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我才要嫁給阿宋
第47章 我才要嫁給阿宋
趙珺棠想要掙脫程雪歡的手, 但對方瘦骨伶仃的,力氣卻出奇地大,雙手就像鐵鉗一樣, 掐得她胳膊生疼。
她力氣就夠大的了,一時竟然掙不開。
她左右看了看,這裏是工作日的CBD,周圍的寫字樓和商業大廈裏有很多人,但因為還沒有到下班時間,所以這些餐廳咖啡館, 反而寥寥無人, 一時想找個人幫忙都找不到。
“你說啊!你到底對我爸說了什麽!你為什麽要害我!”程雪歡拉着趙珺棠要往前走,“走!今天你不跟我說清楚,我不會讓你離開的!”
“程雪歡!你先放開我!”趙珺棠感覺手腕上的皮肉都要被程雪歡生生撸下去了, 她雙腳抵着地面,卻無法阻止自己被程雪歡拉走。
就在這時, 突然飛過來一個東西, 重重地砸在了程雪歡的肩膀和後腦上, 她被砸得一個趔趄,下意識松開了手。
“珺棠!”趙珺棠的身後沖過來一個人, 一把把她扯開,然後又重重地推了程雪歡一把。
程雪歡穩住身體回過頭,先是一愣,然後笑了笑,“你可算停好車了,我跟着你過來, 還以為你要在地下車庫轉悠多久呢。”
姜知看着程雪歡的表情是複雜的,在表面的憤怒之下, 是一直以來的恐懼和害怕,就連聲音都是顫抖的,“你……跟蹤我?”
程雪歡神色輕蔑,“別誤會,我是去找阿宋的,只是正好看到你了,就跟上來看看,看到你的方向就知道你是去地下車庫了,這個咖啡廳是阿宋最喜歡的餐廳,我還以為你們約在這裏呢。”沒想到卻見到了趙珺棠。
姜知說:“阿宋不會見你的,他答應我了,他這輩子都不會見你的。”
趙珺棠算是看明白了,“你回國有幾天了吧,想見宋河,可是見不到,所以你就打聽到他家的位置去堵他,跟着姜知以為能看到宋河,沒想到她約的人是我。”
程雪歡下颌緊繃,咬牙切齒,眼神狂亂,她已經忘了要找趙珺棠問的事情了,把所有的矛頭又轉向了姜知,“都怪你!就是因為你阿宋才不見我的!”
姜知怕的攥緊了趙珺棠的手,但沒有後退一步,“沒錯,是因為我,他跟我求婚的時候,我只有一個要求,就是他永遠都不能見你,你的名字也永遠都不要出現在我們的生活裏。”
“求婚?你們要結婚了?”程雪歡不敢相信,“你憑什麽嫁給阿宋,要嫁給阿宋的人是我!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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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撲上去要掐住姜知的脖子,被人眼疾手快地抓住。
是居晉聞。
居家的港南大廈和宋河家的集團大樓都在附近,所以他過來得很快。
“雪歡?”居晉聞看着程雪歡還有些不敢置信,“你怎麽回來的,誰讓你回來的?”
可是程雪歡完全沒有聽到父親的問話,她掙紮着還要上去打姜知,“你憑什麽,阿宋是我的!你不過是個殘廢,你憑什麽嫁給他!爸爸,你幫我打死她!是我要和阿宋結婚的,是我!”
