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眼今天也很開心

第42章 （捉蟲）

第42章（捉蟲）

千手柱間和宇智波斑在木葉村留下了分·身，本體則注視着那道在無數裂痕中間越來越虛弱的白發少年。

明明滿月的月光那麽明亮，青一周身卻是無盡的黑暗。

他十指滲血，血液在他的力量牽引下在自己面前的虛空描繪着符文，血液的流失伴随着體內力量的流失，讓他的臉色越來越蒼白。

部分血液和力量順着青一開辟出的通道流向對面，随之而來的是黑色空洞裏傳來的極強吸力。

白發孩童身上的衣服被這些力量帶着吹着獵獵作響，長長的白發也被吹得淩亂不堪。

又過了一會，這些狂暴的力量逐漸平息，狂風止歇。

青一卻遲遲未動。

“不是說還能找到回家的路嗎，人類的一聲怎麽會只有一個家，阿青，走吧。”千手柱間慈愛的看着回首凝望他們的孩童，眼眶紅紅的，卻沒有眼淚流下。

青一的存在讓所有的事情走向了一個讓他意想不的結局，所有事情都順利過頭，時常讓他幻想——真的嗎，木葉建立了？他們可以不再進行戰争了？

發現青一離開的心思後，他更是惶惶然。

宇智波斑還是他一貫的冷漠姿态，一陣沉默後把手中拿着的族長大團扇向！青一的方向一抛。

他們本身是不敢靠近的，雖然所有波動已經停歇，可兩人仍然能感受到來自那漆黑通道的壓迫感。

他們無法靠近。

也許是因為宇智波的族長團票本身就來自神樹的一部分枝幹，和青一身上的力量同源，它沒有被潛伏起來的爆裂波動撕碎，而是安安穩穩到了青一手裏。

“拿着吧，小子。”宇智波斑道，“這可是宇智波族長才能用的武器，便宜你了！”

“它好大。”青一有些嫌棄，這把團票豎起來和他現在差不多高，但是手卻沒松。

宇智波斑眼睛裏出現了不太明顯的笑意。

千手柱間覺得自己快要哭了，一直在想為什麽青一還不離開，再不離開他會淚流成河的。

就在青一揮揮手，千手柱間和宇智波斑都以為他要離開時，一團黑漆漆從地面如同淤泥一般慢慢出現。

“我——！”

然後剛冒出頭準備對青一建立的通道動手腳的黑絕就那白發孩童絲毫不慌，甚至還有心情對他露出微笑。

黑絕實在是怕了這個小惡魔了，他實力強橫，熱愛和平，不愛搞事，最多就是來點小打小鬧，幾乎把木葉的版圖擴充到了整個忍界。

黑絕躲得快憋屈死了。

好不容易發現青一不怎麽出門，又非常“幸運”的發現他準備離開這個世界——

雖然不知道他怎麽做到的，但是黑絕已經快高興瘋了。

他偷偷躲在底下，沒有發現小惡魔熟悉的力量掃描每一寸土地的行為，便愈發肯定青一為了建立通道又是流血又是耗費力量的，肯定沒有精力再應付他，于是趕在青一好像真的要離開的最後一刻出來，準備在青一踏進去的瞬間就摧毀通道。

不能讓他再回來！讓他永遠離開這個世界！

黑絕白色的嘴巴張開猙獰的笑容。

——然後被突然轉身的白團子抓了個正着。

偷襲不成反被抓黑絕：“……”

一切發生的太快沒反應過來的千手柱間＆宇智波斑：“……”

電光火石之間完成反殺的青一：“嘿嘿。”

青一笑眯眯道：“黑漆漆，我可是等你好久了，怎麽找都找不到，沒辦法，我只能出此下策了～”

黑絕激烈反抗：“難道你不準備離開？耗費這麽多力量，就為了引誘我出來？！不可能！”

毀掉這個通道，毀掉小惡魔回來忍界的坐标，他将再也不能擾亂他複活母親的計劃……可是現在……

黑絕無法逃離青一的掌心，也無法真正觸碰到青一從而躲進他的身體裏，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被他團成一團。

黑絕已經預料到自己即将發生的命運。

就像被它分出去的一部分那樣，被這個和媽媽同源的惡魔吃進肚子裏，消化成純粹的能量。

黑絕兩團白色麻線似的眼睛突然睜得極圓，無法觸碰到青一就順着他身體的那層無形屏障向上攀爬。

“阿青！”千手柱間緊張的伸手，“我們可以做什麽？！”

宇智波斑皺着眉頭：“不要大意，小鬼，它看起來像是想自爆！”

青一對纏繞在身上的黑色陰影不在意，擺擺手低垂着眼睫：“沒關系，柱間，斑，無需擔心。”

