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我們小時候見過
第42章 我們小時候見過
夏小滿懵懵懂懂:“我們都是男人,我以為用手已經是……”
周聿白對着他的耳朵将那點事兒細致描述,夏小滿聽得直往被子裏鑽:“我不會……”
“沒關系,我也是第一次,我們可以一起學習共同探讨。”
真絲被幾次從床沿滑落,最後跟睡衣一起堆到床尾的地板上,屋內溫度逐漸升高,玻璃窗浮上一層朦胧的霧氣,遮擋一室旖旎。
清潔後周聿白抱着夏小滿道歉:“對不起,是我太急躁了,我應該先準備好,今天太倉促了。”
套,藥,該買的一樣沒買,他太想要夏小滿了,想到失去一切可思考能力。
“啊?還要準備什麽?”
周聿白披上睡衣出去找藥箱,找到一管沒過期的消炎止痛藥,回到卧室讓夏小滿趴着:“幫你上藥。”
夏小滿害羞,“不用,我自己來。”
周聿白将燈光調到最亮,“我們已經是一體了,以後我就是你的眼睛,你要适應長在你身體上的我,這樣就害羞了?”
完全不給夏小滿拒絕的機會,周聿白掀開被子,這才發現小滿的屁股上也有一枚四葉草花紋,褐色的,不同的是他的類似胎記,像是印上去或畫上去的,不像周聿白的因為疤痕增生凸出來。
“嗯?”周聿白摸上去,“你這裏也有一枚四葉草,跟我的很像,我自己拍照看過我的。”
夏小滿反手去摸,“是嗎?我怎麽不知道?”
“真的,連屁股的印記都跟我的一樣,小滿,我們天生一對。”
夏小滿在此時想起一些宿命感的故事,笑道:“我很小的時候跟師傅在山城待過一陣,後來因為那裏夏天太熱了,師傅帶我離開了,我們在那裏遇到兩位非常有意思的叔叔,他們住同一棟樓,一個上白班,一個上夜班,從來沒見過,卻在同一天夢到那個晚上那棟樓會着火,于是他倆那晚在樓下守了夜,聊了一夜,後來他們說起這件事,師傅說有些事是命中注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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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聿白的注意點落在山城兩個字上,“你小時候去過山城?”
“對啊,大概八歲吧,是師傅撿我的第二年,那個夏天特別熱,我們在山城替人算命,對了,我在那裏還病過一回,師傅說是中暑,差點沒救過來,一連昏睡好幾天。”
“你吉人自有天相。”
夏小滿沉浸在回憶裏:“說起山城,我只記得那裏吃的很辣,師傅買了鍋給我做飯,大夏天的,用的太陽竈,不過那裏有兩樣小吃很好吃,紅糖糍粑和陳麻花,我還記得是一個小男孩請我吃的,這麽多年我還記得麻花的香味。”
周聿白猛地将夏小滿翻過來,用手遮住他的下半張臉,盯着看了一會兒,又将他額頭的碎發全部撩上去,驚喜出聲:“小滿,你相不相信我們小時候見過。”
“我們見過?”
“會飛的烏龜,不會唱歌的百靈鳥,脫衣服的貓。”上次的故事被周聿白掐頭去尾,并沒講清楚。
夏小滿将這段話塞進腦海,逐漸拼湊出一段完整的記憶,八歲那年他在山城的街上遇到一個與家人走散的小男孩,男孩長得粉雕玉啄的着實可愛,夏小滿主動提出帶他去找父母。
路上他給男孩講了師傅自己編的故事,從會飛的烏龜到脫衣服的貓,男孩請他吃紅糖糍粑、陳麻花和汽水,夏小滿本想帶他抄近路,哪知迷路了,他們走到一間廢棄的鋼廠,兩個都被燙傷,夏小滿還因此中暑,回去又吐又燒,折騰了好幾天。
時隔多年,夏小滿漸漸将這件事埋藏在記憶深處,畢竟他的生活裏每一天都是不一樣的人和事,實在記不了這麽多。
“真的是你!你的錢買完麻花和糍粑只夠買一瓶汽水,我們說好一人喝一半,結果你不小心把瓶子弄翻汽水灑了一半,後來你只喝一口,剩下的全給了我。”
周聿白的心柔得像玫瑰花的花瓣,拉起夏小滿的手放在自己臉上,“所以,小滿,不用惋惜,你在很久很久以前已經見過我了,你看過我的臉,你拉過我的手,我們很早就見過。”
“嗯,我記得你,你很可愛,像年畫上的娃娃,穿着背帶短褲,生氣的時候嘴撅起,不高興了不願意走路,鞋子被你扔到垃圾桶。”
“對,路面太燙,我又去把鞋撿了回來。”
夏小滿眼睛逐漸濕潤,“我一直認為命盤是圓形的,像秒針不停的在行走,走過就沒有了,只是想不到我們還能再相遇。”
周聿白抱得更緊:“這次我是真的信命了,師傅說的對,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太過激動,夏小滿睡不着,“所以,老天爺是眷顧着我的,對了,我沒跟你說吧,我可能快要找到我的家人了。”
雖然聽到小梁警官的名字有點不爽,但周聿白還是為小滿能夠找到家人開心,那樣将會有更多的人愛小滿。
“嗯,你那麽好,老天爺就該對你好一點,找到家人你想幹什麽?”
