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溫柔的殺掉精靈

第31章 約定

約定

沢田綱吉早早來到這一次精靈之海會出現的位置，天還沒有黑，五月底的天氣，陽光正好，不過天氣預報說接下來幾天可能都會有雨。

這一次非常有緣，協會還沒有檢測出六月份精靈之海出現的位置時，沢田綱吉在五月初便去了一趟協會，打成協議，六月份的攻略将由他來，沒想到後續檢測到的位置在并盛神社這個對他來說充滿故事的地方。

神社沒有人，多年過去，這座不算大的神社也顯得有些破落，沢田綱吉坐在鳥居下面，腦子裏浮現和靈靈從前的一點一滴。

那實在太難忘了，以至于他将近半年來，午夜夢回都會被驚醒。

去年十一月份，他被協會找去，聽說精靈的事情之後，一開始沒有答應。

即便已經是彭格列十代目的沢田綱吉，依舊對這些怪力亂神抱有些興趣，那可是精靈哦，正常來說，很少有人會不感興趣吧，但沢田綱吉還是選擇拒絕。

他不願去做這種選擇題。

就像電車難題一樣，一條鐵軌是一個人，一個鐵軌是五個人，選擇哪邊開過去。

沢田綱吉絕對是會想辦法不開過去，保全所有人的那種人。

所以當精靈和全世界擺在他面前，他第一反應當然是不願意。

不可能願意的。

可能很多人都會覺得，犧牲一個都不是人類的物種去拯救全世界，不是很劃算嗎

非我族類，有什麽問題嗎

同情精靈，為什麽不同情同情每天死得都數不清的雞鴨魚等等。

将精靈當成這樣的存在，一點都不會有負罪感。

就算她們是人，只要犧牲一個，就可以拯救全世界，不也很劃算

這個世界上，為國為家為他人犧牲自己的人自古至今不知道有多少，一個精靈就可以拯救千千萬萬拯救世界，這哪裏不劃算

要不然，世界毀滅，精靈自己不也會消失嗎

可沢田綱吉知道不是的。

那是不一樣的。

的确，有很多人，有着責任感和使命感，也做好過犧牲的準備，可是從描述來看，精靈并不知道不是嗎

甚至她們的赴死，也以為自己，是為了心愛的人，而不是為了這個世界。

這兩個哪裏一樣呢

無論如何，沢田綱吉都做不到接受這個委托，別人在意的或許是精靈這樣的存在，他從一開始在意的就是犧牲這件事。

但後面精靈研究協會的來了好幾次，最後拿出了她的照片。

那個時候，不知道為什麽，鬼使神差的，沢田綱吉答應了。

在這之前，沢田綱吉沒有看過她的照片。

答應後沢田綱吉就想反悔了，不過答應都答應了，他還是硬着頭皮要去攻略。

沢田綱吉想，當休息七天吧，自從放上彭格列十代目，他還真沒有休息過這麽長時間，當做給自己放個假，也當做陪陌生的女孩玩七天好了。

當他看到她的一瞬間，沢田綱吉更加意識到，就算他真的攻略成功了，他也絕對說不出來“靈靈願意為我而死嗎”之類的話，他從一開始就失敗了，失敗的很徹底。

他打起精神，和靈靈相遇，陪她玩，帶她看風景。

那幾天他過得好開心，好開心。

可他仍舊過不去自己心裏這道坎。

就算他不可能選擇讓她犧牲，可不論是他，還是從前那些攻略者，即便深深愛着她。

——他們從一開始選擇接受委托這樣的出發點就錯了。

靈靈只是不知道。

她如果知道，還有可能，給他們90%的愛意值嗎，不可能。

要是知道，再代入一下，他們前來和她相遇伊始就是錯誤，就是帶有目的，怎麽可能還對他們有感情。

光是想象一下，靈靈看他的目光可能很冷淡，可能會讨厭他，他就受不了。

這位十代目，是很少數，攻略時間沒有到，便被制止攻略的人。

他狀态在最後兩天實在不好，這樣下去真的會出事，最後一天，協會成員只好強制讓他回來了。

他甚至沒有和靈靈待滿七天的時間。

之後他花了不算短的時間才調整好，他其實不是個心理很脆弱的人，相反，已經是彭格列十代目的他，心理已經特別強大了，只是這一次，因為靈靈，他好像快碎掉了，他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麽會這樣。