是他主動把自己要離開木葉的蹤跡不着痕跡的暴露在黑絕的目光之下的，他也當然能想到黑絕會跑來破壞掉他在這給世界留下的坐标。

千手扉間使用飛雷神時是利用貼在苦無上刻印的符文，而青一的坐标，來自神樹果實對他的牽引。

除非這個世界的忍者死絕了，再也沒有人能夠從身體裏提取出查克拉，否則青一早晚能先到這裏來，區別不過是返祖血脈越濃厚越能被青一定位到而已。

宇智波斑也回想起了和青一的第一次見面。

他停下了打算上前的腳步。

“你猜到它會這樣做。”

青一輕聲道：“啊，是的。或者說，我正需要它這樣做。”

畢竟是橫跨兩個世界，青一還害怕自己的能量支撐不到他回到家鄉。

已經膨脹到極致的黑絕聽到這些話，緩慢的扭頭看了那白發藍眼，微微笑着的孩童。

嘭——！！

轟——！

一進入通道就恢複少年身形的青一跌入了仿佛跌入了萬丈深淵，目光所及之處皆是無盡的黑暗。

他手腕上系着一根紅色的虛幻之繩，蜿蜒向遠方，帶着青一游蕩在這片虛無的空間裏。

來時的通道口已經縮成了一個白色的小點，青一朝那個方向伸了伸手，在它徹底消失後，青一的意識也陷入了黑暗。

[斑，柱間，我只有一件事欺騙了你們，但是，我也是你們的‘阿青’‘臭小鬼’，下次再見，把我真正的名字告訴你們吧……]

——

沙沙……沙沙……

再次睜開眼睛時，青一看見自己淌血的掌心中一顆玉珠不停閃爍着光芒。

它光芒柔潤，帶着些微的紫色。

“四魂之玉。”

青一握緊掌心，傷口愈合，他卻任由四魂之玉吸食了殘餘的那些鮮血。

閉上眼睛，那些喃喃低語，不盡的祈禱聲又響徹耳邊。

青一是為了守護某些人類而誕生的，而為他取名的那位老人承受不住自己行為帶來的反噬，只來得及教會青一如何書寫自己的名字，就在睡夢中逐漸虛弱，直至死去，而那時青一只會破壞。

你上天的垂憐，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給與我們庇護的神明。

青一。

守護我們吧。

被流放至偏遠地區的菅原家分支在青一誕生之前就已經遭受了許多年非人的苦楚，作為菅原家的血脈，他們血液中天生就帶有靈力，或者按照新崛起的咒術師們的說法，咒力。

在妖怪和咒靈的眼中，這些人就像是送上門的自助餐，餓了睡不着啃一口，被強大的人類欺負了來這裏啃一口，生氣了來這裏啃一口。

菅原分家這些人甚至不敢再生孩子。

“反正生下來也會像我們一樣，終日活在這種随時會被當做補品吃掉的日子裏吧，還不如不生呢。”

大家一起擺爛，所以青一誕生後身邊沒有一個同齡人，哪怕從外表來看。

收回思緒，青一再次看向手中的四魂之玉，這東西先前被一位法力強大的高僧守護，可惜“前些陣子”那位高僧抵不過自然的生老病死，無奈圓寂。

而青一平常不會離開菅原家的一畝三分地，偏偏那天去追趕一個不長眼睛來挑釁他的妖怪，途中遇到正被無數蝦兵蟹将追殺的巫女們。

挑釁他的妖怪已經跟丢了，可是青一還是好奇的停留了下來。

最中間那個巫女脖子上挂着的四魂之玉在他眼中閃閃發亮，對青一有一種致命的吸引力。

它一定比咒靈和妖怪好吃多了！

抱着這樣的想法，青一蹲在了一顆大樹上。

有一個眼尖的巫女首先看到了人影：“請去最近的城池陰陽寮求援！我們正在護送——”

她突然倒抽了一口冷氣，躲在樹葉裏面的存在完全出現在了她的眼前，靈力還只剩下一點點，身體五感也因為長時間的戰鬥而愈發疲憊。

可即便如此，她還是能察覺到這件讓她恐慌的事情。

“你！你是……”

