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退學
第32章 退學
這種窘迫和極度難堪是唐水第一次遇到，她憤怒地看着葉樹，葉樹竟然說出這些話來。
不過這也不奇怪，葉樹其實就是這樣的人，被人捧着慣了，無所畏懼慣了，跟他告白的女生初二開始就有，他第一次喜歡人，也信心十足，勢在必得，在同學群和朋友吹出去了，唐水沒理他。
無論什麽理由，都讓葉樹覺得丢人；那如果是唐水自己的原因，就不怪他了。
他從小到大都這樣，無論做了什麽事，總有人背鍋，錯的從來不是他。
唐水的嘴唇輕微顫抖，她說不出話，卻難受地很，拾起桌上的書使勁朝葉樹扔過去，葉樹輕松躲過了，在他開口繼續嘲諷前，唐水扇了葉樹一巴掌，唐水怒極：“你胡說！”
現在的葉樹可不讓着唐水，論身高和體力唐水根本不是葉樹的對手，葉樹輕佻地摸了摸自己的嘴角，“你敢做不敢當啊唐水。”葉樹拽着唐水的羽絨服前襟将人扯到了最後一排後黑板的位置。
黑板上的牆報畫還是唐水畫的，他們班在黑板報評選裏是第一名。
羽絨服蹭花了後黑板上的彩色粉筆繪出的圖案，葉樹右手一用力，唐水就跌坐到了地上。
唐水在班裏人緣很好，但沒人敢上去阻攔葉樹，幾個女生跑出去去了班主任辦公室。
唐水站起來還沒還手，李星就沖上去和葉樹扭打開了。
兩人手長腿長，打得不可開交，從後黑板打到了教室外面。
上前拉架的男生很多，但沒人能把倆人分開，李星畢竟是有自由搏擊多年訓練的優勢，葉樹占了下風。
“班主任來了！”有女生在後面喊，男生的拉架和班主任的到臨讓這場戰鬥臨時中止。
“星哥。”唐水上前檢查李星的傷勢，倆人身上全是鞋印，身上的衣服也擰了，葉樹捂着肚子，眼睛下邊有一塊已經腫起來了。
許峰要氣瘋了，打架的偏偏是這倆人，一個不能惹，一個第一名，“明天就是期末考試了，你們這個樣子是要幹什麽！”許峰朝兩人怒吼，“其他人上課，你們兩個跟我到辦公室裏來!”
一中學生比別的學校打架的情況少太多了，這裏要成績、管得嚴，家長對孩子的教育也重視。
許峰問他們為什麽打架，其實李星也不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麽，只看到葉樹把唐水拽到了地上。
李星扭過頭去看葉樹。
葉樹也絲毫不畏懼地看回去，挑釁地說道：“真的要我說啊，許老師，前幾天唐水和李星曠課兩天跑北京玩了，你是不知道還是包庇他們啊？”
李星在出租車上說的是回鄉下了，許峰看向李星，李星垂着眼的表情告訴了許峰真實情況。
“那件事我會處理，你交代今天的事。”許峰态度很明确。
“問同學吧，他們都聽見了，”葉樹拍拍身上的土，轉身就要離開辦公室，“我肚子疼，走了。”
“許老師，你會好好處理的吧？”葉樹笑着搖搖手，“看您表現哦。”
五班正在上自習課，許峰叫了幾個同學來辦公室，唐水偷偷跟着出來，在辦公室外面聽他們說話。
李星聽到別人複述葉樹的話，一股氣湧上頭頂，當即就要再去找葉樹。
“先回教室，別影響考試心态，”許峰拍了拍李星肩膀，“再見到葉樹，不要再動手，否則吃虧的你。”
被叫來問話的同學和唐水回了教室，李星去水房洗臉，葉樹正在裏面抽煙和兩個高年級的人一起抽煙。
其中一個男生對葉樹道:“打架不叫我們，你自己跟他打吃虧了吧。”
李星正怒氣正盛，上前兩步提起葉樹的領口，咬牙切齒道：“葉樹，去給唐水道歉，否則我不會放過你。”
