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2023年
第45章 2023年
楊雲帆扶着賀晴出大廳,她暈乎得眼睛都睜不開了,楊雲帆索性抱起她走到路邊打車。回家後,賀晴又累又困又暈,在門口把高跟鞋一甩就直奔客廳,坐在地毯上。楊雲帆擺好鞋後連忙跑過來想要将她抱起坐到沙發上。
“我想坐地上。”賀晴奶呼呼地跟楊雲帆撒嬌,臉頰紅撲撲的。
“那我拿個坐墊給你墊着好不好?”
“不用,你也坐下,坐這裏。”賀晴拍拍沙發,示意楊雲帆坐下,楊雲帆乖乖按指示在沙發上坐下。賀晴往前蹭一蹭,把腦袋放在楊雲帆膝蓋上,像一只小貓一樣扒在他身上。楊雲帆輕輕地撫摸她的頭發。
“你幫我把頭發拆開好不好?”賀晴再次發動撒嬌技能。
“好。”楊雲帆極其小心地給她弄頭發,先拆掉一字夾,然後準備拆散丸子頭上的橡皮筋時,他不知道該怎麽下手,怕弄疼了她,結果賀晴自己豪爽地一把扯掉了皮筋,并摸摸自己的頭頂:
“頭皮好痛啊!”
“我摸摸來。”楊雲帆一把将她抱起,放在自己大腿上側坐着。
“平時不怎麽紮頭發,今天就紮了幾個小時就好痛。”
楊雲帆舉着手給賀晴輕輕地按摩頭皮,賀晴看着他認真的表情,忍不住吻了一下他的嘴唇并說:
“雲帆,你怎麽這麽好啊?”
“我很好啊?那你怎麽報答我的好呢?”
“再親你一下好不好?”
“那不行,一下太少了,要親很多很多下。”說着楊雲帆就托住賀晴的後腦勺親吻她,然後一只手慢慢地滑到了她的腰間,賀晴覺得癢癢的,就輕微地扭動了一下,穿着絲襪的腳碰到了楊雲帆的小腿肚子,像是觸發了什麽機關:楊雲帆的吻突然變得用力了一些,呼吸也變得急促了,賀晴疑惑地松開嘴唇,注視着他的眼睛,楊雲帆的眼神變了,帶有一些掠奪性的意味。
“晴寶,我想要你。”楊雲帆悶聲說,賀晴沒有說話,只是捧起他的下颚,親吻了一下他的鼻尖,表示許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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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雲帆得到了許可,動作便愈發地大膽了,他雙手在賀晴的背後緩慢地游走着,到她的腰間停住了,他的大手用力地把賀晴摟得更緊一些,邊與之熱吻邊摸索着解開她腰後的綁帶。突然賀晴繃直了身體,說:
“別動!”
楊雲帆以為賀晴反悔了,吓得趕緊收回手,結果賀晴說:
“你聽,好像有人在開門。”說着一把将楊雲帆撲到在沙發上。
“誰在開門啊?”賀晴趴在楊雲帆身上小聲說,嘴唇幾乎貼在他的耳朵邊。
“還能有誰能開咱的門,我媽呗!”楊雲帆笑得一臉不值錢。
“那怎麽辦?等下阿姨肯定會走過來的。”
話音剛落,門就咔噠一聲被打開了,果然是楊媽媽,她見客廳裏燈開着,又不見兩孩子的人,邊喊道:
“雲帆!晴晴!你們在家嗎?”
“怎麽辦?怎麽辦?要過來了過來了。”賀晴急得要命,楊雲帆倒是在這個姿勢裏樂在其中。
“那只能起來了呀!”
“你先起。”賀晴推搡着楊雲帆。
“你在我上面,我怎麽先起嘛?”楊雲帆笑得賤賤的,賀晴這才意識到這個姿勢不太對勁,羞得連忙往沙發縫裏鑽。
“雲帆!”楊媽媽從房間拿了東西後又喊了一聲。
“我在!”楊雲帆倏地一下坐起來,在楊媽媽視角看來,他就像一只突然冒出腦袋的小地鼠。
“你在那兒幹什麽呢?也沒看電視,晴晴呢?你倆不是一起回來的?”
