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倒V開始
第26章 倒V開始
店內櫃臺後。
天狗低垂着腦袋, 當鋪裏就一本簡單到發指的賬本在他手裏來來回回看了不下十幾遍,不是他有病,也不是賬本出了問題,是有個人, 瞪得他渾身發毛, 就差把耳朵冒出來了。
怎麽會有人的眼神比妖怪還兇, 還能死不眨眼?
“他到底去哪兒了?”第N遍重複問話。
“我真不知道, ”第N遍重複回答。
曲起的指尖在櫃臺上輕敲, 齊鎮非常地不爽,嘴裏發出一聲笑,卻壓根沒有笑意,狹長眼尾暗含了幾許冷冽, 涼飕飕盯着天狗:“那你說,他做什麽去了,接了檔保密生意?”
天狗梗着脖子稍稍擡頭:“可能吧....”
齊鎮提高嗓門:“什麽叫可能?是就是, 不是就不是。”
“是。”
“那就不是了。”
“......”果然生意人的腦子轉速不是一般的快。
天狗又想低頭,眼不見為淨愛咋咋地, 結果耳邊一聲響,那一巴掌拍在櫃臺上震得手裏賬本都翻了頁,眼珠子骨碌碌轉動正想變點戲法把這将死之人吓暈得了。
只聽齊鎮又打起商量來:“這樣, 只要你告訴我你老板在哪兒, 我給你兩萬, 當作消息費。”
天狗不屑,又翻了一頁賬本,兩萬塊他努努力在老大牙縫裏摳一摳就成。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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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萬!”
“你就是開價三十萬我也不知道!”
“三十萬。”
天狗撓撓頭, 立馬換了一副笑臉:“齊總,我家老板吧每年都要出去一趟, 這是慣例,至于去哪兒我是真的不知道,他從來不告訴我,什麽時候回看情況,短則十天半個月,長則小半年也是有的。”
“等他小半年我豈不是已經死得透心涼了?”齊鎮前傾欺近櫃臺,一字一字從牙縫裏擠出來。
“那誰讓你有病呢,”天狗含糊不清地嘀咕。
當鋪裏安靜下來。
在齊鎮上門時,卡在躺椅裏的帝江關閉掉了懷裏的随身聽,只為裝死,此時安靜到落針可聞,形成了雙方僵持狀态。
好半晌,齊鎮再次開口,斜眼看着小胖子:“有危險嗎?”
這問得沒頭沒腦也沒指名道姓,但天狗心領神會,難道除了問老大還會問他這八竿子打不着關系的嗎,舉手發誓:“沒!絕對沒有,每次老板都是平平安安全須全尾的回來。”
“知道了,”齊鎮拿出帶來的盒子,“上次他要的東西。”
說完走人。
籲——
天狗長出一口氣,終于把這位瘟神給送走了。
他不怕人類,就是杠上狂妄自大的有錢人比較麻煩,似笑非笑地透着陰損勁兒在店裏待上一天他們當鋪生意還做不做了,這麽想着,手裏打開了齊鎮放下的盒子,裏面裝着一小摞一小摞排列齊整的精美名片。
這些是齊鎮答應陶缇定制的名片,不過沒鑲金邊,但在盒子裏多放了根金條,省得臭小子摳了。
店裏響起輕緩舒暢的音樂,帝江高興地打開了随身聽。
天狗眨眨眼,趁着老大不在,貪污。
外頭的天空陰沉沉的,快要下雨了,不多時,便有細小的雨絲飄落,細細密密,如一張棉紗輕輕地覆蓋着整座城市。
齊鎮坐進自己的騷包跑車時,頭發上蒙了一層淡淡的“薄霧”。
在駕駛座上默了會兒,撥通了監察局局長電話。
“老王,我要領個職。”
那頭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什麽?我不會是聽錯了吧?你要領職?當初讓你來你不來,還說我們監察局擺不下你這尊大佛,現在怎麽願意屈尊降貴了?”
“哪兒那麽多廢話。”
“還是你覺得自己能再搶救一下?”
齊鎮也呷笑了聲:“死馬當活馬醫呗,試試。”
在監察局領職就能跟着辦案,大案子能積攢功德也是變相續命了,但能續多少就要看天道老頭子給多少臉了。
“了解了,”局長滿腹八卦,“結婚了就是不一樣,積極穩重學會上進了,不能讓對象守寡了是吧,哎你結婚那天我到場了啊,他樣子不錯,好看。”
齊鎮慢條斯理系上安全帶,萬年老王八擱這兒揶揄他呢:“好不好看是次要,關鍵你分子随了多少?”
“不多不多,你也不差錢,我就随了千把塊,你不介意吧?”
“當然不介意,等你老王八結婚前我早嗝屁了,也用不着回禮了。”
鐘玄一噎,道:“你說你們龍子九個為什麽屬你最毒,你想過自身原因嗎?”
“沒,別廢話了,”齊鎮不再和他打嘴仗,“我領職,但保密。”
不然和當初放的狂話相悖,臉往哪兒放?
“行吧,我親自幫你辦。”
“對了,監察局的檔案裏真沒有一個叫陶缇的?”
“沒有。”
嘟一聲,齊鎮毫不留情挂了電話。
*
陰雨天氣持續了整整一個星期,街道濕漉漉,行人匆匆忙忙穿梭在雨簾中,這樣的天氣莫名讓人感到沮喪和疲憊,似乎有種沉悶萦繞不去。
譚城新聞一連播報了兩則雨天碎屍慘案,相比起天氣,更加窒息。
“今日上午五點,又有市民在城東焦湖岸邊發現了一具被肢解的女屍,手法殘忍,據警方介紹,和昨日淩晨發現的屍體碎屍手法相同,初步鑒定為同一犯罪人,以下是來自現場的播報....”
