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說這兩個人是剛認識的也不為過。因為陸語實在是太冷淡了，基本上不主動說什麽，一直都是程孟說着話，陸語聽着，但是眼睛卻是一直看着自己懷裏的貓，偶爾擡頭回複一下程孟。
是個人都看的出來，陸語對程孟一定興趣都沒有。
不過陸語的冷淡并不是因為厭惡程孟，畢竟曾經喜歡過，談不上厭惡。只是現在大喵還在她的懷裏，早上麥明鴻手上的傷害在她的腦子裏浮現，陸語擔心大喵會不開心了，也擔心大喵又會傷人。畢竟大喵是認識程孟的，也知道他們過去的事情。
程孟就這樣一直講着自己這一年多的事情。其實陸語聽得出來，程孟也想知道自己這段時間的事情，但是她不想講，沒有必要，也沒有理由。
終于，程孟也意識到了對方的冷漠，不再繼續說了。兩個人都不說話，氣氛就一下子冷了下來。陸語更加後悔和程孟一起來奶茶店了。
“你現在，有男朋友嗎？”在陸語正在思考如何找理由離開的時候程孟又忽然開口了。
陸語一愣，然後點點頭，順便找了個理由：“我想起來我說好五點半要給男朋友打電話的，現在也差不多要走了。”陸一邊說一邊站起來準備往門外走。
“可是我前兩天在街上好像還聽到你媽說要給你找相親對象。”程孟看着陸語的眼睛說道。
陸語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是很快就冷靜下來了，說道：“你都知道了還問我幹嘛。想看笑話嗎？”後面一句話顯然是有些生氣了。陸語說完後就轉身往外走，不僅她生氣了 ，她還感覺到自己懷裏的大喵也生氣了。
走出奶茶店之後陸語就直接往回家的方向走了。出了門之後她也慢慢地冷靜下來了。剛剛在店裏的時候一時沖動覺得程孟是在嘲諷自己，現在冷靜下來之後陸語将程孟前後的表現聯系起來又覺得不是這樣。
算了，不瞎想了，不為無關緊要的生氣，就當今天沒有見過這個人好了。
把程孟抛到腦後之後陸語的心情又好了起來，還把大喵放到地上比賽誰能先跑到家。結果當然是大喵贏了，速度都不是一個層次的。
☆、第 24 章
陸語回家之後就把程孟抛到腦後了，但是路苗并沒有。即使此時的路苗只是一只貓，他也能也聽出來程孟話裏的意思。如果當時陸語沒有直接走掉，程孟的下一句話估計是：“我能不能再做你男朋友。”
這可不行，怎麽能讓陸語再回到那個人身邊呢！陸語是我的！
路苗雖然心裏是這樣想着，但是也沒有什麽辦法。他現在是一只貓，只能作為陸語的寵物存在，沒有辦法抱着陸語宣誓自己的主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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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苗看着已經熟睡的陸語，心裏五味成雜。難道他就真的要一直以一只貓的身份陪伴在她的身邊？以後陸媽媽他們肯定會要讓陸語嫁人，路苗沒辦法想象陸語嫁人的情景，也沒有辦法想象另一個人陪在陸語的身邊的情景。
除了我，她誰也不能嫁！
路苗小心翼翼地從陸語的懷裏爬出來，跳到了窗臺上。窗外又開始紛紛揚揚地下起雪來了，路苗又想起了那天在山上的場景。
關于那天的事情，路苗覺得可能這輩子都沒有辦法忘記。那天迷迷糊糊地醒來之後将陸語放到了床上休息，然後路苗就走了出去，那時候雪皇就站在門口等他。雪皇說：“你想起來了嗎？”
就是那一句話，讓路苗又開始覺得自己的腦子快要炸裂了。他記得當時自己蹲在地上，腦子裏閃過各種亂七八糟的畫面，但是就是沒有辦法将那些畫面拼接起來，最後還是雪皇再次把他拉到了墓碑面前。看到墓碑上的字之後，腦海中的畫面才開始慢慢變得清晰起來，關于自己，關于雪犬，關于過去……原來他早已是死去的人了，後來的幾百年時光不過是從雪犬那裏偷來的，不僅偷了時光，還偷了命。
當時的他一時沒有辦法接受事情的真相，不僅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還害的陸語受了傷，更過分的是因此丢了雪犬留給自己的手骨。
後來是雪皇将他和陸語帶下山的，當時的他已經維持不了人形了——受了重傷，還丢了手骨。後面的記憶已經記不太清了，在知道陸語受傷之後，他滿腦子想着的都是陸語，想要陪在陸語身邊，關于過去的事情就沒有那麽在意了。但是在陸語恢複之後，他又會覺得愧疚，覺得雪犬這樣對自己不值得，即使雪皇告訴他雪犬不想看到他愧疚，而是希望他能好好的活着，快快樂樂的生活。
