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時空罅隙
時空罅隙
艾因倒是想逞強的多放點血，不過被我制止了，順便還給他釀了果酒，雖然安德森在旁邊看着覺得這完全不像酒，畢竟葉塞的嚴寒，大家都是喝烈酒取暖，果酒根本沒什麽效果。
但是艾因喜歡甜的啊，礙于艾因還需要保持首領的威嚴，我沒有揭穿這點，笑眯眯的說這是想要給艾因分享我最喜歡的東西，又引得大家一陣揶揄的應和聲。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冰天雪地太久了，大陸鮮少有什麽熱鬧的事情，老鼠洞尤其，這次發現首領的八卦可看，大家都聚到了這一塊，最後還是被艾因轟走了。
因為有點失血，艾因臉色有點白，所以我還給他準備了紅糖水，艾因不了解地球上紅糖水代表什麽，反正是甜的他就喜歡喝，對于女朋友的投喂來者不拒。
然後戀戀不舍的像是只繞着人打轉的小黑貓一樣，想留人又說不出口，最後悶悶的站在旁邊不說話，我沒忍住給他一個抱抱，然後被他拽住衣服半天不肯放手，最後還嘟囔了兩句說這衣服他還沒有修改，不适合戰鬥。
羅夏這兩天十分安靜，沒有冒泡，我找到他的時候，他還在處理公務，桌子上的文件堆起了兩座小山，看的讓人都替他含一把辛酸淚。
“小新娘~”羅夏見到我的時候還驚喜的叫道，然後卻看着桌面上苦着臉，“小新娘你有事情找我嗎，我可能還需要一會兒。”
“還是司岚卿又為難你了。”羅夏還不知道我和司岚已經化解誤會，現在甚至感情賊好了。
“沒有，需要我幫忙嗎？”我提議。
“沒關系，本來我累點就可以了，怎麽能讓小新娘也跟着一起受累呢。”羅夏十分紳士的說道，我走到旁邊看了一圈，都是些某某村莊受襲，某某地方有什麽災，大部分是因為冰蝶和冰雪，也有很多地方的饑荒，冰雪覆蓋的大陸很難産出糧食。
我還看到了一些地方的領主想要造反的情報。
“話說這些給我看到沒關系嗎？”我問道。
“沒事，小新娘想要看什麽都可以，羅夏的一切都可以給你。”羅夏一邊埋頭處理公務，一邊分心回答我。
“那我想要的東西可能有點多。”我坐在旁邊說道。
羅夏疑惑的擡起頭，“好，你說。”
“想要你的天鵝彩蛋。”
“？”羅夏疑惑了一秒，“可以，母親說如果遇到了喜歡的人，就可以将這個送給她，小新娘你現在需要嗎，我去找給你。”羅夏起身，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麽我會要這個，但是本來他也只會将這個給小新娘，不會是其他人。更何況，小新娘是能穿梭時空和世界的人，說不定她不會留在這裏，那麽，讓那個彩蛋留在她身邊，以後她每次看到就會想起自己，也挺好的。
羅夏很快就去找來了，那枚琺琅鑲金的彩蛋，裏面有精致的水晶天鵝，八音盒的音樂響起時，天鵝會随之旋轉。
在靈界，執政官能看到我經歷的那些，我懷疑他早就盯上我了，可能是在葉塞也可能是在過去的白城。
就像是一切的開端，去往聖塞西爾的輪船上，我夢見的羅夏是執政官，所以我懷疑執政官在我身邊留下了什麽可以掌控我情況的東西。
這麽一看，果然，在這枚彩蛋上，能察覺到他的力量。
或許以前的我沒辦法，但是如今靈魂力量蓬勃強大，重開的我，能輕易察覺到，就是抹去可能需要一點時間，但肯定不能把這枚彩蛋留在葉塞大陸，不然很可能成為執政官定位這裏的道具，我可不想葉塞在拯救後又變成了神隕那樣再次被盯上。
“這個有什麽問題嗎？”羅夏看着我的表情，似乎發覺了什麽，同樣看向了彩蛋。
我收斂起表情，笑了笑“沒什麽，不過，我也不能白拿你的東西，你需要我為你做什麽嗎？”
“？小新娘？你這樣就很讓人傷心了，你為了葉塞大陸重來了那麽多次，也沒有向我要什麽。而且，羅夏是你的羅夏哦，你可以對我說任何事情，也可以讓我做任何事情。”羅夏認真的說着。
我眨了眨眼睛“可以學貓叫嗎？”
羅夏的表情一下垮了下來“小新娘，你的要求就是這樣嗎？”他露出糾結的表情，似乎在考慮學貓叫會不會影響他的形象，還環顧了一下四周有沒有侍從在。