“我好害怕啊，不過需要道歉的人可能不是我，”葉樹無所謂地攤攤手，眼裏全是挑釁，“我很好奇你能把我怎麽樣，不過可惜了，以後應該見不到你了，唐水能不能留在這兒……，就看你的表現了。”
李星額角突突地跳，葉樹實在太惡劣，現在還在威脅他，他恨不得掐死葉樹。
“李平。”葉樹突然開口說出這兩個字。
李星神色突變，已經有六年沒人叫過他這個名字了，他努力告別過去，如今因為對手的兩個字，就能瞬間把他擊潰。
“哈哈，真有意思，”葉樹看着李星瞬間變化的臉色，心裏的快感得到了滿足，“難道我說的有錯，你對唐水，是幹淨的想法她對你如何我不知道，但是你對她……，呵呵，你真惡心。”
李星接連被葉樹的話刺到了，他敗下陣來，手裏也松了氣，但葉樹沒退，反而湊的更近，清清楚楚、一字一句地揭李星的傷疤。
“如果你哥知道你對唐水有這心思，你猜他會不會後悔收養了你。”
“唐水也就畫畫還行，她根本就不是學習那塊料，她那麽費勁學習，你趕着她，催着她，我都替她累，她壓在線的一中吧，再低一分掏錢都進不來，你看葉語過得什麽日子，天天只顧着開心就行了，她中考分數還沒唐水一半多，也能和唐水做同學。”
“你買得起一張門票嗎？”
“你真以為自己學習好，就多厲害了，你也不過是只能靠學習來掩蓋你那可憐的自尊心，你這種窮學生我見多了。”葉樹嗤笑兩聲，“唐盞剛畢業三四年，你前幾年花得一直是唐水的錢吧，你可真有厲害吶，這麽小就當小白臉兒了。”
“我猜你現在兜裏和你的的臉色一樣白。”
一根煙燃盡，剛才蹲地上的高年級學生站起來，故作驚訝道：“樹兒，你竟然和一個小白臉兒過不去，這種人值得你動手？”
李星甚至能聽見自己牙齒不受控制地互相咬摩發出的聲音。
葉樹從這兩兄妹身上受到的那點挫敗現在在李星身上加倍奉還，比跟李星打一架打贏了還爽。
葉樹一笑臉就疼，他還偏要笑，看着李星那要冒出火的眼睛，指了指子自己臉上的傷處：“想打我，讓你打，我哪句話說得不對，你就沖這兒來一拳，我保證不還手。”
下課鈴響了，水房裏湧進大批學生，怪異地看着李星。
李星打開沖龍頭，用手心接水以後潑在自己臉上，他猶嫌不足，那種難堪的臊熱退不下去，他後來又把頭發放到冷得要結冰的水管底下沖了十分鐘。
彭書宇路過水房，才發現李星在這兒，把水龍頭關掉：“星哥，你這要生病的啊，你……，這是為什麽啊。”
“我上節課聽說你和葉樹打架了，你別搭理他啊，他就是個纨绔，”彭書宇勸說李星，“你放心，他胡說的話同學們不會信的，我第一個挺你。”
李星擡起頭，頭發上冰冷的水珠全部流進脖子裏，“唐水沒事吧。”
“啊，看着沒事，比你好多了……”彭書宇說，“她被許老師叫走了。”
唐水在班主任那兒承認逃課是她的主意，許峰那邊來了電話，唐水就溜了，李星沒去教室，也沒在辦公室，她得去找找。
路過水房聽見彭書宇的聲音，唐水走進去看，李星的臉色異常難看，“星哥……，你怎麽滿身是水。”唐水摸了摸兜裏沒有衛生紙，想把自己的羽絨服脫下來給李星擦一擦。
李星按住唐水扯拉鏈的手，抱住了唐水。
許峰接到校領導通知，嘆了幾口氣，給唐盞打了電話，李星和唐水被接回了家。
“你這傻孩子，把自己弄這麽狼狽，”唐盞在車內把空調開到最大，揉了揉濕乎乎的腦袋，“別想那麽多，有哥呢。”
期末考試唐水和李星都沒參加。
許峰向唐盞轉達了校方對這次打架事件的處罰決定通知。
唐水和葉樹記大過，停課在家反省。
李星被退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