這裏面有靈靈的功勞。

她的暗示下，沢田綱吉的想法被放大，一直在腦子裏揮之不去。

所以被玩壞了。

直到前不久，沢田綱吉實在太想念了。

他想見她。

這一次的目的，僅僅是想見她。

所以他來了。

沢田綱吉從天明待到夜黑。

入夜之後，周圍變得寂寥很多，不遠處，萬家燈火點亮着世界，他這裏卻很暗淡。

不過沒關系，他心裏唯一的太陽，很快就會和他重逢了。

他的心情，忐忑不安，也有期待，惶恐，各種各樣的情緒交織，最後全部華為思念。

她過得好不好呢

每個月的七天，她都會很快樂吧。

沢田綱吉笑，她那麽容易滿足，應該會很快樂。

他的小精靈，只要快樂一點，他也會開心的。

零點鐘，精靈之海正式出現。

這樣的風景他看過一次，然而這樣極致漂亮的風景，在他眼裏都不及靈靈的萬分之一。

她腳尖點地，站在原地，朝他投來目光，明明離得不遠，不到十米的距離，他卻感覺隔了千山萬水，遙不可及。

他張了張口，想朝她笑一下，可是忽然全身都沒有力氣，連笑都不知道怎麽笑。

她伸出手，又縮了回去，下一秒，他聽到熟悉的少女聲音。

“阿……綱”

沢田綱吉怔在原地。

她叫了他的名字。

她居然，叫了他的名字。

可是，她叫了他的名字。

視線內的少女，臉上多出痛苦的神情，甩了甩頭，沢田綱吉顧不得其他，連忙上前問她怎麽了。

“沒有什麽，抱歉先生，我，我剛剛看到你，不知道為什麽要這麽叫，失禮了，真的很抱歉。”

沢田綱吉笑容裏有點苦澀， “沒關系。”

她不記得他。

很正常，特別正常，精靈的記憶本來就會輪回，會重置，會清零，不記得自己才對。

可是，可是……

記憶空白，她居然叫了他的名字。

這怎麽可能讓沢田綱吉心情能平靜下來。

而面前的少女，似乎看出他的悲傷，她帶着安慰的笑容說: “先，先生，請不要難過。”

沢田綱吉克制的笑了笑， “好。”

他難過什麽呢，他不知道自己該鬧難過什麽，可是好悲傷，上一次攻略最後兩天的情緒莫名又要上來了。

明明這段時間已經整理好了。

少女擡起手，溫柔的摸了摸他的眼尾， “先生，你笑起來一定很好，請不要悲傷。”

她什麽都不懂，只是笨拙的安慰他。

沢田綱吉壓抑下滿腔的情緒，沖靈靈笑了笑。

她才彎上唇，視線從他身上移開，打量周圍。

“這裏是哪裏呀”

“并盛神社。”

“神社，是那種可以祈福的地方嗎”

“是的。”

她轉過身，朝前方走去，在神社前停下來， “我叫靈靈。”

像是和神明訴說，也像是在和他說話，少女聲音淡淡的溫柔，在夜裏，像黑暗中的引路燈。

“可以祈福的話，靈靈也可以嗎”

沢田綱吉在靈靈身邊，應了聲。

“可以哦。”

“我要怎麽做呢怎麽祈福啊可以許願嗎”

沢田綱吉看她的目光裏，動容的讓人沉淪。

那樣極致的溫柔，克制隐忍的愛意。

讓靈靈很愉悅。

沒想到這一次是阿綱呢，上一次，他沒到時間離開，她就在想，很期待下一次見面，如果有下一次的話。

這不是來了嗎。

靈靈遇到過形形色色的人，她的記性很好，基本沒有忘記的，相比之下，自然也有影響比較深刻的人。

沢田綱吉可以算一個。

他和很多人不一樣，他是帶着歉意來的。

靈靈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而且不是虛假的歉意，他沒有要完成委托的意思，靈靈在他記憶裏看到過，他拒絕了好幾次。

所以這樣的人，最後好容易碎掉。

他把自己拼起來，又回來見她。

真讓人喜歡啊，阿綱。

沢田綱吉拿出一枚硬幣給靈靈，自己也有一枚， “丢進去，這樣，就好了。”

