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
第 9 章
在堕魔淵外圍，人們紛紛發現了魔種的異變。
遮擋在堕魔淵上空的紅色巨樹，竟是灰暗了不少，在堕魔淵外圍的修士小隊，發覺敵人少了不少，那些再度複生的魔物，竟是越來越少。
知曉內情的蘇玉與清音門門主等人看向巨樹中心，仔細觀察着現場情況。
“如果能成功……”
而在堕魔淵內部，江河的舉動，在場衆人都感到吃驚，好在孫應反應了過來，接下了倒下的江河，他的左臂已是血肉模糊，喊向附近隊友：“快，他暈過去了，過來看看！”
“還有氣，我們先觀察觀察。”
這些情況，羅鵲枝與卓禦他們并不知道，他們要面對的，乃是吸收了外頭大部分力量，不斷增強的魔種。
柳月與卓禦已是使出了全部丢氣力，彈奏起樂譜來，羅鵲枝禦劍，使出了最強的劍陣，那些看上去十分顯眼的瞳孔，便成了首要攻擊對象。
撕開幻象的僞裝後，這才是真正的決戰！
在魔種沙啞的聲音中，眼前的樹不斷生長，衆人身邊是不斷從地底湧現而出的枝條。
那些紅色的眼瞳密密麻麻，帶着誘人的魔氣，魔種的聲音回蕩在衆人耳邊：“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再怎麽掙紮，都是無用的。”
羅鵲枝并不理會魔種，到這種時候，唯有一個字——戰！
只要她不倒下，那麽一切阻礙，都将消失。
她的身形靈動，不斷砍向接近的枝條雖然有壓力，卓禦與柳月還在堅持，那她還能戰鬥。羅鵲枝踏步，借力一個一個向上踩，一邊将這些攻擊躲了過去，靠近她枝條，離得近的，化為齑粉，離得遠的，似是受了重傷一般，不再活動。
看着那些魔眼，羅鵲枝并不留手，身後數道劍影，全數往前飛去，而那些魔眼受到攻擊後，全數變形，消失，再度凝聚成新的，依舊冷冷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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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鵲枝很快明白，那并非實體，從魔種這麽費盡心思僞裝來看，這其中一定混了個核心。沒時間辨別什麽真什麽假，既然如此，他想要僞裝，那就裝個夠。
她再度躍至半空，靈力彙聚成一柄巨劍，霎時，數道劍芒向着巨樹急殺而去，密密麻麻地跟了上去，羅鵲枝的手也沒閑着，輕輕轉身，向着急速攻來的變異的枝條砍去。
餘光看向不遠處，卓禦與柳月不斷變換着落腳處，手中卻是不停，還能抽空補上一顆丹藥。
既然如此，自己也沒什麽好顧忌的，羅鵲枝催動全身靈力，劍芒無數，源源不斷地刺向那些顯眼的眼瞳。
在不斷的攻擊下，果然有了變化。
羅鵲枝的眼前白光大盛，受到強光刺激，羅鵲枝的手中動作也沒有停，下一刻，她感覺到自己的劍，遇到了另一柄劍。
铛！
劍鋒交錯，羅鵲枝睜開眼，果然又是那張熟悉的臉。
羅鵲枝咬牙：“我現在終于确定，你不過是個膽小鬼。”
一直用師尊的臉擾亂她的心聲，就連着最後關頭，還想讓自己的心理防線崩潰，顯然，他在其他人身上嘗到了甜頭後，便一直故技重施，認為自己會放下戒心，這是個無法理解人類感情的生物。
“你要殺了我麽，小枝。讓我再度死在你面前？”就連聲音都那麽像。
羅鵲枝握緊了劍柄。
師尊很久以前就死了，死在了魔族襲擊中，還是她親手埋葬的。
眼前的，不過是幻影！
羅鵲枝手中的力道不減，耳邊不斷有旋律傳來，耀眼的金光自她身邊綻開，不愧是假貨，師尊的劍招才不是這樣。
破綻就在一瞬間，羅鵲枝刺入了要害，而胸口噴出的，不是血，而是一團一團的魔氣。
幻影的唇角勾起：“呵呵，當你倒下時，你變成了新的我。”
此刻，羅鵲枝的以及不斷閃現，那是許多隊伍一次次斬殺魔種分身，卻在最後倒下，附身，不斷成為新的魔種之核的景象。
看到最後，羅鵲枝看到了自己的記憶，一片片散去……
不行！
她的耳邊傳來熟悉的旋律，絕對不能在這裏倒下！
還沒有結束！
羅鵲枝握緊劍柄，閉上雙眸，耳邊是琴聲與笛聲交織的旋律，她運轉全身的靈力，再度使勁。
咔擦。
那是破碎的聲音但此時的羅鵲枝卻是什麽都聽不到，雖然天道說她不會倒下，但眼前已經分辨不了究竟發生了什麽。
*
“做得不錯，吾的眼光真不錯。”
羅鵲枝耳邊緩緩地聽到了聲音，她睜開眼，發現來到了看見天道的那片空間，大片大片的白色羽毛飛舞着。
她擡起手，發現這些羽毛根本抓不住，喃喃低語：“我也死了？”
天道似是沉默了一會：“……那吾為何現在與你說話？”
“天道大人，外頭如何了？”羅鵲枝看了看周圍，似是有些擔心。
天道又道：“總之是沒事，吾想留你說點話，陪吾聊聊吧。”
上次天道可不是這個态度，雖然有些疑惑，但察覺天道并不像魔種那般帶着明顯的惡意，便答應下來。
