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校慶
校慶
學校午休時間快結束了，程小山要回學校了。
梁幼喃送他到門口，臨走前，他讓梁幼喃好好休息，然後走了。
程小山走後，梁幼喃內心一片落寞。
回到房間後，她不自覺趴到窗臺前，一探頭出去就看見程小山離去的身影。
她目光一直跟随着程小山的身影，忽地見程小山回過頭來，擡頭往樓上看，正好與樓上的梁幼喃四目相對。
隔得那麽遠，兩人眼神交彙，卻不由自主地相視一笑。
随後程小山沖樓上窗口的梁幼喃大大地揮了揮手。
梁幼喃眉眼帶笑，亦沖他揮手。
待程小山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裏時，梁幼喃才緩緩收回視線。
她躺到床上，腦海裏回想着剛剛程小山對自己說的話。
嘗試改變一下自己，不要每天喪着張臉，要多笑。
一直以來，梁幼喃都想過改變自己，讓自己變成一個活潑開朗的人，可是每次都還沒開始就胎死腹中了。
但這一次，她想再試一回。
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程小山，她覺得她都應該試一試，改變一下自己，讓自己變得有那麽一點點不一樣，變得像程小山所期待的那樣。
………
晚上七點多的時候，梁幼喃又測了體溫，已經完全退了燒，只不過頭還是有一些昏昏沉沉。
晚飯過後，梁幼喃立馬就洗了澡躺到床上休息。
她在聽着音樂小憩一會兒，想着之前程小山送的MP3裏，還有他下載的歌，梁幼喃很少聽，還有幾首沒聽呢。
她轉頭去翻找耳機，找了好一會兒都沒找着，忽地電話響了。
來電是莫栩栩。
電話接通後，莫栩栩說：“你生病了呀，現在還好嗎？”
梁幼喃嗯了聲：“我好多了，你怎麽知道我生病了？”
莫栩栩說：“下午去你班找你，程小山說你生病請假了。”
“你找我有什麽事？”梁幼喃問，“是有什麽大事嗎？”
“對，天大的事！”
梁幼喃好笑：“不會又是什麽學校裏的大八卦吧？”
莫栩栩啧啧道：“怎麽會，這回是真的大事！”
聽到莫栩栩這樣認真的語氣，梁幼喃倒挺好奇，到底是什麽大事能讓莫栩栩亂了陣腳。
“你還記得我和你說過我我親爹的繼子喬琛嗎？”
這個名字讓梁幼喃愣怔了十幾秒，很快梁幼喃想起來了：“就是初中被你推下水池，後來又找人欺負你那個喬琛是吧？”
“沒錯，是他！”
“他怎麽了，他不會回來又找你麻煩了吧？”
“你猜對了一半。他轉學過來了，轉到了我班！和我同班！”莫栩栩語氣充滿了絕望，生無可戀。
梁幼喃啊了聲：“不會吧，那豈不是冤家路窄？”
“可不麽！”電話那頭的莫栩栩咬牙切齒地抓狂起來，“你知道嗎。今天他出現的時候我都吓死了，還以為是做夢，太可怕了。”
梁幼喃忙問：“那你準備怎麽辦？”
“我能怎麽辦，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呗，”莫栩栩唉聲嘆氣，“我現在的态度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喬琛不惹我，我就當不認識他。”
梁幼喃點頭：“也對，咱就是說不惹事，但也不怕事，做好自己就行。”
“不過話說回來，喬琛這個人變化挺大。”莫栩栩說。
”怎麽說。”
莫栩栩想了想，卻不知道怎麽說才好。
今天下午喬琛出現的時候，莫栩栩吓得三魂丢了七魄。
一下課，莫栩栩急吼吼地跑去找梁幼喃，卻在擁擠的走廊被對面跑過來的男生撞到一邊，好巧不巧，正好撞到了喬琛身上。
當時的莫栩栩想放聲大叫。
她急忙地閃到一邊，和喬琛隔開了距離。
她本想當不認識喬琛，卻沒想到喬琛一開口就問：“你沒事吧？”
莫栩栩傻了眼，緊接着喬琛又說：“好久不見。”
正當莫栩栩猶疑着要不要回答喬琛的問題時，喬琛又開口說話。
