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2017年
第五章 2017年
過完新年，賀晴就拉着楊雲帆開始學習了，從現在起到九月份開學，還有不到八個月的時間，他們倆的目标是：紮實高一基礎，沖刺高二進階！
“我覺得咱們首先得确定選理科還是選文科，畢竟九月份開學我們還是讀高二，我還是選文科，你呢？”賀晴拿了張白紙，準備拟定他們這八個月的學習大方向和這一個月的學習小目标。
“我也不知道選文還是選理。”楊雲帆看起來很為難。
“那你之前是文科生還是理科生？”
“理科生。”
“理科學得怎麽樣嘞？”賀晴坐在書桌旁，拿着筆詢問站在一旁的楊雲帆，有種老師跟學生談話的既視感。
“不怎麽樣。”楊雲帆難為情地撓撓頭。
“那你喜歡學理科嗎？”
“這不是我喜不喜歡的問題。”楊雲帆走到床邊坐下，表情突然黯淡了。
“怎麽了？”賀晴把椅子轉過來面對着楊雲帆。
“其實文科理科我都談不上喜歡，所有的科目裏我只喜歡地理。”
“地理？”賀晴驚訝得眼睛瞪得老大——她文科裏學得最差的就是地理，對地理實在提不上興趣。
“嗯。”
“為什麽只喜歡地理呀？”
“因為我以後想到海上工作。”說到這裏賀晴看到楊雲帆的眼睛裏有光，她明白這應該就是他所熱愛的，所以沒有插話，讓他接着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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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當海軍，去當航海員，去搜救隊當海上救生員，去監測海浪、海風，都可以，只要是在海上。”
“你很喜歡大海啊。”賀晴感嘆了一句，心裏突然覺得眼前這個看起來很不靠譜的男孩也不是那麽的不靠譜。
“嗯！”楊雲帆肯定地用力點了下頭。
“嗯……”賀晴認真地想了一會兒：“那地理對你來說确實很重要呢，可是比如你要當航海員或者搜救員，理科知識也是必不可少的，而且大多數從事這些行業的人大多是出自理科吧？”
“這就是為什麽我不知道選文還是選理呀，之前文理分科的時候聽我爸的選了理科，說是以後好就業，但是我理科根本學得一塌糊塗，數學更是爛得要命，長期倒數。”楊雲帆的臉都快寫着一個“囧”字了。
“倒數有啥的，我也倒數。”
“你這就不厚道了啊，你那是實驗班的倒數，跟我這平行班的倒數能一樣嘛！”
“好啦，說正經的，我倒是有一個好辦法。”賀晴向楊雲帆挑了下眉，楊雲帆的眼睛裏充滿了疑惑。
“什麽好辦法。”
“好辦法就是你選文科，這樣你才能好好地學地理，另外，這八個月裏，你要把高一的理科也吃透。雖然說上了大學才是真正學專業的時候，到時候你會學到你所要從事的職業相關的所有知識和技能，但是高中打好基礎也是必不可少的。”
“啊？這怎麽可能？”
“雖然說聽起來确實很難，但是不試試怎麽知道自己不行呢？況且，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賀晴用力地拍了拍楊雲帆的肩膀。
“你相信我可以，我不相信我自己。”楊雲帆苦笑，但聽到賀晴這樣真誠的鼓勵與支持，他內心很滿足。
“哎呀，你就別想那麽多，這樣，咱倆分工合作，這八個月你就管物化生地這四門，你帶我學地理，我帶你學語數英三門，政治和歷史都還算簡單，等正式開學了咱們再認真學也來得及。”
“你數學不是很爛麽？”楊雲帆突然沒頭腦地給賀晴插刀子，但賀晴并不生氣。