可是看着飄揚的雪花，路苗還是會覺得難過。那些年他沒心沒肺地滿世界亂跑的時候，雪犬一個人守在原地會不會孤獨。
這一夜，路苗就一直呆在窗臺上看雪景，直到窗外閃過一個熟悉的身影。路苗認出了那是雪皇，但是他并沒有馬上出去，或者說，他暫時沒有辦法出去。平時路苗晚上也不會出去活動，大冬天的外面空氣也冷，整個房間都是嚴嚴實實的，根本就沒有地方可以讓他出去。
窗外的雪皇看着路苗沒有要出去的意思，也沒有過久地停留，只是在遠處過了一會兒離開了。
雪皇既然找來了，那麽就肯定是有什麽情況想要和自己說，路苗只能打算第二天白天溜出去找找她了。
然而令人遺憾的是第二天早上路苗出門不僅沒有找到雪皇的蹤跡，反而是回到家裏的時候看到了一個他非常不想看到的人——程孟。
路苗回家的時候程孟正坐在客廳喝茶，陸語就坐在他的對面。路苗看見這個場景就生氣，正準備跑過去給程孟一爪子，有突然想起前一天抓了人家長好像生氣了，便只好委曲求全地忍住怒氣爬上了陸語的腿。
從路苗跳到陸語腿上之後他就注意到程孟的眼睛一直在盯着自己。
終于，程孟忍不住開口：“小語，我記得你以前好像喜歡狗，不喜歡貓。以前還總是要和我争以後是養貓還是養狗，那個時候的你可可愛了……”
陸語沒有接話，但是路苗開口了：“她就是喜歡我，你想怎麽樣？”不過路苗此時說的話傳到人的耳朵裏面就只是一只貓在喵喵喵了。
“我也記得小語以前喜歡狗，現在不知道為什麽就養了這只貓了。這樣你們也不用争了，這樣不是很好？”接話的是從廚房出來的陸媽媽。
敢情這是還要留這個人吃飯？？？路苗覺得不能忍。這個人臉皮怎麽這麽厚。路苗又想爬起來抓人了，不過陸語的話打斷了他的想法。
“程孟，我們是老同學，我們可以明白點說，我一點都不喜歡你，所以你也不用白費心事了。”陸語似乎是對程孟的突然到訪有些生氣了。
“陸語，怎麽說話的呢！今天是我在路上遇到程孟了邀請他來家裏來坐一下的。”陸媽媽斥責女兒說道。
陸語輕輕一笑：“來坐會兒？我又不是傻子，你們什麽意思難道我會看不出來嗎？”
陸媽媽似乎也沒想到女兒會是這種反應，連忙圓場：“哎呀，這麽大了談婚論嫁也是應該的，你們以前也談過戀愛，又是一起長大的，以前年輕不懂事的時候的矛盾就不要想了，大家知根知底的難道不好嗎……”
“不好，一點都不好。”
陸語說完就抱着大喵上樓回到了房間。而客廳內媽媽還在指責女兒和給程孟道歉。
陸語回到房間之後就抱着大喵坐到地上哭了起來，她想不通，為什麽父母要這麽着急讓自己結婚，為什麽會帶着程孟來家裏，明明媽媽知道他們以前分手的事情。難道就因為程孟發展還可以，還是本地人嗎？
陸語的眼淚一滴一滴地滴在路苗的背上，路苗能夠感受到她的委屈和難過，但是他沒有辦法，他現在只是一只貓而已。
窗外的白影再次閃過，路苗知道，他該出去找雪皇了。
今天的窗戶并沒有關上，他現在就可以直接走了，但是看着還在哭泣的陸語，他決定還是等陸語的情緒好一點了再離開。
其實陸語也并沒有難過多久，過了半個小時左右她就停止了哭泣，但是心情還是很低落，就坐着地上順着大喵的毛，順便說說話。這情景和以前上學的時候差不多，依舊是人在說，貓在聽。但是因為畢竟和人形的大喵一起生活過，所以現在陸語還是有些期待大喵可以突然變成人形的。
然而，這也只是陸語的期待而已，并不是說想要就能得到，她懷裏的貓依舊只是一只貓。
“你是不是真的沒辦法變成人了？”
“其實你現在這樣也挺好的，沒什麽壓力和煩心事。”
“喵。”我現在這樣很心煩，真的。
“也不要緊，只要你能陪在我身邊就好了。”陸語用臉蹭蹭懷裏的毛茸茸。
“對了，不知道雪皇那裏怎麽樣了，能不能找回你的東西。找回來你就能變回來了是不是？”陸語的情緒突然高漲。
“喵。”應該是的，不過可能還需要一些特殊的東西。
陸語想到雪皇的事情之後就開始找手機，準備給雪皇打個電話。可是當她拿到手機翻出通訊錄之後她才發現，其實她根本就沒有雪皇的聯系方式。
“我怎麽這麽不長心。”
“喵。”路苗沖着陸語叫了一聲，陸語聽不出是什麽意思，但是下一秒貓跑出去之後她就明白了，這個意思是：跟我來。
難道它知道去哪找雪皇？
陸語不敢确定自己的猜測是不是正确的，但是還是跟着路苗跑出去了。
本來大喵是跑得很快的，但是今天似乎是為了等陸語，所以速度變慢了。一貓一人跑了大概半小時之後，陸語看見了不遠處幾乎與雪地融為一體的雪皇，若不是她身上有一摸紅色的傷痕。
作者有話要說： 真的沒有小可愛願意給我一個收藏或者評論嗎，人家超需要鼓勵的(?ω?)
