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他分手了

第67章 章

第 67 章

受不了他們這個膩歪勁，周廷欄把禮物交給管家就先溜回自己家了。

在冷風中站了這麽一會，卓硯鼻尖已經微微發紅，賀行嘴唇在上面輕輕碰了碰，取下圍巾裹在卓硯臉上：“走，帶你出去。”

車已經從車庫開到門口，管家把鑰匙遞給少東家，目光在觸及旁邊的年輕男人時受到了對方一個溫和的笑，他回以一笑，問：“您不跟賀先生他們說一聲嗎？”

賀行把卓硯安置在副駕駛，關上門後對管家道：“提前說過了。”

上車後，賀行沒急着開，他轉頭目不轉睛地盯着卓硯，才發現卓硯手裏還領着一個紅色的禮袋。

發覺他的視線，卓硯稍微擡了下手，道：“這是禮物……”

他剛說完，賀行就探身過來親他，手按着他的臉側，像是怕他跑了。

卓硯一驚，想到車外還站着管家，他掙了兩下：“賀行，外面……還有人！”

“外面看不見。”賀行簡單解釋完，就剝奪了卓硯接下來說話的機會。

察覺到微小的掙紮消失，賀行吻得深了一點，舌尖不知道在齒關走了幾遍後才松開，他又親了下卓硯微涼的鼻尖，按在臉側的手抹去他嘴角溢出的唾沫。

賀行啞聲道：“對不起，硯硯，你別生氣了。”

卓硯擡眼看着他，沒說話。

他确實還在生氣，但是不想因為這件事影響今天。今天是賀行的生日，他不願看到這件事毀了賀行的心情。

但氣還是要生的，就算賀行現在不提，今天過了事情也要再解決。

他不說話，賀行就知道他是在等自己說。

“沒有不能跟你說的，昨天我犯渾了，讓你生氣是我的錯。”賀行跟他鼻尖抵着鼻尖，輕聲認錯：“想聽什麽都可以告訴你，你不理我，我特別難過。”

何止是難過，他的心一整天都是懸着的，生怕有什麽不好的消息傳來。

說完，車內就剩細微的喘氣聲。

過了會，卓硯輕擡下巴親了賀行一下，說：“現在又不審你，先開車。”

“好。”

賀行退開一點，将卓硯的安全帶系好，把車開出西山苑。

“中午想吃什麽？”賀行問。

卓硯将禮物放在兩個座椅之間，搖頭道：“你決定吧。”

“好。”賀行偏頭看了眼禮袋，挺小的，看起來像裝飾品類的東西：“禮物是什麽？”

“想看？”卓硯睨他一眼，“想着吧，現在不給看。”

賀行挑了下眉。

車停在一家大型購物超市門口。

卓硯疑惑道：“不是去吃飯嗎？”

賀行拿了個推車，嗯了聲：“不去外面吃，我給你做。”

生日壽星最大。

二人拿了些菜，推到收銀處排隊結賬。

明天就是除夕，超市裏到處都是購置年貨的人。

快排到他們時，卓硯将目光投放在收銀臺旁貨架的東西上。

……好幾次賀行都說的是沒有東西，要不要……買點？

沒等他思考好，賀行手搭在他腰上輕輕推了一下，低聲問：“怎麽了？在看什麽？”

卓硯驟然回神，才發現已經輪到他們，他在心裏罵了自己一句，匆忙走上前幫着收銀員裝袋。

他是來給賀行過生日的又不是開房的，腦子裏在想什麽！

他埋頭裝東西，等到臉上那點熱消失不見才如釋重負地擡起頭。剩下的東西已經被裝進另一個袋子，賀行拎着，對他一笑：“走吧。”

賀行驅車把卓硯帶進一個小區，将車停到地下車庫後坐電梯上了最高層。

開門進屋。

房子裏裝修嶄新齊全，看起來沒住過人。

賀行拿了雙拖鞋放到卓硯腳邊，又從他手中接過購物袋，說：“最裏面的是卧室，先看看，我去做飯。”

房子很大，透過巨大的落地窗可以看到外面的優美的江景。屋裏很冷清，幾乎沒有人氣，同時家具地板纖塵不染，一看就是有人定期打掃。應該是賀行名下的某一套房子。

卓硯去卧室看了一眼，風格如出一轍，衣櫃裏還放着幾套衣服，大概是為了方便主人偶爾在此落腳時換洗。

做最後一個菜時，卓硯在廚房門口探了個腦袋：“賀行，這地址多少啊？”

賀行報了一串地址和門牌號。

只有兩個人，賀行沒有做多少，但看着也很豐盛。

他給卓硯盛好飯，問道：“剛才問地址做什麽？”

卓硯道：“訂了個蛋糕。”

吃完飯，卓硯執意要洗碗，賀行攔不住，只好退一步說一起洗。

兩個人站在水槽邊剛洗完，門鈴就響了。

卓硯甩掉手上的水去開門，是他訂的蛋糕。

“謝謝啊。”核對名字電話後簽收好，卓硯拎着蛋糕把門關上。

從廚房把賀行扯到客廳，卓硯打開蛋糕盒子插上寓意喜慶的八根蠟燭，點燃後期待地看着賀行：“許個願吧。”