看到羅夏的糾結，我噗嗤笑了一下“我逗你玩的啦，你繼續忙工作嗎，我可以為你畫一幅畫。”
羅夏重新坐回辦公桌的時候還十分忐忑，詢問要不要擺什麽姿勢，被我否決了。
然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說道“小新娘不是說想要很多東西嗎，除了彩蛋還有什麽？”
我本來打算等他處理完公務再說的，不然剝削完人，還讓人帶病處理公務也太不是人了。
沒想到羅夏主動提出來了，我摸了摸下巴，思索道“想要一點你的血。”
“王族之血？你找到什麽辦法了嗎？”羅夏也是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了。
“月桂節後，葉塞大陸就會恢複，但是我需要的王族之血可能有點多，所以剛去找了艾因借點。”
羅夏和艾因一個表情，聽完後撇了撇嘴“小新娘，你為什麽先去找的艾因，你和他很熟嗎，難道說......”他的表情帶着委屈“難道你無數次重來中還有和他一起的？”
我尴尬的咳了咳“你們都是特殊之人，和你合作後也沒有尋到真正的結局，我為了探索葉塞的局面，也有和艾因合作過。”
“具體到什麽程度了，你們成婚了？”羅夏追問道，頗有點醋味飄了出來。
“......？沒有吧。”我思索着千萬種可能裏，雖然也有HE如林中誓，沒走到結婚但也差不多了。
“啊~~~！！突然沒有心思處理公務啦，我的小新娘不愛我了，羅夏要哭了。”羅夏哀嚎道。
“......小心被別人聽到，你的暴君名聲就沒了，接下來大陸就會流傳，暴君是個私下愛撒嬌打滾的小孩子了。”我吐槽道。
羅夏迅速噤聲，然後用可憐巴巴的眼神看着我“如果我給的血比艾因多一點，小新娘會更喜歡我嗎？”
“不會，你在想什麽呀，失血過多可是會影響身體的，我不會太過分的，雖然是必需品。而且......”我坐到羅夏的椅子扶手上，低頭湊過來，口嗨王羅夏反倒是下意識的往後傾，臉色也不由自主的泛紅。
我輕笑，伸出手揉了揉羅夏的臉“沒有不愛羅夏哦，永遠會喜歡羅夏。”
“......小新娘。”羅夏反倒是有點不知道如何接話了，眼神一下變的十分閃躲。
然後抽出了一旁的匕首“要不小新娘你還是現在就放血吧，我需要冷靜一下，我現在腦子溫度已經可以燙死幾只冰蝶了。”
我無奈的看向他，不過倒也是十分幹脆的劃了一道，用容器接住，在估摸着再多就會影響到羅夏後，我收回了手，抽出一旁的繃帶給他纏上。
說來有點慚愧，我能調理靈魂，能穿梭時空，倒轉過去，但還不會治愈系的法術。
或許治愈系的畫靈能有用？我還沒試過用畫靈對人，一般都是畫靈之間互相治愈。
靜夜思緒冒了出來，淡金色的光芒閃過，羅夏好奇的看了看手心，“不疼了诶，難道已經好了？”不過他還沒有解開繃帶，“這可是小新娘給我綁的，我想多留兩天。”
我無語的看着他，羅夏永遠都那麽出人意料。在畫完他的社畜皇帝工作圖後，換來了羅夏更加愁眉苦臉的表情，我幸災樂禍的拍拍手走了。
“神女閣下，您吃晚餐了嗎？”剛出皇宮，就碰見路辰，他貌似已經在這裏等了很久，身上有些許涼氣。
“還沒有。”我實話實說，他眼睛一亮“那，我已經為您準備好了，還有我泡好的花果茶。”
“嗯，謝謝路辰~”聽到我沒有再加法師兩個字，路辰的表情笑的更加燦爛了，但似乎想到了什麽，“阿蘿拉現在是在您的家鄉嗎？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麽隐患，冕下說他暫時将她放在了那裏，是因為葉塞大陸難以拯救嗎？”
“沒有，葉塞大陸很快就會得到拯救的，阿蘿拉過兩天就可以回來了。”我搖了搖頭。
“那太好了，神女閣下今天累嗎？如果累的話，那就明天再去看星星？”路辰試探的問道。
“可能要月桂節後了，抱歉，路辰，這兩天，我......想陪着司岚。”我看着路辰的表情還是實話實說，他有點微妙的失落，但很快就掩蓋下去，“是，拯救大陸的方法和冕下有關？所以神女閣下......”
