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詛咒
第88章 詛咒
孟昔昭盯了一會兒這塊天石, 轉身吩咐,讓人去找一個能把這塊石頭裝進去的瓷瓶,然後, 就用瓷瓶,把這南诏的鎮國之寶抱走了。
一旁看守的侍衛有話想說, 但猶豫了一會兒, 還是閉嘴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太子與孟知府情分不淺, 孟知府要做什麽,他一個小小侍衛, 哪敢攔呢。
回到西宮, 孟昔昭忙活了一會兒,擡起頭問:“太子呢, 還在和衆位将軍商讨事宜?”
對方搖搖頭:“太子殿下去審問南诏公主了。”
孟昔昭一愣,立刻站起身來,往外面跑。
*
羅薩花這幾日過得無比屈辱。
齊國人是不會管她受不受寵的, 他們就看得出來, 這是個長得不錯的公主,那就跟貞安羅的其他子女都安排在一處。
二十多個皇子公主像
楠碸
貨物一樣的捆綁在同一個房間裏, 吃喝拉撒全在一起, 而且日日都有人在哭,羅薩花平日只把自己的兄長當做親人, 對于這些異母的兄弟姐妹,也不能說壞,反正就是眼裏沒有他們。
羅薩花聽得煩了, 訓斥他們兩句,結果立刻就被反訓斥了回來。
都是齊國的階下囚了, 還擺什麽最受父皇寵的公主的譜啊,到了這個地步,誰怕你啊。
羅薩花此生都沒受過這種委屈,咬着唇,最終她還是忍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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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肢已經僵硬了,度過了渾身又麻又癢的階段,羅薩花仿佛連自己的腿都感受不到了。
她開始恐慌,生怕自己再這樣被關押下去,會變成一個廢人。
她自然不想變成那樣,況且只要她沒死,她就覺得還不到山窮水盡的那一日,堅定了眼神,羅薩花開始鬧騰,要見齊國的太子,說自己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他,如果他不來,自己便撞牆而死,而齊國人,再也不會知道她要說的是什麽了。
郁浮岚在隔壁盯着貞安羅呢,聽到手下來報,他覺得這個公主有點煩。
當初太子殿下可是指了名的,誰都能跑,就這位公主,必須跑不了。
只是當寧仁府真的被攻破,皇宮真的被鎮壓下來以後,太子見到了安全無虞的孟知府,就把羅薩花此人忘了,他現在有更要緊的事情要做,抽不出手來對付一個已經成為階下囚的南诏公主。
郁浮岚不理解,這不是好事嗎?你怎麽還上趕着作死呢?
但既然她喊出來了,郁浮岚也怕她真的說到做到,那日後太子想起來了,想要秋後算賬了,也找不到人了。
于是,他十分好說話的讓人去請太子殿下,還特意把羅薩花拎出來,單獨關押在了另一個房間裏,羅薩花垂着頭,看起來倒是乖巧,等郁浮岚轉身離開以後,她才冷笑一聲。
——愚蠢的齊國男人。
殊不知,郁浮岚走在外面,也冷笑一聲。
——趕着投胎的南诏毒婦。
…………
等崔冶到了以後,羅薩花就開始使出渾身解數,想要讓崔冶憐惜她。
她的想法是,甩一個鈎子,讓齊國太子以為她手中有極為重要的東西,然後給她解除囚犯般的待遇,只要她雙手空閑了,她就有信心,能給親信傳遞消息。
再之後,她可以利用自己的魅力,勾引齊國太子,讓他沉醉在自己的溫柔鄉當中,找到機會,她便逃出這裏,說不定,還能帶上那個傳說中極為病弱的太子,作為人質。
羅薩花這計劃挺好,可惜,媚眼抛給了瞎子看。
崔冶一言不發的看着她露出恐懼又急迫的神情,看着她梨花帶雨,看着她舌燦蓮花,主打的就是一個沒反應。
羅薩花:“……”
這是個高手。
看來齊國太子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性格,幹脆,羅薩花透露了一點齊國人不知道的事。
當然,這事半真半假,羅薩花不可能真的把重要情報告訴敵人。
而崔冶的表情,也終于微微變化了一下。
羅薩花還以為有戲,雖然表情不動聲色,但她的眼神比之前更亮了。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崔冶心裏對她的厭惡,更上了一層樓。
從剛才開始,他就覺得這一幕很微妙,直到羅薩花抛出魚餌,他才發現,這不就是孟昔昭平日愛使的招數。
呵,東施效颦、畫虎類犬!
