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章
第 34 章
卓硯的廚藝是在和嚴晨戀愛期間得到大幅提升的。
嚴晨的思想有時候非常大男子主義,他從不下廚,但又喜歡在家吃飯。
所以二人同居後一直都是卓硯做飯。長此以往,他的手藝也漸漸從青澀變得成熟。
把最後一道湯端上餐桌,卓硯萬分期待:“只有我們兩個人就沒做太多,你嘗嘗?”
賀行把每道菜都嘗過一遍後,真心誇贊道:“手藝比我好不少。”
“那就好!”
兩人雖然住一起有段日子了,但一起吃飯的時間少之又少。
主要是賀行平日待在集團,周末大多時候也都會回父母那邊吃飯。
律所沒開業,卓硯空閑時間倒是比較多,但他的時間幾乎都放在找房子上了,能碰在一塊吃飯的機會自然不多。
但偶爾這樣面對面一起吃飯,竟然還有種淡淡的溫馨。
想到房子,卓硯在心裏默默嘆口氣。
北城他能聯系的中介幾乎都聯系過了,但就是找不到合适的房子。
好不容易有幾次約好說能看房,見面後中介通通變卦,不是說被別人高價租走了就是被通知房主不租了。
明天卓硯約了新中介,只希望這次能成功租到房子。
俗話說:怕什麽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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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硯剛這麽想完,手機就響了。
來電顯示“中介小李”。
“……”
卓硯深吸一口氣,閉眼認命地接起。
“卓先生您好,我是小李啊,就是我們不是約好明天看房子嗎,但是那套房子現在出了點問題……”
卓硯打斷他,直接了當地問:“是有人高價租走了還是房主不租了?”
中介卡殼一瞬,很快賠笑道:“卓先生您真是神算,房主最近打算把房子留給自己住,我們也沒辦法……”
卓硯平心靜氣地聽完,麻木地說了幾句沒關系,挂斷電話。
賀行在一旁聽着,難得有一絲心虛,盡管這心虛很快消失不見。
“以前怎麽沒發現北城找房子這麽困難。”卓硯忍不住朝賀行抱怨,“這已經是我找的不知道第幾個中介了。”
“啧。”
卓硯越想越不對勁,“難道最近風水不好?次次都這種情況,找時間我去燒個香吧?”
“……”賀行面不改色地挑菜,“可能是吧。不用着急,慢慢找。”
但卓硯覺得自己不能一直賴在別人家裏,笑了笑:“急啊,總不能一直白住你的。你朋友有合适的房源嗎,可以介紹給我。”
叮——
這句話突然點亮賀行腦海中某個點,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卓硯,開口道:“你喜歡的話,我可以把這租給你。”
卓硯一愣。
賀行家什麽都好,他自然住得挺喜歡的。
但他第一個想法是:不行。
不是因為看起來就昂貴的租金,而是直覺告訴他不行,他們一直住一起肯定會出事。
出什麽事?說不清。
但就是不行。
“……那怎麽行。”卓硯找了個借口含糊過去,“我都打擾你這麽久了,不能一直煩着你吧。”
賀行料到他不會直接答應,只搖頭道:“不打擾,我也不煩你。”
卓硯心裏一跳。
随後賀行扯開話題:“吃好了?我來收拾吧。”
碗不多,用洗碗機反而既不省時又麻煩。
在卓硯的堅持下,賀行沒有一個人收拾,二人排排站在水槽邊配合默契地洗完了碗。
賀行抽出幾張紙遞給他擦手,問:“你下周末有時間嗎?”
卓硯迅速在腦海裏過了一遍行程,點頭:“有吧,怎麽了?”
“有個環山騎行,想去嗎?”賀行說,“周廷欄他哥參與了個政府的綠化項目,就在城郊,修了條環山公路,很适合騎行。”
聽起來挺有意思,卓硯欣然同意:“就我們兩個嗎?”
“還有周廷欄和他哥。”
原來不止他們兩個人,卓硯笑笑道:“行。”
見他同意,賀行滿意地回了卧室。
周一,卓硯照樣跟賀行一同去集團,在樓下撞見也剛到集團的紀深。
卓硯本來都做好了紀深再次語出驚人的準備,沒想到紀深只是規規矩矩地喊了聲“賀老板早”“卓律師早”。
“……早。”卓硯驚奇地多看了他幾眼,暗暗感嘆花花公子新鮮期的短暫。
賀行心情不錯,回了句“早”。
電梯門開,譚楓照例在門口等着。
“賀總。”譚楓看了眼後邊,壓低聲音說:“陸總來了,正在會議室。”
陸總?陸建國?
卓硯想到之前聽過的名字,瞬間明白來者不善。
賀行聽完點了點頭,不作反應,而是轉頭低聲跟卓硯說:“我晚上有事,不能跟你一起,你自己回?”
