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發出去的消息石沉大海,連回聲都沒有。
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回來,沈彬随便做了兩個他喜歡的菜,給他溫着。
一直以來,和楚寒也吃不到一起,他嗜辣如命,沒有辣椒的菜,他動都不會去動。
沈彬望着桌上火紅的辣油,聞着味兒都覺得胃疼。
每次陪他吃過飯,沈彬都得去吃胃藥。
要不然這樣辣的菜,吃到肚子裏,不出兩個小時,保管胃疼得能直不起腰。
太過于疲憊,沈彬後仰着身體陷在沙發裏,兩條長腿随意伸長,支在地上,臉上也沒什麽表情。
窗簾随風飄蕩,世界一片安靜。
稍微休息了一會兒,沈彬才站了起來。
他也懶得多做些什麽,煮了一碗清湯面,将就着吃了一頓就洗了個澡躺到了床上。
渾身放松下來的那一刻,沈彬才覺得自己像是重新活過來一樣。
等到十二點,楚寒也沒回來。
沈彬也沒精力再等了。
住在這裏,他不得不提早兩個小時起床,算算時間,他也不過只能睡5個小時。
沈彬疲憊地合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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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睡眠向來不好,稍微有些響動他都會醒來。
睡到半夜時分,門外傳來一陣噼裏啪啦的碗盤落地的聲音。
“沈彬。”楚寒呼喊的聲音透着一絲求助。
“來了!”沈彬打開床頭燈,披了一件衣服就爬了起來。
客廳裏沒有開燈,黑黢黢的一片,只有月光透過窗子照進來,朦朦胧胧地看不真切。
打開房門,沈彬就聞到了一股濃重的酒味兒,惺忪的眼睛立刻清明了起來。
楚寒搖搖晃晃地站在桌邊,一副随時要倒的模樣。
“你這是怎麽了?怎麽又喝這麽多?”
桌上的飯菜已經被他打翻在地,地面上全是散落的飯菜。
沈彬擡手剛摸到開關,楚寒突然就倒了過來。
沉重的身體讓沈彬毫無防備地後退,肌肉産生的習慣性的條件反射,根本無需大腦的指引。
他下意識伸手的護住了楚寒的身體。
而自己的後腦卻狠狠撞在牆壁上,眼前一陣眩暈。
沈彬“嘶”了一聲,眉宇緊蹙了一下。
他也顧不得腦袋疼了,将楚寒穩穩扶住,語氣帶着明顯的關切:“你怎麽樣,腦袋撞疼沒有?啊?”
楚寒将像八爪魚一樣,攀在自己身上,呼出來的酒氣差點兒把沈彬熏暈過去。
他将楚寒稍微推開一些,月光正好照耀在他臉上,映照出一張英俊的驚心動魄的側臉。
楚寒不太舒适的搖了搖頭:“我難受。”
“哪兒難受了?頭疼還是胃疼?”
沈彬扶着楚寒坐到了沙發上,随後伸手打開了燈。
楚寒面色血紅,他微微睜開眼睛,緩緩眨動着。
醉酒後的腦子不太清醒,看清對面的人後,浮躁煩悶的心莫名的就安定了下來,下意識地沖對面的人露出一個笑來。
十年來,習慣的力量很強大。
每次醉酒以後,他都會自然而然的來找沈彬,因為只有在他這裏,他才能安心,才能舒服一些。
楚寒捂着胃,微微躬身,英挺的眉宇糾結着:“我胃疼。”
“沒事沒事,你等會兒,我去給你沖杯蜂蜜水,你喝過後再吃片藥就會好一些了。”
沈彬也不知道他這是多少次酒醉後回來了。
每次喝過酒,他都會難受,蜂蜜也成了家裏的必備品。
楚寒等了一會兒,胃裏越來越不舒服,他不滿道:“你快一點,想疼死我啊?”