靈靈從他掌心裏拿起硬幣，學着沢田綱吉的動作，将硬幣丢進去，随手雙手合十。

沢田綱吉模樣很虔誠。

可是啊，這個世界沒有神明。

沢田綱吉睜開眼睛，身邊的少女依舊雙手合十在眼前。

她許了什麽願

很久很久。

她閉着眼睛，沢田綱吉反而敢多看看她，剛剛他都不敢看她。

怕自己克制不住，

片刻後，靈靈睜開眼睛， “這樣就可以了嗎”

“可以的。”

她輕笑，他也跟着輕笑。

靈靈。

可以和你重逢。

真是太好了。

沢田綱吉帶靈靈回到家。

去年十二月的攻略，在國外，那個時候在意大利，并不是霓虹。

這次沢田綱吉帶靈靈回到他從小長大的家，不過奈奈媽媽和爸爸出去旅游了，其他小夥伴們，有些在彭格列本部幫忙，其他在忙自己事，所以家裏只有他一個，他回來後收拾了一下，給靈靈收拾出一個很溫馨的房間。

“靈靈就睡這裏嗎”

“嗯，靈靈，可以嗎”

“可以，靈靈很喜歡!小海豚。”

有可愛的小海豚玩偶，當然喜歡。

沢田綱吉笑了笑。

這一次，沢田綱吉依舊不準備做什麽攻略的事情，他只是想陪她，就算只有七天。

不要說浪費，反正換個人來，也還是一樣攻略不下來，他來還是別人都一樣。

其實過了這麽久，協會那邊也有點擺爛了。

人活着哪有不發瘋的!一起死好了!全他喵的給我死死死!

偶爾會這麽想呢。

白天，沢田綱吉帶靈靈去玩。

她想去的地方，哪裏都可以，只要是她想去的，沢田綱吉都會陪她去。

真實的精靈沒有任何想去的地方，沢田綱吉這麽希望，那她就随便說幾個地方吧。

從前有一些第二次，第三次過來的攻略者，會有意無意，帶靈靈去他們第一次攻略時去的地方，仿佛和電視裏演的一樣，可以觸景想起來。

怎麽可能呢，精靈，是不可能想起來的哦。

沢田綱吉就沒有，完全以她為主，不會帶她去他們曾經去過的地方，她說想去哪裏就去哪裏，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完全可以做一個被寵壞的小孩。

他真的很好。

靈靈想。

人類和精靈，算敵人嗎但他們想讓她死，某種方面上也算是敵人吧。

如果不是敵人，靈靈也許真的會喜歡這樣溫柔的孩子。

就像酷拉皮卡一樣。

靈靈在沢田綱吉看不到的地方，裝出來的表情僵硬了片刻。

她忽然意識到。

她居然，染上了人類的特質。

她居然，會為這樣的溫柔而感動。

是感動嗎

靈靈不是很能理解，但炙熱的，會跳動的心髒說明了什麽。

她不想承認也不行。

時間久了，她也厭倦這樣裝來裝去，有時候都不想從精靈之海裏出來了。

而現在，她突然的意識讓她有一點點的迷茫。

為什麽會這樣呢

這個破爛的世界，肮髒的人類，為什麽會讓她感動。

她真的會為了那一點點的溫柔而感動嗎。

好可笑。

靈靈咬了咬牙，很快恢複，沢田綱吉沒有注意靈靈這一點點的變化。

一周的時間很長，轉眼就是第七天。

靈靈睡到快中午，吃過午飯，沢田綱吉和靈靈出去，她拉着沢田綱吉的手，沿着鐵軌旁邊，慢悠悠往前走。

仿佛沒有目标，僅僅是沿着這裏一直走下去而已。

走到盡頭，走到白首。

走到無法走下去那一天。

沢田綱吉很珍惜這點時間，上一次他沒有陪靈靈到最後，這一次，他想至少陪她到最後，就算下一次她還是不記得他也沒有關系。

人不應該貪心，他也不能想要的更多。

她在一見面，能叫出他的名字，已經是沒有人有過的待遇了。

沢田綱吉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如果報上去，恰好被太宰治那種人知道的話，靈靈很多秘密都會被猜到。

