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55章
程逸說得很認真,确實出于好心給沈橋欽出個主意,讓他找別人喝酒去。
現在外面多得是人,随便敲開一扇門都有樂意至極陪你沈橋欽喝酒的,沒必要只找虞見深,趙既明不也是你們的好朋友嗎?
沈橋欽淡淡收回視線,笑了一下,沒有理會程逸好心的建議,只是對虞見深道了句晚安便離開了。
程逸被他徹底無視,心中難免有一絲尴尬。
待房間裏只剩下他和虞見深時,他垂了眼明顯很不高興,捏虞見深的手指玩,低聲說:“你的朋友不歡迎我來,其實你自己一個人來就好了,我無所謂的。”
虞見深用另一只手摸了摸程逸的黑發,溫聲說:“沒有這回事,他也邀請了你。”
這點程逸倒不懷疑,如果沈橋欽沒有邀請自己的意思,虞見深是不會問他想不想去的。
程逸摸着虞見深的手掌紋,聲音悶悶的,能聽出他委屈,“我又沒說錯,他去找趙既明喝酒不可以嗎?”
他是從小家裏嬌生慣養大的,父母溺愛,老師朋友同學寵愛,他從出生就活在各種各樣的愛裏,是幾乎沒受過委屈的。
此時被人當着男朋友的面下了面子,好似一團空氣不值一提,程逸的自尊心緩緩開裂了。
因為在男朋友眼前丢了臉難受。
虞見深沒辦法感同身受他此刻的不舒服,只是見他委屈便心疼了,他坐到程逸身邊,把人摟到腿上抱着,輕聲細語地哄:“你沒有說錯,你說的很對。”
程逸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只是很不開心,剛來就不開心了,想回家。
次日,也是虞見深生日的這一天,陽光明媚,氣溫适宜,是個難得的好天氣。
他們睡醒起來酒莊就有人準備好了早餐,一群人先在一樓的大廳集合,再一起去吃飯的地方。
Advertisement
沿途都是風景,遠處有山,近處有一望無際的葡萄園。從葡萄的種植到葡萄酒的釀造和貯存,灌裝都是在酒莊裏面進行和完成,工人随處可見。
程逸不是第一次參觀酒莊,他小時候的寒暑假跟着父母去過很多地方,他到過紅酒之鄉,也參觀過當地的知名酒莊,所以這裏的一切對他來說并不稀奇。
吃完早餐衆人有說有笑地走出古堡建築,外面日頭很大,幾乎每個人都戴上了遮陽鏡。
程逸沒提前準備,他戴的是虞見深的,天生的小臉戴上遮陽鏡顯得更小,好像還沒巴掌大。一頭黑發濃密有光澤,鼻梁秀挺,讓人難以忽視的漂亮。
一行人乘坐觀光車到達葡萄園的入口。這裏的酒莊種植的葡萄是赤霞珠,是國內種植面積最大的釀酒葡萄品種,也是全世界種植最廣泛的。19世紀末才被引入。
赤霞珠成熟期晚,但他們來的正是時候,葡萄園裏随處可見如同寶石串的赤霞珠,挂在黃綠色的葡萄葉下,美得像一幅畫。
程逸本不想下車到園子裏,但見人都走了,自己留下顯得不合群搞特殊,也挺掃興,就也下車跟着一塊去了。
他走在人群的最後,虞見深就走在他的前面,拉着他一只手,提醒他注意腳下的路。
而走在虞見深前面的就是趙既明了。
程逸懷疑他是故意走那麽慢的,因為他原先是在前頭,感覺一轉眼他就落到後面,然後扭頭就開始跟虞見深說話。
程逸倒沒有打斷他們,就是越走越慢,越走越慢,他慢吞吞的虞見深也走不快,最後三個人幾乎是被前面的人落下了一大截。
趙既明從一開始就覺得程逸麻煩至極,歪頭視線繞開虞見深,看向最後那個不知道在幹什麽走路也能拖拖拉拉的人,淡淡地問:“你是打算在這裏待到天黑嗎?”
“你可以走快點。”程逸看了他一眼,不關心地又看向小路兩側已經完全成熟的葡萄,說:“我又沒叫你等我。”
“沒有人要等你。”
“哦,虞見深等我就行了。”程逸擡手扶了一下臉上的遮陽鏡。
由于程逸磨磨蹭蹭,走在前面的沈橋欽很快就發現人群裏少了虞見深,便一個人往回走回來找人。
他人長得高大,身材比例突出腿就顯得很長很醒目,大步走來還挺養眼,他走過來站在虞見深面前,問:“見深,怎麽了?是累了嗎?”