他目光緊緊盯着莫栩栩：“對不起，以前的事，我欠你一句對不起。”
莫栩栩徹底被整懵，這個喬琛到底在耍什麽把戲，演的哪一出呀？
喬琛居然向她道歉？他幡然醒悟了？
莫栩栩手足無措，閉了閉眼，扭頭就跑，權當沒見過，不認識這人。
梁幼喃聽完莫栩栩的敘述，并不覺得多離奇，只是說：“或許他過去的日子發生了一些事情，改變了他的想法，也讓他重新認識了自己。”
莫栩栩聽了這話，聯想到他轉學的事，不由說道：“好像也有道理呀，如果沒遇到什麽事，好好在師大附中讀書，幹嘛無緣無故轉來津南中學。”
“所以說，你先不要自亂陣腳，多觀望一下，或許喬琛有可能成為我們的朋友。”
莫栩栩惆悵地抓了抓頭發：“煩死了，不想這些了，我管他經歷了什麽，總之一句話，別惹我和我的朋友，一切都好說。”
梁幼喃只是笑了笑，她不禁去想，莫栩栩的人生還挺戲劇的，充滿了戲劇沖突，給人感覺又狗血，又有趣，蠻有意思的。
電話講到這裏，莫栩栩不再說喬琛的事了，而是扯了幾句別的，還說到了程小山這個人。
梁幼喃不由想到今天程小山說的那些話，不禁問莫栩栩自己是不是很悶很喪，很少笑，整個人都很無趣？
莫栩栩很認真地回答她：“其實一開始是有的，但現在已經少很多了，只是我感覺你還可以更加放開一些自己，別整天把自己繃得像馬上要發射的箭，還有，生活不止只是只有學習讀書，我們都正青春，多關注一下自己的樣貌衣着也挺好的，別一天天含胸駝背的。”
莫栩栩是很用心地幫梁幼喃分析，梁幼喃也一字一句地記入心裏。
電話的最後，莫栩栩囑咐了幾句梁幼喃要注意身體，說完就挂了。
一夜無話。
次晨回到教室的程小山先是看了眼自己的書桌上有沒有梁幼喃的早餐。
果不其然。
他嘴角彎了彎，坐回位置去。
梁幼喃書包在抽屜裏放着，但人卻不在座位，應該是出廁所了，程小山這樣想。
心裏正想時，就聽細碎的腳步聲傳來，他不自覺回過頭去看，迎面就見梁幼喃緩步走來。
她好像有那麽一點不一樣了。程小山心裏想。
首先梁幼喃精神面貌就不似從前那樣陰沉，眉眼間都隐有笑容，穿着一身幹淨的藍白相間的校服，一雙純色的小白鞋，頭發紮成一束馬尾，走路間馬尾一晃一晃。
素日的梁幼喃走路總是低着頭，陰着一張臉，說話溫聲細語，情緒也不癢不癢，整個人就顯得壓抑。
然而現在她昂首闊步地走來，揚着嘴角，眉眼透着少女的清秀與陽光。
程小山不禁瞠目，看得有些挪不開眼了。
王旭和劉陽亦回頭看梁幼喃，都不由一怔。特別是王旭，表現得最誇張：“幼喃，你變漂亮了呀。”
梁幼喃聽了有些不好意思。
其實她并不難看，不過性格使然而已，如今讓自己變得陽光起來，人也給人感覺好看了不少。
“櫻桃，早。”程小山傻傻地打了聲招呼。
“早。”梁幼喃淺笑。
“你和平時不大一樣了。”程小山目光仍在梁幼喃身上流轉。
梁幼喃捋了捋耳邊的小碎發：“算是一病新生吧，昨天你說了那麽多，我覺得挺有道理的。”
程小山笑說：“你能這樣想就好了，你能這樣我真的很開心。”
梁幼喃只是笑。
梁幼喃的改變是肉眼可見了，不少同學見了她都直言她變了，不僅變好看了，而且人也清爽起來。
許久不見的周廣在食堂撞見梁幼喃，有些震驚：“梁幼喃，你怎麽這樣了？”
“我怎麽了？“梁幼喃摸了摸自己的臉蛋。
周廣說話有些結巴：“就是……變得不一樣了。”
梁幼喃笑了笑：“改變一下自己也挺好的。”
周廣喟嘆：“你能這樣想就好了，你平時悶着頭學習，整個人都給人陰陰暗暗的感覺，這樣不好，不過現在你變好了，我替你開心。”
梁幼喃微笑點頭以作回應。
梁幼喃的變化只讓她身邊的人感受到，真正讓所有人知的并且打破對是她普女的刻板印象是津南中學的六十周年校慶。
甲子校慶，津南中學搞得空前盛大。
作為高二級的學生代表發言，成績優異的梁幼喃被挑中。
校慶當天，由于要上臺發言，梁幼喃穿了一襲白色連衣裙，化了淡妝，整個人都明眸皓齒起來。
