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節
呢？”
冬青深呼吸，将泛到眼角的濕潤強制着壓下去，“對不起！”
“呦！”杜恒放下手裏的碗筷，湊到冬青跟前，“疼哭了？”
“哪有？我怎麽會那麽嬌氣！”冬青吸了吸鼻子，強顏歡笑，避開他的目光坐到了餐桌旁。
“下午我要回部隊了啊！”
杜恒從後面拍拍冬青的肩膀，冬青的心猛的沉了下去！
“哦！”
外面又開始飄雪花了呢！今年的雪怎麽這麽多啊！冬青覺着怎麽都高興不起來了！
多情自古傷離別！以往不覺着，冬青想今兒也不知怎麽了，聽說他又要回部隊，心情就恹恹的，很是舍不得。
“以往跨年夜你是怎麽過的？”杜恒也察覺了異樣的低氣壓，于是想了想主動打破了沉默。
“一個人看看書，看看電影，找點靈感畫畫稿子，就這麽過了！”冬青悶頭吃飯。
“你家人？”
“沒有家人！”冬青直接怼回去。
家人是冬青心底的血痂，原本稍稍緩和的氣氛又随外面的冰雪降到了零點，冬青意識到自己太過激了，心底不安，“對不起！”
杜恒的心，狠狠的抽搐着疼痛了兩下，想起了小時候那個看着媽媽遠去而哭得撕心裂肺的小女孩，恨恨得真想抽自己幾巴掌，哪壺不開提哪壺，真嘴欠！
想必這些年她也一定過得很不容易，這樣一個從殘缺家庭出來的女孩子，一定是更喜歡家的溫馨的吧！不知怎的，他的心底隐隐的倒生了許多歉意出來，有點後悔将冬青接到了自己家來！
原本剛硬的心看着眼前悶悶的女孩子，柔軟的化成了一潭溫水！
天不怕地不怕的杜恒突然發現自己有怕的了，怕她傷心，怕她哭泣，怕她孤單，更怕自己給不了她陪伴！
杜恒自嘲的笑笑，所謂鐵漢柔情，大概就是如此了吧！
“春運期間我在火車站執勤，離家不遠！”
“好！”冬青有點意外，他向來是不會說他在哪裏的，這不是壞紀律了嗎？
杜恒看出了冬青的遲疑，“哎呀！除夕夜天寒地凍的，要是有人去看看我該多好！”
“想得美！”冬青微微一笑，瞪他一眼。
屋內原本降下來的氣氛重新慢慢回暖，冬青豈能不明白他的用心，他怕她難受，怕她除夕夜獨自在家孤單，這才不顧紀律的說了出來。
“好啊！到時候我給你送水餃去！”
“我這人可挑剔的很，太難吃的我不要！”杜恒恢複了往日的臭屁勁兒。
“我在水餃裏放硬幣，咯你牙去！”
“說好了，芹菜肉！其他餡兒我不要！”
“哼！看姐妹兒心情！”
28：生母清河
杜恒歸隊，冬青徹徹底底的成了大閑人一個！沒有了工作，也沒有了蘇青青的糾纏，冬青覺着自己的日子慢慢的，倒過出了點綿綿長的感覺！
“周小姐最新鮮的芹菜我給你留好了！”連續幾天逛菜市場，賣芹菜的大姐早就認識冬青了，這不，冬青剛剛往她攤點上來，老遠的就和她打招呼。
“好！多少錢？”冬青也不看秤，稍稍掂量了一下就給錢。
“周小姐老公可真幸福啊，有你這樣知道他喜歡吃什麽就天天給他買的，多好！看你這樣子也像是新婚，甜蜜着呢！”
冬青被說得有點不好意思，趁着杜恒不在，假裝一下他老婆也無所謂，這麽想着臉上也不自主的笑了起來，“我老公就喜歡吃芹菜肉的水餃，怎麽辦呢？我要勾住他的胃呀！”
“哎呦呦，真的是甜蜜蜜啊！”
和賣菜大姐說了幾句話，冬青的心底衍生出了無數的甜情蜜意。為了給杜恒一頓像樣的水餃，冬青還報了個中餐速成班，想到杜恒吃水餃時驚喜的眼神，冬青就覺着渾身充滿鬥志！
心情舒暢，看什麽都覺着喜氣洋洋的，一邊逛着菜市場，一邊想起了杜恒是食肉型動物，超級喜歡吃香腸，這麽想着便往肉食攤走了過去。
“老板娘，這個香腸怎麽賣？”冬青在一家肉鋪停下，看着香腸顏色挺正的，聞起來也香，便站在肉鋪外面往裏面看到，店老板虎背熊腰的蹲着身子在櫥櫃下翻東西，冬青不大看得清她的臉。
“攤子上有價格，自己看！”老板娘的聲音從櫃子下傳來，悶悶的很不耐煩。
脾氣這麽沖還怎麽做生意啊！
冬青腹诽道，買了這麽久的菜還真沒見着這樣子的，要不是看在她家香腸還不錯的份子上，聽到她這麽沖，冬青才不要買她的呢！
“牌子在哪裏？我沒看見！”冬青站在櫃臺邊，左看看右看看，就是沒有價格标簽，不禁嘀咕兩句。
“那麽大的字你眼瞎啊！”暴脾氣的老板娘直起身子大聲呵斥道，“愛買買，不買就算！”
......