*
天劍宗宗門外，站着一道白色的身影，他躊躇了一會，打算踏進門。
忽然，一道身影閃了出來：“慢着，聖乾長老，你不能進天劍宗。”
卓禦擡眸，認出這是羅鵲枝的小徒弟童瑜，問道：“距離魔種之核消滅已有半年，你師尊還未醒來？”
童瑜點頭，撇了撇嘴：“是，師叔交代了你不能入內！”
卓禦苦笑，這也是難怪，當時一起行動，他與柳月在一旁輔助，萬萬不敢停下奏樂，因此羅鵲枝損耗了大半的靈力，在最後一擊後，便暈了過去。等他帶着暈倒的羅鵲枝回去後，收獲了宋年的低語：“想不到是我看錯人，師姐不能交給你。”
卓禦也不想給自己解釋，畢竟，宋年說的事實，自己真的……沒有保護到她。
見他們的态度都是拒絕，卓禦會意，便轉身離開。
“……聖乾長老已經離開了。”童瑜看着卓禦遠去的背影，轉身道，“師叔，這樣騙他會不會不好，師尊已醒五日。”
“你懂什麽。”宋年皺眉，“當初我還挺看好他的，想不到與師姐組隊，還害師姐那副模樣，定是清音門那群人欺負了師姐。還有江河……”他的乖徒兒好好的怎會斷一臂，一定是他們害的。
不過……這只是自己的私心，師姐還不知道他們攔着卓禦呢。
宋年摸了摸童瑜的頭：“應該沒什麽事情了，你快回去照顧你家師尊吧。”
童瑜得了囑咐，便去了師尊居所，卻見二師兄飛奔出來，行跡匆忙，童瑜一把抓住他：“二師兄，師尊發生了何事？”
“不、不見了！”難得這麽急迫的二師兄，卻是說了個不可置信的消息。
童瑜打開門，這段時間師尊在療養，一股藥香撲鼻而來，那張師尊往日躺着的床，已是空空如也。
“師尊啊——”
*
卓禦離開天劍宗後，并未回到清音門，而是順道下了山，走到了一家鋪子前：“照舊，燒餅兩個。”
那店家看了卓禦一眼，迅速動作：“好嘞，您又來買燒餅啊？依舊是兩個？”
“嗯。”
距離那次決戰後已有半年，在魔種之核造出的樹漸漸崩毀消散之時，認為雪滄已經快要完蛋的那些修士，看到了黑暗下的希望。
接下來便是不斷的重建，安撫凡人，一切都在陸陸續續地變好。凡人哪懂得什麽門派之別，只覺得是修士們神通廣大，拯救了他們。
這家燒餅店在天劍宗與清音門這一帶很是出名，當年羅鵲枝吃的乃是如今店長的祖輩。這家店長對總是來買兩個燒餅的仙長已經熟悉，
味道麽，依舊沒變。
卓禦一邊吃着燒餅，一邊思考自己得怎麽做才能讓天劍宗之人消氣，如今塵埃落定，那些烏龍也已清楚，他要認認真真地當面說一次。
正當他晃神間，卻發現手中那個還未吃的燒餅不見了。他擡眼看去，一道身影飛速閃過。
那道黑影的動作很快，就連卓禦都有些跟不上，但那道黑影飛一會，又停下來，似乎在等他似的。
如此走走停停，那道黑影終是停住了腳步。
卓禦看清後，驚訝地走上前：“你怎會出來，已經醒了嗎？”
“廢話，不然你怎麽看到我了。”羅鵲枝咬了一口燒餅，憤憤道，“也就是那個多留了我一會……那些師弟師妹徒弟竟然都不讓我出門，憋壞我了。”
“嗯，燒餅還是熟悉的味道，想不到這麽多年過去配方都沒變。”羅鵲枝迅速吃完了燒餅，才意識到一邊的卓禦沉默，沒有開口，看向他手中那吃了一半的餅，羅鵲枝皺眉道，“你怎麽不吃啊？”
卓禦後知後覺，點點頭：“……在想事情。”
他頓了頓：“……決戰前的事情，你還記得嗎？”
羅鵲枝瞪大了眼，往後退了幾步：“呵呵，好像是腦子出了點問題，我先走了哈。”
卓禦叫住了她：“等等，你不想比試嗎？”這段時間他每天都在想，兩人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一定是他第一次開始反駁羅鵲枝的話開始的，否則兩人的關系怎會這麽奇怪。
柳月的分析他現在是不會相信了，靠着自己分析，從這個源頭，他想到，一定是自己沒能與她好好比試一場，才會變成這樣。
羅鵲枝轉過頭，露齒一笑：“好啊。”
*
一個月後，天劍宗比武臺。
巨大的擂臺邊，擠滿了前來圍觀的修士，這可是天下第一劍修與樂修的比試，難得一見！
看了看外頭是熙熙攘攘的吵鬧聲，房間內，宋年嚴肅地擡起手指，看向眼前的清音門掌門：“我先說好，我們掌門可不嫁到清音門去。”
清音門掌門樂呵呵道：“我早就想把師弟丢出清音門，若是成了，那也不錯。”
“這只是比武，其他的還沒一撇呢。”宋年道，“想來天劍宗，也不是那麽容易，至少要我師姐同意”
“看了這麽多年，我看現在你師姐終于要接受我師弟了。”清音門掌門感嘆，“比試開始了。”
羅鵲枝一躍，上了擂臺，而那邊的卓禦，早已撫琴等着她。
羅鵲枝挑眉：“我們開始？”
卓禦神色淡淡：“自然。”
盡管距離追到她還有時間，但是，得全力以赴，改改她對自己的印象，這是讓她接受自己的第一步。
兩人聽到了比試開始的聲音，開始了動作。
空氣中，只能聽到兩人的聲音。
卓禦看着攻來的羅鵲枝，不由得微笑起來。
時間，還很充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