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招惹
招惹
無論如何她說“您看着弄”，這樣的回答還是叫孟湛茗煩悶的情緒排解不少，甚至都讓他不再計較她又對他用了尊稱。
手徑直下去，他很懂循序漸進，第一次一，第二次二……所以今天應該是……
“三指，所以我們快一點。”
就一聲招呼，沒有多餘的臺詞。
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身體格外敏感，她身體在顫抖，發尾在雪白的背肌上跳躍，像海面上翻起的碎浪。
她蜷起腰，整個背部弓着壓下來。身體被男人有力的大臂托住，深深嵌入溝壑，成為她尋找到的另一處支點。
他的手臂是欲海中漂起的浮木，林許願抓住了，并企圖借他上岸。
袖箍上的皮扣壓在身前，冷硬的材質摩擦，可以很好撫慰她越過頂峰後的空虛。
孟湛茗垂眼，襯衣被她壓出一堆褶皺。她一句話不說，借他的手辦事。天底下哪有這種好事？
于是他左手扶上她的肩，強迫她把身體打開。手又轉到臉上，他勾起她的下巴問她：“喜歡麽？”
“嗯……”
這個“嗯”叫得很動聽，卻不是回答他的。
答案已不重要，她現在的模樣是如此迷人。
如果不喜歡，她剛剛就不會拉他的手，更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對他提出請求。
他們很熟嗎？不過是同住一層的陌生人。有過一次生意，一頓不愉快的飯。
在她第二次升空的途中，孟湛茗停下動作貼到她耳邊。
“現在我做的還叫閑事嗎？”
那一刻林許願有些恍惚，她甚至想脫口而出：○事怎麽能叫閑事呢？
她不敢，這種時候面對孟湛茗，她膽子總是很小。又或是知道身體有求于他，她控制不住想要“讨好”。心底有個聲音告訴她：如果她乖一點，更符合他的期待，他會給她更多……
于是她無聲應答，卷翹的長睫像兩把撲閃的羽扇，旁若無人煽風撩火。
一團幽深積蓄在孟湛茗眼底。車窗上倒映出她挺身送出自己的姿态。
她真的……她怎麽可以這樣啊……
在她欲拒還迎的動作裏，孟湛茗手唇交換。朦胧的視線中，林許願望見他高挺的鼻梁，黑而密的睫毛在輕掃。閉眼時淡薄的眸色會被掩蓋，給人一種深情的錯覺。
林許願忽然想，打一個巴掌賞一顆棗……他不也是嗎？是在報複她之前的行為嗎？
她摸上孟湛茗的肩，她想她得推他一下，來表明這場情'事她也并不十分情願。
可她在他掌下變得熨熨貼帖，舒慰無比……
手指調轉了方向，她撫摸到他腦後，将男人的頭壓得更深……
-
周堯甩掉三個保安才溜進鼎品的地下車庫。
他一眼就看到停在車位中間的邁巴赫。車燈關閉，車已熄火。
但直覺告訴他，裏面有人。
車窗降下，林許願身上蓋着一件黑色西服。
情靡的氣味從打開的窗口湧出去，撲到周堯臉上。他雙手扶上車門，“願願……”
林許願蹙着眉，面頰生紅，檀口呼出白氣。她現在沒有辦法回答任何問題……
周堯越過她看了一眼裏面的人，“願願你下車好不好，我有話跟你說……”
林許願把頭偏到裏側。比起周堯，她更寧願孟湛茗看到她這副模樣，反正她在他面前也不止狼狽一回了。
男人的左手掩在西服外套下，虎口曲起，不徐不疾。
“周……嗯！”
孟湛茗是故意的。
林許願睨了他一眼，咬住下唇，不敢再發一言。
周堯望着女人身上起伏的西服，心中的疑惑加劇，“願願……許願……”
逼近臨界點的一刻，孟湛茗升起了車窗。她此時的叫聲他不打算分享給旁人。
情欲纾解後，林許願神色恢複如常。
“孟先生，我……”
“我猜林小姐需要下去解釋點什麽。”
林許願早就跟周堯一刀兩斷了，他們同在崇城兩年也沒見過面，不知道今晚他為什麽會過來。現在他訂婚了，陳可喻又視她為眼中釘……林許願想她是得和周堯說清楚，至少下次婚宴就不必叫她了。
于是她點了點頭。
孟湛茗眉心攏起，半晌，從鼻尖溢出一絲輕笑。
