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才是A！

第32章 章

第 32 章

“嘀嘀嘀……”

“實驗體意識恢複，快通知組長。”

“快，記錄數據！”

木醒整個人意識模糊，只能依稀區別出幾個詞。

實驗體？

數據？

他掙紮着，想要睜開眼睛。耳邊嘈雜的說話聲，混雜着機器的滴滴聲，恍然間，他想起了穿書前，他似乎也聽到了這樣的聲音。

只是，那時候，他并未成功睜開眼睛。

而現在，他成功地睜開了眼睛。

白，眼前是毫無瑕疵的天花板。木醒直愣愣地看了四五秒後，被身邊的一陣嘈雜聲吸引了視線。

“他這是徹底蘇醒了？”

“數據怎麽樣？正常嗎？”

“雲博士來了，實驗體目前……”

木醒側頭，看到了從人群外走過來的人，那是一張熟悉的面龐，他的身後跟着兩三個人，和他一樣穿着白大褂，他們的到來，原本圍着他的人都退到了一邊。

他是雲且。

是已經死了的雲且。

木醒沒有說話，眼裏帶着貪戀，一瞬不瞬地看着對方，看着對方走到了他的面前，然後，蹲了下來，和他平視着。

他死前的那一年，雲且再也沒有入過他的夢了，無論是噩夢，還是美夢，夢裏不再見他。

雲且伸出了手，木醒下意識動了動頭，主動靠近了他的手。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住了，雲且身後的一衆人，臉上都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那是誰啊？

雲且，少年成才，年紀輕輕拿了雙學位，高冷的一批，從來看到他主動接觸別人的。

況且，這還是他買回來的實驗體。

“老婆，我想你了。”

木醒的話裏滿是酸澀，帶着點委屈，驀然一聽，作為旁觀者的一衆人，都忍不住心疼起來面前躺在床上的人。

“我知道。”

雲且起身，然後彎腰靠近木醒耳邊，在一衆人詫異的表情下，他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話，對木醒說道：“乖乖等着我，我帶你回家。”

雲且說着，唇輕輕在衆人看不到的地方碰了碰木醒，而後，他直起了身，眼裏冷漠回歸，然後轉身看着衆人，聲音冷得可怕，對其說道：“十月十日上午九點五十九分，實驗體蘇醒，實驗失敗。”

“可是，今天是十月”二十九號啊。

記錄數據的青年不解地想要詢問，但是，下一秒，他就對上了雲且不帶一絲感情的眼神，頓時，他感受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生命威脅，随即他閉上了嘴。

“沒問題就記錄下來吧。”雲且收回了視線，掃了衆人一眼，“我希望各位能以實驗結果為準，不該說的就別說。”

“知道了。”

衆人低頭，回複着。

“沒事都出去吧，小李留下來。”

雲且說完話後，房間裏的人相視一眼，全都轉身離開了，只留下了雲且的助理小李一人。

“按照安排進行吧。”

“好。”小李點了點頭，視線在雲且身後的木醒身上停留了一瞬，然後對雲且說道：“那我就先離開了。”

“嗯。”

在小李離開後，病房裏便只剩下了雲且和木醒兩人。雲且轉身看向木醒，眼裏的冷漠消失殆盡，雖然臉上并未有笑容，但是相比起平日裏，算是“面目和善”了。

木醒從衆人的談話裏，以及整個房間和身邊的機器中，依稀分析出了些關鍵的東西。

比如，他是一個實驗體。

再比如，他面前的這個人有可能是系統開發者且。

“木醒。”

木醒應聲擡眸，視線和雲且相碰，基于他心裏的猜測，此刻，他腦袋前所未有的清楚，他刻意忽視着心髒處傳遞來的悶痛感，不帶一絲感情地看着對方。

“你是我買來的實驗體。”雲且知道，木醒已經猜出來些什麽，出于某方面的考慮，他主動開口說道。

“我知道。”

“這是一場實驗，你和我都是實驗者，按照原定的設置的，我倆唯一交集就是職務上，并無感情交集。”

“所以，實驗失敗了？”

“失敗與否并不重要，因為它現在只能是失敗了。”

這個實驗室并不是依靠雲且一人所成立的，只有失敗了，雲且才能名正言順離開，才能不被後續找麻煩。

雲且眸色如漆，話語裏帶着不可反駁的強勢，而這一切都表明着，他是雲且，也不是雲且。

木醒沒有說話，恰好此時，門被敲響了，緊接着小李的聲音傳了進來，“雲博士，負責人來了，目前在你的辦公室。”

“知道了。”

雲且回複了小李，然後視線掃了一眼還在工作的機器，便開始為木醒拆卸。其實這些事他是不管的，但是現在不管出于什麽，他都要管，“最晚明天會讓你離開這裏。”

