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誰也別說誰缺德
第9章 誰也別說誰缺德
莊清河裏面穿着一件白襯衫,領口留了兩顆扣子沒扣,露着纖長白皙的脖子。外面是黑色的休閑西裝外套。他本來就長得過分好看,黑白搭配的簡潔裝扮使他那張臉更加奪目。
他腳步生風,走出了視萬物為無物的張揚氣場,腳下的皮鞋發出趾高氣昂的高調聲響。
施光跟在他身邊,彙報自己查到的消息,說:“陳元典公司破産後,他的妻子也患癌去世了。”
莊清河聞言腳步頓了一下,他轉頭,問:“去世了?什麽時候的事?”
“今年三月份。”
莊清河沒說話,眼珠下睥,面容森冷地嘆了口氣,看起來像是惋惜,道:“還是遲了,沒趕上。”
說話間,他們已經來到了一家住宅門口,施光隐到一旁,莊清河則很守規矩地摁了摁門鈴。
不多時,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來開門,見到站在外面的莊清河,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微微蹙眉問:“你哪位?找誰?”
莊清河的視線在陳元典臉上停留了兩秒鐘,在他不耐煩前開口,慢條斯理道:“啊……我來推銷萬.能.鑰.匙。”
陳元典并未仔細聽後面的內容,只是聽到推銷兩個字便一臉厭煩地關上了門。
關好門後他轉身往回走,他的住宅面積頗大,整個客廳都很空闊,這是他公司宣告破産之後唯一留下的一點資産,挂在他岳母的名下才得以保全。
此時客廳的牆邊堆滿了箱子,都是一些要處理掉的東西。
他出國定居的手續再有一個禮拜就下來了,他在國外銀行有存款,足夠他安度餘生。
陳元典穿過客廳,走到書房門口,伸手準備開門的時候突然定住。
人的大腦似乎有一個很神奇的機制,明明聽到的內容就存在腦子裏,但是因為抵觸或不在意,而被人刻意忽略。
陳元典直到摸上了門把手,剛才門口的年輕人的話才清晰浮了上來。
“我來推銷……”
萬.能.鑰.匙!
萬.能.鑰.匙?!
陳元典猛地回頭,視線穿過客廳望向門口。
耳邊響起了細微的咔噠聲,是鑰匙轉動的開鎖聲。他整個都僵立住了,仿佛有蟻群從腳脖爬了上來,留下一串毛骨悚然的癢意。
陳元典站在原處,眼睜睜地看着門從外面被打開。那個容貌優越的年輕人推開門,轉着手裏的鑰匙走了進來。
陳元典這才注意到年輕人身後還跟了一個人,那人進門後轉身将門關上,利落地反鎖。
“陳元典。”莊清河念着他的名字,距離他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停下腳步,雙腿筆直地并立,眼中含笑地看着他。
陳元典蹙眉不語,心裏陡然生出強烈的不安和寒意。
莊清河在屋裏踱步,四下打量。突然被牆邊的五鬥櫃上的一個相框吸引了目光,他彎下腰仔細看了看,是個七八歲的小姑娘。
莊清河樂了,說:“照片上可愛點,現在有點長殘了。”
陳元典皺眉:“你是誰?”
莊清河語氣輕快,說:“我啊,不記得了嗎?”
陳元典覺得他的笑容裏有什麽危險的東西,戒備起來,手也摸到了口袋裏的手機。
莊清河看都沒看他一眼,眼睛還盯着那個相框,提醒他:“我身上有信號屏蔽器,電話打不出去的。”
陳元典拿出手機一看,果然沒有信號。
“你到底是誰?”
