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風月
風月
陸晉：“你今天晚上有點反常呀。”
溫黛聳聳肩：“有嗎？沒有呀。”
陸晉只淡淡一笑，沒想追問個究竟，便問：“那你想聊什麽？”
溫黛嗯了聲，沉吟道：“聊聊大叔你呗。”
“聊我？”
“嗯，聊你。”
“……我有什麽可聊的？”
“怎麽沒有，比如你的家庭，你的工作，你的伴侶。”
聽到伴侶這兩個字，陸晉嘴角微微牽動，像是窺探到溫黛的真實意圖。
他說：“我父母都走了，有個弟弟，我之前是在帝都做金融投資這塊的，至于伴侶嘛，沒有。”
溫黛點點頭，裝作若有所思的樣子：“你都三十一了，不考慮結婚嗎？”
陸晉：“沒遇到合适的。”
“如果遇到合适的，你是不是就會結婚。”
“或許吧，不過這也不一定，說不好的。”陸晉說得模棱兩可，沒有一個準确的答案。
溫黛又問：“怎樣的女生才是合适的？”
陸晉想了想：“說不上，得遇見了才知道。”
“那你之前喜歡過的女生都是什麽樣的？”
“我沒有喜歡過的女生。”陸晉如實說。
溫黛眼睛一亮，有種意想不到的驚喜：“真的嗎，我不信。”
陸晉笑笑，沒解釋。
溫黛說：“今晚在夜巴黎那個女同學，我還以為你喜歡她呢？”
“為什麽會這麽想？”
溫黛嘻嘻道：“覺得你是郎才女貌呀。”
“……你這是亂點鴛鴦譜。”
溫黛暗自竊喜：“沒有啦，就開個玩笑。”
陸晉眯起眼睛：“你似乎對我的感情生活很感興趣。”
溫黛不回避這個話題，說：“我呢是擔心你。”
“嗯？擔心我？“
“對啊。”溫黛一本正經地說，“我是怕你一把年紀了，沒人要，想想都可憐，所以想了解一下你喜歡什麽樣的，我要是遇到合适的給你推薦一下。”
陸晉笑了笑：“你還真夠操心的，不過這事還是不勞煩你了，我暫時沒這個想法。”
“為什麽。”溫黛臉色一變。
“哪有那麽多為什麽。”
溫黛撇撇嘴，哼了聲。
“還有什麽想問的，問完我該回家了。”
“那麽急着回家幹嘛，家裏有狐貍精呀？”
“沒錯，家裏确實有個狐貍精勾着我的魂。”
溫黛氣結：“你滾吧，我現在不想和你說話，也不想看到你。”
陸晉失笑，起身道：“走啦，早點睡覺。”
溫黛轉過臉，沒搭理陸晉。
門關上那一瞬，溫黛抓起沙發上的抱枕就往門上砸，罵道：“臭大叔，死大叔。”
這夜，溫黛失眠了，她怎麽都睡不着。
她很明确地知道，影響她睡覺的不是別人，是陸晉。
淩晨四點多的時候，溫黛才睡着，但一入睡就夢到陸晉。
夢中的陸晉光着膀子在運動，寬肩窄腰，手臂上的肌肉和腹肌緊實贲發，皮膚滲出來細汗在日光下泛着光澤。
這種春光乍現的場景，溫黛看呆了眼，雙手捂住嘴。
夢醒時，溫黛大口喘着氣，汗流浃背。
她坐床上坐起身，口幹舌燥，竟感覺到有一絲意猶未盡。
恍惚間，溫黛不由想起之前在健身房，她闖進陸晉洗澡的隔間，那時候她不經意瞥見了陸晉的完美身材。
那會子她沒什麽反應，只是感嘆身材真好，太大太有料了，如果現在再讓她看到，她估計會激動得流鼻血。
………
中午的時候，溫黛吃着外賣刷着手機，劃到陸晉的微信時停了下來。
她點開和陸晉聊天的頁面，沉吟了一會兒，随後飛速敲下一句話“在幹嘛”
陸晉是幾分鐘之後才回複溫黛。
他回“在吃飯。”
看到回複，溫黛眼睛亮了，放下筷子，迅速回複：“除了睡覺就是吃飯，那以後我就叫你豬豬大叔了。”
陸晉回了“……”
溫黛看到這個回複哈哈大笑起來。
溫黛咬下唇壞笑，又發了一句“豬豬大叔，都吃了些什麽呀。”
“自己做的雜醬面。”
“豬豬大叔還真厲害，還會做飯，這雜醬面聽上去就好好吃，我也想吃呢。”
“你今天不太正常。”
“說什麽呢，我只是外賣吃膩了，想換個口味。”
“又吃外賣啊？”
