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之傳說與騎士

第71章 chap.71

chap.71

令人乏味的故事，黑是這般想着，所以他才不願意讓蕭諾也知道這一切。

何必讓蕭諾平白多了對自己過去經歷的心痛，蕭諾因此而覺得自己可憐呢。

在和人類之間的戰鬥中，黑始終遭遇着人類的惡意。

即便在一開始他也不理解為什麽人類這麽仇視他，就因為他龍的身份，即便他善待人類，即便他選擇隐藏深淵，人類依舊像拔出釘子一般找出他，然後除掉他。

克裏斯忍了忍，終于像是情緒崩潰般地說到，“雖然我不願提起這件事，但我仍然想告訴您。我們似乎表現得是無理仇視人類，被殘暴占據心靈，但我們時刻銘記我們永遠也不能忘記這份仇恨，您想不起來他們曾對我們做了什麽？但我們絕對不會遺忘，假如他們只是對我們做了些什麽，或許我們也不會如此。但他們。”

見克裏斯猶豫，黑心中有了一個猜想，以前他覺得無所謂，但此刻他卻想知道，“他們對我做了什麽？”

神寵們堅信大人忘記過去的仇恨這對他是一件好事，因為他們之中，首當其沖應對人類最大惡意的是大人。魔物只要躲避在一個偏僻的角落裏，那麽人類也不會大費周章地來獵殺一個魔物，人類太忙了，人類眼中的魔物太多了。但是龍卻不一樣，無論隐藏在在這個世界的哪個角落，人類終究會找到他，除盡他。

克裏斯沉默，衆人似乎陷入了沉默的怪圈，沒有人敢看黑。

黑無法想象自己到底被做了什麽事情，才能讓九位神寵連話也都不說。

越是如此，黑越是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麽？

帕裏克在此刻站了出來，“既然你們都不開口，那麽就由我來說吧。我只講我知道的，有一次人類曾經抓住了我們，大人被硬生生拔去了翅膀，不是給個痛快一下子拔去的，而是一刀一刀從翅膀上劃下來。還有大人的龍血，被放了一桶接着一桶。我們當時寧願人類給我們一個痛快，卻無法看着大人受此侮辱，他們将您圈養起來，只為了您身上的血肉，我們恨不得他們如此對我們，如無法坐視他們如此對您。或許是人類對我們的蔑視，他們沒有在一開始就殺死我們，所以我們後來找到機會就逃脫了出去。”

魯特在這時不情願地開口，“不要把大人塑造得好像打不過人類似的，總是被人抓住。後來我們已經強大到能和人類對抗了，好嗎？”

黑注意到了總是這個詞，強大之後，大家自然對之前的故事閉口不談，總不會老是談論自己過去被人類殺得有多狼狽，也不會故意在黑面前提起之前所受的侮辱。

只不過黑問起了此事，他們壓制不住自己的憤懑之情，終于忍不住說了出來。

而且很可能帕裏克挑了其中一件讓他們覺得還可以接受的事情說，那些更加過分的無法言說的事情沒有說出口，也是為了他們的體面。

龍曾那麽弱小？黑突然理解了老人所說的話，龍不過是人類之中一群進化了的人類，他們擁有一種偉力，能夠幫助人類度過危機。但人類本身就有能夠獲得強大力量的基因，所以人類未嘗不能變得比他更加強大。

而現在魔法師、劍士、靈士不過是分食了龍，就獲得了龍的力量，他們自然要比黑弱小許多。

帕裏克所提到的事情還在黑可以接受的範圍內。

龍的全身都是寶物，龍血騎靈也是因為龍血獲得了力量。這對于人類來說，不過是可以想象到能做出的事情。

黑忽然意識到了什麽？

他在大殿之中突然獻出了龍身，整個大殿幾乎被龍身塞滿了。

九大神寵被擠到了角落之中，克裏斯臉上留下了淚水。

其他神寵臉上都露出了悲切之意。

黑龍開口，“既然我早在千年之前折斷了羽翼，難不成我這副軀體是在千年之後長出的嗎？可我知道龍并非永生不滅，龍可以讓其他人複活，卻無法讓自己起死回生。是我自己施展魔法了嗎？”