于是,孟昔昭趕過來的時候,正是崔冶發功的時候。
他站起身來,對着羅薩花微微一笑:“羅薩花公主,你是不是覺得,這世上,僅有你一個聰明人。”
羅薩花不動聲色的看着他:“太子殿下為何這樣說,妾身不明白您的意思。”
崔冶臉上的笑容更好看了:“公主很會裝蠢啊,或許,不是裝的,是真蠢吧。”
羅薩花:“…………”
孟昔昭:“…………”
後者邁了一半的腿又收了回來,默默跟張碩恭站在一起,兩人大眼瞪小眼,一起聽着裏面的動靜。
羅薩花哪受過這個氣:“殿下何必羞辱于妾身!”
崔冶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往前走了兩步,居高臨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羅薩花,他臉上的笑容終于淡了一些,露出了他本來的真容。
“身為南诏蠻子,就不必效仿齊國女子的口吻了,不倫不類還罷,沒得讓人意欲作嘔。”
羅薩花仰頭盯着他,臉上漸漸泛起紅絲。
不是羞的,全都是氣的。
而崔冶看她的眼神,就像看一只老鼠,不算敵人,也不算人,随意打死了,也影響不了什麽。
羅薩花後背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突然意識到,這個太子,十分厭惡自己,甚至還想殺了自己。
羅薩花的臉上浮現出了恐懼,這回不是裝的了,而是真的懼怕崔冶。
崔冶欣賞着她這怛然失色的神情,然後微微彎腰,聲音溫柔的像是對情人呢喃:“想知道,你為何會落到如此境地嗎?”
“你今日必死無疑,但我仁善,想要讓你死個明白,你可知道,我為何不殺別人,只殺你?”
羅薩花驚愕的看着他,她确實想不明白這個問題,既然都已經把南诏皇室所有人關押起來這麽多天了,又為什麽突然決定殺人。
況且,為何第一個殺她?!無論如何,這第一個開刀的人,也排不到她吧!
崔冶貓逗耗子一樣的玩弄她,正想把答案公布出來,看她氣吐血是個什麽樣子,誰知道,聽到這裏的孟昔昭,猛地就蹿了進來。
……不蹿不行啊。
他之所以這麽着急的跑來,就是怕這倆人對上!
其實孟昔昭也不知道崔冶接下來準備怎麽說,要是只暴露他隆興府知府的身份,那還好,但萬一他覺得,羅薩花命不久矣了,不怕她洩密,直接說一句你抓了我的心悅之人做幕僚……光想想這個畫面,孟昔昭都眼前一黑。
趕在崔冶開口之前,孟昔昭已經氣喘籲籲的跑了進來,看見孟昔昭,崔冶還愣了一下,“你怎麽來了?”
而羅薩花看見他,反應比崔冶大多了。
她先是怔愣的看着他,仿佛以為自己認錯人了,過了好一會兒,她的表情才漸漸扭曲起來。
然後,羅薩花發出了極為恐怖的聲音:“金、三、藏!”
孟昔昭:“…………”
如今,她終于知道,為什麽齊國人會來得如此猝不及防,而且半點風聲都沒有,就進入了皇宮,仿佛進入無人之境。
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風度,瘋狂掙紮的樣子,像個瘋婆子。
“你背叛了我!!!你這個無恥小人,我要詛咒你!巫神在上,三年之內,你必曝屍于——”
“啪!”
