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02章
傅安和宣稱康複後,夜裏立春跟莊姑姑不再執意在她床邊腳踏上值夜,她總算實現了偷吃自由。
偷偷摸摸了十來日後,她覺得這也不是個辦法,半夜吃東西會發胖,這倒罷了,關鍵是不健康。
而且宮人們許多都是前後伺候過好幾任主子的老油條,一時半會興許發現不了異樣,但天長日久的,肯定能察覺出端倪。
所以跑路還是勢在必行。
她本以為要等待很久才能尋到機會,畢竟皇宮守衛森嚴,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菜市場。
沒想到很快就迎來了轉機。
一年一度的秋彌快到了,秋彌的地點是木蘭圍場。
木蘭圍場位于河北承德,有草原,有湖泊,有森林,甚至還有大峽谷,可謂地形十分複雜,簡直沒有比這兒更适合跑路的地兒了!
按照歷年秋彌的規矩,皇帝會帶皇太後、得寵的妃嫔以及受器重的大臣及其家眷一同前往。
傅安和近來借口身子還需調養,讓葉姑姑撤掉了侍寝的綠頭牌,加上原主本就不算得寵,皇帝要帶妃嫔去秋彌,多半不會想到自己。
就算想到自己,也會被葉姑姑告知自己大病未愈不宜長途奔波……
于是她連忙打發莊姑姑去傳話,告知葉姑姑自己已經徹底痊愈,可以将綠頭牌挂上去了。
葉姑姑倒是個好說話的,當晚就将她的綠頭牌挂了上去。
然而直到快啓程了,皇帝也沒招她侍寝。
若是錯過此次機會,她又想不到其他更好辦法的話,就只能多等待一年,明年秋彌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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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傅安和顯然沒耐心等那麽久。
她決定主動出擊,學宮鬥文小說裏的女配那般,來個禦花園偶遇。
她讓立春給自己梳頭打扮了一番,挑了件粉底繡白梅長褙子,裏頭搭宮牆紅抹胸以及月白花鳥百疊裙,手裏還拿了把同樣繡白梅的團扇。
然後搖着團扇,小腰一步三擺地晃去了禦花園。
二十兩銀子的“消息費”果然沒白花,她在禦花園轉悠第三圈的時候,就見熹寧帝穆九黎跟一個長相與他有五六分像的年輕男子溜溜達達地走過來。
身後跟着宮女太監侍衛幾十人。
傅安和作驚慌狀,小碎步跑上前去,蹲身就要行禮。
然後左腿突然趔趄了一下,整個人緩緩朝斜前方栽去。
安王穆九安斜了自家皇兄一眼,嘴角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來。
穆九黎嘴角抽了抽,并未有任何動作,就這麽眼睜睜看着她往地上栽去。
這跟書裏寫的不一樣啊!傅安和咬牙,在心裏罵了句“不懂憐香惜玉的狗皇帝!”,然後不動聲色地調整好身體角度,以防真摔傷。
眼看就要四肢着地了,她“害怕”地閉上眼睛,準備迎接即将到來的撞/擊。
千鈞一發之際,她的胳膊猛地被人掐住,接着一股大力傳來,自己渾身一輕,直接被人給扯了起來。
然後下一瞬,因為慣性原因,“砰”地一聲後,她的臉蛋撞到這人比水泥牆面還硬的胸/膛上。
她被撞了個頭暈眼花,生理性眼淚大顆大顆地往外冒,腦袋暈暈乎乎的,好半晌都沒回過神來。
果然勾引男人這種事情不是那麽容易的,她頭一次上手就把自己搞成這副慘兮兮的模樣,五官都差點被拍平。
要是勾引失敗的話,她可就虧大了。
她拿帕子抹了把眼睛,結果眼淚不自覺流得更兇了,像斷了線的珠子般,吧嗒吧嗒往下掉,很快就将穆九黎身前的衣裳打濕了一大片。
傅安和覺得自己不能白吃這虧,于是邊掉眼淚邊擡眼朝穆九黎抛媚眼,身子在他懷裏扭來扭去,邊扭邊用心口蹭他的胸/膛,跟條水蛇似的不安分。
穆九黎垂眼,看向懷裏的女子。
安貴人生得極好,她皮膚白皙,長了張巴掌大的瓜子臉,一雙桃花眼波光潋滟,鼻梁挺翹鼻頭小巧,嘴巴花瓣一般紅潤飽滿,身子更是前/凸/後/翹,簡直就是一個尤/物。
只是素日她都一板一眼的,無論床榻之外還是床榻之上都謹守規矩,敦倫之時眼睛跟嘴巴閉得比蚌殼還緊,哼都不哼一聲,全無半分風情。
白長了張狐媚子臉。
但這會子卻不一樣了。
那雙盈滿淚水的桃花眼勾魂攝魄一般,撩撥得他心裏癢癢的。
小腰扭得跟水蛇一樣,在他懷裏蹭來蹭去,不時擦過他的……
穆九黎素來自控力極強,于男女之事上并不太熱衷,但他也是個男子,對着這樣勾人心神的妖精,也不能免俗地起了欲念。
只是大庭廣衆的,皇弟還在身畔,他很好地保持住了克制。
穆九黎伸手将傅安和從懷裏扯出來,斥責道:“走路莽莽撞撞的,連安王在這裏都沒瞧見,成何體統?不趕緊回啓祥宮反省,還指望朕親自送你不成?”
