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小人得志(26)
小人得志(26)
南宮宇聞言嘴角抖了抖,面目抽筋,他一定是聽錯了。
“朕要你三日後娶相國之女李婉秋。”水泱再次重複一遍,以免南宮宇以為自己聽錯。
“皇上啊,您饒了臣吧。”
南宮宇認命的下跪求饒,為何要他娶李婉秋那個胖子?他不要啊!
水泱起身扶起南宮宇,頗為同情的拍拍他的肩膀,解釋道:“作為好兄弟,朕很想為你分憂,反正朕的後宮裝下了這麽多女子,不差再多一個半個的。可惜這位李小姐喜歡上你了,這是相國的意思,朕也沒辦法。你知道的,朕是個笨到家的傀儡。”
“李小姐都沒見過臣,何談喜歡?”
南宮宇不情願的憋着嘴,心裏頭詛咒皇帝。您老笨?那全天下人都成癡呆了。
“三月前袁貴妃的賞花宴,你們幾個陪朕去的。”水泱陳述事實,話中的你們是指他的親信:文放、王宣、南宮華和南宮宇。
南宮宇恍然,對了,就是那天他才曉得李封的寶貝女兒是個胖墩,胖得能裝下兩個他。南宮宇還從沒見過那樣胖的人,所以偷偷多瞄了幾眼,難道被那女人誤會了?南宮宇想起李婉秋那坨肉就想哭,想象他二人新婚之夜的場景。南宮宇再次跪地祈求:皇上,不要啊!
“昨兒李封來向朕告狀,說你勾引他的小女兒,害得她得了相思病。你若不盡快娶了李婉秋,三日後便是你南宮府的忌日。”水泱民口茶,補充道:“李封說的。”
見南宮宇癱坐在地上不言語,水泱繼續勸道:“我們的計劃實施在即,未免出纰漏,你先委屈下。”
南宮宇不情願的點頭,好吧,他永遠是那個最為受傷的人。
“此刻指婚旨意已經下到你家裏去了,你早些回去籌備吧,只有三天時間。”水泱打發南宮宇離開,還有很多密報等着他處理呢。
十月底,賈瑞的馬車晃晃悠悠的駛入京城。一路上游山玩水,過得好不快活。到了家,賈瑞歡喜的向祖父請安,講述一路上的趣事,被追殺的那段自然被隐去。
半年不見,賈代儒激動的落淚,吩咐嬷嬷們準備酒菜,他要好好和孫子說說話。忽然想起什麽,從懷裏掏出一張紅色的帖子來給賈瑞。
Advertisement
賈瑞正喝着茶,接過帖子一瞧,口中的茶水噴了出來。南宮宇續弦了?對方竟然是相國大人的女兒。可惜這日子是上個月的他不在京城,錯過好戲了啊。別人家的男人死了老婆,續弦的家世背景都會比原配差一截,甚至差很多。這兄弟倒好,越娶越好,如果有下一個,該是公主了。
賈瑞突然想起金陵的事來,說與祖父聽。他記得那個薛家太太正是榮國府二夫人的妹妹,這一家子趕往京都,定然是要投靠賈家的。薛家打死人可不是小事兒,這事兒早晚得捅上去,提醒祖父離薛家人遠點才是。賈代儒點頭應下,暗暗記在心裏。
第二日賈瑞換上官服進宮複命,打聽之下得知文放并未回來。賈瑞的心懸了起來,那家夥不會死了吧不曉得把這封信給誰,賈瑞垂頭喪氣的回到供奉院小樓。
“江陵啊,給我倒杯茶。”
賈瑞頭垂得很低,一進門轉個彎兒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雙玉手端茶至桌上,賈瑞吓得擡頭,果然,這股子寒香味兒——江水泱。
“你來幹嘛?”賈瑞哼哼,心裏頭把江水泱祖宗十八代罵了一遍。
江水泱笑眯眯的坐在桌案上,修長的身影映在賈瑞身上,一種無形的壓迫感撲面而去。“你歸我管轄,信呢?”
