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工作室公告
工作室公告
“前輩，不用麻煩了。”沈星悠急忙站起來，青祖似乎是要留她吃飯的意思，“我去幫忙吧。”
“他用不着。”青祖伸出手攔住了沈星悠，“我講到哪兒了？”
剛剛回來的路上，青祖教了她基本的能力控制心法，沈星悠回憶了一遍，“前輩，講到‘以氣禦力，血氣相通’了。”
青祖撫着胡子，“星悠，你能理解這世間的‘氣’嗎？”
沈星悠站在旁邊，看到王玄拎着一只還在掙紮的雞走進旁邊的廚房，她真的很好奇王玄到底是怎樣的人。
她轉過頭，集中注意力，“前輩，‘氣’是世間萬物賴以生存的物質，生命體需要‘氣’維系生命，生命體也可以通過吸收運行天地之‘氣’，獲得特殊能力，提高力量，延長生命。”
關于‘氣’的概念，光塵給沈星悠講過，但光塵也說過，現代以來，世間靈氣稀薄，幾乎殆盡，異能者再也無法通過吸收天地之“氣”修行。
“但天地之“氣”已經枯竭。”沈星悠接着回答。
“不錯，天地之‘氣’耗盡，生命體只能不斷消耗自身之‘氣’，最終有氣竭那日。”青祖道，“殊不知‘血氣相通’，人的心髒能源源不斷造出新鮮血液，‘氣’也可以取諸自身。”
心髒？沈星悠腦海中突然出現了玻璃容器裏那顆沉寂的種子。
“前輩，如果‘氣‘像血液一樣取之不盡，那生命體是不是可以一直修行提高能力？”沈星悠問，雖然她明白這應該是不可能的，沒有什麽是永生的。
“心髒會有死去的那天。”青祖忽然咳了一聲，沈星悠忙為他重新沏了杯茶。
“自身之‘氣’終究有限。”青祖啜了口茶，慈祥地笑了笑，“但你天生異能，可以從植物中取‘氣’”。
沈星悠只試過将自身力量傳遞給枯死的植物，幫助它們重獲生機，卻從未想過從植物之中竟可以反向汲取力量。
“我教你心法，你試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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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前輩。”
沈星悠站在院中，對準了那棵高大蒼綠的桂樹，那樹葉只是顫動了幾下，像一陣風吹過，簌簌地掉落幾片葉子。
“集中念力，那只是一棵沒有生命的樹。”青祖提點。
沈星悠集中注意力，按照青祖教的方法，再次嘗試，她感覺有一股微弱的‘氣’流從桂樹傳遞到自己的身體裏，而後融進流動的血液裏，消失無痕。
體內的血液微微湧動，它們似乎因‘氣’的吸入而興奮起來。
但那力量太微弱了，沈星悠本能地想汲取更多。
“不錯，不愧是小星悠。”青祖笑着誇贊。
沈星悠回過神來，發現自己身旁堆了一層厚厚的幹枯的葉子。她擡起頭，高大的桂樹只剩光禿禿的粗糙枝桠，葉子全部枯死掉光，一陣風吹過來，地上的枯葉散得滿地都是。
桂樹好像死了。
沈星悠心裏有一點茫然，她嘗試着幫助桂樹重獲生機，但是桂樹毫無反應。
桂樹真的死了。
一顆沒有生命的樹而已。
這樣的植物，地球上遍地都是。
沈星悠掃地上的落葉。青祖說可以送到廚房去燒火，沈星悠便用籃子裝着送去廚房。王玄在炒菜，沈星悠去竈前添了火。
她站在那兒，想問問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卻聽見王玄淡淡問：“沈星悠，是光塵讓你來的嗎？”
沈星悠不明白王玄為什麽要這麽問，她來這兒關光塵什麽事，況且是沈星悠自己想來的，和光塵一點關系都沒有。
“不是，是我想來找青祖前輩的。”沈星悠回答。
他笑了笑，往鍋裏的土豆燒雞加了鹽，“你吃辣嗎？”
“啊，”沈星悠回答，“不吃。”