莊清河這才轉頭看他,說了句什麽。
陳元典先是一僵,然後看着他,突然噗通一聲,在莊清河面前跪下,涕淚橫流地哀求:“我錯了,饒了我吧。”
莊清河依然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心想他跪得倒是快。
陳元典今年才四十多歲,氣質很好,當年也是被稱為“儒商”的人。可此刻他狼狽至極,跪在莊清河面前止不住地發抖。
莊清河垂眸看了他一會兒,走了兩步到他面前。突然彎下膝,撲通一聲也跪了下來,和他面對面。
陳元典被莊清河的下跪弄得徹底愣住了,呆若木雞地看着他。
莊清河眼裏是漆黑又沉甸甸的注視,要證明什麽似的,語氣輕飄飄道:“你看,下跪多容易。”
陳元典呼吸猝然加重,仿佛到了現在才明白,眼前這個人輕飄飄的态度之下的瘋狂情緒。
果然,莊清河挑眉,輕聲問:“你跪了我,我就會放過你嗎?”
陳元典吞了吞口水。
莊清河就跪着的姿勢,從兜裏摸出煙點上。
兩人面對面跪着,那場面滑稽且詭異。
陳元典的跪代表了卑微、臣服、求饒的姿态。
而莊清河的跪除了膝蓋彎曲便毫無意義。
莊清河用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眼神看了他一支煙的時間,一直沒說話。
直到陳元典的驚懼和潰敗的程度讓他覺得滿意了,他才四下看了看,說:“咦,你怎麽連個煙灰缸都不給客人準備?”
陳元典僵着脖子扭頭,看向桌上被莊清河刻意視而不見的煙灰缸,又轉向莊清河,然後突然意識到了什麽似的,一臉驚恐。
下一秒,莊清河擡手把手上的煙頭摁到陳元典的額心,就像給他點了個位置很好的痣。
伴随着陳元典的慘叫,莊清河朝一旁伸出手,遞過來的是一把鉗子。莊清河接過鉗子,在手裏抛了抛。然後拽着陳元典的衣領,把人提起來,拖着一件死物似的往書房走,看起來對這個房子很熟悉。
進去之前,他對施光說:“在外面等。”
施光應了一聲,書房門關上了。
裏面一直傳來凄厲滲人的模糊慘叫,讓人聽了心髒發緊,頭皮發麻。
大概過了一個多小時。莊清河才從裏面出來,手裏還拿着那把鉗子。白玉一般的臉龐上沾了好幾星血跡,都是噴濺狀的。
他臉色很難看,随手把沾血的鉗子扔到桌上,拽了幾張紙巾擦了擦臉和手,說:“待會兒叫醫生給他看看,別死了。然後送我那去。”
說完,莊清河走到門邊掀開地上的地毯,地上露出一個不大不小的門,上了鎖。
他從後腰抽出一把錘子,框框幾下把那把鎖砸開。掀開那個木板,踩着樓梯下去。
半個小時之後,莊清河從地下室出來,神色有些惶惶的,手裏拎着一袋東西。
這時他口袋裏的手機響起,他這才仿佛被從夢境中拉出來一樣,低頭看了眼手機屏上的來電顯示,又轉頭看了施光一眼,就去陽臺上接電話。
接完電話,莊清河走出來,側耳聽了聽書房裏的動靜,陳元典還在發出模糊的慘叫。他嘴角扯出一個厭煩的譏笑,接着轉頭對施光說:“我還有事,先走了。”
施光在他背後問:“莊總,您去哪?”
莊清河停下腳步轉身,歪頭看着他,問:“怎麽?我去哪兒還要跟你彙報?”
施光垂了垂眼皮,說:“不是。”
莊清河看着他,突然就笑了,說:“我不跟你彙報,你就不好跟莊杉彙報對吧?”
施光沒說話。
莊清河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會兒,施光冷汗都冒出來了。莊清河轉了轉手裏的車鑰匙,語氣松快道:“找我的小寶貝兒碎覺覺去。”
施光:“……”
莊清河離開後,施光走到書房前打開門,屋裏有一股極為難聞的味道,惡臭夾雜着血腥。他這才知道莊清河為什麽面色那麽難看,陳元典失禁了。
屋內的情形施光只看了一眼,就轉身對着牆角劇烈地嘔吐了起來。
這件事,莊衫當天晚上就知道了。他當時在院子。聞言側了側頭,問:“陳元典?這人誰啊?”