“想去海邊,我沒看過大海,小時候總聽師傅說起海邊的故事,總想着去看看,可我們離海太遠了,小時候去不成,後來看不見,更是沒辦法去,你看過海嗎?”
周聿白描述起大海的美好:“海啊,海的顏色像藍色的玻璃,沙子是白色的,海水是鹹的,海風是柔和的,海浪聲音像是催眠曲,海鷗是不經意闖入的屬于大海的蝴蝶,等忙完這一陣我們一起去一個冬天不冷的地方看海。”
夏小滿想象着腳踩在細膩沙子上的觸感,往周聿白懷裏擠了擠,帶着藍色的夢入睡。
周聿白帶小滿去看了眼睛,教授給小滿做了詳細檢查,檢查完對周聿白道:“家屬跟我進辦公室。”
小滿跟着:“教授,不用瞞着我,我的眼睛我其實是有數的,沒關系的,不管什麽結果,我都能接受。”
教授嘆息着搖頭:“視網膜色素變性,早期進行幹細胞移植,通過弱電流直接刺激視神經激活視神經細胞,或許能保留部分視力,目前是沒有有效果的治療手段痊愈。”
意思很明顯,小滿來晚了。
周聿白央求着教授:“教授,能植入人工視覺假體嗎?”
“人工視覺技術暫不完善,不久的将來,技術成熟也未嘗不可,當前我不建議使用人工視覺。”
向教授道謝後兩人離開,周聿白拉着夏小滿的手,“小滿,對不起,是我出現的晚了。”
夏小滿反過來安慰周聿白:“沒關系啊,人生并不是一定要圓滿,我的眼睛看不見,但我有你啊,上天還是很公平的,我能觸摸到太陽的炙熱,能摸到月亮的清冷,還能聞到你的愛。”
因着這一句,周聿白的眼眶發熱,“以後我就是你的眼睛,你可以完全依賴我。”
“好啊,那你以後可得多幫我看點好看的東西,我想看星空,看極光,看熊貓,他們都說熊貓是黑白的,我沒看過熊貓,就連圖片都沒看過。”
“小滿,既然你沒看過熊貓,那熊貓就可以是綠色,黃色,粉色,是任意一種顏色,只要你想,便是你所見。”
夏小滿去摸周聿白的臉:“所以啊,你不用替我難過,看不見也有看不見的好處,你看,只有我能看到熊貓是彩色的。”
接下來半個月,周聿白兩頭忙,周成宏時不時給他使絆子,周廉之那邊還好,暫時無動向,白天忙工作,晚上帶着小滿逛公完,逛商場,帶着小滿吃小吃,聽音樂,恨不得短時間內将所有小滿沒有經歷過嘗試過的事物全部帶他體驗一遍。
周聿白将夏小滿藏的嚴實,一是不想讓周家人知道小滿在他身邊,二是小滿剛到新環境需要适應,不希望被打擾。
林陽霁問過好幾次想來看看小滿,都被周聿白回絕,同時叮囑她:“不要讓媽知道小滿在我這裏,我不希望任何人打擾小滿。”
今天是夏小滿來新家的第十六天,阿姨身體不舒服,早上煮好早餐小滿讓她離開了,阿姨不放心:“要不,還是給周先生打個電話吧,讓他安排其他人過來照顧你。”
“阿姨,你就放心去看醫生吧,我自己可以照顧自己。”
阿姨将大小事務交代清楚後離開,這半個月,夏小滿已逐漸适應新房子的格局,不會像剛開始那樣每走一步都得小心試探。
午餐夏小滿自己解決,他已跟着阿姨學會用智能竈,不過一直沒機會用,阿姨在的時候總擔心他燙傷,總是說:“周先生叮囑過,不能讓你受傷,你要什麽跟我說,我來就好。”
夏小滿也曾試圖跟周聿白講道理:“我不習慣讓人伺候,我可以自己來,阿姨不用每天來家裏。”
周聿白總是哄着他:“可我只想給你最好的生活。”
中午,夏小滿想簡單煮碗面,全觸屏的操控界面,他沒辦法摸按鍵,一排一排慢慢摸過去,花了十多分鐘才将竈火打開,整塊面板80%面積發熱,好幾次被燙到,好在有驚無險,順利煮好面條。
本想将這個消息告訴周聿白,又怕他擔心,打算晚上給他一個驚喜,于是,給周聿白發語音信息:“晚上想吃什麽?”
周聿白正忙着,抽空回語音:“今天降溫了,跟阿姨說吃牛肉火鍋吧。”
“好,還要什麽嗎?”
“不用,晚上給你帶你喜歡的棗泥蛋糕。”
牛肉火鍋啊,夏小滿翻着冰箱,沒有牛肉,沒有牛肉丸,青菜也是不适合打火鍋的菜心。
夏小滿記得阿姨說過,她每次買菜都去農貿市場,市場的牛肉最新鮮,而且便宜,比小區超市的便宜很多,夏小滿點開地圖,農貿市場在6公裏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