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自然習慣
自然習慣
“徐行周,你笑什麽?”溫敘回頭,看見徐行周笑得正開懷。
“沒什麽。”徐行周上前一步跟上溫敘,摸了摸眉頭,狀似随意問道,“你剛剛為什麽不和他走?”
溫敘茫然反問:“我為什麽要和他走?我和他也不是很熟。幾年沒見了,要不是今天他叫我,我可能都忘了。”
“不熟啊,不熟好啊。”徐行周垂下眼,藏着笑,小聲嘀咕。
“你說什麽?”
“我說,”徐行周又找借口,“想問問你,冬冬一個人在家怎麽辦?”
溫敘:“你放心吧,冬冬我寄養在寵物醫院了,剛好讓醫生再給它檢查檢查身體順便調養一下。”
“你比我想的周全,”徐行周皺眉,“不會等我回去那傻狗就不認我了吧。”
溫敘無奈:“你為什麽總罵它,冬冬哪兒傻了?”
“你在維護一條狗?!”徐行周心理落差極大,“來,給你出個選擇題,我這個新朋友和那條傻狗你選誰?”
溫敘不明白他在糾結些什麽。
選誰不都是他贏。
反正狗也是他的。
雖然她心裏這樣想,可還是說:“選你。”
徐行周高興了:“走吧,帶你逛逛。”
這個度假村建在海邊,周遭房屋有點歐式風情,石頭壘的城堡,牆上攀着似綠藻般盎然的爬山虎,像是童話故事裏的小鎮,充滿了惬意和美好。
他倆沿着海邊轉了轉,沒多久落日徹底降下去,莊馨給溫敘打了電話把人叫回去。
今晚要和楊芷他們商量明天的拍攝,一回去莊馨就帶她去了二樓,進去後才發現,除了明天婚禮的兩個主角,楊昀之也在。
他看見溫敘進來,連忙起身拉開自己旁邊的椅子:“溫敘,坐這兒吧。”
莊馨站在他倆中間,上下打量了楊昀之一番,又轉身看看溫敘,她依舊那副冷淡的樣子,随之,無奈搖搖頭。
想對溫敘獻殷勤,你得看看她願不願意接啊。
溫敘就近拉開一把椅子,淡聲道:“不用麻煩了,我坐這兒就好。”
楊昀之收回手,莊馨也不想得罪客戶,連忙活躍氣氛,朝那個位置坐了下去:“謝謝楊先生了。”
楊芷看了自家弟弟一眼,他被拒絕後卻還是看着溫敘,不禁失笑,朝溫敘開口:“聽小昀說,溫攝影師和他研究生是同一個導師?”
莊馨神色微怔,轉眼看向溫敘。
溫敘一臉平靜,像是沒什麽反應,唯有拿着筆的那只手在慢慢攥緊。
楊芷話還沒停:“我記得沒錯的話,你們的導師好像叫趙......”
“姐!”楊昀之急聲打斷,錯開話題,“先別聊這些了,看看明天的拍攝方案吧。”
莊馨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連忙接過話,把準備的方案遞給他們:“是啊,楊女士,孟先生,你們先看看這次準備的拍攝方案,如果還有什麽意見,可以現在就提,我們也好及時做調整。”
孟棋笑着接下,拉過八卦的楊芷。
莊馨沉下心望向溫敘,見她沒什麽反應,輕輕問了聲:“溫溫,沒事吧?”
溫敘搖搖頭:“沒事。”
楊芷注意力被轉走,看完方案剛剛的問題也抛擲腦後:“需要約影棚嗎?”
溫敘拿出iPad調出指定的地點:“不需要影棚,我剛剛出去轉了轉,這個度假村就很适合,但如果你們想要去影棚我們也可以去約。”
“不用不用,選這個度假村就是想要拍實景,不用約就好。”楊芷說,“方案我很滿意,謝謝溫攝影師了。”
“不用謝。”
莊馨:“那明天早上九點,等你們妝發完了我們就出去拍。”
楊芷:“好。”
溫敘起身說道:“那我們就不打擾了。”
莊馨跟着起身,祝賀道:“祝兩位新婚快樂,晚安。”
“溫敘。”楊昀之追出來叫住溫敘,“我姐姐她不知道那件事,剛剛抱歉了。”
“沒事。”
“那個......”楊昀之朝莊馨看一眼,她立馬就明白了。
莊馨腦子一根筋,想得少,沖着他剛剛幫溫敘那事兒,她就對他有點另眼相看了,随後搖搖手,找了個借口開溜:“那個我有點困,溫溫,我先上去了,你們聊啊。”
她跑得太快,溫敘都還來不及喊住她,人就一出溜地跑進了剛剛好打開的電梯裏。
溫敘無奈了。
楊昀之倒是高興了:“那我們——”
“去一樓草坪吧,那兒風景不錯。”溫敘打斷提議。
“好。”
樓層不高,他倆走着樓梯下去,楊昀之在前臺叫了飲料,溫敘卻換成了酒。
草坪上還有不少人,楊昀之找了個稍微安靜點的地方,挨着溫敘坐了下來。
溫敘側了側身,問:“找我什麽事?”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楊昀之看着她側身遠離的距離,無奈低嘆,“其實,我一直想和你說聲對不起,當初沒能幫到你。這些年,我也一直在嘗試找你,但大家都沒有你的消息。”
晚風帶來絲絲涼意,吹落在溫敘發顫的指尖。
她都已經好久沒有想起研究生時候的事了。
也已經好久沒有喝過酒了。
楊昀之頓了兩秒,繼續開口:“溫敘,當年一直有句話沒有說,我其實——”
“楊昀之,”溫敘摩挲着酒杯,那雙好看的眉眼仍舊冷淡,“我大概能猜到你想說什麽,但很抱歉,我不打算回應。”
“還有你剛剛的對不起,也一起收回去吧,那件事和你沒有任何關系,你不需要道歉,”溫敘想起那張溫柔的笑臉,難得動容,“要真說起來,我還要幫田恬學姐對你說句謝謝。”
楊昀之茫然:“為什麽?”