陶伯眼眸閃了閃,沒說話。
所幸莊杉也沒多問。
“不管他是誰吧。”莊衫笑了笑,過了一會兒,他又問:“牙和指甲全拔了?”
“是啊。”陶管家忍不住擦了擦汗,遲疑道:“你是不是……覺得大少爺下手有點狠了?”
“這算什麽?他真正的狠勁兒你還沒見過呢。”莊衫聞言笑了笑,說:“我告誡他在南洲要收斂,他都記着呢。”
陶伯一愣,這還算收斂了的?
莊衫沒理會他,想起了好幾年前的一件事。
那是莊清河被他流放到圳海之前,一個電閃雷鳴的暴雨夜,就在莊家老宅的客廳。當時電視裏正在播放《讓子彈飛》,正演到六子剖腹挖涼粉的畫面。
十六歲的莊清河很恭順地站在莊衫身旁,莊衫坐在沙發上,夾着雪茄的手點了點電視,不屑道:“這個人,死于太蠢。”
接着他問莊清河:“如果你是六子,你怎麽辦?”
莊清河看了一眼電視,六子正悲哀地拿着血淋淋的碗問旁觀人:“是不是只有一碗?別走!是不是只有一碗?是不是?”
衆人紛紛避開,六子聲音絕望。
莊衫也就是随口一問,沒指望莊清河有什麽像樣的回答。
然而莊清河收回視線,神情冰冷淡然,說:“如果有人冤枉我吃了他的東西,我不會剖肚自證。我會把他的眼珠子挖出來,吞下去,讓他自己到我肚子裏看。”
窗外閃電驟閃,屋裏霎時亮如白晝。
莊衫和莊清河在這耀眼的白光裏看着對方,父子對望。
莊衫笑問:“這麽狠?”
莊清河尚且稚氣的臉上帶着微笑看向莊杉,理所當然道:“因為我是您的兒子。”
一個父親,總會對和自己相似的兒子格外有好感,這源自于雄性天生的自大和自戀心理。即使是莊杉也不例外,他無法不欣賞和自己相像的莊清河。
但同時,他無法不忌憚一個和自己相似的人。
正是這種矛盾的心理,造就了莊清河直到現在的既矛盾又艱難的境地。
從那天起,莊衫開始對莊清河刮目相看,同時也開始忌憚他。
莊清河撇下施光,自己開着車,行到路口紅綠燈的時候,電話突然響了。
是鄧昆的來電。
莊清河接了車載電話,摁了接聽鍵。
鄧昆聲音在車廂裏響起:“清河,你帶着施光幹什麽去了?”
紅燈亮起,莊清河踩下剎車穩穩停在路口,沒說陳元典的事,随口道:“瞎逛,沒幹什麽。”
“哦。”鄧昆也沒追問,接着說:“你知道我今天聽到什麽消息嗎?”
“什麽?”前方紅燈轉綠,莊清河給油前行,心不在焉地問道。
“商珉弦的姑父前些天取保出來了,他這幾天接觸了幾個人,想綁架商珉弦。”
莊清河聞言,脊背離開座椅,原本松弛的狀态也變得緊繃,問:“消息可靠嗎?”
“可靠啊。”鄧昆啧了一聲,又說:“主要是商珉弦這人太冷血了,把他姑父逼急了,人在國內待不下去,又官司纏身。現在聽這個意思,是打算敲商珉弦一筆,然後就偷.渡出.境再不回來了。”
莊清河把着方向盤,沉默了一會兒,不知道在想什麽,片刻後問:“他們打算什麽時候動手?”