王玄翻動鍋鏟，“還好我沒放。”
“王玄，你為什麽在這兒？”沈星悠看着他炒菜的架勢，看得出來他很熟練。
他到竈前添了把火，“青祖是我師叔啊，每天不讓他罵幾句不舒服。”
沈星悠：“……”
王玄看着沈星悠，哈哈哈地笑起來，沈星悠第一次見他這樣笑。
沈星悠：“院中還有樹葉，我去搬過來。”
“我去搬吧，你看着鍋裏。”王玄站起來往外走。
沈星悠于是站在竈臺前，土豆燒雞在鍋裏焖着，散出誘人的食物香味。
很快，六菜一湯上了桌，王玄給青祖倒了酒，笑嘻嘻道：“師叔，今天讓我也喝一杯呗。”
“看到你就心煩，喝完下山去。”雖然青祖語氣嚴厲，但沈星悠看出來，他還是對這桌菜挺滿意的。
“星悠，你多吃點。”青祖道。
外婆去世後，沈星悠很少在飯桌上吃飯，要麽食堂吃，要麽點外賣，今天中午，她忽然有一種一家人一起吃飯的感覺，吃的都是家常菜，調味簡單，但是很好吃。
吃過飯，青祖午睡，讓沈星悠回去練習，明天再教她另外的心法，沈星悠道謝離去。
青祖一并把王玄趕了出去，“拿上你的東西下山。”
王玄背着包，和沈星悠走在下山的林中。
沈星悠想明天來見青祖前輩，一定要準備些禮物，今天她确實太冒犯了，但是她不知道準備什麽。
“王玄，青祖前輩喜歡什麽？”沈星悠問。
“我師叔平生只有一大愛好。”王玄轉過頭，明朗的笑容出現在他清冷出塵的臉上，“你想一想？”
“罵你？”沈星悠遲疑回答。
“哈哈哈哈哈，這算一個。”王玄大笑起來。
“有人罵很好啊，說明你還有長輩管你。”沈星悠有感而發，自從她七歲的時候轉學到九熙縣，沒有人罵過她，也沒有人對她說過重話。在這個世界上，她是透明的。
“我師叔喜歡喝酒，你給他買酒吧，他會很開心的。”王玄認真回答，“不過他老人家見到你就很開心了。”
“為什麽前輩見到我就開心？”沈星悠疑惑問，她記起來，青祖見到她的時候叫出了她的名字。
“大概你讨人喜歡吧。”王玄淡淡笑了笑，“沈星悠，你打算什麽時候離開生态園？”
“不離開。”沈星悠實在看不清王玄是一個怎樣的人，他什麽都不願意說，沈星悠知道自己也問不出什麽。
“行吧。”
沈星悠與王玄走了一段路，午後陽光明媚，林中安靜下來，明暗樹影下，只有他們并排走着。
“沈星悠，你知道買什麽酒嗎？”王玄看過來，“我和你去買吧。”
沈星悠确實不知道，“好，謝謝你。”
下了山，打車去商場，王玄選了幾瓶酒，沈星悠付了錢。打開手機之後沈星悠才發現有好幾個未接電話，從南濟島回來之後，她手機就靜音了。
是霍斯給她打的電話。
沈星悠心裏隐隐不安，雖然存了號碼，但是霍斯從未聯系過她，為什麽突然給她打電話。
“沈星悠，我回建安社區了，再見。”王玄告別，沈星悠對他說了謝謝，也打車回生态園。
沈星悠查宋衍的新聞，看到了宋衍工作室昨晚發的公告：“因南濟島拍攝突遭意外，宋衍身體抱恙目前仍需接受治療，無法完成後續工作安排，有消息我方将進行通知，感謝大家的關心和理解。”
宋衍怎麽了？他在南濟島受傷了嗎？沈星悠後知後覺，宋衍在使用靈器打破怪物幻境封鎖的時候，受了內傷。
沈星悠将電話回撥了過去，“霍叔，宋衍還好嗎？”
“星悠小姐，您現在在哪兒？”電話那邊聲音有點焦急，“您能來一趟嗎？”
“他怎麽樣？”沈星悠問。
“不太好。”霍斯回答，“我讓人去接您好嗎？”
沈星悠沉默了一下，“我不是醫生。”
那邊似乎有嘈雜的聲音，電話被打斷。沈星悠愣了愣，她确實幫不了什麽。現代醫學發達，什麽傷都能治好。
回到生态園，沈星悠去溫室看了那顆種子，用青祖教她的心法試了試，她似乎知道種子為什麽不能發芽了，因為她的力量遠遠不夠。
那顆種子在透明的葉子中安靜地懸置着，沈星悠湊近，能看到種子黑色的皮質下，微微擺動的透明的觸須，像皮膚上細小的絨毛。