“她日記裏寫的,說你幫她拒絕過趙季國一次。”
楊昀之松然一笑,轉過身望向漆黑的夜空,輕嘆道:“我都忘了,沒想到學姐還記得。”
溫敘看着手裏的酒,晃了晃,一昂頭酒順着喉嚨灌下,烈酒辛辣,劃過喉嚨直直辣到胃裏,刺得胃一陣疼。
溫敘輕聲笑了起來,沒有看他,視線放向遠處,裏面卻仿佛空無一物,又好像落下了一片看不見摸不着的雲。
她輕聲道:“她一直那樣,只要別人對她好一點,她就能記好久好久。”
他倆在這兒暢懷從前,絲毫不知道後面大廳裏還站了兩個人。
剛剛莊馨剛好趕上的那班電梯就是徐行周和宋祁陽。
莊馨還不知道他們也來了,看見的時候正驚訝:“宋總,徐總,你們也來參加婚禮啊?”
“是啊,”宋祁陽看見她身邊沒人,朝徐行周瞟了眼,接上兄弟的視線,立馬秒懂,連聲問了句,“我看你朋友圈不是和溫攝影師一起嗎?怎麽就你一個人,溫攝影師呢?”
莊馨眯眯眼:“溫溫有豔遇,我不好打擾就先上來了。”
“豔遇?”宋祁陽一時不知該不該繼續問。
一旁的徐行周大概也能猜出來那個‘豔遇’的人是誰,但他還是試探了句:“楊昀之?”
莊馨震驚了:“厲害啊,徐總!這你都能猜出來!”
厲害個屁。
真是陰魂不散。
電梯抵達八樓,徐行周沒退出去,又按下一樓的樓層鍵。
莊馨問着:“徐總,你不下來?”
徐行周:“哦,我有點撐,再下去轉轉。”
宋祁陽憋笑,也走了進去:“那我和你一起。”
莊馨看着那兩個帥哥,倒也是意外的賞心悅目。
電梯關上,徐行周原形畢露:“你要幹嘛啊?”
“你幹嘛我就幹嘛。”
“我出去散步。”
“那我也散步。”
“你很閑嗎?”
“和你比的話是有點。”
徐行周看了他一眼,電梯到一樓,打開時,他狠踩了宋祁陽一腳。
宋祁陽疼得直跳,注意到周圍全是人,還要竭力維持正經,緩了緩,跑過去直沖徐行周胳膊來了一拳。
結果那人剛走來門口就定了,他順着視線一看,前方距離十幾米的草坪上坐在兩個熟悉的人。
他倆也聽不見對話內容,只能就那樣站着大廳門口,看着草坪上的那兩人看了好久好久。
宋祁陽調侃着:“徐總,不是說要散步嗎?”
徐行周:“散完了。”
“你走了嗎就散完了?”
“走了啊,從八樓到一樓,夠了。”
宋祁陽實在是站累了,轉過身坐在後面沙發上,朝前臺要了杯酒,喝了口,爬在沙發背上問他:“溫敘竟然和楊昀之認識?他倆什麽關系?”
徐行周還站在那兒,頭也沒回:“不知道。”
“我看你都知道豔遇的人是誰,還以為溫敘已經告訴你了。”
那邊人沒了回應,徐行周就那樣靠在玻璃上一動不動地望着溫敘,臉上神情難辨。
宋祁陽無奈搖搖頭。
他實在看不懂他倆現在是個什麽情況。
徐行周看着外面喝着酒的溫敘,眉頭緊鎖,絲毫沒有理會後面宋祁陽的話。
他這還是第一次看見溫敘喝酒,也不知道她什麽時候學會的?
明明胃也不好,到底是為了什麽才會去喝酒?
“宋祁陽,”徐行周回頭叫他一聲,“你昨天胃疼我給你的藥你放哪兒去了?”
“在我房間裏,”宋祁陽反應過來問,“對,我還沒問,你怎麽還随身帶胃藥啊,你又沒胃病?”
徐行周轉過身去,看着那邊的溫敘,小聲念叨:“因為有個人明明胃不好,還總是不知道吃藥。”
“什麽?”
“沒什麽,就是習慣當百寶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