“來了來了,你別着急。”
沈彬探出頭,看了一眼客廳的人。
似乎是覺得領帶勒住不舒服,他煩躁的扯開,過大的力道,連襯衣的扣子都崩掉了一顆,下一顆紐扣也被一條斷線懸挂着,深陷的鎖骨窩泛着病态的粉紅,若隐若現的胸口給人一種野性的侵略性。
沈彬嘗了一口蜂蜜水,覺得溫度太燙,又加了一些溫水,這才端了過來:“快喝吧,不燙了。”
楚寒半睜開眼,懶懶接過水杯,大口大口的喝完後就閉着眼睛,躺在沙發上不動了。
似乎是在外面吐過,身上還沾着明顯的嘔吐物。
沈彬拍了拍他紅潤的臉:“你別在沙發上睡,要睡去屋裏,這樣會感冒的。”
楚寒微微皺眉,拉開沈彬的手,含混不清地說:“我不去,沒洗澡,我要洗澡才上床。”
沈彬忍不住笑了一下。
醉酒後的楚寒聲音柔和,聽上去還有那麽點撒嬌的意味,語氣也不像平常那般冷漠,透着一種不常見的柔情,眼睛明亮而柔軟,與他平時裏的嚣張跋扈大相徑庭。
只有這個時候,沈彬才會感受到楚寒久違的溫柔。
沈彬眼底含笑,寵溺地揉了揉楚寒的腦袋,柔聲道:“那我給你洗,洗完就睡覺。”
楚寒迷糊地“嗯”了一聲。
浴室熱氣氤氲。
楚寒所有的重量集中在沈彬身上,太過于沉重的身體,讓沈彬還真擔心給他摔了。
好在浴室裏有扶手,楚寒還能聽的懂話,一個澡洗的也沒那麽吃力。
只是喝醉酒的人出手沒什麽輕重,站不穩,就掐着沈彬的後脖頸,力道大的沈彬喊了好幾回才讓他迷糊的松了手。
也不知道他這是什麽習慣。
喝多的時候、上床的時候,他都習慣這個動作。
唯一的不同是,一個用手掐,一個用牙齒咬。
好不容易把楚寒弄上床,沈彬也沒力氣在收拾屋子了,給他将明天要穿的衣服找好放在他枕邊之後,也躺進了被子裏。
酒醉後的楚寒很不老實,後勁兒上來,他也暈暈乎乎的不認得人了。
不過再不認得人,沈彬的氣息卻是如同刻在他靈魂裏似的,聞味兒就知道是誰。
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話,內容也是東扯西拉,含混不清的,沈彬聽着像是說他爸的壞話,好像他爸給了他很大的壓力,讓他已經承受不住了。
沈彬有些心疼地摸了摸他的頭,對于楚寒的家庭,他了解的并不多,楚寒也基本不提。
但楚振庭的性格有多強勢、多多父權,沈彬卻是知道的。
或許是心情舒坦了些,也或許是胃沒那麽疼了,醉鬼就開始發酒瘋,摟着沈彬又是啃又是親。
真正醉酒的男人,是硬不起來的,可楚寒非得做,努力了半天也沒把自己給整起來。
楚寒迷茫地說:“沈彬,你幫我摸摸,我好像不行了。”
那沮喪的表情,看的沈彬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你不自诩一夜七次狼嗎?厲害着呢。”
他給楚寒穿好褲子,将人抱進懷裏:“睡吧,別鬧了,聽話,睡醒了就能起來了。”
楚寒眨巴眨巴眼睛,太過于溫柔的聲音,讓他莫名的安寧了下來。
他低下頭,吻了吻沈彬的唇瓣,趴在他身上後,就不動了。
均勻的呼吸灑落在耳邊,睡着的楚寒樣子很乖,有種不谙世事的天真。
或許是睡熱了,楚寒又白又長的腿從被子裏伸了出來,輕輕蹭了蹭床單。
視線落在楚寒明顯凹進去一塊兒肉的皮膚上,沈彬的心裏泛起一陣心疼。
他伸手摸了摸那塊皮膚,這裏的傷雖然早就已經好了,可當時為了護着自己而血肉模糊的場面,卻讓沈彬一直都難以忘記。
睡熱了,楚寒就喜歡亂動,沈彬看着楚寒安靜的睡顏,輕柔地撫摸他的額頭和臉頰,待他再次安靜下來,才慢慢将他的腿重新放進被子裏,摟着他的腰,沉沉睡了過去。
沒睡多久,鬧鐘就響了起來。
被聲音吵醒了,楚寒動了動,有些煩躁的擰了一把沈彬的腰,微眯着的眼睛有些茫然地怒意。
“快關掉,好吵!”
惺忪的眼裏沒有半點煩躁的氣勢,亂糟糟的頭發配上這張精致絕倫的面龐,有種淩亂的美感,雖然生着氣,但看上去更多的像是在撒嬌。
“吵醒你了?”
楚寒還沉浸在好夢被人攪爛的煩躁裏,語氣有些冷硬:“你這不問的屁話嗎?”
沈彬不接他的起床氣,低頭在他臉上親了一口:“你接着睡吧,我起床了。”
楚寒眨了眨眼睛,似乎挺享受這個吻,嘴角翹起來一絲弧度。
他撐着身體坐了起來,滑落下來的被子露出線條流暢、色澤動人的胸肌。
睡覺楚寒,向來也是不穿衣服的,無論冬夏都是如此。
沈彬将身邊的睡衣拿給他:“穿好衣服,別感冒了。”
“不穿,我還想睡。”宿醉後的眼睛布滿血絲,面色有些憔悴。
沈彬一看他坐起來,就知道他是口渴了,下床給他倒了一杯溫水,遞了過來。
“頭還疼嗎?”
“還好,不怎麽疼了。”
“胃呢?”
“也不難受了。”
楚寒接過水杯,一口氣喝完,随後将杯子放在了一邊,還未完全清醒的聲音帶着明顯的沙啞:“你要去哪兒?”
“給你做早點,然後上班啊。”
“不準去,陪我睡。”
“那怎麽行啊,我今天還要交審查報告。”
楚寒輕飄飄瞥他一眼:“什麽報告這麽急?”
沈彬笑着逗弄道:“不是楚總你規定的,各科室每個星期都要提交一份對病人的健康安全調查報告,還得由主任醫師審查上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