畫面調至焦湖邊。
警戒帶将發現屍體的岸邊與周圍隔離開來,屍體已經被帶走,卻仍有不少路人熙熙攘攘擠在湖邊圍觀,因為發現的屍體缺了部件,所以打撈隊還未上岸。
“殺人還要把人肢解,估摸着不是仇殺就是情殺,要麽就是心裏變态,是吧小紅?”天狗扭頭對帝江說,屁股挪了個方向。
新聞是昨天的了,這會兒只是24小時重播。
帝江沒吱聲,翻了個滾趴着,随身聽從鼓起的肚皮上滑落,它一只腳探出準确無誤接住。
“和你聊天就是對牛彈琴,你好歹應我一聲,天天聽音樂耳朵不起繭子嗎?”天狗站起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收拾掉桌上的外賣盒子後關掉電視機。
如今老大住別墅,他們還得住在當鋪裏,但少了老大,二層的空間就全是他和帝江的地盤了,也舒服。
“啊~~”他打着哈欠慢吞吞去關門。
婆羅國事件之後,聯合新城的陣法也由監察局出面以需要整改為由調整了一些設施,因此聚陰陣也破了,到了晚上他們這邊也不再有小鬼登門,又恢複了幾個月前的清淨。
“小紅,上樓睡大覺了。”
“啊!”帝江蹦起來,翅膀撲扇幾下飛上了樓梯。
“喊你幹活兒你裝死喊你睡覺倒飛得麻溜。”
天狗癟着嘴叨叨,才踏上臺階,房梁頂外有什麽東西快速掠過,響起一陣輕微的噠噠噠,如下過雨後的樹杈被抽打而落下一連串水珠。這家當鋪有點年代,又是街巷靠裏的建築,外屋頂還蓋了層瓦片。
此時聲音明顯。
仔細聽了聽,不肖幾秒又消失不見了。
天狗上樓睡覺。
黑色的影子迅速地掠過房頂後朝北面而去。
他穿街走巷,專挑一些無人察覺的旮沓角落裏鑽,偶爾停留在樓房高處觀察一會兒,終于在一家偏僻的化工廠找到了一名剛下晚工又落單的大姐。
其他職工開汽車的開汽車,上電瓶車的上電頻車,唯獨大姐還在車棚內檢查自己的電瓶是否有故障,因為今早上班途中有幾次電瓶車失靈現象,也許是裏頭的線路接觸不良,可外邊怎麽能看得出來。
對着車座拍打了幾下,又嘗試發動了車子後,大姐騎上電瓶車,掀開車上蓋着的雨衣,套上後,臉還沒從兜帽中露出來,脖子便被勒住了。
瞬間,後背竄起一股拔涼的寒意,心口狂跳。她想要喊救命,但脖子卻奇跡般地松開了,有東西在雨衣的外層繞了一圈蹿去了別處。
“什、什麽東西?!”
大姐慌慌張張露出臉來,左右看了看,除了車棚外響起點不知名的咯咯聲再無其他。
電瓶車晃晃悠悠啓動,随後加快了速度。
在大姐離開後,又是幾條黑影閃過,碎屍案發生第二天,監察局已接手了案子,經過鑒定和取證證明了所謂的碎屍用的不是工具,而是某動物的牙齒,遂判斷是妖。
他們很快鎖定了嫌疑犯,蛇蜥。
今晚就準備在對方犯案時當場抓獲!
“你再跑還能跑哪兒?逃得出譚城嗎?”晏湖一陣懊惱,邊追邊諷刺,剛才他也在大姐身後,可惜沒抓住蛇蜥,滑不溜秋地讓他跑了。
蛇蜥頭也沒回跑進一條死胡同,待到漆黑角落哪還有人影,只有一地的衣服褲子。晏湖追至此,不敢耽擱躍上胡同牆頭,見一條帶鱗片的粗大尾巴在某三合院的圍牆上一閃而過。
“給我包抄!”
一聲令下,緊随而來的陳濱和其他同事從不同方向包圍住了三合院。
“今晚必須.....”
“啊!”一聲驚天慘叫打斷了晏湖的部署,伴着苦苦求饒,“別、別殺我,我是有苦衷的,女人都水性楊花我這麽做是為社會造福....啊啊啊!!!”
慘叫過後再無人語,只有沉重的悶響。
嘭!
一道巨震,有碎裂的石頭從院子的圍牆上飛濺出來。
晏湖側身避開碎石,不再二話破門而入,下屬們也紛紛翻進了院子。
院子的中央,有一條粗如大腿的蛇蜥被扭成了麻花狀,腦袋和半個身體都掩埋在地磚中,周圍散落着許多大大小小的大理石板。很明顯,這裏原本應該擺放着一張圓形石桌。
晏湖抓住蛇蜥的尾巴,費力地将其拽了出來,但身體仍舊保持着麻花狀。
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你們、你們是誰?”
院子裏亮起了燈,一對中年夫妻打開了道偏門出來,門後還有兩個兒子探頭探腦,剛剛聽到聲音都吓得頭皮發麻,這會兒膽戰心驚地瞧着院子裏多出來的幾個人,抖着喉嚨:“剛才發生了什麽?”
晏湖面色難看。
又得擦屁股了…這個月已經第二次幹擦屁股的活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