鄧昆:“這個不清楚,他們也還在計劃中。不過我打聽到的是他們買通了商珉弦的司機。”
似乎有了主意和盤算,莊清河僵直的背緩緩放松,重新松弛下來,說:“我知道了。”
鄧昆頓了頓,問:“你想幹什麽?”
莊清河嗤笑一聲,轉着方向盤懶懶道:“我能幹什麽?你別那麽緊張行不行?”
“哼哼……”鄧昆說:“我怕你發瘋。”
商珉弦吃完晚飯,在前廳坐着喝茶,總覺得少了點什麽。很快他就意識到了,那雙總是偷偷摸摸看他的眼睛不在。
他問:“安安呢?”
管家在一旁回答:“今天他休息,可能出去玩兒了吧。”
商珉弦沒再說話。
過了一會兒管家才反應過來,問:“要不我給他打電話,讓他回來。”
商珉弦面無表情翻了一頁書:“不用。”
又過了兩分鐘,商珉弦問:“他還有電話?”
“啊,有啊。”管家笑眯眯的 說:“他不會說,但是會聽啊,而且還能發短信。”
安安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了,他一進門就看到一樓大燈還還亮。客廳只有商珉弦一個人,他坐在沙發上,腿上放着筆記本電腦。
安安在門口遲疑了一下,然後走過去。
商珉弦知道他進來了,但是沒有說話。他眉頭緊蹙地盯着電腦上關于這次招标的資料,直到半個小時後,他才擡起看向安安,問:“出去玩了?”
安安從電腦上收回視線,悉悉索索的聲音之後,一張便簽紙遞到商珉弦面前。
〔見朋友〕
商珉弦看了一眼便簽,說:“你居然還有朋友。”
安靜。
商珉弦擡起頭,看到安安的眼神裏有點難過,好像聽出了商珉弦話裏對自己的鄙夷。
“過來。”
安安走近兩步,乖乖站着。
商珉弦問:“吃飯了嗎?”
安安搖了搖頭。
“餓着。”商珉弦把筆記本合上,說:“懲罰。”
商珉弦僅僅只是雇主,憑什麽懲罰人家不能吃飯?又憑什麽管人家休假日去幹什麽?
可是安安還是耷拉個腦袋點點頭,接受了這不講道理的懲罰。
然後他遲疑着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盒子,遞給商珉弦。
商珉弦看了一會兒,才接過來。
那是一個天藍色的小盒子,上面還紮了一個透明絲帶的蝴蝶結,是份禮物。
“送我的?”商珉弦把玩着手裏的小盒子。
安安點點頭。
商珉弦打開盒子,發現裏面是一個閃亮的環形物,乍一看像戒指,他沒忍住挑了挑眉。
接着再看就發現不是戒指,比戒指要大一些。
是一個領帶箍。
白金材質,中間鑲嵌了一顆方形黑锆石。材質都不貴,但是款式簡潔大方,設計感很好,應該也要幾千塊。
“今天出去是去買這個?”
安安點頭。
商珉弦看着他腳上磨損厲害的帆布鞋,問:“哪來的錢?”
〔工資〕
商珉弦想起來了,安安工作也有一個多月了,是該拿到工資了。
從他這領了工資,又花在他身上。
果然是個傻子。
商珉弦把領帶箍放到旁邊的桌上,安安的視線随着他的手移着過去,眼神有些不解。他眨了眨眼看着商珉弦,似乎在問,你不喜歡嗎?
“過來。”
安安又走近了一點。
商珉弦每每總覺得他跟只貓似的,看着你就是不靠近,你叫了他,他才一點點走過來。
他讓安安坐到他腿上,問:“你把錢都花在我身上了,你知道我比你有錢嗎?”
安安又是那副懵懂的表情,點點頭。
“那為什麽?”
安安拿出便利貼,寫完給他,上面是商珉弦怎麽都沒想到的一句話。
〔你不開心〕
不開心?
