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66章
程逸偷看自己的手機虞見深并不想跟他計較,因為就像他說的只要程逸想看什麽時候都可以看,根本不需要偷看。他唯一在意的只有程逸選擇偷看手機的理由是不是想找什麽。
此時聽完程逸說的偷看手機的原因,他一時仍是難以理解。
“你為什麽會覺得有人可以搶走我?”
“這還需要說為什麽?”程逸同樣無法理解他的疑惑,“那個楊小姐我就不說了,趙既明,沈橋欽,他們哪個不是喜歡你?”
虞見深搖頭,“我不會喜歡他們。”
類似的問題他們早就吵過了,再吵一次根本毫無意義,所以程逸說:“我知道啊,你又要說他們喜歡你跟你沒關系,如果他們決定放棄友情追求你你也會放棄友情不再跟他們來往,你已經說過了。”
這些話确實都是虞見深親口說過的,但不知道為什麽,此刻由程逸複述一遍卻無端多了一些原話裏沒有的刺耳,也就是說聽上去并不是那麽一回事。
虞見深畢竟年長幾歲,理智不會輕易掉線被情緒控制大腦,溫和耐心地道:“咘咘,這件事我以為已經翻篇了,現在看來并沒有,是不是有哪裏我沒有解釋清楚?”
“不是,你解釋得很清楚了。”
虞見深的眼神不由流露出兩分疑惑,不明白既然已經解釋清楚了,那問題怎麽還會出在趙既明和沈橋欽身上?
“我就是不喜歡。”程逸胸口用力起伏了兩下,說:“我不喜歡他們喜歡你,也不喜歡你明明知道他們喜歡你,還要繼續跟他們當朋友,你聽懂了嗎?”
虞見深這時才開始有些明白程逸的意思。
“你希望我和他們不要再來往。”
程逸最大的心事被戳中,眼底緩緩裂開不願被拒絕的忐忑,也不願承認自己就是有那麽霸道和幼稚。
他默不作聲地盯着虞見深看,卻不知道自己此刻是用什麽表情看他,只是有些焦急地等待虞見深的沉默結束,等他答應或是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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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虞見深的沉默遲遲沒有結束。
程逸不知道他到底沉默了多久,是幾分鐘還是十幾分鐘,也不知道這段時間裏虞見深究竟在想什麽。
胸腔裏劇烈的心跳已經緩慢地恢複到正常頻率。
程逸比自己想象中更加失望,他低下頭,不想再多說什麽了,抱着手裏的睡衣繞開擋在身前的男人想去洗澡。
擦肩而過的一瞬,他的手臂被人拉住了。
“咘咘,你能給我一點時間嗎?”
程逸擡起臉,看到的眼睛依然溫柔,沒有不耐煩。
“如果我和他們的友誼實在讓你感到很不舒服,我會去處理。”
程逸眼也不眨地看着他,問:“你要怎麽處理?”
“還沒有想好。”虞見深緩緩搖頭,“不過,也不是不能處理。”
他和趙既明,沈橋欽的友誼從學生時代開始,畢業後又一起回國,生意場上所有能幫得上忙的都互相照應,人脈共享。
他自問在這段始于校園的友情裏也做到了毫無保留,不虧不欠。
這段友情或許會以不可控的質變而結束雖然可惜但好像也沒有別的辦法。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以及這兩人尚有分寸,并未做過太出格的事情前他都當自己毫不知情。
從察覺到他們對自己懷有另一種心思開始他一直是這樣處理,不出意外之後也會繼續這樣處理。
但現在意外已經出現了,如果他繼續這樣處理一定會影響他和程逸的感情,并且已經開始隐隐出現了要傷筋動骨的可能,那他不得不提前做一些取舍。
疏遠趙既明和沈橋欽,或和他們不再往來會對自己産生什麽傷筋動骨的後果嗎?
虞見深清楚這後果一定沒有程逸和他漸行漸遠來得大,這根本不需要選,因為他會心疼程逸,但不會心疼趙既明和沈橋欽。
“我可以答應你,我一定會處理好。”
虞見深擡手摸了摸程逸的頭發,手指縫穿過那頭薄荷藍的發絲,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總覺得摸起來不如黑發來得柔軟和溫暖。
程逸沒有想到他竟然真的能為自己做到這種程度的讓步,一時怔愣得說不出話。
虞見深收回手,眼神溫柔地注視他,溫聲問:“那現在可以對我笑一下了嗎?”
