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他分手了

第75章 章

第 75 章

姜蘅和衡月工作室的助理後來又聯系了卓硯好幾次，次次都被卓硯不留餘地地拒絕，反複幾次後對方就不再來電。

學哥那邊卓硯簡單解釋了對方并不需要法律業務，學哥聽完很驚訝，但沒說什麽。

還以為事情就這樣結束了。

這天卓硯從外面開完庭回來，前臺姑娘看見他說：“卓律師回來啦，您有個預約的客人來好一會了。”

客人？助理沒跟他說今天有預約。

卓硯推門進去，看到會客區沙發上的人時腳步輕微一頓。

聽到有人叫“卓律師”，那人轉過頭。

卓硯将律師袍随手搭在椅子上，語氣客氣冷漠：“姜女士，冒充預約的行為是不齒的，您知道嗎？”

姜蘅取下墨鏡，露出精致描摹過的眉眼，語氣笑中帶着點認真：“卓律師不要說得那麽難聽嘛，我也是真心想找你幫這個忙。”

她沒想到這個律師性子這麽硬，怎麽開價怎麽勸都不松口。

“拒絕的話我已經說過很多遍了，請回。”卓硯淡聲說完，徑直走向自己的辦公室。

姜蘅聽完也不惱，跟着進去了。

待門完全關上，她坐在椅子上，盯着卓硯的臉，自信地說出自己的身份：“我是賀行的媽媽。”

可惜卓硯臉上并未表現出她預想中的震驚和茫然，他只是依舊冷漠地看着她，眼神裏還有一閃而過的厭惡。

那天之後卓硯私下問過賀妍這件事，賀妍知道的不多，但說得那點內容也夠看出眼前這個人以前行徑有多令人震驚和咂舌。

後來賀行将以前的事情講給他聽，如果不是親耳聽到，卓硯都不敢相信世界上怎麽會有一個母親能對自己年幼的孩子冷漠到如此地步。

“所以呢？”卓硯忍着內心的厭惡和憤怒，冷聲反問：“跟我有什麽關系？”

姜蘅眯起眼：“你和賀行是戀愛關系吧，賀山川知道嗎，他們會接受嗎？”

“我也不跟你兜圈子，這次回來我是要帶賀行走，賀家接受不了你們，我可以。畢竟愛情這種事情是自由的，不分性別，作為藝術家，我相當理解你們。”

她身體前傾，道：“幫我也算幫你們，何樂而不為呢？”

看着她自信滿滿的樣子，卓硯忽然特別心疼賀行，他都懶得反駁那句賀家不會接受，直接往她痛處戳：“與其在我身上大費周章，怎麽不直接去見賀行？賀氏大樓就在前面，姜女士不去，是因為知道賀行不會見你嗎。”

一番話成功讓姜蘅表情陰沉下去，她嗖地站起來，冷笑道：“敬酒不吃吃罰酒，你真以為我必須靠你才能見到賀行？”

卓硯不為所動：“慢走不送。”

姜蘅冷冷睨着他，卓硯冷靜地回視。

幾秒後，姜蘅鼻腔發出一個不屑的音節，提着包轉身離開。

看來從這裏下手行不通，這小子不會看形勢，但沒關系她還有其他路。

回去後，卓硯沒有向賀行提及姜蘅來找他的事情，但心情還是不可避免地受到影響，一整晚都沒笑幾次。

躺進被窩，卓硯眉頭還是微微皺着，他一直在想姜蘅的其他辦法是什麽，怕對方做出什麽傷害賀行的事。

眉心一熱，卓硯擡眼，賀行食指用了點力氣将他眉間的結揉開，垂眸試圖從他的表情中尋到端倪：“今天發生什麽事了，回來後一直皺眉，都快擰成一團了。”

“沒什麽。”卓硯搖頭，将他的手拉下來握在手裏把玩。

賀行的手骨節分明且修長，指甲一直被修剪得圓潤整齊，掌心有很薄一層運動留下的繭。一雙看起來沒吃過苦的手，卓硯難以想象他是怎麽用這雙手一個人摸索着成長，獨自度過十五年的光陰。

“怎麽像在摸狗。”賀行笑着這麽說，手卻沒有抽出來。

卓硯搖搖頭，認真地回：“不像。”

卧室裏一片安靜，卓硯一會捏捏他的手心，一會把手嵌進去和他十指相扣，時不時還要擡頭看他一眼。

做完這些，卓硯擡起他的手，親了親手心。

手指下意識一蜷，賀行深吸一口氣按捺住異樣，把人一摟到身前面對面抱着，聲音有些低啞：“硯硯，到底怎麽了？”

卓硯正想搖頭，賀行就不緊不慢地接着道：“要說沒事的話，你剛剛做的那些就是在勾我？”

“……”卓硯瞬間把手抽回來，無語地朝下一瞥：“誰勾你了。”

“我。”賀行空出來的手搭在卓硯腰上，“我勾你。”