他将西服外套拎起來丢在扶手箱上，做了個請的手勢。
周堯跟在林許願身後，兩人走到B2樓道口。
“周——”
“願願……”周堯一把抱住了她。
“你——”林許願把周堯狠狠推到電梯門上，“你有話說話，別動手動腳！”
“願願，你聽我說……我下個月就升總監了，很快，我就有輝星的股份了！”
“周大設計師得償所願前程似錦，但幹我什麽事？”
“願願……我知道你怪我。我是對不起你，可那時候我一無所有，我怎麽與你相配？我怎麽給你更好的生活？我……”
周堯還想繼續說下去，把他這麽多年如何卧薪嘗膽甚至倒插門進陳家的計劃都說給林許願聽。但他眼神一晃，瞥到了她胸口上一枚刺眼的吻痕……
很明顯剛剛被人咬過。
他想到蓋在她身上的西服，眼裏的熾熱瞬間就滅了。周堯雙手垂下，失了筋骨一般。
“你是不是給孟湛茗碰了？”
林許願眉頭一皺，“幹你什麽事？”她雙手交叉檔在胸前，順便翻了個白眼。
周堯氣得指骨都在發抖，“林許願，你爸那時候欠債是我給你籌錢，我四處打電話，問家裏借問朋友借！我家什麽情況你不知道？你那時候都沒讓我碰一下啊！……你現在、現在給一個剛認識的男人在車裏摸？你要不要——”
啪——
周堯臉上多了五道鮮紅的指印。
今晚她這右手是怎麽回事，就是喜歡扇人。
“用馬桶水漱的口嗎，說話這麽臭？”
“我……”
“周堯，我曾經真的很感激你，感激你那麽困難還借錢給我。我想過不要出國讀書，畢業就跟你結婚。但是你，是你等不到那天。”
“願願……對不起，對不起！剛剛是我說重了！我就是一想到你給別的男人碰了，我……我就……”
“給別的男人碰了怎麽了？你沒碰過別的女人？”林許願抵住了他欲靠近的身體。
“周堯，我們不說從前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我怨恨你，也不會原諒你。但這不影響你，因為我們不會再有交集。”
“今後你的人生大事就不必再通知我了。大家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
林許願走後，孟湛茗獨自在車上坐了一會兒。他劃開手機，翻了幾條無聊的新聞。
她把周堯帶到了他看不見的地方。老情人敘舊，會聊些什麽呢？
視線一偏，瞥見留在她座椅上的眼鏡……嗯，鏡腿都被她捏斷了，剛剛是有多舒服？……
車窗響了兩下，一擡頭，周堯站在外面。
孟湛茗下了車。談話，他從來不會高高在上。
他也不喜歡太高調，今天是湊巧才開了這臺車過來，平日用的那臺被蘇檀蹭掉了漆拿去補了。
周堯是第一次見孟湛茗，但之前聽陳秋提過幾次。今天一見，一下就把人和名字對上了。
“孟先生，我請你放過願願，她是個單純的女孩！”
願願……
車鑰匙在孟湛茗手心轉了幾個圈。
孟湛茗笑了一聲，“周先生這話，好像我是什麽豺狼虎豹似的。”
“孟先生，以你這樣的身家背景，想要什麽樣的女人都可以，但願願這種女孩跟你不合适。”
“合不合适，周先生說了不算。”
孟湛茗鎖上車，往前壓了一步，“勞煩周先生讓讓，我要回家了。”
這裏道這麽寬，孟湛茗哪裏不能走？天底下女人那麽多，他非要找他前女友？
周堯的手攥成拳。
他本不想說的，不過是跟丈人丈母吃飯時無意聽他們提的一嘴，富家子弟的花邊新聞，是真是假、消息來源都無從考證。
“孟湛茗你是不是有未婚妻……你別招惹她！”
“哦？”孟湛茗确實有點意外，他腳尖頓了頓，“周先生還打聽過我私人情況？”
他并未理會周堯的問題，轉身，手臂擦在周堯肩膀上，“但周先生不也有未婚妻麽？”
“而且……你怎麽不問她是不是她先招惹的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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