羅薩花的腦袋被打到了另一邊,崔冶用的力氣極大,孟昔昭瞪大雙眼,都怕她的脖子就這樣斷了。
嘴角滲出血絲來,羅薩花保持着這個姿勢,突然詭異的笑起來,然後就要張口,繼續說完那個詛咒。
而崔冶見狀,直接一腳踹過去,把她踹翻在地,然後拎着她的頭發,讓她吃痛的直起上半身,緊跟着,他從自己的袖子裏拿出了一把袖珍小刀。
雖是袖珍,但造價極其昂貴,是以前波斯送來的貢品,別說人皮了,就是大象皮,也一下就能劃開。
孟昔昭人都傻了,張碩恭聽到動靜也帶人沖了進來,然後大家一起傻愣愣的看着崔冶冷酷的掏出刀子,對準了羅薩花的脖子,要給她當場割喉。
幸虧,羅薩花在生死關頭爆發出了極為強大的求生欲,她像條魚一樣拼命的掙紮,所以崔冶這一刀沒割在脖子上,而是給她的下巴劃開了一道深口。
崔冶擰着眉,正要再補一刀,孟昔昭總算是反應過來了。
他趕緊攔住:“不要!!!”
孟昔昭連拖帶拽的把他拽回來,雙手緊緊握着他拿刀的手臂:“不要殺她,我在南诏的這段日子,如果不是她,我早就死了!”
崔冶怒道:“她要詛咒你!”
孟昔昭:“……有什麽關系,南诏的巫神,管不到齊國的子民。”
孟昔昭十分堅持,崔冶能從他的力度中感受到,雖是十分的不贊同,但抿了抿唇,他還是把手放下了。
孟昔昭松了口氣,再去看地上的羅薩花,見她下巴上的傷口一直在流血,連衣服上都染了許多,看起來相當凄慘。
孟昔昭皺了皺眉,先轉過身,對張碩恭等人擺擺手,讓他們出去。
張碩恭:“……”
既然想行兇的是太子,那,出去就出去吧。
房間裏就剩他們三人了,孟昔昭看崔冶一眼,後者接收到他的眼神,依然不怎麽情願。
但默了默,他還是走向後面,在那坐下了。
而孟昔昭上前一步,站在離羅薩花幾步遠的地方,蹲下了身子。
他說道:“公主,我沒有背叛你,我本就是齊國人,是你派人去齊國,把我擄來,讓我流落異鄉,我想自救,又有什麽錯。”
羅薩花仇恨的盯着他:“我沒想擄你!我要擄的是孟昔昭!”
孟昔昭:“……”
他撓撓頭:“可我就是孟昔昭啊。”
羅薩花整個人都呆住了。
“你……”
“你是孟昔昭?!”
孟昔昭腼腆的笑了笑:“所以你看,我真的沒有背叛你,從一開始,我便不可能效忠南诏,如今南诏颠覆,非是你的錯,也非是我的錯,是天意如此,你我在其中,都不過是渺小的一顆棋子。”
羅薩花怔怔的看着他,腦子一片空白。
怎麽會有這麽巧的事……而她半點都沒看出來,是她引狼入室,是她将父皇兄長置于險境,是她……
羅薩花瞳孔一縮,喉頭頓時湧上腥甜,她的哥哥羅買隆——果然,是她聽了孟昔昭的計策,才把他害死的!
羅薩花現在恨不得吃孟昔昭的肉,喝孟昔昭的血,但她到底沒有再詛咒他了,只是用仇恨的目光看着他。
孟昔昭對這種不痛不癢的仇視一點都不在乎,他繼續說道:“同等境遇下,想必公主也會像我一樣,掏空心思的對付齊國,我并非想要為自己開脫,只是希望公主知道,若你我不是敵人,若你我不是這樣的身份,我們,或許也能是相見歡喜的朋友。”
羅薩花被他氣笑了,然而笑着笑着,她的臉上就流下了斷線珠子般的眼淚:“如今你是贏家,你自然可以這麽說。是我看走了眼,是我害了南诏,南诏人死後都會回歸巫神的懷抱,但我,怕是回不去了,哈哈哈哈,孟昔昭,若我做了孤魂野鬼,哪一日來索取你的命,你也要像今日勸我一般,莫要恨我!”
