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寶釵婚事(34)
寶釵婚事(34)
掃地僧明了點頭,笑呵呵的掂量着手中銀子走了。
賈瑞和青水不放心,偷偷地繞到法華寺前面,躲在樹叢後偷看。沒一會兒子寺廟門口果然出現身披袈裟的掃地僧,林之孝家的挎着香燭欲進法華寺,被掃地僧攔住說些什麽。林之孝家的奉上銀子,拿出紅色帖子遞上去,掃地僧捋胡子皺眉瞧了瞧,搖搖頭說些什麽。林之孝家的聞言失望,對掃地僧行禮後轉身離開。
賈瑞瞧着事情八成辦妥了,高興地帶着青水去五頂山下玩了一圈兒,天色将黑方回到家。祖父臉上笑眯眯,告訴他老太太那邊去測八字了,高僧說他們倆人命相克,老太太封了五十兩銀子過來要賈代儒好生尋個媒人給賈瑞說親。
“賠了賠了。”賈瑞笑着掂量五十兩銀子,告訴祖父他今日賄賂僧人就花了一百兩。
“出家人不打诳語,他怎敢收你的銀子”賈代儒奇怪道。
“嗨,什麽出家人,挂羊頭賣狗肉罷了。他在哪掃地,風一吹一股子酒氣撲過來。也就是一酒肉和尚,多虧他幫忙,否則您此刻多了個未足八歲的孫媳婦。”賈瑞解釋道。
賈代儒捋着胡子哈哈笑,點頭說這錢花得值。
因賈母來一出逼親鬧劇,害得賈代儒沒了心情,将說親的事兒放到年後。除夕前一天,榮國府差人送來一只烤乳豬,說是新來的薛家人送的。賈瑞笑呵呵的收下,心裏合計着定時金陵打死人的那個薛家。
過了年就是天變暖和了,春暖花開的,老頭子賈代儒也精神。重新喚起對賈瑞親事關心,開始整日翻冊子打聽門戶相當的姑娘們品行。賈瑞在家中午時,偶爾代替祖父管理學堂。
一日薛蟠鬧着要進賈家學堂,封了五百兩銀子送過來。賈瑞見着白花花的銀子心尖跟着顫悠,思慮薛蟠作為,恐惹上是非,拿出學堂規則壓薛蟠,要他知難而退。薛蟠悻悻地拿着銀子離開,一連幾日未再出現。
賈瑞将薛蟠之事告訴祖父,若是他再來必是要允下的。外頭人都叫他薛霸王,認準一件事一條道摸到黑。如果薛蟠硬生生的就是要進學堂,斷沒有硬逼着出去的道理,賈瑞從不幹損了夫人又折兵的事情。
薛蟠被賈瑞拒絕後,心裏頭悶着一股氣,這幾日到處去青樓酒樓撒歡,每日不到子時是不會回家的。
薛姨媽又氣又急,卻是管不了他這個呆兒子。薛寶釵見哥哥不争氣,時常罵他幾句,卻也是沒用的,只是逼着他每日晚歸。
薛姨媽是個消息靈通的人物,才剛來賈府沒幾日便聽說賈家宗族裏頭出了個年輕有為的後生名喚賈瑞的。思慮女兒寶釵到了說親的年紀,細細打聽賈瑞的條件,覺得頗為合适,便有些想法的。考慮到老太太那邊盯上了,姐姐這頭的寶玉也有些苗頭,薛姨媽猶豫着選哪邊。