冬青愣在原地，不為老板娘的罵，而為老板娘那張熟悉而陌生的臉！
扔下東西，拔腿就跑！剛剛買的菜散落一地也顧不上了，只想着趕緊逃離，逃離她的視線，逃離她的魔掌！逃得越遠越好！
心底的寒顫一陣陣驚起，直到出了菜市場，冬青的身子還在止不住的顫抖着！往事一陣陣襲來，像龍卷風毫不費力的就摧毀了冬青這麽多年苦心熬出來的信心和堅強。
父親走的那年，冬青記得她剛剛滿十歲。
“你就是個命硬的！克死了你父親，你要我以後怎麽過日子啊！”
掐着罵自己的，正是她媽媽沈清河，冬青無力反駁！
從小沈清河就不太喜歡她，而父親又是因為她過生日，去給她買蛋糕才出的車禍。十歲的冬青想，如果這世上真的有時光機，所有的事情可以重來，那她一定不會讓父親去給她買蛋糕的。
因為這件事情，沈清河一直不待見她，就算沈清河對她百般打罵，冬青都用自己瘦小的身軀一一承受了下來。冬青想，血濃于水，媽媽再怎麽看她不順眼，也絕對不會真正的害她的！
可是冬青發現，自己還是錯了！
沈清河有新的男朋友了，那老男人總是用色眯眯的眼睛盯着她，冬青害怕，就去告訴沈清河，但每次冬青向她求助的時候，沈清河總是很厭煩她。後來，老男人越來越放肆，有一天，冬青聽到老男人竟然在低低的懇求沈清河，讓冬青陪他一晚上！
那年冬青十二歲，可是她已經懂了什麽叫做男女之事。
冬青聽到的時候，全身發抖，她想虎毒不食子，沈清河一定會哄老男人走的，但她驚悚的發現，沈清河為了生活無憂，這種喪盡天良的無理請求，她竟然只稍稍猶豫一下，就答應了！
冬青清清楚楚的記得自己是怎麽逃出來的，她當場就被吓糊塗了，而後沖進廚房，一手提着一把菜刀就沖到了客廳，發了瘋一般的只要是誰靠近她，她就砍誰。
冬青也不知道年幼的自己當時是怎麽有的那麽大的勇氣，大概就是後來老人們常說的兔子急了也會咬人吧！冬青記得她的菜刀好像扔到了老男人的腳上，應該是一根腳指頭被切斷了，鮮血淋漓！
是那樣的恐怖，那樣的紅紅一片！
十二歲的尾巴上，冬青成了孤兒，後來靠着奶奶過活，再後來冬青聽說沈清河最終還是和老酒鬼分手了，因為她找了個更老的老頭子。老頭子有錢，她就跟着他吃香的喝辣的去了！
再以後，就沒有了消息，冬青的生活裏好像再沒有了媽媽這個角色的存在，要不是剛剛偶然的碰見，冬青想最好這輩子再也不要見到她！
冬青驚魂未定，蘇青青可以原諒，張子健可以原諒，但是沈清河永遠原諒不了！
“周冬青！”
冬青剛剛平緩下來的呼吸立馬提了起來，渾身血液直往上湧，擡腿就走！
“我說嘛，就是你！怎麽見了親媽還逃跑？你能逃到哪裏去？還能長了翅膀上天不成？”沈清河跑得氣喘籲籲的，從後面一把拽過冬青，劈頭蓋臉罵道。
“對不起，你認錯人了，我不是周冬青！”冬青甩開她，徑自離開。
“認錯人？這不是開玩笑嗎？難道當媽的還會認錯了自己女兒不成？我看你是現在過得好了，所以連親娘都不認了吧？”沈清河将油膩膩的手在衣服上擦兩把，唾沫星子橫飛。
“對不起大姐，我不是你女兒，現在我要回家了，請你不要再繼續糾纏！”多年來的缺席，和獨自成長的辛酸刻骨銘心，冬青一分一秒都不想見到她。
“你真的不認我？”沈清河單手擰一下鼻涕，只手指着冬青，“好！翅膀硬了長本事了是不是？行！”
說罷，毫不避諱，直接躺到地上，“大家來啊，看一看，瞧一瞧啊，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都說女人苦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