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幸存者2同人]群星默示錄

第29章 心意

第二十九章  心意

閣樓內。

金色的光點彙聚成一條又一條光帶，包裹着中間的黑發少年。他的身體上浮現出金色的脈絡，光點彙聚在緩慢跳動的心髒之間。

他的胸膛順着恢複的呼吸一起一伏，蒼白的面色也逐漸紅潤起來。

銀發的年輕局長靜靜立在一側，直到光點散去，黑發少年從半空落下，方才伸手，接住了他。

響希緩緩睜開了眼睛，視野從模糊到清晰。

“嗯唔......大...和？”

響希被緊緊抱住，扣住他後腦的手力道大得吓人。

“嗚哇，你做什麽......呼吸......要呼吸不過來了......”

響希拍着大和的肩膀，示意後者放開他。

好一會兒，低沉的聲線才在他耳邊響起，他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打在他頸側的氣息，垂落的銀發讓他微微有些發麻。

“你一度停止了呼吸......在我眼前......”

響希一怔：“啊，說起來......我好像......”

大和再度加重了手中的力道：“為什麽要這麽做？”

“你問我為什麽......”響希垂下眼睛，“那你呢？你已經全部記起來了不是嗎，每次擋在我前面的時候，你又在想什麽呢？”

響希将手輕輕搭在大和緊扣不放的手臂上，手中觸及的傷痕讓他不自覺地顫了顫。

“在魔界的最後，也是你對不對？”

大和手中的力道松了松，響希的手撫上大和的面龐，燦金色的雙瞳映照出黑發少年的縮影。

“眼睛......你動用了多少力量？”

大和的目光一錯不錯地注視着響希：“消滅武曲星只有這一個方法。”

響希嘆了口氣，收回手，從大和懷裏下來，左右看了看，而後再次對上了緊盯着他不放的視線。

“這裏是峰津院家對吧，我能醒過來大抵是因為你留下的力量，真是不得了的祝福啊，大和。”

“作為讓你醒來的代價，你體內的龍脈已經消耗殆盡。”大和說着，扣住了響希的下巴，迫使他向自己靠近，“我知道你幾次留手，不肯使用龍脈的原因，無非是想要以身為祭，代替新田成為開啓都廳方陣的鑰匙。”

“這次或許在機緣巧合之下，龍脈能夠救你一次。”

大和的臉上浮現出響希沒有見過的，濃重的陰霾，那是幾乎可以稱之為驚悸的神色。

“但不是每次都能有這種幸運的，響希。”

響希愣了愣，而後笑了起來。

大和面露不快，扣住響希下巴的手陷進柔軟的面頰：“笑什麽？”

響希含糊不清地回道：“笑......唔不過你啊......”

大和松開手，響希揉了揉面頰：“你這種一生氣就抓着人不放的習慣真是從小到大都沒變。”

大和垂下眼：“我可沒有在和你開玩笑。”

“我知道。”響希說着，雙手在大和頸後交疊，與他額間相抵，“不是要問我為什麽嗎......”

響希笑了笑，像是抱着蜜糖一樣，笑得十分滿足。

“因為我喜歡你。”

響希的眼睛裏映着大和錯愕的神情：“在反應過來之前，身體就擅自沖出去了。”

大和攬住響希的腰身，發出像是喟嘆一樣的聲音：“你知道你這樣很狡猾嗎？”

響希稍稍拉開一點距離，不答反問：“大和呢？是一樣的理由嗎？”

大和偏過頭，緩緩湊近。

“我從很早開始，在你我都未曾察覺的時候，就已經陷在名為‘久世響希’的網中不可自拔了。”

探頭探腦的兔子，被牢牢困在雪山之巅。冷肅的北風吹過絨毛，卻帶來一陣暈乎乎的暖意，叫它不自覺地抖了抖。

“響希，呼吸。”

帶着笑音的聲線響起，輕柔的吻落在唇邊。

響希睜開眼，一頭靠在大和肩上。黑發遮住了他的面頰，只露出了微紅的耳尖。

“呼...哈......不給換氣機會的......明明是你......”