“……”卓硯立馬感受到譚楓和紀深落在自己身上不可言說的目光,硬着頭皮答,“沒事……我自己也可以。”
“好。”
賀行轉回去又恢複了平日的模樣,對譚楓說:“讓陸建國來找我吧。”
見賀行走遠,卓硯正要回自己辦公室,擡頭就對上紀深意味深長的眼神。
“……”
“……”
紀深擠出一個笑:“卓律師,前兩天的話是我說笑的,你別當真……”
也最好不要跟賀老板提。
卓硯:“……好的,我沒當真。”
賀行在辦公室椅子還沒坐熱,陸建國就頂着一張陰沉沉的臉進來了。
看到來人,賀行嘴角揚起一絲笑,眼裏卻毫無笑意,客氣地說:“陸叔,聽說你找我。”
陸建國落坐到對面,開口一改方才的陰沉,十分和善:“是啊,聽說你周末回家了,老賀現在怎麽樣?”
“陸叔的手倒是挺長的。”賀行沒理會他的寒暄,不陰不陽地諷了句才淡淡道:“陸叔一大早就來找我,有事?”
陸建國臉上的笑僵滞一瞬,旋即恢複正常,仍然維持着假笑面具:“我聽說集團要換合作律所,這事怎麽沒人通知我?”
集團以往這方面的事都是陸建國在負責。
賀行表情未變,“原來的那家手腳不幹淨,不靠譜就換了另一家,這點權力,我還是有的吧?”
看來是只知道這事,陸建國在心中不屑地笑了聲,果然是初生牛犢。
他故作驚訝:“是嗎?怪我當初沒有做好背調,選了個這麽不靠譜的。這事我一定好好處理,免得你再費心。”
賀行淡淡地盯着他,懶得再虛與委蛇,偏頭道:“譚楓,把準備的東西拿給陸總看看。”
東西?什麽東西?
陸建國心裏一跳。
譚楓應了聲是,從外面拿了一摞文件夾,放在陸建國面前。
“陸總,您看看?”
陸建國狐疑地打開文件,看清上方的标題後微微色變,緊接着打開另一份。
一份接着一份看完,他心裏不自覺冒出一股滲人的寒意。
竟然都是他當初使手段從賀氏手中挖走的項目!
賀行饒有興趣地欣賞他的變臉,說:“陸總看完有何高見?”
陸建國沉着一口氣,佯裝不知:“這是什麽意思,我記得這都是好幾年前的項目,沒能落在集團手上,大家都挺可惜的”
賀行慢條斯理地問:“是啊,可惜沒落在賀氏手上,您覺得是因為什麽?”
陸建國不吭聲,陰鸷地盯着他。
在生意場上摸爬滾打這麽多年,再不懂他的意思就實在是個蠢貨了。
良久,陸建國說:“賀總,沒有證據就随便懷疑,可是會寒了我們這些跟着老賀打天下的老人的心啊。”
賀行不給他面子,冷冷道:“我爸要是知道信任的老人背地給自己的集團捅刀子,只怕是會更寒心吧。”
陸建國的臉色風雲變幻,“啪”地甩下手中文件,站起來居高臨下道:“捅刀子?賀總不要空口白牙地就給我扣髒帽子,證據呢?”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證據總會有的,你急什麽?”
賀行往後一靠,眼神冰冷。
明明是仰視,卻讓陸建國莫名覺得自己氣勢低了一大截。
他眯着眼睛冷笑一聲,“那我就等着!”
陸建國摔門而出。
直到回到自己辦公室,他才黑着臉打出一個電話,語氣森然:“姓賀那小犢子發現了,你們加快速度!”
挂斷電話後,陸建國把目光投向天花板——正上方就是賀行辦公室。
“小兔崽子想跟我鬥,不到最後,賀氏是誰的還說不定!”
另一邊法務部的卓硯對這場針鋒相對的對話毫無察覺。
賀氏的法務漏洞揪出來後就該是集團自己處理,他現在只需要熟悉下賀氏的業務範圍,方便之後衆誠代理。
翻了一下午資料,卓硯抻抻脖子,準備去茶水間泡杯咖啡提提神。
等水開的間隙,一個人鬼頭鬼腦地從外面摸了進來。
是李拓陽。
二人對上視線,李拓陽嘿嘿一笑,探頭看了看桌上的杯子,問:“卓律師,你泡咖啡呢?”
卓硯目光從他銀黑交錯的頭發上掃過,也笑了笑:“是啊,李經理也來泡咖啡?”
“不不,我喝茶,喝茶。”李拓陽拿着杯子站在他旁邊,十分自來熟地閑聊,“卓律師在我們法務部還習慣嗎?”
卓硯:“習慣。”
李拓陽:“那就好,那就好。”
李拓陽在不鹹不淡地問了幾句後才狀似無意地問:“卓律師,集團是不是打算只跟你們律所簽合同了啊?”
卓硯慢慢往咖啡粉上沖水,淡淡地回:“這是賀氏自己的決定,我怎麽會知道呢。”
“這倒也是……”李拓陽不死心地又問,“那你知道公司為什麽不跟景城合作了嗎?或者有沒有什麽消息?”
問這話時,李拓陽臉上難掩緊張的神色。
卓硯将萃取過的咖啡粉丢進垃圾簍,又将水壺放到他手邊,笑了笑:“這我更不知道了,或許是做了什麽事讓賀氏不想繼續合作了吧。賀總辦公室就在那邊,李經理好奇的話,不如去問問?”
說完,卓硯忽視李拓陽瞬間面如死灰的表情,端着杯子飄走。
想套他的話?下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