胡月華從來不讓梁幼喃過多的打扮，覺得是影響學習，但每次要上臺發言致辭這種盛大典禮，她都會讓她打扮得漂漂亮亮，大方得體，畢竟能有機會站在臺前，是優質尖子生才有的資格。
站在學校禮堂的舞臺上，梁幼喃沒有一絲緊張，一派從容淡定。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當聚光燈從她頭頂落下時，站在白光下的梁幼喃像是在發光，臺下的人都看得清晰真切。
那一瞬，有不少人隐隐贊嘆，原來普女梁櫻桃并不普，長得還是很有個人特點的。
當時人人口中的普女如今在臺上驚豔了衆人，眉眼清麗秀氣，妝容淡雅顯氣質，精致的編發給人陽光俏皮的感覺，白裙子更添幾分少女的明媚。
王旭和劉陽都驚呆了。
“幼喃是好看，可沒想到那麽好看。”王旭下巴都驚掉了。
此刻的程小山穩住自己燥動的內心，目光柔和地凝着臺上的少女。
在一番演講過後，梁幼喃鞠躬致謝，擡起頭時，她不自覺地眼神落到程小山身上。
她眼神好像有雷達功能，一眼就能穿過人海找到程小山。
在她眼神看過去時，正好撞上程小山凝視自己的目光，臺上臺下，他們相視而笑。
從臺上下來後，梁幼喃從後臺的門溜到外邊透氣了。
她推開後臺的小門，驀地被吓了一跳，只見程小山，王旭，劉陽三個傻大個兒站在自己面前。
“你們怎麽溜出來了？”梁幼喃好奇。
“太無聊了，我們坐那麽久就是為了看你，現在你講完了就沒必要再坐下去了。”程小山說。
“……好吧。”
“走，我請你吃東西。”程小山揚着臉。
梁幼喃想都沒想就點頭。
他們四個從禮堂溜到了操場附近的臺階上坐着，程小山買了一大袋零食和飲料。
梁幼喃卻沒有怎麽動零食，只是開了一瓶礦泉水喝，零食大多數都是被王旭和劉陽吃的。
王旭邊吃着辣條邊說：“幼喃，你真的太好看了，我要和你拍張照。”
說着，王旭掏出手機，打開前攝像頭，就湊到梁幼喃身邊一起自拍。
“小山，你閃開點，你入鏡了。”王旭說。
程小山沒好氣地推搡了王旭一下，罵罵咧咧地閃到一邊。
王旭如願以償和梁幼喃拍了幾張合照，然後，劉陽提意大家一起來合張照。
梁幼喃并無意見。
于是，劉陽拿出自己手機開了前攝像頭，四個人挨到一塊，正當劉陽要按下快門時，程小山叫住了他。
“怎麽了？”劉陽不悅扭回頭。
程小山不自然地拿出自己的手機，說：“用我的手機吧，我的手機像素好，拍照更清晰……”
明眼人都知道程小山這話意欲何為，劉陽和王旭秒懂，立馬拿了程小山的手機。
梁幼喃沒想太多，只認為是用程小山的拍照更清晰。
不過事實上，程小山的手機像素确實不賴。
拍了幾張後，劉陽忽然使壞：“那個小山你別在前頭，你太高了，到後邊去，和幼喃挨一塊坐，我再拍幾張。”
程小山看了看梁幼喃，二話不說就坐到梁幼喃身邊，兩人肩膀挨着，随後劉陽又拍了幾張。
拍完之後，程小山和梁幼喃一起翻看着拍好的照片。前面幾張看得挺快，一到自己和程小山挨一塊坐的那幾張，她就看得非常慢。
“這張能不能洗出來？”梁幼喃擡頭看程小山。
程小山忙說：“可以可以，我去淘寶找商家給他發圖洗照片就可以，幾塊錢。”
“那能不能給我一張？”梁幼喃聲音不大。
“當然可以，你要哪幾張都可以。”程小山說。
就在程小山和梁幼喃坐一塊在說話時，劉陽偷偷用手機拍了他們兩人的照片，一連拍了幾張。
梁幼喃和程小山都沒有察覺到被偷拍了照片。
當晚，程小山就在淘寶找了商家。将圖片發他，讓他洗出來。
這時，劉陽發了幾條微信來，是幾張圖片。
程小山點開來看，居然是偷拍自己和梁幼喃的照片。
照片中的梁幼喃眉眼帶笑，明朗美好。他呆呆地瞧着照片一下子忍不住笑了出來，嘴角瘋狂上揚。
随即，他将這幾張照片一一保存下來，并給劉陽回了一句“做得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