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番外十：現代校園
番外十：現代校園
在馬家當傭人的宋敏對書桌前女兒道，“陽陽，上樓去給少爺送個可樂。”
袁錦陽聽到母親的囑咐，正在寫作業的筆一頓，在本子上留下一個濃重的墨跡。
她默了半天，聽到門口的腳步聲走遠，母親已經在忙別的事情了，顯然對她做事很放心，并沒打算看着她去上樓送飲料。
她低着頭用拇指擦去墨跡，越擦塗抹的面積越大。
她皺眉抿了抿唇，這份是她幫少爺寫的作業。
不過應該沒關系，她寫的作業他從來不會再自己檢查一遍。
她起身，把挂在椅子後背的外套穿上，去廚房冰箱裏拿了瓶灌裝的可樂送上樓。
在門前，她猶豫了半天，才擡手敲門。
門一打開，一個大手就把她拉了過去，緊接着身後就貼上來一個溫熱的身體。
少年把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問着，“怎麽這麽久？”
聽他這句話中并沒有不滿的意思，她的心微微一松，只裝作沒感受到他的懷抱，看着手裏的飲料解釋道，“沒有冰可樂了，我新放了幾瓶到冷凍箱，等了一會兒。”
少年低聲笑，胸腔震動着，暧昧的在她脖子上吻了一下，“還是袁袁姐了解我，知道我愛喝冰的。”
他松開她，接過可樂，大概是渴急了，咕咚咕咚喝了半罐下去。
電腦裏傳來游戲開局的聲音，他握着可樂急急的回到電腦桌前，帶上耳機開始新一輪的游戲。
她在他桌上看了一眼，傭人準備的有水，滿滿的一杯，但顯然不受少年的青睐，被孤零零的放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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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玩的專注，沒有再搭理她的意思，她在旁邊待的沒趣，醞釀了半天，終于開口，“作業還沒寫完，要是沒事的話，我下去寫作業去了。”
她想，少爺帶着耳機，大概聽不到她的聲音，她再等一分鐘，要是他沒回答的話，她就走。
一分鐘過去，果然沒等到回答，她悄悄退了出去。
等少年一輪游戲結束，回頭卻沒有看到想見的身影，漂亮的眼睛中流露出不悅的神色，沒有他的允許她竟敢擅自離開。
胸口漸漸積聚了一層怒氣，轉眼看到桌上的可樂，還帶着涼意，他一飲而盡，頓覺得痛快不少。
看在她對他這麽用心了解的份兒上，就放過她一回。
少年撇了撇嘴，注意力再次回到游戲上。
......
出門後的袁錦陽明顯松了口氣。
兩個人算是從小一起長大了，但跟他在一起，她從來沒有放松過。
從十歲那年母親把她帶到馬家開始，她就成了馬家少爺馬文才的小跟班。
作為小跟班，待遇好不到哪裏去，更何況是做馬文才這樣一個嬌生慣養被寵壞了的小少爺的跟班。
小時候他頑皮的很，心情好的話他笑的像個小天使，拉着她一起玩一起鬧，一旦惹他生氣，他就化身惡魔，對她做一些幼稚卻傷人的惡作劇。
因為性子溫和沉默，再加上地位的懸殊，受了欺負她也不吭聲，只默默承受。
好在這樣的日子持續的時間并不長。
兩人進入初中以後，他收起了所有頑劣，在老師和同學面前變成了一副好好學生的樣子。
對于他在學校受到的誇張的歡迎度，她也見怪不怪，她知道，他最會裝乖了，除了她，幾乎很少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
他陰晴不定的情緒，殘忍暴虐的性格，全都被藏的很好。
從那時候起他沒有再欺負過她，她從他的小跟班變成了一個寵物一般，他從方方面面控制着她，享受着支配她的樂趣。
他那病态的占有欲，讓她一個朋友都沒有，她要時時刻刻圍着他轉才能讓他滿意，稍有不甚就會惹他進入暴怒狀态。
高中以後兩人依舊是一個班。
進入高三以後，學習壓力有些大。
她并沒有馬文才那麽聰明，所以要花更多的時間在學習上，這樣一來陪他的時間自然就減少了，他表達不滿的同時，總要對她親親抱抱才能恢複平靜。
她從心底裏反感他把她當做私有物品對待，從來不問她的感受和意見，想抱就抱想親就親。
即便再不喜歡，她也不敢表現出來，她害怕他不高興，害怕他發怒。
待在他身邊，她從來沒有真正的開心過。
她在等一個時機，逃離他。
作業已經做到了半夜十來點，終于把最後一道題也弄明白後，袁錦陽伸了個懶腰，收拾完書桌便去了洗澡間。
她剛洗漱完從浴室出來，就看到穿着黑色睡衣的少年坐在她的床邊。
昂貴的布料襯托着少年的貴氣逼人，這麽美麗高貴的人，卻是她怎麽都逃不開的牢籠。
少年見她出來，帶着甜甜的笑，歪着腦袋問她，“袁袁姐是不是忘記什麽事情了？”
她心一緊，剛想騙他說沒有，卻發覺少年笑的并不自然。
他眼睛眯着，長長的睫毛擋住了眼底的情緒，但熟悉他的人知道，這是他在掩藏怒意。
他習慣這樣的僞裝，人前一團和氣，人後卻把惹了他的人往死裏整。
袁錦陽抿了一下唇，走到他的面前，捧着少年微微揚起的臉，閉上眼睛輕輕吻了上去，例行每天的晚安吻，“晚安。”
“嗯。”
他像是被柔順了毛的貓咪，閉着眼睛微笑着，慵懶綿長的嗯了一聲。
“陽陽，還沒睡嗎？”屋外響起宋敏關心的聲音。
袁錦陽被吓了一跳，為了防止被人發現她屋裏的馬文才，她忙對外應聲，“準備睡了，媽，你也早點休息吧。”
打發走宋敏後，袁錦陽後怕的拍了拍胸脯。
“噗嗤。”馬文才被逗得捧腹大笑，躺在她床上笑的白皙如玉般的臉上帶着紅暈，“袁袁姐，你真可愛。”
見他笑的開懷，她心裏苦笑着，擔驚受怕的從來只有她，他什麽都不在意。
......
