第27章 最後的光亮
最後的光亮
夜色中,瀑布下游的湖泊沉浸在溶溶月光裏,靜谧無聲。
水波蕩漾,只見陸晉抱着溫黛從淺水區走上岸來。
一到岸了,陸晉就全身無力地跪在地上,小心将溫黛平放下來,自己低着頭緩着粗重淩亂的氣息。
長時間的游泳已經壓榨掉他全身的力氣,他現在筋疲力竭,必須要恢複體力才能将溫黛帶到安全地方。
但現在溫黛嗆了水,處于暈迷狀态,陸晉根本沒時間休息。
他雙手按壓着溫黛的胸腔,連續按了一分多鐘,随後又俯下身子去進行人工呼吸。
好一會兒,溫黛身子抽搐了一下,喉嚨嗆出了水。
溫黛咳得厲害,浸泡的冰冷的湖水裏她的臉是駭人的蒼白,但由于劇烈的咳嗽讓她的臉色漸漸恢複了一絲生氣。
看到溫黛有了反應,陸晉這才松了口氣,垂下雙手,疲憊地坐到了一處,雙手往後撐着身子,仰着頭看天,胸膛因為深重的呼吸起伏明顯。
溫黛醒轉過來,一起身就看到陸晉在旁邊。
她反應緩慢地眨了眨眼:“我們沒死?”
陸晉看着她笑:“沒,都活着。”
溫黛仍是後知後覺的狀态。
她不由回頭看,身後的湖泊寬廣,仿佛望不到邊,水潮很輕地一層一層地沖上岸邊。
視線轉回來,岸邊周圍是野生的灌木叢,灌木叢後便是一條蜿蜒曲折水泥路。
溫黛臉上驟然露出笑容,她急道:“我們離開那片叢林了?”
陸晉沉沉地嗯了聲。
劫後重生的歡愉直沖腦門,溫黛激動地撲到陸晉身上,徑自吻住陸晉的唇。
這一舉動是陸晉始料未及的。陸晉愣住在原地,被溫黛跨坐在身上親吻着。
溫黛吻了好一會兒才放開陸晉。她捧着陸晉的臉,笑說:“大叔,我們終于逃出來了,太好了。”
陸晉視線氤氲着潮濕的水氣,有些朦胧,喟嘆道:“是呀。我們逃出來了。”
溫黛難掩雀躍的心,再一次吻上陸晉的吻。
這一次,陸晉雙手沒支撐住,直接躺了下來,而溫黛也順着他壓下去。
纏綿了好一會兒,陸晉身體開始僵硬緊繃,他已經有了反應。
男人粗重的呼吸擦過臉頰,随後聽到他悶聲道:“別再親我了,我不行了。”
話落,就見溫黛雙手撐着陸晉的肩膀支起身子,笑盈盈地望着他,有些明知故問的意思:“怎麽了?”
陸晉雙手掐着溫黛的腰身控制住她別亂動,聲音壓抑且克制地說:“我好累……”
溫黛眼珠一轉,湊到陸晉的耳邊,壞笑道:“你是要我放過你嗎:”
聞言,陸晉笑得很深,手掌微一用力,竟直接将溫黛反壓在身上。
猝不及防的反壓讓溫黛驚慌失色,她像只受驚的小鹿,縮成一小團,睜大水潤明亮的大眼睛,巴巴地望着陸晉。
此刻男人就像虎視眈眈的野獸。
陸晉拿到主動權,不由分說地就将雙唇壓下去,吻得狂熱,溫黛幾近處于缺氧的狀态了,小臉泛起情..色般的潮紅,呼吸一喘一喘的。
“現在是誰不放過你?“
男人低沉喑啞的聲音傳入耳中,溫黛頓時感覺一陣酥麻,身體發緊發熱。
她悠悠地嘤咛了幾聲,似嬌嗔。
陸晉垂着視線看她,笑得勾人心魂,最後在她嘴唇輕輕落下一吻,這才放過她。
溫黛坐起身子,看見一邊的陸晉靠着岸邊的巨岩,因為衣服都是濕的,衣服布料緊貼着肌膚,所以裆.部看上去鼓鼓囊囊的一大包,十分明顯。
而他的神色略顯焦灼難耐,似是情動興起,卻無處洩火。
溫黛湊過去,靠在他胸膛裏,撫着他緊實的腹肌:“大叔,我喜歡你,你要我嗎?”