“不然呢，豬豬大叔又不請我吃飯，也不給我做飯，我只能一個人吃外賣了。”溫黛打完這串文字後又加上三個流淚的表情包。
陸晉回了三個句號。
溫黛盯着這個三個句號，沒看懂，又發消息給陸晉“豬豬大叔，拍一下雜醬面給我看看呗。”
這條消息發過去後，溫黛立馬拍了一張自己外賣的照片發過去。
照片發過去之後，陸晉卻沒有再回複她了。
溫黛等了十幾分鐘都沒見人回複，有些燥了，自言自語說：“幹嘛不理人呀，生氣！”
溫黛氣鼓鼓将手機扔到一邊，拿起筷子繼續吃外賣，但目光垂下看到吃到一半的外賣，心裏想到陸晉吃着雜醬面，而她只能吃預制菜的外賣，瞬間沒了食欲。
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
溫黛愣了愣，疑惑着是誰來找她。
她去開門，就見陸晉站在門口。
溫黛訝然地瞪大眼睛：“你怎麽來了？”
陸晉将提在手上的保溫袋子往上舉了一下：“給你帶吃的。”
溫黛眼睛一亮：“這是什麽樣？”
陸晉：“我做的雜醬面。”
………
一份雜醬面吃光盤後，溫黛打了個飽膈，摸着肚子說：“太好吃了，我都撐死了。”
陸晉沒說話，只看着她輕輕笑着。
“對了，你怎麽想着要來給我送雜醬面。”
“無聊。”
“無聊？”
“嗯。”
溫黛癟嘴：“你是有多無聊呀。”
“……”
溫黛看向他：“那你一會兒要去幹嘛？”
“不知道。”
溫黛眼珠一轉：“不如陪我出去玩？”
“去哪玩？”
“還沒想好。”
“……”
“到底去不去嘛。”
陸晉并不認為自己有拒絕的餘地。
………
午後，溫黛和陸晉來了一家商場。
在商場一樓溫黛買了奶茶，她問陸晉要不要喝，陸晉說不習慣喝奶茶。
溫黛就買了自己的。
買完奶茶，溫黛和陸晉坐扶梯直上樓頂的電影院。
陸晉：“你要看電影呀。”
溫黛吸着奶茶裏的珍珠，含糊不清地說：“無聊嘛，看看有啥電影可看。”
“……”
溫黛看了好一會兒的影院前滾動播放的LED大屏，從最近新上映的電影中挑了一部冷門的文藝片。
溫黛給出的解釋是，喜劇片不喜歡看，懸疑片太爛，還是雲裏霧裏的文藝片适合她看。
陸晉問：“你确定要看這個？”
溫黛點頭。
陸晉嗯了聲就去買票，順便買了一桶爆米花。
溫黛樂呵呵地接過甜香四溢的爆米花，說：“你怎麽知道我的喜歡吃這個。”
“我猜的。”
溫黛挑眉：“大叔蠻厲害的嘛，這都能猜對，是不是悄悄地關注我的喜惡愛好？”
“……”
溫黛害了聲：“是就是嘛，我又不會說你什麽，我長得好看，吸引人關注是常有的事。”
“……”
電影開場前五分鐘進場。
陸晉和溫黛是這個影廳最先進來的人。
一開始溫黛以為陸陸續續會有人進來，但直到電影開場都沒有看到一個人。
溫黛小聲在陸晉耳邊說：“看來我們包場了，就我們倆，不過也是，這電影我看網上的人說很冷門，很晦澀難懂。”
陸晉目不轉睛地看着電影，淡淡地說：“認真看或許就能懂了。”
溫黛噘嘴，乖乖地坐回去。
那電影的色調很暗，像是劇組沒有燈光師一樣，看得眼睛累。演到一半，溫黛已經快睡着了。
不僅畫面色調暗，氛圍還壓抑，全程沒啥動詞，就鏡頭在晃來晃去，看得人頭暈。
奶茶喝完了，爆米花吃差不多了，溫黛就開始百無聊賴起來。
一旁的陸晉卻看得認真，全程幾乎保持着一個姿勢坐在那裏。
溫黛偏過頭湊近陸晉：“大叔，你覺得好看嗎？”
“還沒看完，不好評價。
哦……”溫黛又縮了回去。
又過了十幾分鐘，電影終于有點一絲波瀾。
只見電影的男女主角激動用力地親吻着對方，身上的衣服随着激吻的動作一點一點脫落，最後陷落床上。
床戲拍得寫實又詳細，看得人血脈噴張，面紅耳赤。
溫黛深吸了口氣，喃喃道：“這導演不去拍風月片屈才，那麽會拍床戲。”
這話被陸晉聽了去，不禁斜了眼溫黛。
恰好那個眼神被溫黛捕捉到，溫黛笑嘻嘻地說：“大叔，你覺得剛才那段拍得怎麽樣？”