青一瞥了她一眼，就沒再理，他的目标只有那個女性人類身上挂着的珠子。

“桔梗！保護好四魂之玉！”看到青一的目光所向，巫女沖着佩戴四魂之玉的另一位巫女大喊。

桔梗是她們之中靈力最強盛、最純淨的，因此才選擇讓她佩戴四魂之玉，她可以最大程度抵抗住四魂之玉的侵蝕。

她們來的人足夠多，可是、可是……都留在了半路上。她們甚至無法為同伴收斂屍身。

名為桔梗的巫女比其他人顯得更漂亮也更沉穩，她雖然被保護在中間，可随着她飽含靈力的箭矢一箭一箭射出去，圍着他們的妖怪也一個個倒下。

青一眼睛一直盯着她。

陸陸續續有其他巫女和妖怪發現了旁觀的青一，巫女們認為他是威脅，可是當他們看到沖向青一的大妖怪被青一一掌拍死之後，便打算先把眼前這些妖怪解決。

嗖。

混亂之中，一枚箭矢飛向青一，帶着無可匹敵的氣勢與飽滿的靈力。

它在觸碰到青一之前就碰到了一層肉眼看不見的障壁，僵持幾秒後，失去了繼續向前的動力，掉在大樹底下。

桔梗并不感到失望。

當這場戰争停歇，幸存的幾位巫女淚光瑩瑩的攙扶着受傷的同伴時，桔梗再次把弓拉滿。

卻沒有射出。

巫女表情冷淡：“你保護了我們，所以我不會對你出手，剛才的箭并沒有惡意。但是如果你要搶奪四魂之玉，我們拼死也不會讓它落到你手裏。”

四魂之玉在人類手裏都會讓人發生可怕的改變，更何況是眼前這種非人類。

盡管他有着人類的外表，在剛才的的戰争中悄無聲息的救下了差點被殺死的同伴，桔梗也無法全然信任他。

青一眨眨眼睛：“哦，原來它叫四魂之玉。”

從始至終，青一只關注這顆珠子。就算這些人當中有一個非常出色的人類，閃閃發光的人類……可這和他有什麽關系。

桔梗拉弓的手掌緊了緊，她看不清對面的非人類到底什麽想法。可是……“原來它叫四魂之玉”？

它不知道四魂之玉是什麽嗎？

就在桔梗愣神的一瞬間，剛才還蹲在樹上的孩童就飄到了她身前，和她四目相對，身後同伴紛紛發出焦急的聲音。

“打打殺殺多不好，為了守護它拼上性命也在所不惜嗎？”

桔梗想說“當然”。

但是下一瞬她就身體軟掉，“噗通”一聲倒在地上。

青一摘走了她脖子上佩戴的珠子，還非常貼心的給桔梗擺了個舒服的姿勢，盡管對方已經昏迷無法察覺。

白發藍眼的孩童對那些因為他身上恐怖的氣息不敢靠近的巫女們擺擺手：“你們不過來是對的，否則一樣會被我打昏……”

話音未落，他就手起刀落，再度劈暈剩下的幾個人，只剩下最後一個巫女。

最先發現青一存在的人。

“這樣子被打昏醒來後會很不舒服，你要好好照顧她們哦～”

嬌小可愛的孩子吐露的是甜蜜的關切話語，巫女卻只感覺渾身發寒。

等到那道白色的身影消失，她才腿一軟跪坐在地上。

“怪、怪物！”她讨厭白色！

——

回家之後青一立刻開始研究怎麽吃這顆四魂之玉，不過想來想去，都害怕其他的方式會導致珠子裏的力量流失，于是青一打算生吃。

因為戴身上一點一點吸太慢了！他是個講究效率的人！

就是有一點讓青一覺得很煩。

把四魂之玉戴身上之後，他就特別想把所有人類都幹掉自己統治世界。

emmmmm……青一不禁回想自己誕生以來的所有行為，他有那麽殘忍暴力嗎？

而變故就發生在青一準備生吃四魂之玉的時候。

屋子裏光華大放，四魂之玉在青一手心裏碎成了兩半，還非常巧的割破了青一的手掌。

直到剛才，它還在貪婪的吸食青一的血液。

這就又讓青一想到一個問題。

他的身體，難道沒有跟去那個世界嗎？

“咚咚——”

敲門聲響起。

青一渾不在意的把手簡單的在衣服上擦了一下，在純白色的衣服上留下一抹鮮紅的痕跡。

至于四魂之玉？

先吃了再說。

“青一大人。”

門外的侍女沒有得到回應之後輕聲呼喚。

“吱呀——”

門從裏面打開，房間裏的人一遍往外踏一邊問：“怎麽了？”

侍女僵在原地，停滞動作兩年後，才跟着轉身，看向那道白色的背影。

青一大人很愛穿白色，不過他本來就很适合這個顏色，像一捧純白的雪，像一抹皎潔的月。

這裏，菅原家所有人都把青一當做神明一樣供奉，甚至因為他一直維持着孩童的身軀。他們還會發自內心的對青一更加寵愛。

青一是他們的守護神，信仰，更是他們所有人的孩子。

可是現在，這個孩子突然長大了。

“嗯？夫乃？”

微微偏頭的少年微笑着發出疑問，他清澈的藍某，鮮紅的唇，皎潔的長發，融合在一起，是一個與他幼年模樣完全不同的樣子。

“青一……大人？”夫乃試探性的問。

白發的少年微笑着點點頭：“是我。”

夫乃內心極其微妙。

真的嗎？這是那個雖然強大但是總是毫無形象的哇哇大哭，還會随時随地向他們撒嬌的青一大人？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