☆、第 25 章
雪皇是在和炎狐争奪手骨的時候受的傷，手骨也沒有搶到。這次她來找路苗其實是來找路苗幫忙的，手骨在一定程度上認主，嚴格意義上來說這只手本來就是路苗的，所以找路苗去是最好不過的。因為受了傷，暫時沒辦法變成人形，雪皇也不方便長時間出現在居民聚集的地方，萬一被當流浪狗抓了可就不好玩了。
陸語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因為面前的兩個小動物交流的語言她聽不懂，但是看着雪皇身上的傷她有點內疚和心疼。她知道，這些都是為了路苗。
陸語聽不懂雪皇了路苗的語言，只能站在旁邊看着兩個小動物交流，順便看看這個她生活了十多年的小城。大學的時候陸語回家的時間并不多，只有寒暑假，而且基本上都是呆在家裏或者在可以擋風避暑的建築中，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仔細、平靜地看過這個城市了。家鄉還是從前的樣子，自己心心念念的也應該就是這個樣子的家鄉，可是在家呆了這幾天，陸語卻覺得有些心煩了。
是家鄉變了嗎？或許不是吧，這座小城已經很久沒有什麽變化了，幾十年如一日的市井生活似乎從一開始就是這樣。其實，是人本身變了吧。變得不再和這個小城融洽相處，變得不再那麽聽從父母長輩的話，變得不再那麽想要留在這裏。
或許，到了應該離開的時間了吧。
陸語回過神來的時候，雪皇和路苗的交流似乎已經結束了，他們兩個正擡頭看着她。
陸語彎下腰，湊到雪皇的面前，對她說：“走吧，先和我回去，把傷養好再說。”
陸語并沒有帶着雪皇直接進到家門，而是先看清爸媽在不在客廳然後才帶它進去。如果父母看到了雪皇，問起來了再介紹好了，到時候就說是路上撿的，沒看到就不說了吧，省的麻煩。
回家之後陸語就幫雪皇包紮好了，雪皇恢複起來也很快，不到三天身上的上就基本上好了。這幾天陸爸爸和陸媽媽也來過陸語的房間，也沒有繼續給陸語安排相親了，這讓陸語又慶幸又有點難過。和父母現在的這種相處，并不是她想要的，但是她又不知道該怎麽去打破家裏尴尬的氛圍，同時還擔心父母再給她安排相親。
一轉眼就是初十了，雪皇現在已經可以恢複人形了，他們也要準備一起出門了。是的，一起出門，這件事怎麽說也是路苗的事，沒有理由讓雪皇一個人去處理，陸語覺得自己應該要出一份力。只是……她還不知道該怎麽和爸媽說自己要走的事情。
最後這件事情還是雪皇幫了她。雪皇先是偷偷跑出去，然後變成人形買了點禮物重新上門給陸語的爸媽拜了個年，順便說了有個工作要介紹給陸語。陸媽媽看見了雪皇表現得無比熱情，又是端茶又是準備午飯，家裏的氛圍一下子就變了，雪皇說的介紹的工作陸媽媽也沒有過多阻撓，一時之間陸語都不知道到底自己是不是親生的了。
就這樣，在陸語眼中無比複雜的事情就一下子解決了，一直到第二天收拾好東西跟着雪皇離開的時候她的腦子都是懵的。
“雪皇，我怎麽覺得我爸媽有點怪怪的”，在車上的時候陸語終于忍不住提問了。
“你爸媽其實挺關心你的，應該也是擔心你吧。你最近這段時間一直都悶着氣估計他們心裏也是又難過又不知所措，就讓你自己選自己的路了。”
陸語不知道該說什麽了。一直以來，陸語都覺得自己還算是聰明，但是現在她突然意識到了自己的蠢。一個外人都能看出來的事情，怎麽她就想不通了。
回頭看看已經消失在視野中的家鄉，陸語有點心酸。
“喵。”路苗伸出爪子輕輕撓了撓陸語的肚子。