他親親卓硯的嘴角，輕聲問：“所以我的寶寶怎麽了？”

卓硯把下巴擱在賀行肩上，沉默很久才低聲問：“你恨她嗎，姜蘅。”

賀行手慢慢撫着他的背，低低笑了聲，在他耳邊道：“想知道？那親我一下。”

卓硯啧一聲，擡頭不爽道：“問你正經的！”

賀行擡眼笑道：“那你親還是不親。”

“……”卓硯面無表情地低頭看着他，随後俯身親上他的嘴唇。

一陣春風化雨般的攻勢下，卓硯很快軟下來。賀行把人摟得很緊，讓他靠在自己肩上緩神。

他摸了摸卓硯的眉，确認沒有再擰成一個結才慢聲說說：“以前恨。”

卓硯偏頭看着他。

賀行摟着他，慢慢道：“以前很恨她，也恨賀山川。那時候不懂為什麽他們生下我又不管我，很長一段時間覺得世界上沒有一個親人。直到十五歲的時候發生意外，我陰差陽錯回到賀家才發現，好像并不是這樣。”

卓硯心疼地摸摸他的臉，賀行抓着他的手親了下，繼續說：“後來發現不是所有人都像姜蘅一樣，也有人會在乎我的感受。可能是愛的力量吧，慢慢我就不會再想起以前的事，偶爾想起她也沒什麽波瀾，我還以為我釋懷了。”

賀行笑了一下：“結果現在她回國了我才發現沒有，我還是恨她，但是已經不在乎了，因為已經有其他人代替了曾經她的位置，甚至比她做得更好。”

卓硯想了想，問：“是伯母嗎？”

他指的是李眠。

“嗯。”賀行點頭，“還有賀妍，現在還有你。”

他用鼻尖蹭蹭卓硯的臉頰：“所以不要再為這件事心煩，我現在很好，不要在意那個人做了什麽，說了什麽，好不好？”

在賀行刻意的安撫下，卓硯心裏那些酸苦慢慢消散，他鄭重地答應他：“好，就像伯母和賀妍不會離開你一樣，賀行，我們也會一直在一起。”

賀行笑了：“嗯，我們一直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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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衆人都在酣睡之時，一條微博悄無聲息地出現，随後被大量不知來處的人迅速傳播出去。

卓硯在刷到這條微博時立馬奔去賀氏找賀行，見到他後脫口道：“賀行！你看到那條微博了嗎？”

賀行電腦上正顯示着微博原文。

【吱吱聲：最近網上很火的某款手游，抄襲可恥知道嗎！

有的游戲打着原創和畫風精美的宣傳口號，實際上立繪抄襲著名畫家姜蘅老師！對比圖放在底下了，相信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不管是風格，人物姿勢、頭發走向還是服飾幾乎一模一樣，疊圖下來重合度高達百分之七八十。

一個游戲連原創畫手都不能尊重，還依靠抄襲的圖預告獲得不少流量，請問這人血饅頭你們吃的安心嗎？

抵制抄襲游戲，支持原創維權!

出來道歉！@賀氏集團官博】

這個爆料網友不知道從哪裏拿到之前已經被拍板廢除的游戲立繪稿，做了詳細的對比，把證據全部貼在微博裏，義正言辭地抨擊。

可能是游戲自帶熱度，這條微博熱度已經爆了，正挂在熱搜上。

員工抄襲是事實，證據也是真的，原博底下評論已經烏煙瘴氣難以入目，網友都順着爆料人的艾特沖到了賀氏官博，運營的人說私信和評論已經爆炸，問要不要暫時關閉評論。

賀行眉頭皺着，吩咐他們暫時先不要回應，将事情的來龍去脈理成一條長博，準備澄清。

卓硯記得這套方案還沒來得及應用就被拍板廢除了，怎麽還會有圖流出去，還被挂在了網上。

他疑道：“這張圖不是已經被廢了嗎，怎麽會被人挖出來放到網上？公司資料洩露了嗎？”

賀行眼睛停留在博文最低下艾特的賀氏官博上，緩緩搖頭道：“不一定，但這次爆料是早有準備的。”

他将幾處關鍵的地方指給卓硯看，分析道：“這個微博是個新號，發博時間在半夜，而且發博沒多久就被頂起了熱度，甚至卡在大家上班的時間上了熱搜，一切都太巧，刻意頂熱度的痕跡太明顯。”

賀行又指向底下艾特的賀氏官博：“更重要的一點，游戲有自己的宣發微博，但這個人艾特出來的卻不是游戲的官博，而是賀氏的微博，說明這個人，或者說在背後推動這一切的人是沖賀氏來的。”

卓硯腦海裏第一個跳出的人是姜蘅，但很快又否認了這個想法。姜蘅一直想的是跟賀行和解，這種直接點房子的事只會讓他們的關系惡化，應該不會是她做的。

賀行也這麽想。

沒等他們思考出會是誰幹出這種事情時，譚楓從外面進來，奇怪道：“賀總，衡月工作室回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