雖然現在靈靈已經厭倦到無所謂，甚至再沒人發現，她也想結束這種日子。

就是不太想演了，跟他們爆了!反正他們加起來又打不過她，讓他們自己去急急急急急急吧。

“靈靈。”

上次攻略的時間裏，靈靈說，她想在夜裏穿過長長的隧道，走到星光滿天的世界裏，在溫暖的風中，躺在草坪上，讓星星落在自己的眼睛裏。

他那個時候就想，聽上去好浪漫，真有一天可以這樣，他也很想和靈靈在一起，躺在草坪上，吹着溫暖的風，整片世界裏只有他們。

但那是冬天，沢田綱吉那個時候只是笑着揉揉靈靈的頭，沒有應。

她擡頭疑惑的問: “阿綱覺得怎麽樣呀”

“很好哦。”

“那阿綱剛要和靈靈一起嗎”

“……好。”

面對她，他總是舍不得拒絕的，于是他答應下來，可約定好的事情遲遲沒有實現。

現在總算有機會了。

連天氣也在變好，前幾天一直在下雨，昨天才停，今天出了太陽，看天氣，今天夜裏的星星應該很漂亮。

靈靈拉着沢田綱吉，她走路不安生，蹦蹦跳跳的，不知道在開心什麽，鐵軌兩邊的道路沒有那麽好走，靈靈總能找到一些奇怪的能讓她開心的點。

“阿綱，那邊有河欸。”

簡單的東西就能吸引靈靈的注意，她松開沢田綱吉，跑到河邊，河水清清澈澈，靈靈轉身招招手， “快來看，有魚哦，好大。”

沢田綱吉走過來， “要喂魚嗎”

“欸”

他這裏竟然真的有可以喂魚的東西，好像提前知道這邊有河，靈靈會過去看，她會感興趣。

就算不感興趣，他帶着，也沒有多重。

靈靈将飼料灑進去，沒一會便看到好多魚都游了過來，像一群嗷嗷待哺的孩子。

把飼料都丢完，不知道有沒有吃飽飽的魚兒們在河裏繞着圈圈，看得出來挺開心，也确實挺開心，因為它們說味道挺好的。

沢田綱吉眼裏，靈靈眼睛彎彎，不谙世事的笑容挂在她臉上恰到好處。

靈靈蹲下去，指尖在水面點了點，有一層漣漪緩緩蕩開，沢田綱吉在河面看到兩個的倒影，他看到靈靈用指尖在他的倒影上點了一下。

“阿綱，怎麽不笑一笑呢”

“皺眉的阿綱，一點都不好看哦。”

他回過神，蹲到靈靈旁邊，在河面畫了個弧形，随後那上面倒影出他的笑容。

溫暖的，寵溺的笑容。

是大空的溫柔。

靈靈的表情，差點有那麽一丢丢的變化。

“阿綱。”

她站起來，風吹動着少女的長發，視線範圍內，只有他們兩個，這邊是郊區，沒有什麽人，讓沢田綱吉恍惚間覺得，這個世界只剩下他們。

“靈靈，怎麽了”

她轉過身，兩只手背在後面，在堆砌的只有一手寬的石頭上慢慢走着，身體歪歪倒倒，穩不住重心，沢田綱吉下來，在靈靈身邊，這樣她摔下來他可以及時扶住。

“沒有什麽哦，靈靈只是想和阿綱說，靈靈很喜歡和阿綱待在一起，就像現在這樣，靈靈覺得，好開心呀。”

身邊的青年笑了笑， “我也很開心，靈靈，很開心認識你，和你相遇。”

她側過頭，在風中，擡手将頭發撫到耳後，笑容燦爛。

她都不知道她這一刻有多美。

“阿綱，靈靈覺得，阿綱為什麽有時候看上去很悲傷呢”

“沒有哦，靈靈。”

“好吧，那是我不懂了，但是我希望阿綱可以開心哦。”

沢田綱吉張開雙臂，接住終于穩不住自己摔下來的靈靈，無奈的笑，靈靈跟着咯咯笑起來。

夜幕降臨。

星月相映，沢田綱吉和靈靈走到已經很久沒有使用過的長隧道前。

裏面沒有燈，很黑。

“走過去的那邊會是什麽呀”

“我也不知道，靈靈，也許是靈靈喜歡的東西，要過去看看嗎”