前些日子薛蟠突然回來抱怨,學堂裏有個裝腔作勢的壓着他。薛姨媽詢問之下方知那人是賈瑞。寶釵當時說了句無心之語,笑話說終于個人能管住大哥了。薛姨媽卻暗暗将此事記在心裏。若是在以前,以薛家的身份定是不會考慮賈瑞這樣的人家。但榮國府的老太太是何等人物,經歷過多少世面,她若瞧上的人一準是個好的。薛姨媽素來疼愛寶釵,真心希望她嫁個好人家。說什麽進宮選秀的話不過是胡謅來京的由頭,真正的目的還是為了寶釵的婚事。起先薛姨媽冷眼打量着姐姐嫁的人家是個好地方,寶玉又是個俊俏乖巧的。來了再瞧,哪裏如傳言般的好,不過是個在內帏厮混的魔王,再說他身邊已有個家世頂天好的林黛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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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姨媽覺着被姐姐騙了,嘴上不好說什麽,只得暫且住着。心裏頭徘徊着是選寶玉還是賈瑞,心裏頭那杆秤漸漸地向賈瑞傾斜。薛家是皇商家大業大的,兒子不争氣,女兒是個聰明的,卻早晚會嫁出去,而她則早晚老死的。若是有個厲害點的女婿幫襯着蟠兒,他以後的日子也會好過些。寶玉最好的一點就是家世,然榮國府如今不似從前了,聽着姐姐王夫人感慨,日常生活已開始缺斤短兩的。她大女兒在宮裏是往裏賠錢的,最好能得個妃子的封賞,不然真沒什麽盼頭了。
時至五月,寧國府花園中牡丹齊放,層層疊疊的花苞互相簇着形成花海,春風掃過,萬裏飄香。尤氏見此美景不禁感慨,想着不可獨享,便和賈珍商議宴請榮國府的老祖宗媳婦姑娘們一遭兒吃酒欣賞。賈珍點頭,心想恰好趁此機會讓爺們們也聚一聚。如此二人便安排下去。賈珍沒忘記賈瑞,上次賈薔咬傷他的事兒頗為愧疚,聽說賈瑞告病在家休養,便差人特意告知賈瑞一聲,讓他無論如何要來。
賈瑞被硬拉來了寧國府,見爺們們吃酒是單獨僻在後花園一角,賈瑞安了心。賈瑞和同輩的賈珍,賈珖,賈璎,賈琛,賈璘等人衣着吃酒,聽着他們談論着哪家的寡婦俊俏,哪家的青樓女子風騷。賈瑞悶頭吃酒,極力減小他的存在。
“瑞叔,侄兒敬你!”
賈瑞擡頭,見身邊站着賈蓉和賈薔,倆人拿着酒杯對他笑眯眯的。賈蓉另一手拿着酒壺,親自為賈瑞斟滿酒。
賈珍已經吃得半醉,見着兒子主動向賈瑞求好,開心的大笑,拍着賈瑞的肩膀。
賈蓉賈薔倆人笑得邪乎,狗改不了吃屎,這二人道歉比吃屎還難。才不信太陽從西邊出來,他得防着。拿起斟滿的酒杯一飲而盡,倆人竟西笑眯眯的回桌繼續吃飯,再沒理會他瑞。賈瑞當倆人在賈珍面前做戲,自嘲自己想多了,繼續吃菜沒當回事兒。
沒一會子肚子咕咕作響,翻騰的似江浪,一股腦兒的往下墜,眼見着要沖出關口,賈瑞捂着肚子直奔茅房。擡眼見瞪鄰桌的賈蓉,二人捂着嘴沖他賊笑。
跑出門的時候和送酒的丫鬟撞個滿懷,酒壺倒了,撒出去大半壺酒。賈瑞扶起酒壺,連連道歉。
這會子忙亂,炒豆兒不停地跑腿兒。心裏惱兒,擡眼瞧見是賈瑞,悶氣消散,笑着推搡賈瑞一把,嗔怪道: “舉人老爺欺負人了。”
“妹妹,我錯了。”賈瑞心裏膈應着,身子小心閃躲炒豆兒撫摸,陪笑着道歉。
儀表堂堂的官老爺給她賠禮,炒豆兒心花怒放,沖賈瑞抛了個媚眼,羞答答的轉身離開。
賈瑞瞧見酒壺,眼前一亮,忍着腹痛笑道: “妹妹去哪兒”
“酒灑了一半,換酒去!”