歷經生死之後的溫存,總讓人想更進一步。
過去的那幾天,在叢林裏,陸晉是她唯一的希望,也是唯一的依靠。一起經歷了那麽多緊張驚險的事情,她早已經把自己完完全全交給陸晉了。
此時,陸晉目光迷離地看着溫黛,語帶警告地說:“別考驗我的自制力。”
“我沒有,我說真的。”
陸晉目光灼灼,充滿着壓迫感:“你想在這?”
溫黛環顧着四周,眉眼間透着一絲狡黠:“這裏安靜沒人。”
看到溫黛這樣主動,陸晉作為一個正常男人,終是抵擋不住。
他只說:“你最好不要後悔。”
溫黛沒聽懂陸晉是警告她不要後悔程他做,還是不要後悔在這裏做。
不過不管是哪一種,溫黛想,她都不會後悔,因為她是真的想要這個男人。
……
沿着水泥路一直往前走便是一個偏僻的小山鎮。夜裏街道上沒幾個人。
陸晉和溫黛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旅館。
開了一間房,兩個人進房第一時間就是洗澡。
過去的兩天兩夜,他們在叢林裏幾乎活得像個野人,衣服幹了又濕,濕了又幹,身上全是泥腥味和汗味。
因為在野外有了劫後重生的溫存與歡愉。溫黛已經将自己完完全全給了陸晉,所以她和陸晉一同在浴室時洗澡。
陸晉耐心給溫黛搓着澡,洗頭發,全程一絲不茍,認認真真。
溫黛就喜歡在陸晉沉浸做事時挑逗他,比如抓他的小弟弟。
陸晉眼神逼視着,語帶警告:“別惹我,不然你會很慘。”
溫黛不顧後果,繼續撩撥。
最終的結果是她和陸晉在浴室洗手臺的鏡子前做了一次。
在浴室折騰了許久,出來後,溫黛幾近虛脫地躺到床上去。
陸晉則收拾着浴室的殘局,順便把剛換到來的衣服給洗了。
由于他和溫黛都只有身上穿的那套衣服,于是洗衣服後,他們都沒衣服穿,小旅館又沒有一次性浴袍,因為溫黛和陸晉只能光着身子走來走去。
好在他倆早已無分彼此,既便光着身子也無傷大雅。
晾好衣服後,陸晉發現手機充上一半的電量了。
他的手機已經沒電關機幾天了,落水時手機防水性能好,沒有故障,來旅館開房時他問前臺借了個充電器。
手機充上電後,陸晉立馬給陸齊打電話。
陸齊幾乎是秒接的電話。
他一開口就說:“哥,是你嗎?”
陸晉冷靜地嗯了聲:“我沒事,我和溫黛一塊,你不用擔心。”
陸齊停頓了一會兒,又問:“那你們現在在哪裏?我過去找你們。”
“我也不知道這是哪裏,不過我給你發個定位,你按定位開車過來。”
“好。”
話至此處,兩兄弟都沒再說話。
陸齊默了半晌,忽地說:“哥,我等你這個電話好久了。”
陸晉抿着唇,沉聲道:“對不起,讓你擔心那麽久。”
“行了,就這樣吧,你還活着就行,我明天一早去找你,有什麽事見面再講。”
“好。”
電話挂斷後,溫黛趴在床上,說:“怎麽樣?”
“陸齊明天來接我們。”說着話,陸晉了走過去,将手機放到床頭櫃,坐到床邊。
溫黛立馬躺到陸晉身邊,頭枕着陸晉粗壯的大腿。
陸晉撫溫溫黛的臉,嘴角微微揚起。
“大叔……”
“嗯?”
“你喜歡我嗎?”
