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沒有談過戀愛
第18章 沒有談過戀愛
夏小滿躲在浴室邊沖水邊小聲碎碎念:“什麽寶寶,說誰寶寶,還沒人叫我過寶寶呢,我聽別人喊過寶寶,母親叫小嬰兒寶寶,情侶之間也能稱呼寶寶,周白什麽意思,他說我也是寶寶,他是故意的吧,一定是。”
很快,夏小滿的思緒回歸正軌:“不對,不對,周白哪來的錢?”
于是,夏小滿胡亂套好衣服,頭發都沒來得及擦幹跑去卧室找周聿白,走得太快差點撞門框:“周白,你哪來的錢買這些?”
周聿白躺在地上悠哉悠哉地刷着手機,“白天出去找了點活兒幹,賺了三白。”
“你幹什麽活半天能掙三百?”這小城市的工價三百半天頂天了。
夏小滿突然這麽激動,難不成說三百太少了?周聿白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往下編。
見他沒應聲,夏小滿急了,蹲過去推周聿白,“你該不會是去前面的成香館吧?”
成香館是這邊有名的足浴中心,擺攤的時候聽隔壁賣油餅的大叔說過,說只要長得好看,在裏面随便給人捏捏腳一個小時能掙幾百塊,給人親一口三百,給人摸摸大腿五百,摸屁股六百,周白人生地不熟的,扛水泥一天都不一定能掙三百,看他這輕松的樣子也不想扛過一天水泥的。
周聿白壓根兒不知道什麽成香館,乍一聽這名字以為高檔餐廳,含糊道:“對,就是那裏。”
夏小滿急了,去拽周聿白:“有沒有被人欺負?你看起來呆呆笨笨的,別人肯給你三百,肯定是被人欺負了。”
“我?看起來呆呆笨笨的?”
“你不笨誰笨啊,不光笨,還是個倒黴體質,有沒有被人……被人……”
夏小滿羞于啓齒,好半天沒說個完整話。
周聿白順着他的力道坐起身,“被人怎麽?”
“就是,就是……”夏小滿越說聲音越小,“有沒有被人親嘴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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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嘴兒?夏小滿,你還知道親嘴兒,你被人親過?”
“沒有沒有,”夏小滿慌忙擺手,“現在是在問你,你怎麽扯到我了,我才沒有被人親過,親嘴是什麽感覺我都不知道,我連異性的手都沒拉過,別說異性,同性的手,除了摸骨時間,我也就拉過你的手,我跟誰接吻啊。”
周聿白強忍住沒有笑太大聲:“我也沒有,沒人敢親我。”
此刻周聿白在想,夏小滿是真天真,真純潔,之前的摸腹肌,摸……咳咳,純屬好奇。
初見那會兒他會覺得夏小滿裝清純,相處過後确定夏小滿是真的不懂,他的眼睛看不見,接觸的人除了陌生人,就是年邁的師傅,陌生人不會跟他關于“性”的知識,師傅們更不會,他自己看不見,又無人引導,沒有從其他渠道獲取“性”知識,這方面他如一張白紙。
“不太可能吧,我以前聽賣臭豆腐的大哥說現在的人很早就會談戀愛,談戀愛就會親嘴兒,你沒有談過嗎?”
夏小滿所有對于戀愛、性之類模糊的知識全來自于街上擺攤大哥大叔們平日時調侃的笑談,馮龜年師傅一輩子走南闖北,從來沒有談過戀愛,他的生命裏除了易經六十四卦就是夏小滿,感情故事他能講上一籮筐,真正讓他說出感情的真谛,那他遠比不上賣臭豆腐的大哥。
張鶴齡老爺子是夏小滿和馮龜年在七年前撿到的,撿到他時他神智模糊,自稱某高校教授,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為什麽會流落街頭,起初收留他單純只是他能教夏小滿讀書認字,處久了處成一家人,這個特殊的一家三口開啓新一輪的流浪,張師傅能教夏小滿讀書識字,教不了他感情。
周聿白回答: “沒有,沒有談過。”
“你為什麽不談啊,是沒喜歡的女生嗎?”
周聿白不知道怎麽回答,嚴格來說确實是這樣,從小到大他沒有對任何女生心動過,用魏铎的話說,那就是他還沒開竅,說出來應該沒人信,他長這麽從未對任何女生心動過,就連他自己也說不出為什麽,總之,他對女生不來電。
“沒喜歡的。”
“為什麽啊,不是說男人到一定的年紀就會想要交女朋友嗎?”
周聿白不知道該如何跟夏小滿解釋他為什麽不喜歡女生,他自己都說不清,于是帶着敷衍随便想了一個理由:“我有病,不能交女朋友。”
夏小滿适時想起大哥的下半句:“超過二十沒談過,那人多半有隐疾。”
于是,夏小滿聰明的沒有再問,對于周白的遭遇多了幾份同情,夏小滿不太明白“隐疾”具體是哪方面的疾病,但從大哥的語氣中能聽出那是一種關乎男性尊嚴的病,比財富、地位更為重要。
“周白,你以前肯定是個非常會照顧別人的人,”自身有病不想耽誤女生,戀愛都不敢談,想了想,夏小滿找到适合誇他的詞語:“是個暖男。”
“是嗎?你覺得我是個暖男,夏小滿,你哪裏學的這些詞,有人說過你是暖男嗎?”