“喂！我好歹也在實驗班混了小幾個月好吧，雖然考不了120、130的高分，但至少及格是沒問題的好吧，這說明什麽？說明我的基礎已經打紮實了。”賀晴說出這樣的話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以前她怎麽不會這樣想呢？這樣往好的地方想想，心情不就會晴朗許多嗎？
“嗯！真樂觀，我也相信你，一定可以帶我飛的！”楊雲帆賤兮兮地笑。
“好！那就這麽說定了！”賀晴興奮地拿筆在紙上寫下他們的學習計劃，兩人還拿紅筆塗紅了手指，一人摁了個指紋，以示決心。
元宵節過完，兩人正式開始學習！
每天早上七點，兩人同時從房間走出來，一起端着水杯蹲到地坪的臺階上刷牙，其實二樓有洗漱間，但楊雲帆說一日之計在于晨，就得在早上的時候出來透透氣，趁着刷牙的時間看看寬闊的天空，這樣一整天的心情都會開朗許多，學習效率自然也高，賀晴并不覺得他說的話有道理，但還是每天端着水杯下樓跟他一起蹲在臺階上刷牙。奶奶做早飯的時候，賀晴和楊雲帆就一人搬個小板凳，坐在地坪裏早讀，從周一到周六分別是語文、英語、政治、歷史、語文、英語，周日休息，不早起睡到自然醒。這是賀晴規定的，她說文科跟語文、英語一樣，要背的東西很多，雖然背全了并不代表文科就能學好了，但是背書是學好文科的基本，所以制定了一個不同于學校裏的早讀安排。吃完早餐繼續讀，必須讀滿一個小時，按照賀晴在書上看到的說法：也許今天讀書的能力上限是50分鐘，那麽就再逼自己一把，再多讀10分鐘，那麽，你記的那50分鐘的內容基本上就都能記住了。總而言之，他們共同制定的學習計劃是絕對個性化、人格化的，嚴格卻不變态，放松卻不懈怠。
早讀結束後，兩人回到各自的房間學習，吃過午飯後有午休，但春天總是容易讓人産生倦意，下午的學習便是兩人一起在二樓客廳裏進行的，這樣可以相互監督，還可以交流學習。
“楊雲帆，你冷不冷？”春寒料峭，盡管到了下午，氣溫還是不高，兩人坐在客廳沒有電爐可以烤火，賀晴冷得根本無法思考題目。
“怎麽了？你冷啊？”楊雲帆看了下旁邊的小鬧鐘，說：“正好，還有兩分鐘就下課了，咱們等會兒出去曬曬太陽。”
“好。”
兩人下樓，走到地坪裏，仰着臉吸收太陽光。
“哇！這也太舒服了吧！”
“暖和了吧？”
“嗯！哎，楊雲帆，要不咱們把桌子搬下來，到地坪裏曬着太陽學習吧？”賀晴在太陽光下眯着眼睛看楊雲帆。
“不行，不能在強光下看書，對眼睛不好，我們倆，一個三百多度，一個兩百多度，開玩笑！”楊雲帆想都沒想就給拒絕了。
“可是坐在客廳裏好冷。”賀晴撅着嘴委屈吧啦地說着，自己都不知道這在楊雲帆的眼中她是在撒嬌。
“那你去廚房裏，燒點開水，把你保溫杯給裝好，等下上課的時候冷了就可以喝點。”
“真不下來邊曬太陽邊學習？”賀晴再做最後一次的掙紮。
“不行，我先上樓了，你裝好水了就上樓吧，快上課了。”楊雲帆一本正經。
“那好吧。”賀晴只好去廚房裝熱水，一邊接水一邊小聲嘟囔：“就知道要我多喝熱水，光喝熱水有什麽用，還不是一樣冷！”說完，還順手把楊雲帆的保溫杯也接上了熱水，然後她拿着兩個保溫杯上樓，進到客廳的時候，她感覺裏面的空氣不那麽冷了，好像還有一點電爐的“暖味”。
“熱水接好了吧？”楊雲帆已經在桌邊坐下了，賀晴注意到桌上多了床烤火被，她走過去掀起一個角，竟然有電爐！
“這不是你房間的電爐嗎？你怎麽弄到客廳來了？”
“你不是冷嘛？”
“你把你房間裏的拿過來了，你自己怎麽辦呢？”
“等你回房間了我再又給它弄回去呗！”
“那多麻煩呀！”