“你呢？”

明知道現在的雲且不是之前的雲且，木醒還是問出了口，或許，他還有着那麽一絲絲的期盼，期盼着現在的雲且，心裏有他。

然而雲且并沒有回答木醒的話，而是提起了另一個話題，“我是從你的父親手裏買的，一共八億。”

“是嗎？我可真值錢。”

木醒沒有再說話了，他看着雲且将自己身上的東西取完，看着對方不帶一絲猶豫地轉身離開，最後收回了視線，擡起右手捂住了自己的心髒。

它的心髒……悶悶的。

那天上午之後，木醒沒有再見過雲且了，倒是從其他人談論的話語中，依稀拼出了事情的大概。

這是一家私人研究所，主攻人類意識這一方面。而他目前所進行的項目，是其中的一個分支，實驗者必須具備心理疾病，或者精神疾病，借助意識鏈接，從而機器指導下，完成自愈或者病變。

他是雲且精心挑選，最有可能實驗成功的實驗體……因此，在他開始實驗後，對方才選擇了陪同。

從心底裏，木醒知道自己猜的已經八九不離十了，但是還是想要聽對方親口承認，承認不愛他，不喜歡他。

可木醒并沒有如願見到雲且，一直等到他離開的時候，他都沒能見上一面。

離開的那天下午，是個暴雨天氣。窗外的雨下得很大，豆子大的雨滴拍打在窗戶上，碰撞出片片水花，木醒看了好一會，才回複了小李的話。

“走吧，沒有落下東西。”

小李點點頭，視線在這個瘦的只剩骨架的青年身上停留了一會，默不作聲地帶起了路。

木醒跟在他的身後，期間碰見了不少的人，或許因為小李是跟在雲且身邊，并沒有人朝他倆熱情打招呼，只是點點頭便擦肩而過了。

坐上車的時候，車庫剛好駛進了一輛車，原本正要啓動車子的小李被叫停了，因為木醒透過車窗看到了下車的雲且。

“稍等一下。”

小李停了下來，疑惑地看向後車鏡，經過後車鏡他看到了木醒正凝神看向車外，于是他也看了過去。

木醒原本準備拉開車門下車的，但是在看到下車的不止雲且，還有另一個男生後，木醒的動作停了下來。

可能車的隔音不好，木醒清楚地聽到了雲且說的每一句話。

“他只是一個實驗體而已。”

“一個失敗的實驗體不應該抛棄嗎？”

“我誰也不喜歡，實驗室大忌，心軟和喜歡。”

字字句句，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刺入了木醒的身體裏，他渾身的血液在那一刻，仿佛停滞住了，耳邊只回蕩着那幾句話。

駕駛座的小李顯然也聽到了，他透過後車鏡看向木醒，發現後者斂眸不知在想些什麽，手停在開車地方久久沒有下一步動作。

“走吧。”

木醒收回了手，啞着嗓子說道。

“好的。”

小李收回了視線，并沒有說什麽，他清楚地感知到對方情緒的變化，而這些變化，全都由他的頂頭上司引起的。

他沒有立場去說些什麽。

小李盡職盡責，将木醒送到了雲且吩咐的地方，然後将鑰匙遞給了木醒，就他打着傘離開了。

木醒擡頭，此刻，天已經黑了，但雨依舊下着，他站在燈光下，望着離開的車子，握緊了手裏的鑰匙，然後轉身打開門，把鑰匙放在了玄關處，關上門打開傘離開了。

這是雲且安排的別墅，他現在不想住了。

況且，他沒有理由住在這裏。

循着記憶，木醒徒步離開了小區。好在小區雖然高檔但并不偏遠，木醒出了小區，走了沒一會，就看到了出租車。

坐上車後，他仔細回想了一番，想起了他目前是租的房子住，住在城西的某一處居民區裏，一個月四千，水電另付。随即，他報出了地名。

“小夥子，這個地方有點遠，車費可不便宜。”

“沒事，走吧。”

“好嘞。”

司機沒有再勸，啓動了車子。

木醒斂眸，拿出了手機。這個手機是他醒後，雲且派人送來的，微信還是之前的那個，綁着銀行卡，目前有一萬的存款。加上失蹤前辭退他的公司發的工資，現在他手裏有兩萬一千。

嗯，還不算窮，找工作的事可以先不急了。

木醒翻看了一圈微信，所有的聊天時間都停留在一個多月前，而他失蹤的這一個多月，除了他名義上的哥哥解釋發錯信息的那一條消息後，別無其他了。

木醒手指在那條消息上停留了很久，然後回複了一個“嗯”，便收起了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