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欲望入夢(修)
第32章 欲望入夢(修)
這是溫越第一次在中廳用餐,長桌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菜肴,桌布花紋繁瑣精致,古董瓷器擺件搭配着銅雕飾,一切都籠罩在昏黃燭光下。
依舊是利亞花園一貫的貴族作風,大到整個餐廳的裝潢,小到面前的銀刀叉餐具,無不透露着奢靡。
等了近一刻鐘,陸禦權從樓上下來了。
溫越頓時繃緊了一根弦,餘光時刻注意着不遠處的人影。腳步聲越來越近,他眼觀鼻鼻觀心,端正地坐着,等待陸禦權先開口。
既然都勒令他留在中廳吃飯了,必然是有什麽事要說才對。
溫越猜測一定和那天晚上的荒唐事有關……
陸禦權會說什麽呢?
怪罪他?
指責他是個不檢點、道德敗壞的黑奴?
可明明是陸禦權先闖進了門,将他壓倒在了地上。溫越甚至不想再回憶那個夜晚,疼痛的下.體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那是一場單方面的強.暴……
“吃飯吧。”alpha落座後道。
幾秒鐘的時間,溫越在腦海中幾乎預設了所有可能性,沒想到alpha真只是如往常一樣吃起了飯,好似兩人間什麽事也沒發生似的。
溫越提着一顆心,有種做了半天心理建設,正準備面對狂風暴雨,結果到頭來得知是豔陽天的感覺。
“啊?”omega直接傻住。
“怎麽?”陸禦權不緊不慢地拿起刀叉,切割着盤子中的肉,目光卻如有實質地落在溫越身上。
“沒事,吃……吃飯。”溫越低下頭,感受到了那抹難以忽視的視線。alpha的目光沒有任何閃躲和回避,可以說完全是赤.裸.裸在凝視。
溫越如芒在背,覺得自己就像砧板上的一塊肉,緊張得拿刀叉都打滑。
他現在倒是寧願兩人就此說破,陸禦權要殺要剮直接來,這樣什麽都不做把他架在火上烤的行為,簡直是虐待。
一舉一動都被人注視着,溫越哪還有心情吃飯,他嘆了口氣,放下刀叉:“我吃不下了。”
陸禦權冷起了臉:“你還沒開始吃。”
溫越嘀咕:“本來就不餓。”
陸禦權提醒:“但是你已經兩天沒進食了。”
“可能是因為剛醒,沒胃口——”
溫越找的借口被陸禦權冷聲打斷:“如果你堅持不吃飯,我會考慮讓醫生過來給你繼續吊水,注射營養液。”他頓了頓,似威脅:“如果你想繼續打針的話。”
營養液?
溫越想到第一次迷迷糊糊醒來時,床邊立着的輸液架,原來自己吊的是營養液。
他徹底愣住了,看陸禦權強硬得不行,想實話實說你這樣盯着看我吃不下,脫口而出的卻是:“……我想回房間吃。”
說完整個餐廳都靜了下來。
alpha停下了手裏的刀叉。
溫越見陸禦權沒有回答,試探着擡起頭,一時間與alpha凝望的目光直直對上。
“可以嗎?”他弱弱問。
陸禦權沒有說可以,也沒有說不可以。
他只是……好似在觀察着溫越。
溫越臉色有些蒼白,但并不是那種長期營養不良造成的蒼白,而是還沒從發.情期過度的體力損耗中恢複過來的虛弱。
随意一眼望過去,就能知道這個omega曾經經受過什麽,全身随處可見的青紫,尤其是後頸腺體處,甚至還有深可見肉的傷口,剛剛結痂。
信息素百分百匹配的alpha和omega,易感期和發.情期的碰撞,那簡直就是天雷勾地火。
更不要說一個首次經歷發.情期,沒有任何經驗,另一個完全喪失理智,腦子裏只剩下情..欲。
只能說這期間omega沒出什麽意外,只是昏死過去幾次,簡直是萬幸。
“回房間……”
陸禦權無意識地将溫越說過的三個字咬在嘴邊,重複了一遍,吐息間他聞到空氣中甜得發膩的信息素味道。
按理說,以往他從不會對omega的信息素如此敏感。
可是,就在今天下樓來到客廳時,他感到一切都變得不同了。
僅僅只是站在客廳,他就聞到了從餐廳飄出的焦糖味信息素的味道,濃郁的甜味,讓人難以忽視。
最奇怪的是,他的內心竟渴望被這股甜味包裹。
要知道,利亞花園從未請過甜點師,後廚從不做甜點,就是因為他不喜甜食,一度認為嗜甜這種陋習只應該存在于平民和奴隸階級。
可今天,甜膩的焦糖香卻并沒有讓他感到厭惡。
陸禦權很确定,ao的結合已經從身體深處改變了他。一切都變得不同了,即使他并不想承認,可事實就擺在眼前。
他渴望。
從內心深處極度渴望這個黑奴omega。
……
“要吃什麽,喊胡德來幫你端上去。”
最後,alpha像是放棄了某種掙紮,說完話便不再看溫越。
溫越再度過上了無所事事的日子。
他吃完午飯回房間上藥,拿起藥膏時想到了最近最讓他感到尴尬的事——和手上這支藥膏有關。
由于發.情期導致身體虛弱,他這段時間見到最多的人就是周醫生。
周醫生第一天來利亞花園時帶了一支藥膏,溫越起初對身上的淤青不以為意,認為到了一定時間就能自然消退,根本沒想太多,便随口問了一嘴是幹什麽用的。
哪知道周桦京性格中也有口無遮攔的一面,直接道:“治淤青的藥當然是給你用的啊,禦權軍校出身,下手重,不用點藥短期內肯定好不了。”
話音剛落,溫越臉唰的一下紅透了,當時就奪過藥膏将周桦京趕了出去。
而後他突然意識到一件很重要的事……
除了周醫生,還有哪些人知道了他和陸禦權間發生的事?