居晉聞手下的人把已經完全陷入癫狂的程雪歡送進了路邊的一輛車裏,車子很快就開走了。
姜知緊繃的身體這才放松下來,轉頭看着趙珺棠,“珺棠,你沒事吧。”
“我沒事,有你這麽保護我,我能有什麽事兒。”她看看前面的地上,“你還是趕緊先去把你的包撿起來吧,上百萬的包就那麽随便扔啊。”
姜知過去把地上的包撿起來,笑得有些腼腆,“那可不是,誰讓我現在是宋太太了,嘿嘿。”
趙珺棠拍了拍她的腦袋,看向打完電話的居晉聞,“居總,好久不見。”
“居瀾已經去找過你了?”居晉聞可沒心情和她搞這些寒暄。
“是。”
“我們的約定你還沒忘吧,我現在還沒有看到成果。”
趙珺棠扯了扯嘴角,“你放心,我馬上就要出國的,不會破壞約定的,居總與其操心我,還不如查查程雪歡怎麽回國的,病情好像更嚴重了。”
居晉聞神色深沉又嚴肅,并沒有對趙珺棠的譏諷說什麽,他看向姜知,“姜小姐,今日的事情,又對不起你了。”
姜知有些怨念,“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新婚快樂。”居晉聞扔下這句,也不管對面的兩個姑娘什麽反應,回身坐上另一輛車,朝着和程雪歡一樣的方向離開了。
剩下趙珺棠和姜知站在路邊面面相觑,都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只覺得心累。
兩人進了咖啡館,姜知坐下就習慣性地揉了揉右腿的膝蓋。
“疼嗎,是不是今天的路走多了?”趙珺棠問。
“倒也沒走什麽路,這個假肢是新的,接口那邊還沒适應好,感覺有些磨皮膚。”姜知笑着說。
“那跟宋河說啊,讓他趕緊叫人過來給你調。”
“昨天剛送來的新腿,我想着今天再戴一天試試,沒事兒,我晚上回去就跟他說。”姜知反而比較關注另外的事情,“程雪歡問你的,你跟居總說的事情,到底是什麽事兒啊。”
“讓居晉聞最終決定把程雪歡送出國的事。”趙珺棠摩挲着咖啡杯的手柄,邊回憶邊說道。
趙珺棠發現程雪歡更深一層的不對勁,是在程雪歡墜樓那件事發生的當天晚上。
那時候居瀾的手機并非是在慌亂中丢了,而是在樓梯間的時候,在居晉聞趕到之前,他借着和趙珺棠的擁抱,偷偷地塞進了趙珺棠的手裏。
她當時是有些疑惑的,但她知道居瀾這麽做一定有理由,所以就把手機偷偷地收了起來。
當晚和趙芊芊回到家以後,她就拿出了居瀾的手機,鎖屏密碼她只試了一次就成功了,是她的生日0815。
手機打開就在錄音界面,裏面有一條幾分鐘長的錄音,她用沒受傷的那只耳朵戴着耳機聽,是居瀾和程雪歡在樓梯間的對話。
“是不是你讓楚緒剮了我的車,就為了不讓我去參加宋氏的酒會?”
“和我沒關系,讓開。”
“飲料是給趙珺棠買的?你對她很上心啊,關系不錯嘛。”
“讓開。”居瀾很沒有耐心,那時候他應該是着急要回去,不想讓趙珺棠一個人在病房裏。
“只是耳朵受了點傷啊,也沒什麽大影響,還不夠讓她消失,可惜了,不然以後你又是一個人了,就算你和她沒什麽關系,但我看到你旁邊有人,就很煩。”程雪歡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更像是在喃喃自語。
但這句話足夠挑動居瀾因為趙珺棠受傷而一直緊繃的神經了,他的聲音變得低沉又危險,“你想說什麽,我和她沒有關系,你不要牽連無辜的人。”
“無辜?誰有我媽媽無辜呢,就因為兒子不接電話,大過年的擔心到無法在家裏呆着,開車出去就那麽慘死了,我媽媽和程爸爸難道就不無辜嗎?”
“你在胡說什麽?”
“你居然還讓我哥同意我轉班,我天天看着你的臉,連覺都睡不好,我已經受夠了。”
“放開我,你想幹什麽?”
“你走吧,反正你也說不清了,你猜我和你的話,爸爸他會相信誰呢?”
程雪歡發出了笑聲,然後是混亂的碰撞聲夾雜着居瀾的一聲大喊,“雪歡!”