孟昔昭沉默的看着她。
過了一會兒,他才說道:“齊國人相信,人死之後,會去往西方極樂世界,齊國信的諸位神佛,對子民甚是寬容,夜半子時,陰氣最重,死去的人怕是會化為厲鬼,白日,倒是沒有這個憂慮了。神明如此多,何必選個為難自己的?公主殿下,我衷心的希望您可以得到安寧。”
說完,孟昔昭從自己的懷裏,掏出幹淨的帕子,然後替她擦掉了臉上的血跡。
把帕子留在一旁,孟昔昭便站起身,準備叫崔冶一起離開了,羅薩花眼睛紅紅的,她愣愣的看着孟昔昭離去的身影,心中思緒煩亂。
或許這便是此生的最後一次相見了,羅薩花到底還是動容了一次。
只見她張口,對着孟昔昭喊道:“你害死我哥哥,我摔了你心上人的玉墜,你我已經兩清了!”
孟昔昭腳下一踉跄,他情不自禁的回過頭,看見羅薩花認輸一般的閉上眼,任由自己淚流滿面:“所以,我死之後,不會再去索你的命了。”
孟昔昭:“……”
張了張口,他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
把羅薩花留在裏面,孟昔昭出來第一件事,就是讓人找大夫,給羅薩花把傷口治一下,崔冶那一刀,是真的下狠手啊,孟昔昭都擔心她因為這個傷口流血而死了。
找完大夫,孟昔昭轉身就走,而且步伐越走越快。
快到西宮的時候,孟昔昭忐忑的回過頭,想看看崔冶還在不在。
嗯,還在,而且就跟在他一步之遙的地方,目光炯炯的看着他。
孟昔昭:“…………”
他心裏好苦啊。
這麽着急忙慌的跑過去,就是怕崔冶洩露出一點他們之間的關系,然後讓羅薩花發現,進而把他曾經說過的話,告訴崔冶。
可現在,崔冶沒透露,羅薩花卻因為被他打動,無意間的說了出來。
孟昔昭腳上仿佛長了釘子,筆直的站在這,尴尬的腳趾扣地。
他知道,崔冶是不會放過他的。
于是,沉默半晌,他只能自己解釋:“我為了能讓謝原離開,才扯了這麽一個謊,我還說,我心上人是個小倌呢,心思特別敏感,極愛傷春悲秋。”
崔冶歪了歪頭:“這不就是我嗎?”
孟昔昭:“…………”
他震驚的看過去,“這你也認?”
崔冶坦然的笑起來,還給他細數:“初相見的時候,因為是在粽子巷,你把我錯認成了小倌,後來即使不再提了,但我想,你每次在心裏罵我的時候,怕是都會提一提。”
孟昔昭:“……”
“至于這心思敏感,不用多說,二郎哪一日對我少笑一次,我都是要仔細琢磨的。”
孟昔昭:“……”
“還有傷春悲秋,我身有舊疾,而身子不好的人,本就喜歡傷春悲秋,對了,二郎既然是用我來做借口,是不是也跟羅薩花說了,我身子不好的事?”
孟昔昭:“…………”
他一言難盡的看着崔冶:“殿下,你真的很天才。”
崔冶莞爾一笑:“多謝二郎誇獎。”
孟昔昭瞅他一眼,看着他這堅定的要把帽子戴上的模樣,嘴角一抽,幹脆,不管他了。
轉過身,他繼續朝裏面走,直到進了宮殿,身邊沒其他人了,他才說道:“我想放羅薩花走。”
崔冶的好心情頓時就打了個折扣:“為何?”