“哎呀，你別啰嗦了，都上課幾分鐘了，快學習吧。”楊雲帆拽賀晴的手腕拉她坐下，賀晴把保溫杯放在桌上，先把書翻開，然後把一雙手都伸到烤火被下面烤火，開心得像只小貓咪一樣。楊雲帆拿過自己的保溫杯，又幫賀晴把書翻了一頁，省得她把手拿出來。
“喲，還給我接水了吶？嗯，水溫剛剛好。”楊雲帆喝着白開水像是在品茗茶一樣。
“別說話了，學習！”賀晴瞬間已進入了學習的化境，楊雲帆立馬識相地閉嘴。
就這樣，他們學習六天，休息一天，一共輪了四次，一個月也就差不多過完了。一天，賀晴在房間跟爸爸媽媽打完視頻電話之後，來到楊雲帆的房門口，擡起的手想敲門卻又不落下去，賀晴還在猶豫的時候，楊雲帆“倏”地把門打開了，兩人都吓了一跳。
“你擱這兒幹嘛呢？”楊雲帆臉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明朗。
“找你有事兒。”賀晴也不願拖拖拉拉，想直接一點。
“什麽事兒？你說。”楊雲帆靠着門框站着。
“我明天就要回去了。”賀晴說話的聲音小到根本很難聽見，幸好楊雲帆有提前低下頭湊近了來聽她講話，所以他清清楚楚地聽到了她說的這句話，沉默了好一會兒，又重新挂起了笑容。
“可是你不是說要帶我學習嗎？你說的良好的學習習慣我都還沒養成呢，你就要走了？還走得這麽突然。”
“21天就可以養成一個學習習慣好嘛！我們都已經在一起學習27天啦！”
“不是，這是重點嘛？我的重點是你為什麽這麽突然地就要回去？”
“我爸爸媽媽想我了，而且我也該回去了，在這裏都打擾你和奶奶好久了。”
“你爸爸媽媽想你，那你就不怕我……”楊雲帆緊急剎車，重新組織語言：“不怕我們家大黑想你啊？還有奶奶，奶奶可喜歡你了。”
“好啦，我也很舍不得嘛，但我總不能一直待在這兒吧？總該要回去的呀，我答應你，我會經常回來看你的。”
“不行不行，你說好要帶我學習的，你這當師父的不能就這麽抛下徒兒就這麽走了。”
“那你想怎的？”賀晴都被楊雲帆逗樂了。
“我也回去，雖然在自己家不如在奶奶家快活，但好歹我們師徒倆可以離得近點，好交流，我這就收拾行李去。”
“哎，咱們還是先跟奶奶說一下吧，不然我們倆都走了，奶奶該傷心了。”
“确實，那咱們下樓吧。”
兩人來到樓下，奶奶正在廚房裏忙着做午飯，一個人忙得樂呵呵的，賀晴都不忍心去打斷她，但還是挪着腳步走到了奶奶跟前。
“奶奶。”
“哎！下來啦？學習搞完啦？吃飯還沒吶，還要等會兒哦，今天有你愛吃的玉米粒，還有帆帆愛吃的牛肉丸子！”奶奶笑眯眯地，一邊說着還一邊忙着手裏的活，賀晴轉頭與楊雲帆對視了一眼，楊雲帆也走上前來，站得離賀晴近些。
“奶奶，我們明天就要回市裏了。”楊雲帆在賀晴前面說了，奶奶手裏的刀停住了，愣了一會兒才放下刀，手在圍裙上擦了擦，轉過身來看着這兩個孩子。
“明天就要走了啊？不再多呆一段時間嘛？奶奶冰箱裏還有菜園子裏，還有好多菜沒做給你們吃嘞！”
“奶奶，我很喜歡這裏，也很喜歡您，但是我已經住得夠久啦，再不回去的話我爸爸媽媽都要想死我了！”賀晴挽住奶奶的手臂撒嬌。
“那好那好，那今天奶奶再多做幾個菜，給你們踐行！”
“奶奶，您不怪我們啊？我們這麽突然就要走。”楊雲帆問道。
“我怪你們什麽呀？孩子們總要離開家的，送出去了兒輩，又送你們孫輩，我呀，就留在這裏，等你們什麽時候想回來了就随時有口熱飯吃！”
“奶奶，您真好！”賀晴依偎在奶奶的肩膀上，在此之前，沒有親奶奶的她是不可能體會到這種情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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