“妹妹何苦再跑一趟。”賈瑞笑着拉炒豆兒,對其耳語一番。
炒豆兒眼睛閃亮,嗔怪瑞大爺心眼多轉身笑眯眯的端着酒壺進屋,進屋前不忘回頭看兩眼賈瑞背影。
賈瑞捂着肚子匆匆跑。
茅房裏賈瑞‘一洩如注’,贓物如水般往下流,卻跟刀子似得剌屁股生疼。拉得肚子空了,賈瑞提着褲子起來。倆腿又麻又軟,走兩步沒知覺,再邁腿麻疼起來,兩條腿像是被蜂針紮滿了,又痛又癢又麻。腿不是自己的,賈瑞身子一歪跌入花叢中。忍着疼痛在花影下佝偻着身子,兩尺多高的牡丹花株沒過身體,幾乎全部遮擋住了賈瑞。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捂着麻疼的腿,賈瑞腦子裏浮出這句話來。他是要死了,但沒風流啊,真冤。忽聽腳步聲傳來,賈瑞趴在花下不敢動。若是被瞧見他一個官老爺倒在花叢,臉面丢盡了。
“二奶奶怎麽突然鬧肚子了”平兒急急地扶着王熙鳳行至茅房前。
“誰曉得呢,許是昨兒李子吃多了,我這肚子嬌氣的和老祖宗一樣了。”
剛才好好的呢,她鬧着要賈蓉給他敬酒,酒一下肚便開始不舒服了。王熙鳳匆忙進了茅房,一邊寬衣解帶一邊罵賈蓉不是東西,和她相克,以後離着他遠點。
賈瑞聽說王熙鳳和他一樣,噗嗤樂了。
“誰在那裏”
平兒哆嗦一下,警惕地望着周邊花海。二奶奶平日哪進得了這種腌臜地兒,若不是來得急,才将就着用了,如若被誰瞧見傳出去真真丢人了。平兒徘徊着環顧四周,除了牡丹花上時而飛來飛去的蝴蝶蜜蜂,沒瞧見什麽活物。平兒舒口氣,盼着二奶奶快些出來。
轉眼見着小徑上冒出倆人來,仔細瞧着是日蓉哥兒和薔哥兒。平兒急急地迎上前,堵住倆人的去路。
“好姐姐,你做什麽”賈蓉和賈薔左晃右晃,平兒伸手攔着。賈蓉心急,再晚沒好戲看了。
“你說我做什麽”平兒怒視賈蓉,攔着路不讓倆人走。 “蓉哥兒,薔哥兒尋別處遛去。”
“唉,這地怎的不行我要去解手。”賈蓉揚着下巴,沖平兒挑釁。若是在平日,他定然讓着平兒,今兒不行,他要去茅房一睹瑞大叔的‘風采’。
賈薔有眼力介兒,心猜平兒是一直陪着琏二奶奶的,怎得突然在這兒出現。突然想起吃酒時候,賈蓉拿着酒壺要去敬奶奶們,會不會拿錯了酒賈薔吓了一跳,用手扯着賈蓉的後衣襟強拉着他走。
“你怎麽了說好去茅房……”賈蓉一邊被拉着走一邊抱怨。
“淫賤胚子!”平兒氣紅了臉,咒罵倆人不是東西。
沒一會兒,王熙鳳脫力的從茅房出來。平兒見狀扶着,氣呼呼的禀告剛才的事兒。瞧剛才那架勢,明擺着蓉哥兒在酒樓下藥,害得王熙鳳出醜。
“小瞧了這倆崽子,竟然起了這樣心思。等得了機會,弄不死他!”
王熙鳳眼裏閃出狠戾,由着平兒扶她慢慢地走。
待周圍靜下來,賈瑞探出頭,借着牡丹花擋着自己的頭觀察周圍。終于沒人了,舒口氣站起來,拍拍身上的泥土草葉。心想着剛偷聽見的那遭兒事兒,樂呵呵的邁着步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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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六級,過過
乃們全會過的,耶耶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