蟬鳴幾乎要蓋過老師的講課聲。
袁錦陽聚精會神的聽着課，生怕一個走神就跟不上老師講題的節奏。
終于到下課，班主任在數學老師宣布下課前走進教師，身後跟着一個穿着校服的陌生少年。
新來了一個轉校生。
轉校生帥氣的五官惹得班上不少女生驚呼。
正在整理筆記的她好奇的往前看了一眼，正巧對上轉校生巡視過來的目光，還有他緊跟上的一個大方燦爛的笑容。
她愣了一下，忙低頭避開他的視線，避開那個友好的笑。
過了一會兒，她有些心虛的偷偷回頭往了一眼，見馬文才正懶懶的趴在桌上睡覺，想來是沒看到剛剛那一幕，她暗自慶幸，繼續埋頭整理筆記。
她的心跳還沒恢複，身邊突然有人落座。
班主任把轉校生安排到了她的旁邊。
他熱情的跟她打着招呼，“你好，我叫陳碩，新來的轉校生，很高興認識你。”
他笑容陽光，她有些恍然，鬼使神差的答道，“我，我叫袁錦陽。”
陳碩揚眉，誇張的贊揚着，“哇，你這名字真好聽。”
缺少跟異性正常交往的袁錦陽此刻有些羞澀，她裝作沒聽到陳碩的話，沒再接話，埋頭整理題集。
陳碩是個自來熟，見袁錦陽不再離他，開始跟身邊的人找話聊，不一會兒就跟班裏的同學聊得熱火朝天。
第二節是英語課。
從小就跟着馬文才的家教一起學習英語，她英語成績不錯，不再那麽緊繃着神經聽講。
新來的轉校生存在感很強，前半節課很積極的回答問題，後半節課卻異常的安靜。
她好奇扭頭看了一眼，見他正困的睜不開眼，腦袋一點一點的打着盹，滑稽有趣，她沒忍住偷笑了一下。
說實話，袁錦陽挺喜歡這個轉校生的，他活力四射，笑容燦爛耀眼，沒有人不喜歡這樣充滿生命力的少年，特別是她這樣無趣呆板的人，更容易被吸引。
想起她之前交的那些朋友被馬文才暗裏的威脅霸淩，袁錦陽心裏有些遺憾，有馬文才在，她交不到朋友的。
即便她再怎麽小心的和陳碩保持距離，還是觸碰到了馬文才的底線。
回去的路上他的情緒就不對，向來愛跟她膩歪的他安靜的坐在車裏，周身漸漸凝聚出一層令人壓抑的郁氣。
她坐在車的角落，努力的縮小存在感。
回到家後，他一直壓抑的情緒徹底爆發，客廳所有的東西都成了他的發洩物。
他的眼睛變得赤紅，好看的臉也憤怒的扭曲，脖子上的青筋爆出，罵着，吼着，直到客廳擺放的所有瓷器都被他砸的稀碎，他終于氣喘籲籲的停下。
他讓自己努力恢複平靜後，臉上又挂上招牌性的笑容，嘴角的梨渦被擠出來，很是甜美，“你跟他都說了些什麽？”
他的聲音有些嘶啞，剛剛的暴怒讓他喊壞了嗓子。
袁錦陽努力回想着，除了一開始那個自我介紹，她再沒跟他多說一句話。
她搖搖頭，“我就回答了一下我的名字，其他的什麽都沒說。”
“為什麽告訴他？為什麽不拒絕他？”他再次發怒，白皙的臉漲紅，“你喜歡他是不是？”
袁錦陽心中升起濃重的無力感。
他敏感偏執，但凡是他認定的事情，任她怎麽解釋他都不聽。
她只能盡可能的說他想聽的，“我不喜歡他。”
“騙子！你個騙子！”
“你不就喜歡那樣的嗎？！”
“不喜歡為什麽對他笑？不喜歡為什麽要看他？”
他再控制不住怒火，轉身一腳踹倒他時不時上前扔進一把作料的魚缸。
魚缸破裂發出巨大的噪音，四濺的玻璃和水聲讓人心生恐懼。
“啊！”袁錦陽被吓得捂着耳朵後退。
“你要去哪？”他激動的拽住她，緊緊攥住她的手腕，目眦欲裂的質問道，“你要去找他是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