程逸下意識扯動嘴角,扯出一個沒多好看的笑容。
虞見深看得嘆了一口氣,伸長手臂把人摟進懷裏,“是我不好,不生氣了,你每次和我吵架我都覺得很難過。”
“騙人。”程逸說話聲低得幾乎聽不見了,“我看你好得很,我才是難過得快死了。”
“我沒有騙你。”虞見深低頭把臉深埋進程逸的肩窩裏,用力親了一口,笑說:“脾氣還不小。”
“我是受不了了。”程逸丢了抱在懷裏的睡衣,手臂緊緊環上虞見深的腰身,“我平時不這樣,你知道的。”
“我知道,你平時很乖。”
程逸猶豫了一下,還是不太放心地問:“你是說真的,你一定會去處理嗎?不是說來哄我的吧。”
“不是哄你的。”虞見深松開了他,彎腰撿起掉在地上的睡衣,笑着說:“我想他們應該可以理解。”
“那他們要是不理解呢?”程逸憂心忡忡地接過睡衣,“他們會報複你嗎?”
“處理好了就不會,別擔心。”
虞見深只說自己會處理,但他要怎麽處理,什麽時候處理,程逸一無所知。
他有些忐忑地想自己是不是太任性了?虞見深又沒做錯什麽,那兩個人雖然膈應惡心過他,但酒莊之後他們也沒有做別的事,更沒有對虞見深展開什麽追求行動。他們只是可能會一直留在虞見深身邊,然後在心裏很喜歡虞見深而已。
程逸的思緒每次只要到這,心頭的忐忑與不安就會消失,湧上心頭,取而代之的就是要快刀斬亂麻,有多少個就斬多少個。
“程逸。”
程逸回神,扭頭看向叫自己的人。
“你還好嗎?我看你一個上午走神好多次了。”林姚一臉擔心地問:“這畫還能救嗎?”
程逸回過頭,看到面前立着的畫架才想起來自己在畫畫,給美院的“聖誕畫展”畫宣傳海報。
但畫架上的東西實在看不出是什麽,反正肯定不是聖誕畫展的宣傳海報。
程逸煩躁地扯下畫紙揉成一團扔到地上,“我重新畫。”
“狀态不好還是先別畫了,休息一下吧。”林姚從口袋裏摸出一袋軟糖,“你要吃嗎?”
“不吃。”
林姚就自己撕開包裝袋,看着程逸悶悶不樂的側臉問:“感覺你最近特別不開心,是戀愛談得不順利嗎?”
“我不想說。”
“那我就說一句。”林姚一副過來人的口吻建議,“一段好的感情一定會讓兩個人變得越來越好,而不是有一方越來越糟,然後互相折磨。”
程逸頓了一下,看向林姚,他聽說過林姚過去的一些事,目光不着痕跡地掃過她從不在人前解開的手表,沒有說什麽。
“你信我吧,我不會害你的。”林姚吃着軟糖,語速不快,“在一段不合适的感情裏掙紮你好不了的。”
程逸搖頭,“你別管,不關你事。”
林姚聳了一下肩,不再多話了。
聖誕将至。
程逸收到了很多聖誕賀卡,也拒絕了很多手工禮物。
他是從來不收不熟的人送的禮物,手工的不要,花錢買的更不要,但要是給他一張賀卡寫幾句話,就算是根本不認識的人他也多半會收,所以每到聖誕節他收到的賀卡能裝滿幾個紙袋,堆在宿舍的桌上數量非常驚人。
他把給“聖誕畫展”畫的宣傳海報交上去,之後的事就不用他管了。
父母給他準備的聖誕禮物在聖誕前就寄到了他手上,各一大箱。
此外還有一封信件,取出裏面是一張請柬,是沈橋欽寄給他的,邀請他參加自己的生日宴會,日期居然就是聖誕節那一天。
程逸把這張請柬翻來覆去看了幾遍,沒找到虞見深的名字。
這張請柬是單寄給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