虞見深笑着搖頭,搖晃了一下他和程逸牽在一起的手,說:“這裏風景不錯,我們走慢些散散步,多欣賞欣賞。”
沈橋欽便也笑着點頭,說:“那我陪你一塊走走。”
好像前面那一大幫人他就不管了。
于是一下就成了趙既明和沈橋欽分別走在虞見深兩側,好像圍攏着他。程逸就走在虞見深的側後方,手還是被他牽着。
程逸看這兩個多餘的家夥都摸出煙點上,真是打算一路陪着虞見深了,煩得在心裏罵人,也覺得這兩個人簡直不可理喻。
正常人會硬擠在一對情侶邊上嗎?這兩個人是看不到自己也在這嗎?
好好的葡萄園,那麽好的天氣,他就是想跟虞見深單獨待一會兒怎麽就這麽難。
程逸心底越發覺得焦躁,走了一會兒徹底不想走了,他一下停住腳站在原地,說:“虞見深,我要去廁所。”
他這一停三個男人都停了。
沈橋欽回頭看了他一眼,道:“你原路往回走就行了,觀光車上的人會帶你去找廁所。”
葡萄園裏只要不亂走是不會迷路的,因為這裏的小路大多筆直一條,不存在彎路。
程逸沒理他,看向虞見深,“你陪我去吧。”
酒莊太大了,虞見深沒打算放程逸單獨行動,點頭應了好,回頭對兩人說:“我們在外面等你們。”
程逸和虞見深原路返回,走出一小段路了程逸突然回頭,就發現那兩個人還站在原地沒有走,正一邊抽煙一邊看着他們。
恰好這個時候天空飄來了一大朵雲團,遮住了太陽,天光稍暗,沒那麽刺眼了。
程逸只看了一眼便回頭,感覺被遮住的不只是太陽,自己的手心也在微微發涼。
他發現自己完全想錯了。
他要宣示主權确實沒人能攔得住,但好像也沒有人在乎。
不管是趙既明還是那個沈橋欽,他們都沒有把他放在眼裏。再直接一點說,這兩個人可能都不認為虞見深現在跟他在一起,也就是說他們并不承認他和虞見深是情侶關系,虞見深在他們眼中很有可能還是一種單身的狀态。
又或者說,他們認定了虞見深跟他不會長久,要不了多久就會分手,所以他們不在意他。
結論不管是哪一種都足夠叫程逸感到惱火的了,好像他是個死乞白賴非要融入他們當中的外來人。
他們憑什麽這個态度?
難道在他出現以前,這兩個人在追求虞見深嗎?
程逸琢磨了一下就知道不是這樣的,最多是有點暧昧,要知道趙既明至今還能跟虞見深維持友誼,就是因為他不敢輕易踏入雷區,否則結局很有可能就是他們連朋友都沒得做。
而虞見深認為那些感情與自己無關的邏輯就是沒有對他的生活造成任何影響。
可是這對程逸來說就不是沒有關系的事了。
他心裏裝着事,嘴裏就沒有話,往回走的路上一直很安靜,安靜得有些過了頭。
虞見深頻頻轉頭看他,但沒有出聲打擾。
他們走出了葡萄園,來時乘坐的觀光車都還在原地,開車的司機送他們去找最近的衛生間。
程逸一個人下車,酒莊裏的衛生間打掃得很幹淨,地板光滑沒有任何水跡,角落裏還點了檀香,鏡子都是一塵不染的。這個衛生級別的維持說明至少有人每兩小時就需要進來做一次清潔,是最嚴格的管理。
一開始程逸并沒有真的想上廁所,只是一個不想再跟那兩個人一起走的借口。現在是來都來了,就別白來。
他先走進來的,以為虞見深會在外面等他,沒想到他拉鏈還沒拉開虞見深也進來了。
程逸扭頭怔愣地看着虞見深朝自己走來,然後他的背上就貼了一具高大溫暖的身體,熟悉的香味一下就将他整個人包裹起來。
程逸不知道他這是要幹什麽,沒有亂動地被他從後面抱住。
他今天穿的衣服是很舒服的料子,輕薄透氣。男人健壯有力的手臂環在他的腰上,抱得很緊。
安靜的環境裏響起拉鏈聲。
程逸身體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心跳變得極快。
虞見深低頭把臉深埋進他的脖頸裏,用力親了一口,輕笑着說:“不是要上廁所嗎?”
程逸滿臉通紅,耳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得很不正常,耳垂還被人含住了,濕濕熱熱地被人用牙齒輕咬。
程逸羞得渾身發抖,受不了地擡手捂住眼睛,聲音小得快聽不見地罵身後男人。
“你真的變态……”
【作者有話說】
:大變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