沉悶地兩聲腳步聲想起,居瀾幾乎是兩三步就躍下了高而長的樓梯,他聲音變得很輕,像是有些恍惚,“雪歡……你醒醒……”
之後就是趙珺棠和一個護士聽到動靜出現在了樓梯間。
姜知不明白,“哪裏不對了,她這不就是故意從樓梯上摔下去想害居瀾被送出國嗎,估計自己都沒想到會傷的那麽重吧。”
趙珺棠說:“有兩處不對,首先就是程雪歡的話,她說她媽媽一直給居瀾打電話,居瀾不接,所以因為擔心要去看看居瀾,這才和程樂的父親遭遇了車禍。”
“可是我第一次聽到這件事的時候并不是這樣,是宋河告訴我的,是因為居瀾太思念自己的母親,想和媽媽過年,所以不停地打電話,他們的母親不忍心,要和丈夫一起去居家接居瀾,路上因為暴風雨,車子側翻摔下了路基。”
姜知也有些驚訝了,“真的不一樣,怎麽回事?”
趙珺棠垂眼,“我也覺得很奇怪,我本來可以立刻把錄音給居總,讓他知道真相,但我沒有,我想這或許是解開居瀾這麽多年心結的一個線索,而且我怕居總要是知道居瀾偷偷錄音,會因此對他有什麽偏見,畢竟那個時候,我們都覺得他實在是很偏心。”
所以後面程雪歡回學校以後,她開始裝作無意地接近對方,套了幾次話。
第一次是在六月份,她故意又提起當年的事情,說這種意外是誰也不想的,讓她放寬心,程雪歡卻說那不是意外,居瀾就是兇手,因為居瀾突然出現在馬路上,程樂父親反應不及打了方向盤,所以車子才側翻的。
之後還有兩三次,但程雪歡每次說的都不一樣,有一次,她甚至說是因為他們的母親要帶居瀾走,居瀾死活不願意,和程樂父親争搶方向盤,才導致了事故的發生。
要不是當時居瀾只有十歲,趙珺棠還真是信了她的鬼。
姜知聽得直起雞皮疙瘩,“真是讓人毛骨悚然的,這件事我還是聽阿宋說過,和他告訴你的是一樣的。”
“你沒有發現嗎,不管是在哪個版本裏,程雪歡都要把居瀾安在‘兇手’的位置上,她不顧一切地把一切都歸咎于居瀾,然後通過傷害他來報仇。”趙珺棠說,“我覺得宋河知道的那個也并不是真相。”
“當時這件事因為涉及居程兩家,所以并沒有走漏太多的消息,宋河一開始肯定也是只知道發生了事故,至于後面的細節,居瀾那時候很久都不能說話,他肯定是聽程雪歡說的。”
姜知點點頭,“那就是了,那你剛才說的第二個不對是什麽?”
趙珺棠說,“第二個就是居總之所以把程雪歡送走的理由,就是程樂。”
“程樂?”姜知迷惑了,然後突然想到什麽似的倒吸一口氣,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不會是程樂對程雪歡做了什麽吧……你知道的,他們本來也沒有血緣關系。”
趙珺棠愣了一下,然後無語地嘆了口氣,“你想到哪兒去了,雖然程樂的确是對程雪歡做了什麽,但不是這種事情。”
“你想啊,程雪歡一見到居瀾就會出狀況,居瀾就像是她的一個應激源,宋河說過,居瀾初中的時候轉過很多次學,就是為了躲開程雪歡,就連居總都不想讓兩個孩子碰面。”
姜知明白了,“可是居瀾每次轉學,程雪歡就會跟過去,居瀾讓程樂同意程雪歡轉班,程樂也同意了,要真的是為了程雪歡好,程樂應該和居總一樣,想辦法讓他們遠離才對。”
趙珺棠點點頭,“沒錯,所以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程樂根本不想讓程雪歡的病被治好,他想利用程雪歡,來折磨居瀾,甚至是折磨居晉聞,為程家報仇。”
畢竟當年他們的父親死後,程家經歷了動蕩,走上了下坡路,能夠維持在四家族之列,居宋兩家沒少幫着送單子,程樂一個天之驕子,也是經歷了一夜巨變,又怎麽能平心靜氣呢。
“我當時想通了其中的關節,但我沒有證據。”趙珺棠說。
姜知摸着自己被假肢磨得發痛的右膝蓋,神情漠然,“只能說惡人自有惡人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