穆九安笑着打趣道:“小嫂嫂心裏眼裏只有皇兄,瞧不見臣弟也在情理之中。”
傅安和這才想起來自己只是個貴人,地位跟皇帝一母同胞的安王沒法比,得向他行禮。
她作恍然大悟狀,怯怯道:“妾身見過安王殿下,方才失禮了,還請安王殿下原諒則個。”
穆九安笑呵呵地搖了搖合攏的扇子:“小事一樁,不妨事,安貴人不必介懷。”
穆九黎斜了傅安和一眼,然後側頭對穆九安道:“走罷。”
傅安和退到一邊,将路讓出來,恭送皇帝跟安王,以及一大幫子侍從離開禦花園。
然後恨恨地跺了下腳。
狗皇帝,油鹽不進,自己算是媚眼抛給了瞎子看!
看來自己是真沒有當狐貍精的天分,只能再另尋其他法子了。
*
半下午的時候,事情峰回路轉,傅安和接到了晚上侍寝的通知。
她嘴角揚了揚,還以為狗皇帝是個坐懷不亂的正人君子呢,果然還是沒逃過自己的刻意勾引呢。
呵,男人……
東配殿的宮人們喜氣洋洋,賣力地灑掃收拾起來,簡直比過年還熱鬧。
傅安和也挺高興的,今晚過去,不出意外的話,自己應該能拿到前往木蘭圍場的資格。
自由生活就在眼前,簡直是太令人興奮了。
于是夜裏穆九黎來的時候,她各種曲意逢迎。
作為一個現代人,她沒吃過豬肉,好歹見過豬跑,又願意放下/身段,自然是叫穆九黎大開眼界。
就是有一點,穆九黎這個狗皇帝的硬件太優越了些,合二為一時,疼得她呲牙咧嘴。
本想就算丫是金針菇,她也會違心誇他威猛的,這會子變成了哭着誇他威猛,可信度直接拉滿。
穆九黎勾了勾唇角,掐着她盈盈不足一握的細腰,賣力地奮戰起來。
傅安和疼了一會兒就緩過來了,為了能讓狗皇帝滿意,好發話帶自己同去秋彌,她假裝得趣,抑揚頓挫地吟叫起來。
但是狗皇帝的技術實在太好,她裝着裝着,假得趣變成了真得趣。
不自覺中手臂勾住他的脖頸,主動與他唇齒交纏,一雙細長的腿也盤上他勁瘦有力的腰身……
急要關頭時,她更是放聲大叫,聲音大到幾乎要沖破屋頂。
穆九黎哪裏見過這般放得開的女子?特別是這女子先前還是最講規矩最刻板的那個。
他身心都達到了頂級的愉悅,甚至只歇息了半刻鐘,又重振旗鼓,再次将她摟進懷裏,從側面展開攻勢。
傅安和被他強制飛升好幾回,嗓子都喊啞了,結束時連動動手指的力氣都使不出來了。
好在這一切努力沒白費,次日一早,穆九黎就打發人給她送來一盤點心一盤水果,并發話讓她跟去秋彌。
她斜了眼那點心跟水果,在心裏狂翻白眼。
自己陪他折騰兩回,丢掉半條命,結果位份沒升,金銀珠寶绫羅綢緞也不見一指甲,就拿八塊桂花糕六個石榴打發自己,當自己是要飯的呢?
要不是自己的目的是拿到秋彌的“入場券”,看到這些東西的第一眼只怕就得怄得吐出一口老血來。
見過吝啬的,還真沒見過這麽吝啬的,簡直就是葛朗臺再世!
傅安和叫了莊姑姑一聲,朝桌上的兩只盤子擡了擡下巴,說道:“我不愛吃這些,你們拿下去分了吧。”
不止如此,她還親自将錢匣子抱出來,賞了立春、莊姑姑以及東配殿的掌事太監丁福每人二十兩,其他宮人每人十兩。
用的理由是:“先前我大病一場,多虧你們服侍得精心,這才得以康複,你們的功勞我都看在眼裏,這賞是你們該得的。”
其實真正原因是傅安和料準自己假死後,他們這些伺候的宮人會被問責,一個“伺候不周”的罪名是跑不掉的。
不過熹寧帝不是個弑殺的暴君,他們至多挨頓打,性命肯定是能保住的。
這些銀兩,算是提前給他們的補償。
難得安貴人如此大方,宮人們高高興興地收下了銀票。
不過他們私底下嘀咕,說安貴人這是得知自己能随侍秋彌,興頭得不行,這才大賞宮人。
這話也不知怎地傳到了葉姑姑耳朵裏,葉姑姑立刻報給了穆九黎。
穆九黎聞言,頓時眉頭一皺,惱怒道:“就為能秋彌伴駕這點子小事兒,一下撒出去兩三百兩銀子,也太奢靡過頭了吧?”
随即想到昨夜她媚眼如絲手腳歪纏在自己身上的勾人樣兒……若是處罰她的話,萬一她又恢複成先前的呆板模樣該如何是好?
他緩和了語氣,輕哼一聲:“她愛灑錢就灑錢,銀錢是她的,橫豎又已經灑出去了,朕還能逼她從宮人手裏再要回來不成?”
葉姑姑:“???”
就這?
這要換作其他妃嫔,就算不被當場打入冷宮,只怕也要閉門思過一年才算完。
皇上竟然就這麽輕描淡寫地揭過不提了……
安貴人幾時如此得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