“阿姨,我在!”賀晴也坐起來冒出腦袋。
“你倆都在這兒啊!那怎麽剛才叫着沒人應。”
“我們啊!我們剛才在……在……”楊雲帆是個不會撒謊的,半天編不出個謊來。
“我們在找耳環!”賀晴靈機一動扯出了一個謊。
“啊!是是!我們在找耳環!”楊雲帆趕緊應和。
楊媽媽走近了些,看清了楊雲帆嘴邊的口紅暈和賀晴淩亂的頭發,秒懂他們剛才在做什麽,卻還故意逗他們說:
“可是晴晴,你兩只耳環不是都在嗎?”
“啊?是嗎?”賀晴忙摸了下兩只耳朵,果然都在,又立馬找補:“我們是在……在……在找耳環塞子!對!耳環塞子!”賀晴還在為自己撒了這麽好的一個謊言而沾沾自喜,殊不知早已被楊媽媽看穿。
“對!我們就是在找耳環塞子,在哪兒呢?”楊雲帆趴到沙發縫裏去找那個他根本不知道是什麽的“耳環塞子”。
“行啦!耳環塞子丢了就丢了,明天我去店裏拿包回來就是了,我先走了,你爸還在樓下等我,我就是回來拿點東西。”楊媽媽轉身出門,樂得嘴都要咧到耳後根了。
等楊媽媽走後,楊賀二人跪坐在沙發上面面相觑,四目相對,賀晴捂住臉鑽進沙發縫裏說:
“好尴尬啊!”
楊雲帆笑得樂不可支,雖然未能“得逞”,但也心滿意足。
第二天早上剛到六點,賀晴的電話鈴聲突然響了,吓了兩人一激靈,賀晴一看是尹舒瑤打來的,這麽早以為是她出了什麽事情,從床上一躍而起,接到電話第一句話就是:
“舒瑤,你出什麽事了?”
“沒,我沒出事。”賀晴松了一口氣,但緊接着那口還未松完的氣一下又被提溜了上來——
“是古龍吟,他爸爸去世了。”電話那頭尹舒瑤的聲音帶着一點哭腔。
“啊?”賀晴驚叫一聲,楊雲帆也一躍而起:
“怎麽了?”
“古龍吟的爸爸走了。”賀晴十分抱歉地告訴楊雲帆這個消息,楊雲帆立即起身穿衣服,邊穿衣服邊說:
“你跟尹舒瑤說,我們馬上回去。”
“嗯。”
賀晴挂了電話便開始訂回老家的票,但是正值五一小長假,高鐵票、飛機票都沒有了,最終二人決定自己開車回家。
十個多小時的車程,楊雲帆跟賀晴輪流開,楊雲帆從聽完那個消息之後,一下就變得很嚴肅緊張了。賀晴坐在副駕駛給他導航,擔憂地看着他。
“我沒事,別擔心。”楊雲帆目視着前方,騰出一只手握了下賀晴的手:“出城的路我熟,你先睡會兒。”
“好。”
兩人沒停歇地趕路,就中途在服務區吃了個午飯,簡單休整了一會兒。下了高速,楊雲帆先找了家商店買了挂盤炮,這是他們家鄉這邊吊唁的習俗。兩個人長這麽大都是第一次以大人的身份參加吊唁,但是先前也跟着父母長輩見過這樣的場面,知道該怎麽做。買好鞭炮後,他們先開車去接尹舒瑤。尹舒瑤是在今天早上醒來刷到古龍吟發的朋友圈才知道他爸爸去世的消息,白天的課又實在調不動,只得請了晚自習的假,等賀晴他們回來了一起去古龍吟家。
三人坐在車上都一言不發,氣氛很凝重,路程越接近古龍吟家,尹舒瑤的心就揪得越緊——她等會兒見到古龍吟該怎麽辦?是過去擁抱他?不,這不行的,她現在以什麽身份給他擁抱呢?戀人的身份已經不複存在了,只有朋友的身份還存在,暫且先如此吧。
到古龍吟家時已經快晚上七點了,三人一下車,只見古龍吟家門前已經搭起了深綠色的帳篷,帳篷裏的支架上都挂着白布,灌進人們耳朵裏的都是悼念逝者的沉重的哀歌,一節一拍都像是拿錘子錘在親人們的心髒上。