除此之外，再無可能。

龍頭擡起，絢麗的魔法施展，血肉消融，只剩下了白骨，即便是白骨，依舊是傷痕累累。

似乎龍骨被人類用盡各種方法折磨，但都沒有成功将它折斷。

黑才意識到自己送給蕭諾的護心鱗和龍骨或許是假的，不過是他魔法幻化出來的龍骨，龍骨是真的，那是他的身體唯一剩下的東西。

九大神寵均悲憤無比，他們曾想過蘇醒之後的黑大人永遠不記起這些事情那也是一件好事，就讓他這樣忘記仇恨，和人類幸福的生活着。

畢竟擁有這部分完整記憶的龍，怎麽會不仇視人類呢？

在千年之後的世界裏，似乎沒有什麽能對他們産生太大的威脅，就讓黑大人這樣地幸福的生活下去，只要這是黑大人真心想要的生活，那他們就支持。

他在這個世界的人生真像是一場戲劇，黑原本以為是這樣的，可卻發現生活是另樣的，就像他的生活，總是被各種意外充斥着，他想平靜地度過，可卻有很多的意外，打破了他的平靜，他逐漸被這種感覺所窒息。

對仇恨的厭惡，對仇恨的自爆自棄，他也早就經歷過了一次。

看着九位神寵，黑眯起了雙眼，突然意識到自己不能再重蹈覆轍。

他曾缺少力量，可如今他擁有了力量，那麽他為何反倒産生猶豫了呢？

得尼憤憤地說道，“大人，你原本要比現在更強大的，可那群人類瓜分了您的血肉，讓您喪失了部分力量。我知道您不在意，但我們還是想殺光他們為您複仇，因為他掠奪了您的血肉，這仇必須要報。”

“不光是血肉之仇，他們屠殺了龍和魔物，是滅族之仇。”帕裏克說道，他越發無法隐藏自己內心的情緒，“假如在人類眼中，他們覺得魔物就是讓獸性占據上風的，那麽盡管讓獸性占據上風吧。”他只知道只有讓獸性占據上風了，他們心中的悲憤才能夠得到化解，否則那幾乎壓抑得讓他們無法再生存下去的巨大的情緒将要壓垮他們幾個。

黑一一看過他們每個人的表情，突然意識到了什麽，“你們告訴我，你們還存在嗎？是不是就連你們的存在，也都是我用魔法創造出來的。”

衆人神情詭異，黑請開始有了懷疑，他使出魔法。

九大神寵并沒有在他們眼前消失，只是每個人身上都傷痕累累，有些部位已經殘缺了，可以說還活在這個世界上都是一個奇跡。

黑長嘆一口氣，似乎是明白了什麽，原來這個世界一切和平的跡象全都是他用魔法幻化出來的，或許只是為了逃避，看不見這一切，就真的什麽都沒有發現嗎？

黑又想起了一件事，假如真是如此，一切都可以由他的魔法化解，那麽是不是他可以用魔法幫助自己想起之前的記憶？

難不成讓自己忘記過去的，也是自己嗎？

黑使用了魔法，讓自己想起了過去所發生的一切，原來一切都和他所猜想的也一樣。只是某些關鍵的記憶模糊，他想不出來人類到底是怎麽樣折磨他的，像是看着默片一樣，他記不起當時的痛苦。

只不過這些都不是他故意遺忘過去，塑造美好的現實，而是在這千百年的沉睡之中，他的身體為了修複好所受的傷害，無意識地散發出了魔法波動，改變了他周圍的存在以及他自己。

于是蘇醒過來的黑，他來到了一個看似美好的世界。

可以黑再次施展了魔法，變回了人形，衆人回到了平時美好的模樣。

他至少不該讓這群神寵，在其他人面前暴露自己受傷的模樣。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黑的命令，就像自從黑蘇醒之後，他們們從來沒有逼迫過黑，去做任何決定。

他們也曾受到過很大的傷害，也被人類弄得傷痕累累。但他們從未一心想着複仇，逼迫黑去做這樣的決定。

他們在一開始甚至會因為黑想要表現得善良而放過人類，接受黑這樣去做，甚至心中不會生出什麽不滿的情緒。

雖說有一種想法是黑明明才是他們之中受到傷害最大的，他竟然能夠做出這樣的選擇，那麽其他人也不會再重提仇恨的事情。

還有一種是他們天然對黑的順從，所以黑做出任何決定，他們都會無條件的去執行。

特別是當他們知道讓他們變成這副沒有受傷的模樣，讓黑失去記憶的力量，一定是強大如黑的力量，假如是比黑還要強大的存在。

這股力量是可能是黑為了滿足自己的要求才這樣做，也或者是抗拒黑回憶起之前的事情才這樣做的，所以無論如何，只要是黑想要這樣做，那麽他們不願意戳破這美好。

在這個美好的世界裏，黑沒有對手，沒有過去的仇恨，只有他和一個人類的愛情，他可以就這麽幸幸福福地生活下去。

九大神寵願意為了維護這份美好，站在身後默默守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