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離別
“所以，張新陽，信我一次好不好，我想和你好好過下去，也想體驗不一樣的生活，不想一輩子都面朝黃土背朝天。”
張新陽明顯有所觸動，他不曾想到李世言會直接說出她的感情，胸腔裏流出一陣陣熱浪，要把他淹沒了。“言言，我相信你的，到時候我帶着咱兒子來給你加油。你殺人，我和兒子就給你遞刀；你放火，我和兒子就給你點火加柴。”
李世言腦補了那個畫面，有些搞笑，張新陽個直漢子抱着個奶娃娃，瞬間出戲。不過，精神還是值得表揚的，“好啊，我倒時候就等你爺倆，不來我可是會生氣的。不過，這種事情我是不會幹的，我可是新興女性，要跟着時代的步伐走。”
張新陽摸着她的腦袋，寵溺道：“肯定會來的，你也絕對我成為新一代女性。乖，快睡了，明天還要送我。”
“誰要送你了，臉真大。”李世言沒好氣的說。
張新陽只當這是她的小脾氣，哄道：“好好好，是我自己送我自己，快睡了。”
李世言把頭枕在張新陽手臂上，整個人貼着他，真暖和，張新陽平時穿的少，身上就是不冷，反而像一個大火爐。每次張新陽回來，她都要和他抱着睡，誰讓現在是冬天，她是那種耐不住冷的，一冷就難受，晚上都睡不着，所以，炕很早就燒起來了，而且還燒的很熱。
張新陽看着懷裏閉着眼睛睡着了的李世言，嘴角微微勾起來，好心情擋都擋不住，輕輕的一個吻映在李世言額頭上，“好夢，我的天使。”
一大早，張家一家子就起床了，張母去做飯，李世言本來也想做飯，還沒進廚房，就被張母推出來了，“做飯不用你，我還在呢，你去陪陪你男人，他馬上都要走了，你不陪他？”
李世言一進屋子，就看見張新陽在收拾東西，“你昨天沒收拾嗎？今天都要走了。不是說軍人最自律嗎？怎麽連行李都不知道提前收拾？”
不說這話還好，張新陽聽到這句話，立馬就幽怨了：“我可是有媳婦兒的人，行李肯定不會自己收拾，哪知道你沒給我收拾東西，我都是今早上拿行李才知道。”
李世言有點小心虛，自己根本就沒想過幫他收拾行李，“哎，你聽過一句話沒？”
“什麽話。”張新陽立馬收住：“別想轉移話題，我們說的是你為什麽不給我收拾行李。你見過哪個大男人自己收拾東西的，這可是你表現賢惠的時候。”
李世言無辜的說：“有這麽一句古話。”頓了頓。
“什麽話？”張新陽問，他還真想知道言言能掰出朵什麽話來。
李世言眯着眼睛笑道：“一孕傻三年啊，我這剛剛第一胎，肯定傻的更加嚴重。我這肚子裏可是你孩子，這個鍋你得背，總不能什麽都說我吧，那我也太虧了，不僅要生孩子，還要受他爸的氣，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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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新陽忍不住笑出來，這女人，虧她說的出口，就沒見過比她更會找借口的人了，張新陽一個栗子敲在李世言額頭上，“說什麽呢，我看你是精明過頭了，這種話都說的出來。”
“怎麽不能說，這是事實，張新陽同志，你不能故意忽視事實，這是對人民群衆的不尊重，身為一名軍人，這種思想是絕對要不得的，必須予以嚴厲批評。”李世言一本正經的開口，呃，其實是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張新陽哭笑不得：“言言，你這一道一道的，哪學來的，可千萬別遺傳給咱兒子。”
“什麽叫哪學來的，我說的是事實，不用專門去學。”李世言不服氣的說。
張新陽也不她争辯，自己吃了早飯就要出發去部隊，這個時間可不是拿來說這些的，想到這裏，緩緩地嘆了口氣，自己去部隊了，言言就是一個人了，又懷着孕，怎麽也讓人放心不起來。
“言言，要不我讓媽搬過來和你一起睡吧？我也放心一些，萬一有點什麽事，也來得及。”張新陽試探着說。他知道媳婦兒不怎麽喜歡和長輩一起住，但是他又是家中獨子，必然要奉養雙親的，幸好家裏房子大，挨的也不算近。加上媳婦兒是個高中生，一進門又懷了孩子，爹娘和言言相處的還挺好。