楊雲帆拿着炮快步走上前去,賀晴和尹舒瑤跟在後面,迎炮的人接過炮,然後電子炮鳴炮,緊接着便是唢吶鑼鼓聲,古龍吟知道這個聲音一響,就代表有吊唁的人來了,他便需要跪在爸爸的靈前給來吊唁的人磕頭回禮。他如牽線木偶般沒有靈魂地跪在靈前給來客磕了三個頭,擡起頭一看,竟是他的好朋友們來了,與楊雲帆眼神交彙的那一刻,他鼻尖一酸,楊雲帆趕緊起身扶住他,用力地捏了捏他的肩膀。古龍吟感覺有炙熱的眼神在盯着他,他順着看過去,是那張久違的臉——他時刻放在心裏牽挂着的尹舒瑤。
她木木地站在那看着古龍吟,眼睛裏的感情都如火山岩漿般熱烈得要噴湧而出了,四肢卻像冰山那般屹立不動,她不知道該如何表現她此刻內心對古龍吟的情感:心疼,思念,還有一點點對他提出分手的責怪,但是後者在前兩者之間簡直微不足道。
“你來了。”最終是古龍吟先開口說話,盡管他的內心也一樣情感澎湃,但父親的離世對他身心都是巨大的打擊與摧殘,讓他無法表現出來。
“嗯。”
“你們上樓去坐吧,我房間沒人。”
古龍吟還不能離開靈堂,因為還有三三兩兩前來吊唁的人,需要作為長子的他跪禮。然後賀晴便拉着尹舒瑤的手上樓了,此刻三人都垂着腦袋坐在古龍吟的房間裏,不一會兒,古鳳鳴泡了茶端來。賀晴看到她臉上還挂着淚痕,顯然是因為他們的到來,正在痛哭流涕的親人才不得不從悲傷中抽離出來,暫時藏起眼淚,強裝鎮定地拿出待客之道,得體地招呼客人。
“你們喝茶,等會兒晚點吊唁的客人就差不多沒有了,龍吟再來陪你們。”說完,她放好三杯茶就轉身離開。
“鳳鳴。”賀晴輕喚她的名字,然後走出門把她抱在懷裏,什麽都沒有說,但一個來自朋友的擁抱足以抵過千言萬語。
古鳳鳴走後,他們仨開始了一些談話:
“叔叔走得太突然了,過年的時候來探望還看着狀态挺好的,這才過去幾個月。”賀晴說。
“其實也不算突然,叔叔過年回來的時候就已經是放棄治療了。”
“啊?”賀晴吃了一驚,楊雲帆也擡起了頭,顯然也是第一次知道這個消息。
“是的,這是他跟我分手那天說的。”
“唉。”賀晴知道提起這件事,尹舒瑤就要傷心難過一次,不由得跟她共情:
“所以他是因為他爸爸生病,所以才不得已跟你分手的吧。”
“應該是吧,但是根本沒有必要,他覺得他會拖累我,但是我根本不怕被他拖累啊,更何況兩個人在一起這麽久了,碰到了什麽事情不就應該一起去面對去承擔嗎,怎麽可以這樣把別人撇開呢!”尹舒瑤情緒激動地說着這些看似責怪,實則是心疼古龍吟的話。
“他認為這是他自己的責任,不應該把你卷進來。”楊雲帆替古龍吟解釋。
“可是這就是他沒有把我當成親人!所以我想幫他都沒有身份,我知道他爸爸治病需要很多錢,創業也不是很順利,我想給他錢,但是他根本不會收……”
聽尹舒瑤講到這裏,楊雲帆才知道原來古龍吟的情況她都知道,因為她時刻關注着他的動态,通過朋友圈、通過同學朋友、通過家人鄰居,但凡與他相關的信息她都像擁有敏銳關注能力的記者般仔細搜羅着。
“你知道他的這些情況?”楊雲帆試探着問,古龍吟之前向他吐露過自己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