路辰也很聰明，倒不如說他一直對于別人的情緒、心理很敏銳。
我點了點頭“抱歉。”
“沒關系，每天能看到神女閣下，我就很開心了。”路辰輕笑道。
在被路辰投喂完後，我去找了司岚。
司岚的房間被我占據了，所以我在頂樓才找到他。
雪花飄飄蕩蕩的灑落，他的目光落在皇城以及郊外。這裏的視野很寬廣。
我也坐在了旁邊，他看了我一眼，沒有說什麽。不過一道法術屏障悄然浮現在了空中，抵擋了飄落的雪花，不讓其落在我身上。
他的溫柔永遠隐藏在冰冷的外表之下，但我能理解。
“你是在擔心百姓對嗎？”司岚也是從小山村出來的，他是被父母賣給了葉瑄做試驗，後來也親眼見到了家鄉被冰蝶摧毀，他對于大陸和普通民衆十分能感同身受，此刻我已經不再生氣了，我知道他的想法，他想要早點結束這場冰雪之災，就可以早點讓一直受苦的百姓恢複正常生活。
皇城裏有法師和整肅者，所以百姓還能艱難維生，但是皇城外的那些小村莊，很容易就會被一兩只冰蝶造成全部的毀滅，晚一點都可能會有很多人喪生，我不該忽略這些的。我閉了閉眼，看向司岚“如果你想要做什麽，就做吧，你說的對，早一些比晚一些好。”
我也已經準備好了。
司岚看向我，或許這次他是真的不理解我反複的情緒了，但是他還是點了點頭“等到之後，我可能需要你來引導我到達時空罅隙。你不用害怕，在冰蝶接觸到時空罅隙之前，我會送你離開。你是最初握住我手，為我引導前路的人。而這一次，也請你伴我而行。接下來，我們要一同度過很長一段時空旅途，好在，我們行走于諸世界的邊緣，不會對你自己世界的時間有所影響。我不會浪費你太多時間。”
我很想說，對于他的事情，我永遠不會覺得浪費時間，但是我也知道以他的偏執，無法理解我的想法，所以我只是點了點頭“好。”
“我的一生未免太漫長......漫長得讓我自己都有點厭倦。但這路上，依然有一點值得慶幸的事。”司岚看向我，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我明白他的意思。
司岚放松了意識對于體內冰蝶的壓制，一瞬間，他在原地化成了一只巨大的冰蝶，深藍色、深紫色、暗金，帶着強烈的自我意識，但是他沒有造成任何損害，是庇護和守護的姿态。
司岚化作的冰蝶盤桓于葉塞大陸之上，展開巨大的斑斓羽翼，陰影在一瞬間籠罩了葉塞大陸，随後，無數只冰蝶騰空而起，從葉塞大陸紛紛聚集到司岚的體內，最大的冰蝶顫動着身體，無聲地容納着這一切。
一旦司岚的意識消散，這只冰蝶将完全失去控制。它會在諸世界之間沖撞，造成無可挽回的災難，堕進時空罅隙，是最安全合理的選擇。
浩瀚星海間，那些輝光摧殘的氣泡，隐藏着所有人的過去和未來。司岚說，人不可能看到自己的未來，但也許可以嘗試窺探到一點其他人的。
司岚說我又無限可能，他看着我拯救一個又一個世界，我打斷了他的話。
“後面的話我就不是很想聽了，你知道嗎，這已經是第多少次了。”我表情不是很友善，司岚隐約能感覺到我似乎很想打他，有點不知所措的停止了想說的話。
在她經過的無數次輪回裏，我也做出了這種決定嗎？那葉塞大陸應該已經平安了，為什麽她還會重來？難道是為了墜入時空罅隙的我，她想要救我嗎，所以重來了？司岚帶着這些讓人無法平靜下的想法看着我，靜默不語。
“時間要到了，我們的旅程要結束了。”司岚用法力桎梏着我的行動，他知道他束縛不了我，因為我比他強，但那只是畫靈，此刻我并沒有召喚畫靈，這具身體很脆弱，或許按游戲裏的術語，法抗很低，司岚把我送走了。
“很抱歉，我看見過一個未來，你一時無法自控，追随我進入時空罅隙，但那不是你應該選擇的未來，我希望你幸福，黑暗的深淵裏，沒有幸福的可能。”司岚說着，進入了時空罅隙。
而被他法術斥力推動着的我漂浮于星空之中。
我冷冷的看着他消失的身影，就知道你會來這一套，這麽想着，更生氣了，司岚永遠會在我的雷點上蹦迪，我深呼了一口氣，平靜了一下心情。
然後摸出了之前從司岚學長要的血，司岚法術維持的楓葉和司岚學長的血，這些就可以在時空罅隙中定位到司岚冕下。