孟昔昭坐下,沉吟了一會兒,才說道:“她離開,比跟着我們一起回應天府更有用,南诏皇室幾乎已經被咱們一網打盡了,在外的,倒是有一些旁支,因為沾親帶故,他們或許會找準時機,自立為王,但若羅薩花逃走了,她身為貞安羅最愛的女兒,本身也能糾集起一批人來。”
崔冶頓了頓,說道:“但不是所有人都會聽她的。”
孟昔昭點頭,能有個三分之一,就算羅薩花號召力極強了。
誰讓她是公主呢。
雖然是公主,但占着血緣和正統的優勢,旁人所有的,不過是一個男性的身份。
前面齊國軍隊不停的往下打,後面,他們還要一分為幾,互相猜忌,成為權力的養蠱樂園。
孟昔昭對羅薩花的本事還是很看好的,但他也沒法說,羅薩花百分百會成功,其實這都無所謂,不管羅薩花能不能自立成南诏的女帝,南诏地盤大幅縮水都是注定的,未來南诏只有兩條路,一,被齊國徹底攻打下來,二,對齊國俯首稱臣。
羅薩花再怎麽力挽狂瀾,也救不了南诏了,她只能救她自己。
但人在漩渦當中,又怎麽看得清形勢呢,最起碼,現在是肯定看不清的。而羅薩花退守一隅,還在思考如何複興南诏的時候,齊國的實力,大約也就緩過來了。
三到五年之後,石大壯的名聲打響在整個齊國,糧食充足了,軍隊的裝備也積攢不少了,詹不休那時候地位也很高了,這樣,再去把南诏徹底打下來,即使到時候和大理接壤,也不用怕他們突然聯合吐蕃,下來打自己了。
三到五年,這是給齊國的喘息時間,也是羅薩花的一個機會,她要是反應過來了,選擇自救,那她就還有一條活路。要是沒反應過來,或者反應了,也依然選擇和南诏共存亡,那孟昔昭也管不了了。
崔冶聽着他分析利弊,本來有些緊張的心,慢慢就松快了下來。
孟昔昭幾次三番的阻止他殺羅薩花,他還以為孟昔昭對羅薩花産生了微妙的情誼。
沒有就好。
崔冶也想了想放走羅薩花以後會發生的事,他擰了擰眉:“羅薩花美名,父皇也聽說過,等回去之後,他定是會問你羅薩花在哪裏,若知道她逃走了,父皇可能會不高興。”
孟昔昭害了一聲:“沒關系,這扇門關上了,那邊還有一扇窗開着呢。況且,羅薩花不走,以後咱們怎麽利用貞安羅啊,他是南诏皇帝,大齊的禮儀又不允許咱們屠殺俘虜,把他帶去應天府,還要好吃好喝的伺候他,說不準,陛下還要給他封個王呢。”
封王是為了羞辱貞安羅,但孟昔昭認為,這是閑着沒事幹。
一個王爺的俸祿有多高你們知道麽!自己家的王爺都快供不起了,還供一個別人家的。
崔冶不理解:“那你想怎麽做?”
孟昔昭對他微微一笑:“帶回去以後,讓陛下過個瘾,然後就通知南诏人,花錢來贖。”
說起這個,他眼睛亮晶晶的:“一個皇子三百萬兩紋銀,一個皇帝,怎麽着也能拿出三千萬兩吧,羅薩花要想繼承正統,她就必須展現出自己對貞安羅的孝順來,她不贖,那就是不孝,就是無情無義,南诏人也得掂量掂量,要不要再繼續跟随她。”
崔冶:“…………”
人還沒走呢,你就已經開始算計上了啊。
沉默良久,他說道:“南诏恐怕沒有這麽多的錢。”
國都都被他們端了,就算別的地方還有錢,也不多了啊。
孟昔昭喝了口茶,“我又沒說不讓還價。實在不行,還能分期啊,一年送三百萬兩過來,十年還清。如果他們裝窮,怕貞安羅回去,會影響他們的地位,連三百萬兩都不願意掏,那麽,也有辦法。”
嘿嘿笑了兩聲,孟昔昭說:“那就讓他們交夥食費,咱們不把貞安羅還回去了,而是放在這,當個人質,好好的養着,要求他們每年都交五十萬兩過來,要不然,咱們就撕票!為了名聲着想,這點錢,他們總交得起了吧?”
崔冶:“…………”
不愧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