第二天，沈星悠繼續去後山找青祖，青祖教了她新的心法。她做了飯，給青祖倒酒。
“心神不定，你也下山去吧。”青祖語氣雖然慈祥，但是沈星悠卻感覺到了分量。
“前輩。”她有些內疚，青祖毫不在意，睡在躺椅上，慢悠悠地搖着蒲扇，“離開生态園吧，這不是年輕人待的地方。”
“謝謝您的指導。”沈星悠深深鞠躬，“前輩，我過幾天再來看您。”
“去吧。”
沈星悠走下山，從昨晚到現在，雖然她知道自己去找宋衍也沒用，她治不了宋衍的內傷，但是心緒一直難平，甚至影響了今天的教學。她知道得去看一下宋衍才能安心。
打霍斯電話，問了具體地址，她便打車過去了。
宋衍在家裏，新城區的海邊，她到達的時候，霍斯已經在門口等着了。這裏沒什麽變化，花園的草地依然枯死着，那片盛開的百合花也幾乎凋零，了無生機。
“星悠小姐，感謝您能來。”霍斯淡藍的眼睛感激地看着她，“少爺在南濟島受了內傷，一直強撐着，所以這次易感期比較兇險。”
“易感期？”沈星悠知道霍斯為什麽非要她來了，她跟着他往裏走。霍斯繼續道，“注射了兩天抑制劑，還是沒退燒，在遇到您之後，少爺體內已經百分百匹配了您的omega信息素，抑制劑失效了。”
“這次是深度易感期，恐怕需要标記。”
标記？
沈星悠在門口停了下來，擡起頭默默地看着他，“不标記會怎樣？”
霍斯沉默，已是最好的回答。
高濃度的alpha信息素從門縫裏鑽出來，萦繞着沈星悠，門外的信息素就已經這麽濃了，可想而知房間裏信息素的失控，沈星悠進退兩難。她知道标記意味着什麽，從心理上來說，她不想。
但是從理性上來說，她也不能放任宋衍不管。
不到危險的時刻，霍斯是不會請求她的，霍斯比她更在乎宋衍。
“星悠小姐，少爺是真心喜歡您的。”霍斯語氣懇切，一向沉默寡言的他，也開始低下頭說着這些請求之語。
沈星悠終究不是一個完全冷漠之人，“霍叔，我試試吧。”
霍斯連忙打開門，沈星悠走進去，高濃度的信息素向她襲來，纏繞着她的身體，沈星悠有些眩暈。
門合上，她走到床邊，宋衍躺在床上，蒼白的臉上出現了不正常的紅暈，眼睛緊閉，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宋衍，你還好嗎？”沈星悠俯下身，輕聲喚他。
宋衍眼睛緩緩睜開，碧綠的眼眸蒙上了一層深深的水霧，而後那團水霧之中，一個光點慢慢凝成，他動了動嘴唇，聲音沙啞無比，“星悠？”
沈星悠驀然鼻尖發酸，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好燙。
人怎麽能這樣燒幾天？
忽然，宋衍抓住了那只手，将她拉了下去，沈星悠沒站穩，倒在宋衍的身上。
“星悠。”宋衍又喚她，伸出另一只手，扯掉了她脖子上的抑制器。
沈星悠身上omega信息素的甜香瞬間充滿了整個房間，融入了高濃度的alpha信息素中，産生了奇妙的反應，沈星悠感覺自己置身于冰天雪地的松林之間，身體輕飄飄的。
宋衍緊緊抱着她，沈星悠趴在他身上，感覺到濃郁的信息素味道從他的後頸傳來，她有點暈乎乎的，擡起頭，看着宋衍，“宋衍，你好點了嗎？”
沈星悠以為宋衍會像上次那樣，吸入她的信息素之後，會慢慢平靜下來。但是，當她看向宋衍眼睛的時候，她感受到了危險的氣息。
碧湖中，那團迷霧越來越濃，侵蝕着他眼中的清明。信息素裏夾雜着焦躁、痛苦、瘋狂、克制、愛意與欲望，幾乎要把沈星悠吞噬。
這種眼神，讓沈星悠心裏發燙。
身體的熾熱，信息素的冷冽，沈星悠如同墜入冰火之中，她本能地想逃離。
“宋衍？”她竭力起身，想掙脫宋衍的手臂。
宋衍忽然猛地翻身，抓着她的手，把她壓在了身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