為了讓蠟燭效果更好，卓硯特意拉了一層窗簾，讓室內暗了一些，蠟燭就成了屋子裏最亮的東西。搖曳的燭火後是卓硯一雙亮閃閃、蘊滿期待的眸子，和一張帶着笑意的臉。

賀行不知道該怎樣去形容現在的心情，不是沒過過生日，但沒有哪次生日讓他有如此強烈的實感。

每年生日他想起最多的就是一個人在小洋房的那十五年，雖然一切都過去了，他有了一對愛他的父母，還有一個可愛的妹妹，但那刻入骨血的十五年總是會影響他。

只有現在，兩個人，一個蛋糕。他想起的不是十五歲以前的日子，而是高一時眼前的男孩抱着用自己的體溫溫暖他，嘴裏一遍遍地重複着別怕，告訴當初那個在陌生環境裏豎起一身刺的賀行，你不是麻煩。

賀行看着他微微出神，卓硯揮揮手讓他回神，輕聲問：“賀行？不許願嗎？”

“許。”賀行這麽說着，眼睛卻一直看着卓硯：“我要我們一直在一起，永遠不分開。”

說完他就一口氣吹滅了所有蠟燭。

卓硯愣了好幾秒，反應過來後拍了賀行一下：“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

說着他就要重新把蠟燭點上，但賀行快他一步把蠟燭扯下來，已經開始切蛋糕了。

卓硯只好放棄。

蛋糕太甜，賀行沒吃多少，卓硯反而吃了挺多，他愛吃甜食這個喜好一直沒變過。

吃完最後一口，卓硯嘴邊沾了一些奶油，他剛想拿紙，賀行就湊過來舔了他一下。

拿紙的手一頓，卓硯擡眼看着他。

賀行一點點舔淨那圈奶油，然後移到唇上往更深的地方探尋奶油的香甜。卓硯擡起的手慢慢放下，輕輕抓住賀行的衣服。

直到呼吸都沾染上甜膩的氣息賀行才放開，他抱着卓硯，說：“我的願望神仙實現不了，說不說出來都不要緊。硯硯，能實現這個願望的只有你。”

“我們會一直在一起，對嗎？”

雖然賀行把他抱得很緊，他們之間的姿勢也很暧昧，但卓硯還是從中品出了一絲緊張。無論是賀行的力度還是他漆黑垂下來的眼睛，都傳遞給卓硯一個信息——

賀行現在很沒安全感，急需他的安撫。

卓硯摟着他，只能想到一個理由：昨天刻意不理賀行，是真的吓到他了。

他突然想到，賀行偶爾不那麽合理的粘人，是不是也是因為像現在一樣感到不安？

“會的，我們會一直在一起。”

卓硯從不會跟人輕易許下一輩子的諾言，一輩子太長，誰都無法保證以後發生的事。但今天看着賀行，盡管他們在一起的時間還不到兩個月，卓硯還是說了這句一直。

不是因為他對他們有信心，而是卓硯覺得，他想和賀行一直在一起，也不想看到賀行永遠這樣患得患失。

卓硯主動親了他，說：“我生氣是生氣，但不會跟你說分開，你不要害怕，賀行。我是你的。”

我是你的。

賀行眼神一顫，低低地嗯了聲。

卓硯微微一笑，又親昵地蹭了一下他的臉，輕聲問：“那昨天是為什麽，可以告訴我嗎？”

“我沒有不可以告訴你的事。”賀行說。

對于他，卓硯有完整的知情權。

“我以前跟着另一個女人，十五歲之後才到現在的家裏。之前一直是我一個人跟做飯阿姨一起住，但阿姨做了飯就走，我一直一個人生活，十五年裏見到那女人的次數一只手都數得過來。”

“沒人記得我的生日，我也不過，生日對我來說就只是一個普通平常的日子。不告訴你，是怕你因為自己來不及準備而感到愧疚，不是故意不想讓你知道。”

卓硯更關心後面這個問題：“那我知道後怎麽不解釋？”甚至知道他生氣了也沒有解釋。

賀行嘴唇輕抿地看着他，說：“我害怕。”

卓硯微怔，他感覺到賀行把他抱緊了點，低頭把臉埋進了他的衣領口。

“怕你可憐我。”賀行聲音聽起來很悶：“我不想你可憐我……”

聽見他的話卓硯怔愣了好幾秒，他拍了拍賀行的後頸示意他擡起頭。

賀行配合地把頭擡起來。

卓硯低頭注視着賀行的臉，賀行很好看，每次看着他久了的時候，賀行都會不自覺地流露出一絲迷戀的神色，這次亦然。

“那不是可憐。”卓硯認真地告訴他，“可憐是對陌生人的，我對你是心疼。因為我愛你，所以心疼，你明白嗎，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