“沒有,賣烤紅薯的大爺告訴我的,他說很多小姑娘在他的攤子面前誇給她們買紅薯的男生說他們很暖,你也很暖,你很會照顧人。”
在此之前周聿白從來沒有聽過任何人誇過他“好人”,更別提“暖”這個詞,至于照顧人,更沒可能,他跟周廉之關于僅系于生物學父子關系,跟林百合也算不上親近,也許小時候有過溫情,時間太久,周聿白早不記得了。
他的母親林百合從小養尊處優,有保姆,有司機,有阿姨,有專業的營養師,周聿白沒有關心過她,她也不需要,不知道夏小滿說的‘暖’從何而來。
夏小滿這個小騙子真的很好騙。
“你問了這麽多,現在輪到我問你了。”
夏小滿:“你想問什麽,你問就是了。”
“你之前為什麽要摸我?”
“怎麽又提啊,就是不小心啊,無意摸到的。”
“那為什麽一而再,再而三?”
夏小滿略為心虛:“因為你有的我沒有啊,都有的我沒你大啊,我又沒見過別人的,好奇想比比不行啊,不跟你說了,我睡覺。”
留下周聿白原地笑成一團。
稍晚一些,樓下傳來啼哭聲,馮老爺子喊小滿:“十八,斷生死。”
小滿應聲後回房間換衣服,眼看天色已晚,周聿白站在門口,問道:“要出門?”
“不出門,你跟我下樓就明白了。”
夏小滿換上幹淨的長衫,扣子系的整整齊齊,換上鞋下樓,也要求周聿白穿戴整齊。
一樓廳裏坐着一男兩女,年紀四十上下,男人垂頭抽煙,女人眼睛紅腫,見小滿進屋,男人掐掉煙,坐下身體:“師傅,算算我娘還有多少日子了,我們也好提前準備。”
女人将老人生辰八字告訴夏小滿,夏小滿閉目,現場沒有一個人出聲,寂靜中周聿白後背泛起一陣冷意,斷生死,即算一個人離世的時辰,重點是他的子女來算,他們是世上最親的人,卻要在老人還活着的時候,推算老人離世的日子。
良久,夏小滿擡起眼皮,額頭的汗順着臉頰往下淌,“能熬這個月,到明年春天不是問題。”
女人聲音顫抖:“若是不能呢?這個月只剩五天了。”
馮師傅嘆息一聲:“孝子孝女可以着手準備了。”
兩位大姐當場哭出聲,大哥道着謝離開。
将他們送走,周聿白問道:“為什麽說熬這個月能活到明年開春?”
張師傅解釋道:“這是委婉的說話,總不能直白對家屬說這幾天就會死,算命不是做數學題,不是百分百準确,這麽說,一是委婉,二是給自己留餘地,萬一這幾天不行了,那是算準了,這門道,聽多了我都摸清了,你小子,有得學。”
周聿白不是很明白,“為什麽要算人的死期,順期自然不好嗎?”
“有些地方的風俗,老人咽氣時身邊不能缺人,咽氣的最後一秒要吃口東西,嘴裏要含塊肉,到地府不至于餓肚子,算個時間,身邊留着人,家裏也好準備壽衣,只是一個風俗。”
小滿拉着周聿白上樓:“師傅們要休息了,這裏面門道多着呢,我慢慢講給你聽,一時半會講不完。”
隔天,周聿白一大早出門找工作,夏小滿在後面叮囑他:“找不到也沒關系,不要再去成香館了。”
“好。”
周聿白去到出租屋,與劉伯聯系,劉伯已取到樣品,會在明天早上出門買菜時托人送到魏铎那裏,登錄公司內部網,九洲集團內部一切正常,周成宏的調任流程已走到總經辦。
距離周聿白的“死亡”已過去兩周,林百合還是沒有跟他聯系,劉伯說林百合還在國外,周廉之大概對她封鎖周聿白“已死”的消息,更奇怪的是周家似乎并沒有為周聿白舉辦葬禮,魏铎也沒打聽出什麽,周聿白猜測多半是周廉之對他的“死”存有質疑,将葬禮的事壓了下來。
周聿白将他手上所有資金彙總,他在九洲集團的股份、林百合的股份、外公留給他的産業,他自己這幾年積累的資金,全部加起來買下公司除周家以外三位股東的股份不成問題,不過不到萬不得已周聿白沒打算這麽做,不到最後他不想把自己的身家全部搭進去。
他想脫離周家,要在打垮周成宏和周廉之後正大光明的離開九洲集團,而不是由着他們安排自己的死訊。
彙總完報表,又将這幾年收集的所有九洲集團的財務報表重新整理,他手上有周成宏挪用公款的證據,只等最後一擊。
做完這一切,周聿白從現金裏抽出五百,今天就告訴夏小滿他賺了五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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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點後沒更就是休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