陸晉笑:“你說呢?”
“我要聽你說。”
陸晉正色起來:“以前我是喜歡你,現在我是愛上你了。”
溫黛一雙眼睛黑得發亮盯着他:“真的?你再說一遍……”
“我愛你,我愛你溫黛。”
話落,陸晉俯身在溫黛額心落下一吻。
溫黛撫摸着陸晉的腹部,心下情動,不由小手往下游移。
很快,陸晉窺到她的小心思,猝然扼住她的手。
“還來?”
溫黛語帶激将:“大叔,你年紀大了,不行了吧?”
這話一說出來,注定今夜是一個不眠之夜了。
男人從來不允許別人說他不行,尤其是心愛的女人。他是三十多歲不假,已經不再是鑽石般的年紀也不假,但他并不覺得自己能力不行。
于是乎,後面的兩個小時,陸晉用實力來證明了自己的能力。
……
次日一早,陸齊就駕車來到昨夜陸晉和溫黛住的旅館。
陸齊一看見陸晉并沒有表露出溫黛想要看到的神情,而是異常的凝重。
這讓陸晉和溫黛都有了不祥的預感。
緊接着,陸晉一開口就是一句:“不好了。”
在過來的時候,陸齊開了車內的廣播,播報到一則新聞。
黃雀市的王先生在為父親遷墳裏發現已故多年的父親棺木裏多了一具尚未完全腐化的屍體。
王先生當即報了警,警察法醫一幹人員火速趕到現場。
經DNA鑒定,死者名叫羅豐,根據屍斑等推測,死者大概死亡時間為一周左右。
目前警方在羅豐身體發現有他人指紋存在,經鑒定指紋是陸齊的。而陸齊剛出獄不久就不見人影,現下陸齊處于通緝狀态。
除此之外,羅豐有關聯的一應人群,陸晉與溫黛也被列入犯罪嫌疑人行列,巧的是,陸晉與溫黛也離開了黃雀市。
陸齊,陸晉,溫黛,羅豐,這四人的社會關系錯綜複雜,一時間,警方将所有矛頭指向陸晉,陸齊,溫黛三個。
得知這個消息,溫黛本能地愣怔住,一切來得太快太突然。
這回成了真正意義上的逃亡了。
陸晉顯得異常冷靜:“先別慌,我們先離開這裏再說,後面再決定怎麽辦。”
陸齊點頭:“只能這樣了。”
說定,三人再次駕車踏上逃亡之路。
車內,陸齊煩躁地抓着頭發,一臉懊悔。
他以為把屍體埋入別人的墳墓裏會天衣無縫,卻不曾想原墓主的兒子會遷墳,一旦遷墳,藏的屍體就會暴露。
陸晉在開車的間隙看了眼副駕駛的陸齊,溫言道:“別想那麽多了,不發生已經發生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可是……我們要逃到什麽時候呀。”溫黛語氣忐忑地問。
屍體沒被發現前,溫黛倒不覺得有多擔心,但一旦屍體被發生,警方開始偵查,被警方通緝,所有的可能性都會湧過來。
這時候,溫黛就會忍不住害怕,每天都會害怕一覺醒來就被警察捉走。
那種心理煎熬可以逼瘋一個人,甚至可以折磨死人。
默了半晌,陸晉忽地沉聲問道:“黛黛,你還記得我之前和你說的話嗎?”
”嗯?”
“你沒見過羅豐,和羅豐沒關系。你是被我綁架過來的。”
溫黛忍不住搖頭,質問:“你們是想頂所有的罪?”
陸齊一笑:“不是頂,是事實。”
溫黛仍搖頭,篤定道:“不是的,不是事實,羅豐的死我也有份,要死大家一起死。”
陸晉輕嘆了聲:“你還年輕,不要毀了自己。”
溫黛冷然苦笑:“我爸死的那天開始,我的人生就毀了……”
說到後面,她聲調哽咽,眼淚忍不住劃落:“我爸爸離開了我,如果你也離開了我,那我還不如去死。”
這話讓陸晉一愣,竟啞了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