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絕對所有(修)
第24章 絕對所有(修)
溫越每道菜都吃了幾口,填飽肚子後,快速選了合自己口味的幾道,報給後廚。
然後一陣風似的再次跑回客廳。
貴族alpha端坐在沙發上,水晶壁燈下,高大的身影被籠罩在昏黃的光線裏,讓本就清冷的男人更顯矜貴。
溫越在即将靠近時,下意識放緩了腳步。
陸禦權仿佛身後長了眼睛,放下報紙,頭也不回問:“你想說什麽?如果是想去外院,勸你趁早打消這個念頭。”
溫越還沒站穩,聽到這話哪裏忍得住,一下就被引爆了,質問道:“把我趕去外院的是你,現在禁止我出城堡的也是你,你還記得自己當初是怎麽說的嗎,你說利亞花園不允許出現黑奴!”
陸禦權側目:“對,你的确提醒了我,所以以後記得按時給頭發染色,不要頂着一頭黑發在城堡走來走去,更不要讓我看見。”他上上下下打量omega,補充道:“我會讓胡德為你備好染發劑,定期提醒你。”
“可染發劑是聯邦禁用品!你當初還為此懲罰過我。”
“所以呢,你想戴假發?”陸禦權不鹹不淡道:“當然,我也會交代管家為你準備,只要你有這個需要。”
染發劑是否違禁,顯然這位位高權重的貴族并不放在眼裏,只見陸禦權再次端起咖啡,繼續強調:“無論你用什麽方法,只要別頂着一頭惡心的黑發就行,利亞花園還需要接待客人。”
明明是一段輕描淡寫的陳述,可無不透露着貴族的傲慢。溫越氣得呼哧呼哧喘氣,怒道:“我都不要,我要回外院!為什麽要我住在城堡裏,難道你現在不怕被人知道利亞花園養着黑奴了?”
“我不允許。”陸禦權沉聲拒絕,耐心不夠道:“每年嚴冬,聯邦的街頭和礦區都會凍死成百上千人,而你卻足夠幸運,剛剛飽餐一頓,穿着一件薄襯衫站在這裏和我說話,不曾感受一絲寒冷。這個天氣吵着要回那間破木屋子,是嫌死得不夠快嗎?”
溫越最受不了冷嘲熱諷,大聲質問:“所以你的意思是讓我待在城堡是在保護我?”
“不然你以為我是想害死你?過着吃穿不愁的生活,甚至沒有任何工作,我想這是聯邦每個黑奴都想要的。”
“不……”溫越一時啞口無言。
的确,世人眼裏象征着上流權勢的神秘利亞花園竟然會養着一個黑奴,怎麽看都是對他這個黑奴的恩賜。
可溫越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心裏一團亂麻理不清,他想弄清楚究竟是為什麽。
“是因為我的眼睛嗎?因為我的眼睛你才這麽做?”
陸禦權不答反問:“醫生都和你說了?”
“醫生說很有可能永久性失明,以後會長期依賴藥物。”溫越回憶:“……還提醒我以後要避免情緒激動落淚。”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陸禦權打斷道:“你的眼睛,已經不再具備提取腺液素的條件了。”
“你說什麽?!”
溫越怵然一驚,連連後退,差點被地毯絆倒。
“這是診斷報告給出的結果。”陸禦權看着omega粗心大條的動作,擰眉道:“你剛才也說了,既然要避免落淚,當然意味着不能再提取腺液素。”
“既然這樣……”溫越猶豫問:“既然以後再也不能提取腺液素,那你為什麽還要讓我住進城堡……”他面色陡然變得驚慌:“你,你想做什麽?”
腦海中倏然有一道白光閃過,他想到了曾經的生理課堂上,老師說,人體的血液中也含有腺液素,甚至要比淚液中的腺液素含量更高。
所以……
陸禦權不會是……
想到此,溫越瞬時覺得毛骨悚然。
一個處死奴隸眼都不眨的人,做出任何出格的事都不意外。
“你覺得我會做什麽?”陸禦權沉默了片刻,起身逼近溫越,他一步步向前,直到omega退無可退,後背撞上牆壁。
陸禦權漆黑的皮鞋尖抵住溫越的腳:“我又能做什麽?”
“你……”
溫越沒了退路,手心直冒冷汗,胳膊抵着牆,別過臉。
短短幾秒鐘,腦子裏甚至連陸禦權會用什麽殺人方法都想到了,他還思考要是他被殺放血,提取了血液中的全部腺液素,能供陸禦權活多少年。
alpha的身形要比omega高壯很多,更不要說陸禦權這種頂級alpha,擁有着操控一切的力量,在打鬥中甚至只需釋放信息素就能讓對手敗下陣來。
溫越感覺頭頂有陰影壓下,緊接着呼吸一沉,alpha伸手捏住了他的下颌。
和往常不同的是,這次的力道并不重。
“你現在,在想什麽?”陸禦權問。
“我……我在想。”溫越緊張到口幹:“你會殺了我嗎?”
“殺了你?我怎麽敢殺了你?”陸禦權的拇指從omega臉頰滑過,指腹的觸感細膩如綢,“我當然不會殺了你……不過,你知道腺液素可以從哪些地方提取出來嗎?”