陸語知道這是在安慰她，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說道：“沒事，等先把你變回來，然後帶你回來讓他們安心。”說完陸語便笑了。
是啊，只要把路苗變回來，看到自己身邊有人陪着父母就應該可以安心了吧。希望這一路順利。
雪皇在旁邊看着陸語，一副有話但是不知道怎麽說的樣子，糾結了半天，最後還是開了口：“陸語，其實我不建議你跟着我們一起。”她頓了頓，繼續說道：“很危險。”
“我不怕危險。”
雪皇似乎早就料到了陸語會怎樣說，還沒等陸語的話說完就說道：“但是他會擔心。”他指指陸語懷裏的貓。
陸語沉默了，看着懷裏也正看着自己的大喵，她看得出來，路苗其實也希望自己不要跟着一起。自己跟着他可能會是個拖累，陸語心裏其實很明白，但是她還是想要跟着。她想看看，他們要面對的是什麽，她已經做好了要和他一起面對所有危險和困難的準備，那就不能退縮。
“我要去，我想和他一起面對。”
雪皇聽到這話也再沒有多說，多說大概也只是白費口舌了。
一路上再沒有人說話了，陸語摸着懷裏的貓，不知不覺就睡着了，還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她在夢裏看見了變回人形的路苗，她伸手想要抱他，但是手伸過去，剛碰見眼前的人，那人就化作了一縷輕煙飄走了，她跑去追，但是那縷煙一下子就消失不見了……
“喵。”
聽到貓叫的聲音，陸語從夢中驚醒了，她做夢的時候手上一用力勒疼了懷裏的貓咪。
“馬上就要到了，準備一下吧。”說話的旁邊的雪皇。她并沒有轉過來對着陸語說，但是陸語感覺得到她現在的情緒并不是很好。
下車之後陸語才發現，他們現在到的地方正是他們之前來過的那座山。
“炎狐就在這座山上？”陸語疑惑地問道，她想不到為什麽炎狐會在這裏。
“不在，但是總會來的，這裏是雪犬和柳雪卿以前一起生活的地方，他想要使用其中的能量需要來這裏才能用。”
“那他什麽時候會來？”
“應該就是最近吧，快到柳雪卿的忌日了。”雪皇說話的時候很平靜，眼中沒有一點的波瀾，陸語完全看不出來她在想什麽。同樣的，陸語也看不出來大喵在想什麽，他就是陸雪卿，那麽聽到其他人說自己的忌日心裏又會想些什麽呢？
可是雪皇并沒有留給陸語太多的時間去思考這個問題，他們得抓緊時間上山。
山路上還有積雪，應該是後來又下過雪了。這次陸語做過準備，身上帶了她想到的可能會用上的工具，不過看起來并不是特別需要，因為之前處理過的草還沒有長起來呢。可是即使這樣，這一路上并不輕松，山上的積雪很厚，走路的時候還要注意腳下的積雪，避免滑倒，所以這條路她們還是走了很久。
看着在雪地上一點壓力都沒有的路苗，陸語覺得自己真的是拖累了雪皇。如果她沒有跟着上來的話，雪皇其實可以變成本體和路苗一樣跑吧，而不是現在這樣和自己相互攙扶。
兩個小時之後，陸語終于看到了那個石頭房子，看到了房子就是看到了希望，陸語覺得自己更有幹勁了。
走到之前轉彎的地方，陸語正準備轉彎，卻被牽着自己的雪皇拉住了。
雪皇說：“先別過去，那邊好像有人。”
聽到有人陸語就不敢動了，關鍵時候，她可不想當“豬隊友”。
雪皇把手放在嘴前做了個“噓”的手勢，然後壓低聲音對路苗說：“你去看看吧。”然後陸語就看到路苗跳到樹上，從樹上往房子的方向一棵棵樹跳過去。
陸語在心裏默默鼓掌，“哇，我家大喵好棒，還會爬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