“再過倆月吧，我現在還行，等月份大些了，就找媽陪着。”李世言還不清楚張新陽心裏的小九九？明明是覺得她一個人會出事，才想着找張母來陪床，自己又不是三歲小孩子，雖然肚子裏揣了一個，但是現在孕期表現還不怎麽明顯，又不用幹活什麽的，照顧自己肯定可以得。
體諒到張新陽那顆慈父心，李世言覺得月份大了，找張母一起，是個正确的決定。
張母把飯做好了，還沒看到人出來吃飯，心裏也急了，今上午還要趕火車，晚了就誤期了。聽說部隊管的也嚴，肯定必須按時報道。
“新陽，言言，東西都收拾好沒？快出來吃飯了，不然一會兒該晚了。”張母喊道。
“知道了，媽，馬上就來。”李世言幫着張新陽把東西最後規整好，就出去吃早飯了。
李世言本來還想把張新陽送到鎮上的，張母死活不同意，說前三個月最危險，說什麽也不讓她出門，最後只得在大門口送送張新陽。
張新陽走了，日子很快就平靜下來了，今年過年對張家來說，已經不是特別重要了。張新陽才走沒幾天，連氣氛都是感傷的，自然也就沒心思去過春節了。
大年三十，張母做了一桌子菜，不僅炖了雞湯，還燒了一份排骨，幾樣小吃，看着倒也豐盛。張母坐在椅子上，不知怎麽的，就想起張新陽了，也不知道兒子在部隊怎麽樣。轉過頭，看見正在吃排骨的李世言，看得出她對今天的飯菜還算滿意，都吃第二碗了，多吃點也好，孩子才長的壯實。
因為過年的原因，蘑菇小朋友也分到了一碗雞湯，和一小份粥，可能是因為張家日子一直過的不錯，人又不多，所以蘑菇的夥食要比村子裏其他的狗好很多，當然也有蘑菇自身的原因，畢竟沒有幾個人不喜歡對人親近又會看眼色的狗。可以預見，不久的将來，蘑菇必然會成為一條深得隆寵的小妖狗。
一直擔心李世言肚子不穩當，張母都是把蘑菇帶到他們那邊養，偶爾允許李世言在自家院子裏遛一遛蘑菇，想出去，沒門。
除夕夜一般都是要守歲的，李世言也想和張父張母一起守夜，她覺得自己的身體完全可以承受。但是張父張母不這麽想，在他們心裏，李世言應該是村裏最嬌貴的人，她可是老張家香火的關鍵，可得慎重又慎重。
“言言，我知道你心裏把自己當張家人，這個想法固然是好的，我和你媽也知道，你這個孩子孝順，心眼好。但是，這個除夕守歲只是個形式，沒這麽正式的，你就回去睡覺吧，晚了我孫子不舒服。”張父語重心長的說。
張父看着就是那種寡言的人，李世言嫁進來幾個月了，張父說的話真心不多，這麽一大碗心靈雞湯砸下來，李世言心裏暈乎暈乎的，一直以來，習慣了張家的固定人設。
初二是出嫁女回娘家的日子，張母本來想回去的，但是一想到李世言現在懷着孕，還是決定不去了，娘家什麽時候都能回，孫子可就在肚子裏，掉了就沒了，還是張家的第一個孩子，當然，外孫不算。
張新陽只有一個姐姐，叫張梅花，嫁到隔壁高家店了，隔得并不遠，所以來的也快。姐夫是叫高羽新，是個木匠，也算是一門手藝，十裏八鄉的結婚打家具好多都在他那裏打，收入挺高的，家裏過的也不錯。高家三兄弟，都是木匠，關系也很好，大多數時候都是接了活，三兄弟一起幹，基本上生活水平差不多。
張梅花生了兩個孩子，一男一女，男孩子是大的那個，高小森，小名包子，現在都已經七歲了，是個不折不扣的混世魔王，小小年紀上房揭瓦什麽都幹，誰都管不了，太皮了。
小的是個姑娘家，高小敏，小名花花，她當時一聽到這個小名就噴了，這也太接地氣了吧，也不知道這個姐姐怎麽想的，或許是地方獨特的審美？不過，小姑娘性格還挺好，比較文靜，和她的哥哥形成鮮明的對比。
張梅花來的時候拎了一塊五花肉和十多個雞蛋，張母直接就把東西提進廚房裏，又拉着張梅花進了廚房。至于李世言，張母的原話是：你只要好好在家裏呆着，什麽都不用幹，什麽事都沒有就行了。
李世言當然不願意就坐在屋裏發呆，張父和高羽新在聊天，她根本插不進去。張母和張梅花在做飯，就只有兩個毛孩子了。李世言覺得先給自己摸摸底也是十分重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