溫越結結巴巴道:“眼淚、血液……”
“還有呢?”陸禦權的瞳仁深沉得仿佛能吸附一切的黑洞,将溫越牢牢盯死。
“還有……”溫越心中其實已經有了答案,但他覺得那或許是個即将引爆的炸彈,他不敢觸碰。
“你那天不是問我在做什麽嗎溫越。”陸禦權的手掌逐漸用力:“為什麽現在不敢回答了呢?”
男人說話仿佛惡魔呓語。
“我不知道……你別這樣……我真的不知道。”任由溫越再不想回憶,那天陸禦權撞門而出的畫面依舊跳進了腦子裏,那砰的一聲巨響,那清晰的吮吸聲,以及事後的嘔吐聲。
怎麽會不知道呢,猜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只是那太過于荒謬了。
溫越只要想到就一陣惡寒,所以後來下意識将這段記憶完全摒棄在了腦後。
……
陸禦權見omega臉色發白,蹙眉将人一把放開,理了理皺亂的袖口,最後出言警告道:“從今以後,我不管你要做什麽,但是不要離開城堡。”
說完也不管溫越什麽反應,直接轉身離開。
嚴寒大雪。
這樣的天氣陸家老宅卻迎來了不少親朋好友,多了些人氣,陸政仁很是高興,他一手端着酒杯,攏了攏老友的肩膀,叫道:“禦權,快!來敬敬你孟叔。”
陸禦權端着紅酒款款而來,笑得溫潤:“孟叔,敬您。”說着又朝陸政仁舉了舉杯,笑容不達眼底,冷漠道:“也敬您老人家,感謝我的好祖父。”
明眼人都能看出不配合,這是在往臺面上鬧。
趁着老友與他人舉杯的間隙,陸政仁将陸禦權拉到一旁,厲聲責怪:“擺臉色給誰看,今天你孟叔還在,別鬧得不成樣子。”
陸禦權将酒杯遞給一旁侯着的奴隸,譏诮道:“您能背着我自作主張,又怎麽會怕我鬧。”說完察覺到不遠處有打量的目光,冷然地回望過去。
撞上女人閃躲的視線。
是孟慈。
陸禦權肆無忌憚地審視着。
短短一個月,孟家大小姐早已不再光鮮亮麗,即使身着華麗的禮服,也難掩蒼白的面色,渾身散發着萎靡的氣息。
據聯邦晚報報道,孟慈的黑奴情夫在一星期已被定罪判刑,終身□□。
活該。
孟慈的出現激起陸禦權內心的怒火,他移開視線,不悅道:“希戴才去世多久,您就背着我和孟家攪在一起,當年插手我父母婚姻還不夠,現在又來插手我的,您是不知道希戴是因誰而死嗎?”
陸政仁氣罵:“笑話!難道因為希戴,人家孟家女兒就再也不能結婚,為了一個沒任何關系的人守活寡?”
陸禦權不容置喙道:“能,當然能結,但那個人絕對不該是我!”
“和孟家聯姻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兩家自來熟悉,老孟最中意的就是你!何樂不為!”陸禦權堅決反對的态度氣得陸政仁吹胡子瞪眼:“你要是擔心孟慈還沒忘了那個黑奴,那你大可放心,老孟已經施壓了,不然孟慈今天也不會過來,孟家不會再縱着她胡來,你們倆門當戶對……”
“我看您怕是年紀上來,頭腦不清醒了。”見老頭子越說越過分,陸禦權怒火攻心,打斷道:“我娶誰都不會娶孟慈,您趁早死了這條心!”
陸政仁狠狠地跺手杖:“那你想娶誰!娶你養在利亞花園的那個黑奴嗎!!”
氣氛因這句話倏然降至冰點。
兩人針尖對麥芒。
只見陸禦權率先動了動僵直的身體,眯眼問:“您從哪兒聽說的?”
陸政仁:“你別管我怎麽知道的,在利亞花園養黑奴,我看你是瘋了!”
陸禦權沉聲又問:“聽姑媽說,您早就知道我患病的事了。”
“知道又怎樣。”陸政仁冷哼一聲,“要不是你媽當初跪着來求我,我絕不會放任那黑奴在外面養到成年!要我說直接抓了關起來就行,掀不起風浪,要用的時候抽一管血,不用了就養着,絕對影響不了你治病。”
陸禦權眸中蘊藏着風暴:“對啊,抓了關起來,我就是按您說的在做。”
“我是說關去農場!不是讓你養在內院!”陸政仁怒道,反應過來:“你別給我轉移話題。不娶孟慈!在利亞花園養黑奴!我看你是一點沒把陸家的前程放在眼裏!”
“前程?陸家的前程?”陸禦權感到啼笑皆非,不欲再争論下去,深覺今天來老宅就是浪費時間:“您怕不是忘了,陸家的前程不代表我的前程,我是聯邦秘書長,在陸家掌權,但也替上面做事!”
“您最好別拿所謂的陸家前程威脅我。”
言盡于此,陸禦權果斷轉身離開。
“你!你給我站住!”陸政仁一噎,指着越走越遠的背影,威脅道:“好!好!你如今是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了!你就不怕我動那個黑奴!?”
“我最後說一遍。”陸禦權頓步,目光是從未有過的陰鸷,他回身嚴肅警告:“我不會娶孟慈,您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至于那個黑奴,我想怎麽養,養在哪裏,您也沒有權利插手。我的東西,您最好不要動一分一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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