誰說我進去就不能出來了，區區時空罅隙，不就是帝國暗面嗎，當初又不是沒進去過，為了找神選者都進去過不知道多少次了，還有執政官那家夥搞得幾次可能性裏，也進入過。老熟了。
旅者能行遍星海，區區時空罅隙，只要實力夠強。
我進入了時空罅隙，手中的紅色楓葉閃爍着微弱的光芒，但憑借着血和法力，同出一源的氣息指引下，我很快就捕捉到了司岚冕下的行跡。
在時空罅隙中，他從冰蝶恢複了本身的形态，坐在一顆幻化的紅楓樹下。
大抵司岚冕下都沒想到我還真的進來了，表情愕然，帶着幾分驚慌“你怎麽能進來，你的未來不該是這樣的，這裏只有黑暗，你......為什麽要做到這種地步。”
“那你為什麽要進來，我為了你不可以嗎？難道你覺得沒有人會在意你嗎，我可以眼睜睜看着你永墜黑暗嗎？”
“我不會死的。”司岚看見我情緒越發激動，下意識的安慰道。
雖然，我又炸了，“時空罅隙是什麽地方我比你了解，這裏沒有“時”與“空”的概念，沒有時間也沒有終結。我不會讓你呆在這裏的。”
司岚看着我，張開口，半天說不出話，他大概也了解了自己實在不太會說話，越說我只會越生氣。
“我知道你的顧慮，你不能再在葉塞呆着，因為冰蝶失控會毀滅葉塞大陸，但是如果将冰蝶剝離出來就沒關系了。你以為我是在為什麽做準備。”我的手上出現了一把匕首。
司岚大概沒考慮過剝離冰蝶的事情，畢竟融合了葉塞大陸所有冰蝶的大冰蝶，一旦失控會毀滅世界，但是時空罅隙裏不存在什麽世界，把它放出來也不會損害到什麽，這裏距離葉塞大陸十分遠，時空罅隙更是難進難處的地方。
“你......”司岚大抵是打算說什麽又被我堵回去了“怎麽，允許你自己用自己做實驗，不允許我做實驗？”我說道。
“忍住。”我冷哼道，然後用匕首劃開了他的腹部，和他當初在銀雪城用自己做實驗一樣的。
只是此刻不再是大量的小冰蝶，而是那只龐然大物的冰蝶。
被束縛在這具身體裏，我的手上帶着淡淡的紫光，用靈力調控着司岚的靈，從靈魂之中，将冰蝶和司岚的靈魂剝離開，司岚悶哼了一聲，但忍住沒有說話，而是一瞬不瞬的看着我。
調控靈是很耗費力量的事情，更何況司岚和冰蝶的融合基本上近百年了，比阿蘿拉難多了，我只感覺到額頭上的汗不停的低落，但是沒有餘力去擦拭。
司岚用略微無力的手為我擦去汗水，沒有幹擾我，“為什麽要為我做到這種地步。”司岚喃喃自語道。
時空罅隙中沒有時間概念，我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靜夜思緒、青丘月遠、萬籁絕響，還好我在到葉塞之前準備了最少3張治療系的畫靈。
而在羅夏身上也試驗過了，雖然對于人的治療效果微弱一點，不如治療畫靈的效果，但是好歹也有點用。
在這期間，司岚盡量不發出聲音以防影響到我，而那只巨大的冰蝶逐漸被我從他的靈魂中剝離開，在最後剝離成功時，冰蝶展翅欲飛，被我随後的幾只畫靈擊破。
這次倒是沒有顧慮什麽死敵什麽的，我放的全是我的暴力輸出級的6特畫靈，也有葉瑄的卡，司岚沒有說什麽。
冰蝶徹底堙滅于時空罅隙中，而我掏出了封存了一段時間的王族之血。
血低落在司岚那被冰蝶不斷掙紮後越發明顯的傷口上，快速的讓傷口恢複了，司岚本來還蒼白的臉色也逐漸恢複。
失去了冰蝶，但他身上的法力還沒有消散，只是大概實力十不存一了，但是沒關系，我可以帶他出去。
在王族之血全部用掉後，司岚大抵是恢複的差不多了，我毫不在意的抱着他，讓這段時間逐漸冰冷的身體變的重新溫暖起來。
他也下意識的将頭枕在我的脖子上，像是久違的脫離了夢魇，放下了一切重擔，陷入了夢境中。他可能已經很多年沒睡過覺了，我沒有打擾他，哪怕脖子肩膀都有些酸疼。
時空罅隙中，漆黑一片，之前司岚幻化的楓樹早就在他法力大失的時候消失了，但是即使是漆黑一片，我也不怕，我輕輕的摸了摸司岚的頭發“等你休息好，我們就回去，葉塞大陸一定是你喜歡的模樣了。冰雪消融，春暖花開，你也可以不用再當讓人害怕的法師了，放下所有責任，做個自由的風好嗎。”
司岚靜悄悄的睡着，但大概在夢中聽到了我的話，他一向冰冷的眉眼如同融化後的雪，柔和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