大和摸了摸響希的後頸略作安撫：“嗯，對你來說，有點超過了。”

響希擡頭，眯起眼：“說到底，為什麽你這麽熟練？”

“我可沒有，我的一切沖動向來都是因為你。硬要說的話，峰津院家的藏書很豐富，而且......”大和輕聲笑了笑，“或許你該重視一下你的體能了。”

響希嘀咕道：“我又不是你，每天行程排滿依舊精神奕奕。在普通的高中生裏，我的體力已經綽綽有餘了......”

說着，響希忽然頓了頓，他再度撫上大和的面龐：“變回來了......”

大和的眼睛不知何時褪去了金色，顯露出原本的煙紫。

“看來小響希本身就是一味良藥，效果絕佳啊。”

黑袍人影抱着手臂，語氣帶着些許調笑的意味。

“嗯，相當契合的魔力，或許可以......”

白袍人影搗着手中的藥碗，歪了歪頭。

響希的手頓住，他轉頭，眼睛像是沒有焦距一樣動了動。

他木然地開口道：“那個面具......難道是冥爺爺和靈婆婆......到底是什麽時候來的......”

一黑一白兩道身影同時笑了起來。

“不用擔心，老頭子什麽也沒看到。”

“呵呵，僵住了，真可愛啊~”

響希默默轉回自己的腦袋，把頭埋在大和肩上，試圖裝作什麽都沒發生。

“這樣子叫爺爺和婆婆好像不太合适了，這是他們本來的樣子嗎？”

大和摸了摸響希的黑發，朝另一側投去警告的視線：“他們是特殊的靈體，幾百歲的妖怪，你怎麽叫都是他們占便宜。不用太在意，最好離他們遠點兒。”

黑袍人影嘆了口氣：“果然還是小響希比較讨人喜歡，竟然把久遠的先祖視作妖怪，真是失禮的後繼者。”

白袍人影搖了搖頭：“嗯，有點傷心呢，看起來他們不是很需要我們這樣的老妖怪制作的藥。”

說着，二人便要轉身離去。

響希的耳朵動了動，他捂住大和的嘴，轉頭喊道：“等等，靈婆婆，冥爺爺，那個藥是......”

一黑一白兩道身影再次笑了起來。

“真好騙啊，小響希。”

“要看好他呢，年輕的家主。”

大和按回某個想鑽進洞裏的兔子，嘆了口氣：“告訴你少搭理他們了。”

響希深吸了口氣，覺得他今天已然把這輩子能出的糗都出光了，于是破罐子破摔地朝二人問道：“藥......是大和的藥對嗎？”

白袍人影點了點頭：“因為相當亂來，不借助一些特殊手段的話，想要恢複恐怕需要耗費數年。”

黑袍人影指了指大和：“正好小響希你醒了，把你身邊那個臭小子帶上，後山的藥池已經準備好了，他這副樣子可堅持不了多久。”

響希慎重地點了點頭，朝二人道了聲謝後，便拉着大和往門外走去。

大和悠悠開口道：“走得這麽快，你知道後山在哪嗎？”

響希頓了頓，旋即拍了拍大和，示意後者帶路。

大和搖頭笑了笑，牽着響希往某一個方向走去。

二人走在青石鋪面的回廊上，不時穿過雅致的亭閣，霧氣順着風的方向彌漫在岸邊。

響希看着眼前的雲掩霧繞的山池，心情複雜地開口道：“藥池，原來是指巨大的溫泉嗎，這是把整座山都包進峰津院家了吧......”

大和點了點頭：“啊，這裏是為初代家主所建的療愈泉，在地下刻着專門的法陣維繼。通常情況下，是不會開放的。”

響希扶額：“因為過于超出我的認知，甚至不知道是先吐槽哪個地方。”

大和停在某棟建築前：“到了，進去吧，你可以慢慢考慮要先問什麽。”

響希的嘴角抽了抽：“大和，這種時候可以不用這麽認真的。”

大和朝響希投去一個疑問的眼神，像是在說“怎麽又不想問了嗎”。

響希無奈地搖了搖頭，推着對方走進了前方的建築內。

片刻後，療愈泉內，銀發的身影半倚在岸邊，雙目微阖。

淡淡的霧氣萦繞在他身側，冷白的皮膚上，焦黑的傷痕以極為緩慢的速度一點點愈合。

響希穿着浴衣在岸邊踟蹰，眼神無意識地瞥到某人的鎖骨時，還會面紅耳赤地別過頭去。

“我就不用泡了吧，傷口都已經基本愈合了......”