陸晉看向溫黛，像是不敢相信溫黛會這麽問。
溫黛悄咪咪地笑着：“大叔，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陸晉皺眉。
“你還是處男嗎？”
陸晉的眉毛皺得更深了，電影屏幕的光映在他的臉上的，神色晦暗不明，看不真切。
溫黛等着陸晉回答。
過了一分多鐘，陸晉不鹹不淡地說了句：“認真看電影。”
溫黛輕輕抿着嘴：“你該不會還是處男的。”
“……”
“我聽說三十歲還是處男會變成魔法師哦。你現在是會魔法的哦。”
“……”
電影散場。
溫黛追在陸晉身後，問：“大叔，你不會是長那麽大一次戀愛都沒談過吧？”
陸晉沉着一張臉，一句話沒說。
“大叔，你不會那麽純情吧。”溫黛一臉發現新大陸的樣子，“真的沒有過？”
陸晉停了下來，轉頭看溫黛：“我談沒談過，是不是處男這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溫黛愣了愣，小聲嘀咕：“挺重要的。”
………
傍晚的時候，溫黛說肚子餓了，想吃飯。
陸晉看了一圈周圍，沒看見多少飯店，只看到許多擺攤賣各種小吃的商販。
“你想吃什麽？”陸晉問。
溫黛說：“煎餅果子。”
陸晉：“就這？”
“你先去買，我自己逛逛看看有什麽吃的。”
“那你自己小心點。”
“行了，你去吧。”
打發陸晉去買煎餅果子後，溫黛一個人沿着小吃街逛下去，忽地暗處騰出一只手猛地将她拽進黑暗之中。
溫黛失聲尖叫，卻被那人捂住口鼻。
溫黛手腳拼殺撲騰掙紮着，只見那個用力控制住溫黛，小聲說：“黛黛，是我。”
是周潮的聲音，溫黛眼睛一怔，放松了下來，彼時，周潮也松開了溫黛。
溫黛随即推開周潮，咬牙道：“你他媽有病呀。”
暗處中，周潮背着光，看不清他的臉，只聽他語氣森然地問：你和那個男人什麽關系？“
溫黛皺眉：“什麽意思？”
“我今天跟你一天了，你和那個男人到底什麽關系！”周潮努力地控制住情緒。
溫黛不耐煩：“關你什麽事？我和誰在一塊需要向你報備嗎？你是我的誰啊？還有，你幹嘛跟着我？你變态啊。”
周潮猝然雙手抓住溫黛的肩膀，語氣很重地說：“我喜歡你，我那麽愛你，你怎麽可以和別的男人一塊兒！”
“可我不喜歡你！”溫黛篤定道，“你喜歡我是你的事，我不喜歡你，我有權和別人交往。”
“你承認你和那個男人在交往了？”
溫黛頓了頓，沒出聲。
”黛黛，那個男人大你那麽多，你跟着他不會有好結果的。”
溫黛冷笑：“難道我跟着你就會有好結果了？”
周潮怔住，竟無言以對。
溫黛掙開了周潮的雙手：“你不要再管我了，我現在成年了，我不再需要你們這些所謂親人，你說忘恩負義也好，白眼狼也罷，随你們怎麽說，我只希望你們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
說完，溫黛要走，卻被周潮生生拽了回來。
溫黛被拽得撞到牆上，胳膊肘直接撞得發麻生痛。
周潮擋住溫黛的去路，眼神執拗而陰沉：“黛黛，我不允許你離開我，我愛你，我很愛很愛你，為了你，我打了我爸，我和我爸斷絕關系，他不認我這個兒子了，我什麽都沒有了，我只有你了，黛黛，你不能那麽狠心對我。”
溫黛僵硬地搖頭：“你不要這樣，不然我對你不客氣了！”
周潮忽地冷然一笑，雙手捧住溫黛的臉。溫黛想轉過臉去，就見周潮手掌發力，使勁壓着她的臉，讓她的脖頸動彈不得。
“黛黛，我不允許你喜歡那個男人，你只能喜歡我，這個世界上只有我是真心對你好的。”
溫黛雙手拍打着周潮的手，尖叫道：“你放開我，我不可能喜歡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