胡德是其一,他不僅照顧陸禦權的生活起居,也照顧他的,必然早就知道了。
可除了胡德呢?
還有誰?
溫越回憶着,記起那天晚上陸禦權猩紅着眼過來砸門,緊接着便沖進了房間,将他壓在了身下,然後……
一個信息素頂級的alpha,爆發易感期時釋放的信息素足以擴散至幾百米之外,也就是說,不出意外,整個利亞花園都知道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麽!
整個利亞花園都知道!
溫越想到此,只覺得一瞬間渾身上下都燒得慌,他坐立難安地在房間裏繞來繞去。
怎麽辦怎麽辦。
真要沒臉見人了!這讓他以後怎麽面對利亞花園上上下下這麽多人!?
怎麽面對!?
……
希檀宮建成于三百年前,除了是總統希核的居住和辦公地點,更于近幾年開始承辦華縱內部政治性活動和各類重大外交活動。
華縱平民們早有猜測,在總統希核派遣聯邦秘書長陸禦權對鄰邦進行長達半個月的外交訪問後,鄰邦必然也會開始有所回應。
這不,回訪來了。
據聯邦日報頭版報道——加尼國總統于2月17日對華縱進行國事訪問,據悉,此次訪問是加尼國總統就任以來對鄰邦進行的首次國事訪問。華縱聯邦總統希核帶領秘書長陸禦權出席接待。
事關重大,陸禦權跟随希核忙得腳不沾地,好幾日沒有回利亞花園,直接宿在了希檀宮。
此次接待長達九天,今天已是最後一天。
陸禦權應酬完最後一場,結束時早已疲憊不堪,直接回了在希檀宮偶爾居住的房間,早早睡下。
不知是夢中還是現實,陸禦權發現自己突然跑了起來,跑進了一間房。
“你怎麽進來了?”周桦京不贊同道:“他發.情期剛剛結束,你這樣直接進來會刺激到他。”
他?
他是誰?
陸禦權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跑進這間房,心中更是對這個“他”感到疑惑,可腳步卻不受控地往裏走去,仿佛受到了某種指引。
“大概還要多久能醒?”他問,卻并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問,只知道床上躺着的是個omega。
腦子中一直有個模糊的聲音在提醒——
這個omega對你很重要。
可他卻絲毫記不起來了。
為什麽?
為什麽一點也不記得了?
“快了,今天之內。”周桦京熟練地将針頭刺進omega的血管,滾動輸液管上的滴速調節器,打趣道:“怎麽?折騰人的時候不心疼,現在開始心疼起來了?”說完他嘶了口氣,問:“你有看見他身上的傷嗎?全身上下沒一塊好皮,你下手可忒狠,真不是我說你,你以前不是能控制嗎,也沒見你受過omega影響啊,這次怎麽——”
周桦京頓了頓,感嘆:“怎麽瘋到這種地步。”
瘋到這種地步?
這話什麽意思?
桦京這是在說他嗎?
陸禦權更加疑惑了,他記不清發生了什麽,所以沒有回答。一轉頭,桦京突然消失在了眼前,他逐漸無法再聽到周圍的聲音。
而後,房間裏開始變得霧蒙蒙,只剩下了他和omega兩個人。
omega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毛茸茸的腦袋陷進枕頭裏,從陸禦權的角度望過去看不到五官。
一股莫名的吸引力,指引着他一步步向前走,直到來到床邊,站在omega身側,一張白嫩的臉露了出來,頭發金燦燦的,薄薄的眼皮透着粉色,還有挺翹的鼻子和微嘟的嘴唇。
所有五官都長得恰到好處,拼在一起更是毫無瑕疵。
一切都生得那麽合他心意。
陸禦權腦子裏只剩下兩個問題。
這是誰?
和我是什麽關系?
陸禦權回想着周桦京剛才說的話,嗅到了omega身上散發出的獨屬于他alpha信息素的味道,雖然他記不清發生了什麽,但是很明顯,就在不久之前,自己侵入過眼前這個omega。
ao信息素混合後的味道非常濃烈。
他們結合過。
他和眼前這個躺在床上沉沉睡過去的omega結合過。
你是誰?陸禦權輕聲問道,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撫摸上omega白嫩的臉,從細軟的眉毛,撫摸到薄紅的眼皮,再下滑到小鼻尖。
omega滾燙的呼吸灑在他手心。
他微微攥了攥手,倏然從夢中驚醒。
……
黑暗的房間裏,陸禦權頹然地靜坐在床上,深深蹙着眉,眼中的情緒晦澀難辨。
他竟然做了一個夢。
一個關于溫越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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