其實也沒有,或者換句話說,商珉弦沒有所謂的開心,相對的,也就沒有所謂的不開心。他只是一直保持着一種無情緒的狀态。
簡直是奇跡,居然有人關心商珉弦開不開心。
商珉弦問:“你想讓我開心?”
安安點頭。
“就送這個?”商珉弦随手拿起那個對他來說過于便宜的領帶箍。
安安聽出了他似乎是在嫌棄,想了想,又掏了掏口袋。然後拉起商珉弦的手,在商珉弦手心裏放了幾粒……開心果?
商珉弦覺得他和安安果然沒辦法溝通,把開心果和領帶箍都放到一旁,把安安抱起來,說:“想讓我開心,有個比這些都好的辦法。”
卧室。
商珉弦做完讓自己開心的事,看安安累得眼睛都睜不開了,資本家剝削者終于破天荒地有了一丁點人性,說:“你明天再休息一天。”
安安坐起來,神情有些茫然,他撓了撓眼皮然後搖搖頭。
“怎麽了?”
安安拿便利貼寫〔明天早起給月季捉蟲子〕
“……”
他的小園丁好盡職盡責。
第二天早上,商珉弦出門上班,經過院子的時候,安安就蹲在花壇月季後面,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拿着小碗,捉月季上的小青蟲。
商珉弦面無表情從他身邊經過,安安仰着頭往他脖子那裏看。看清楚之後,失望地低下了頭。
商珉弦按時來到公司,乘坐專屬電梯直通頂樓辦公室。他的辦公室占地很大,呈長方形,三面玻璃,采光很好,風景也很好。
辦公室的裝修風格也很現代化,非常符合商珉弦冷硬無情的氣場,幾乎只有黑白灰三色。
他剛坐下,助理就把咖啡送了過來。咖啡才喝了一半,經理就過來找他。
“商總,有件事我覺得該跟你彙報一下。”
商珉弦問:“什麽事?”
經理:“昨天有人聯系我,是莊清河那邊的人。”
商珉弦聞言,手上微微一頓,覺得自己最近聽到這個名字的頻率太高了,他問:“找你什麽事?”
經理頓了頓,說:“那個人找我談條件,要洩露标底給我。”
在招标過程中,招标人有權利選擇設置或者不設置标底,這種事有利有弊,全看招标人如何權衡。
無标底容易造成投标人串标、圍标,哄擡價格造成招标人投資失敗。也有可能引來惡意競争,為了追求低價壓縮成本,造成偷工減料的後果。
而設置标底的話,就可以從一定程度上杜絕這種現象的發生。但是弊端也很明顯,就是容易标底洩露,出現暗箱操作的現象。
商珉弦預測得不錯,果然,這次招标單位的領導洩露了标底給莊清河。
如商珉弦之前的分析,他的實力比莊清河強,但是莊清河那邊有能獲得內部消息的渠道。
信息差是莊清河唯一的優勢,如果沒有了這個優勢,那莊清河也幾乎沒有勝算了。
商珉弦為人謹慎,想了想問:“那人可靠嗎?”
經理點點頭:“我昨晚就查了這個人,他在莊氏工作很多年,這次也參與了投标工作,确實有資格接觸核心內容。另外他去年開始染上了賭瘾,半年就輸得傾家蕩産,現在更是欠了一屁股債。”
然後下結論道:“動機清晰,要價也合理。”
商珉弦有些無語,他還真是高估莊清河了,這人好像有點缺心眼,用人之前都不做背調嗎?
商場上向來爾虞我詐,這種競争行為實在太正常。
更何況,莊清河自己也是通過非正規渠道獲得的內部消息,這麽比較起來,他們兩個差不多。
誰也別說誰缺德。
商珉弦權衡一番,便讓經理去辦這個事了。有了标底,預算文件等各種資料都要重新做,接下來他會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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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清河回答莊杉的那段話,出自丘吉爾《不證無證之罪》演講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