大和睜開眼，晶瑩的汗珠順着肌膚滾落在肩上。

他一只手抓住響希的衣領把人往下拉，另一只手點了點對方的胸口。

“你覺得讓這裏的傷口恢複如初，算不算和死神搶人？這種致命傷，足夠常人死上百回了，響希。”

響希手忙腳亂地把被弄亂的衣領拉正，眼神飄遠，口中妥協道：“知道了......我知道了，我泡就是了，你松手。”

大和收回手，搭在岸邊，瑰麗的煙紫色雙瞳裏有幾分不解：“你在害羞什麽，我記得......”

話還沒說完，響希就一把捂住了大和：“和喜歡的人獨處本來就......更何況你還沒穿......總之你現在不許說話！”

數度咬到舌頭的響希，艱難地把話說完，大和揉了揉響希的黑發，權作安撫地點了點頭。

響希松開手，同手同腳地走到另一側，慢慢解開了衣帶，脫到一半因為過于緊張而不小心把腰帶打了死結，于是只好低着頭努力解開。

然而越是着急，響希越是解不開自己打的死結，于是愈發焦躁起來。

“啊......可惡......源頭到底在哪裏......”

一雙帶着些許水霧的手虛虛環住響希的腰身，靈活地解開了他的腰帶，并順手将人拉進了池中。

浴衣輕飄飄地落在一旁，蓋住了下方疊放整齊的衣物，黑發少年在水中呆滞地與銀發身影對視。

大和盯着響希許久，還是沒忍住低頭親了親對方的頸項，惹來後者一陣緊繃。

響希的內心亂成一團解不開的毛線，他斷斷續續地說道：“不是......讓你.....不許......”

大和輕輕笑了笑，為自己可憐又可愛的戀人加了把火。吻輕輕落在下颔、唇邊、鼻尖與額角，像是一種無聲的鼓勵。

響希看着眼前人帶笑的雙眼，不爽地把人拉下來，堵住了對方的唇。

他想他一定是被蠱惑了。

他們像兩只湊在一起取暖的動物，拼命從對方身上汲取着溫暖。

響希的手放在大和的發間，氤氲着霧氣的雙眼朦朦胧胧。

“都說已經愈合了......”

大和擡起頭，拉過響希的手，吻在了手背上。

響希的睫毛顫了顫，嘆道：“你還是說話吧......”

大和笑了笑，又在響希的眼角處落下一個吻，低沉的聲線在響希耳側響起。

“伽摩留下的瓶子，還是随身帶着嗎？”

響希愣了愣：“你怎麽知道我......說起來你還沒告訴我那到底是什麽......”

大和再度笑了起來，他親了親響希的唇角，而後起身披上衣物，向外走去。

“機會正好，拿着實物和你解釋吧，等我一下。”

響希趴在池邊，直到大和坐到岸邊，拿着名曰愛神贈禮的小瓶子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方才回神。

大和勾起響希的下巴，用聽起來就不太正經的聲線說道：“伽摩的司職你很清楚，給的東西只會與......”

說着，大和用拇指摸了摸響希的唇，咽下了即将出口的話語，眼神頗有深意。

他轉而問道：“你真的想知道嗎？”

響希的目光閃了閃，他點了點頭。

大和放下瓶子，湊近了響希，眼神轉暗：“我只會給你一次逃離的機會，你很聰明，知道我在說什麽，是不是？”

響希勾住大和的脖子，将人拉下池中，又在濺起的水花中笑出聲來，像個水中的精怪，叫人移不開眼。

“就算我一開始不知道那是什麽，又怎麽會什麽都察覺不到。”他湊在大和耳邊低語，“我又不是傻子。”

大和抓住響希的手：“你幹的好事。”

響希的手頓了頓，大和盯着他不說話，唇邊是篤定的笑意。

于是響希不服輸的心氣瞬間就被挑起來了，大和垂下眼，喉嚨動了動，把某個搗亂的人按在了岸邊。

“有時候真不知道，你究竟是有心還是無意......”

大和俯身，狠狠親住了笑得惹眼的黑發少年，對方伸手摟在他頸項之間。

“再給你一次機會好了。”大和的眸色漸深。

響希伸手：“不是說過了嗎，我可聰明了......”

大和笑了起來，唇角蹭了蹭響希的耳朵：“是，你最聰明，好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