“嗯!”靈靈用力點頭， “裏面好黑，阿綱，你要把靈靈牽好哦，不可以放開靈靈，不然，不然靈靈丢了怎麽辦呀”

“好，靈靈，不會松開靈靈。”

他應着，靈靈便快樂的再次牽起他的手。

隧道裏面很黑，伸手不見五指，視力受阻，這種環境下，反而是他可以注視靈靈的時候。

他這幾天，不是很敢和靈靈對視上。

靈靈在黑夜中的視力沒有任何問題，她看得到在她看過來時沢田綱吉的眼神，和他的表情。

會溺死在裏面的，阿綱。

“阿綱，好黑哦。”

“別怕，我在呢。”

“我沒有怕，我知道阿綱在，你有沒有聽到呼呼聲，呼呼呼……”

上方傳來沢田綱吉的輕笑， “現在聽到啦，靈靈。”

“好可怕啊，阿綱，但是和阿綱在一起也沒有很怕啦。”

“那就好。”

靈靈有時候話很多，小嘴叭叭的，獨自就能說很多，沢田綱吉安安靜靜的聽着，臉上依舊是化不開的溫和寵溺。

他實在是愛。

上一次的攻略過于刻骨銘心。

兩個走的很慢，隧道也不短，走了有一會，才看到光亮。

影影綽綽的光芒，當他們走出隧道的一瞬間，靈靈睜大眼睛。

“好漂亮啊!”

無數上下翻飛的螢火蟲，風吹起落在地上的葉子，無數的葉子就成了風的形狀，夜空之上，月亮清冷而明亮，閃爍的星星構成格外有氛圍的世界。

實在是讓人心安。

很漂亮。

“是啊。”

太好了呢，靈靈。

我們的約定實現了。

我就是來，實現約定的啊。

“哇，還有草坪。”

靈靈眼尖看到前方，那種标準的草坪，沒事的躺一會也不錯。

“過去嗎”

“嗯!”

靈靈拉着沢田綱吉小跑着過去，随後問: “可以躺下來嘛”

“當然可以。”

她躺到上面，沢田綱吉在她身邊，有風吹過，她舉起手，比劃出照相機。

“真好看，能和阿綱一起看到，真是太開心了!”

“我也是。”沢田綱吉張了張嘴， “和靈靈一起看到，很開心。”

只要和靈靈在一起，就很開心了。

“我要偷偷告訴阿綱一個秘密。”

“嗯靈靈要告訴我什麽秘密呀”

靈靈翻過身，側躺着看他，上半身騰空，讓沢田綱吉下意識跟她對視，他看到她異色的瞳孔中滿滿的愛意。

“那天在神社，靈靈許了好幾個願望哦。”

“哇。”

“第一個就是，希望這個先生和靈靈做朋友!”

靈靈一副“誇我”的表情， “第二個就是，這個先生看起來不太開心，希望他以後可以天天開心哦，阿綱，你現在很開心就好啦。”

“嗯……”

有些苦澀的應着靈靈，他擡手摸摸靈靈的頭。

靈靈拿枯掉的草在沢田綱吉臉上戳戳，撓他癢癢。

聽到靈靈的笑聲，沢田綱吉也不阻止。

她玩累了，乖乖的躺好，沒一會，縮到他懷裏睡着了。

沢田綱吉看了看時間。

還有一個小時。

睡吧。

他順了順靈靈的背，指尖穿過頭發，将靈靈抱的緊一些。

還會有下一次嗎

這一次的約定完成了，還能有下一次嗎那個時候的靈靈會怎麽樣她還會叫他的名字嗎

獨一份的待遇，他該高興嗎

他算是靈靈重要的人嗎

如果不用靈靈去犧牲，這個世界該怎麽拯救

沢田綱吉總覺得，一定有不用犧牲任何人和精靈就能拯救世界的辦法。

一定有的。

他會去尋找。

其他的……

他垂頭，用唇輕輕碰了下靈靈的額頭。

至少，這一次陪她到最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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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還有亂步和夏目線，但是應該五章左右就行完結了。

下一章有個驚天大秘密被亂步桑抖出來，這個秘密是前文裏沒有提過但是有伏筆的，然後靈靈就不裝了qwq

夏目線是意外，夏目不知道精靈也不知道協會，只是碰巧和靈靈遇到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