賈瑞不情願的脫掉鞋,從鞋底拿出信放到桌上。
水泱微微皺眉,瞧見賈瑞那雙沾滿泥土鞋,髒也就罷了,鞋面子還破了幾個窟窿。大幽國從六品的翰林供奉,一年俸祿是一百兩,水泱以為夠多了,沒想到官員們活得這麽艱辛,看來昨日朝堂之上王大人提出的加俸一事并非空穴來風。
“市面上一雙鞋多少錢?”
“看什麽人穿了,您穿的這鞋肯定是最貴的,看見沒,繡着金線呢,少說的一百兩,夠平常人家過活四五年的。”賈瑞得了機會,自然要諷刺水泱奢侈無度。
“是麽?”水泱瞧瞧自己的鞋子,原來鞋子這麽貴呢。一個翰林供奉的俸祿只夠買雙鞋的,真可憐。“那最便宜的多少?”
“一兩貫吧,幾文錢的也有。”
“哦,”水泱點頭,整日計算着幾千幾萬銀子可以賣多少大米,這些小物件東西的反倒不知道價值多少了。下次出宮,水泱決心自己帶錢買東西,不用杜子那家夥代勞。注意力轉到正是上來,水泱指着案上皺巴巴散布着幾處黑斑的紙張問:“這是什麽?”
“信啊,多虧我藏在鞋裏頭才沒被發現,不然在杭州城外早就被咔——”賈瑞手掌假意向脖子砍去,意思自己差點沒命了。
水泱點頭笑了,揚州城外賈瑞被搜後被李智陰差陽錯救下來的事兒他已從揚州密探那兒知曉。可惜消息永遠是晚一步的,否則他定然派人殺光那些李封手下的悍匪。
賈瑞見水泱不言語,以為他嫌信髒,掏出帕子欲擦擦。怎料水泱修長的手指已然落在信上,拾起後慢慢地打開。打開信紙,水泱臉色一沉,将信紙遞給賈瑞。賈瑞瞧見水泱不僅不誇獎他,臉色還黑了,真難伺候。賈瑞氣呼呼的從水泱手裏搶來信瞧,訝異的張了張嘴,覺得自己無話可說,委屈的耷拉腦袋。
“我不是故意的。”
賈瑞的模樣害得水泱噗嗤笑了,拍拍他的頭安慰道:“我猜你忘記天太熱腳會發汗?”
信紙上的墨跡全被汗水浸濕,變花了。花兒還是重影的,大概被浸濕很多次的緣故,已經分辨不出一個字。
“你這種藏東西的方式着實讓人覺得嘆為觀止。瞧瞧,絕對不必擔心被敵人偷窺內容。”
“我承認,是我疏忽了。”賈瑞耷拉着腦袋,,意識到自己煩了大錯誤,記得眼淚在眼圈裏打轉兒。“文放為了這封信生死不明,我卻給毀了,我太沒用了!”
“算了,不必自責。文放他沒事兒,與匪徒搏鬥時肩膀被人割了一刀,傷養好了便會回京。”水泱安慰道。
“那太好了。”賈瑞舒口氣,轉而繼續憂郁。這麽重要的信被自己毀了,如何向上面交代啊,皇上會不會把他抓了砍頭?他才不要冤死呢。“皇上會殺了我的。”
“嗯?”水泱笑了,這傻子擔憂自己的性命呢,真有意思。“你求求我,我可以替你說情。”
“真的?我求你。”賈瑞兩眼冒着光,希翼的望着水泱,回答的很幹脆。
水泱笑意更深了,沒想到這傻子這麽沒骨氣。食指勾了勾賈瑞的下巴,誘\惑道:“只說是不夠的。”
賈瑞吓的起身,離水泱遠遠地,雙臂抱住自己的身體。眼底泛着隐隐的憤怒,為什麽他要像個良家婦女似得被調\戲?恥辱啊!
賈瑞的舉動,讓水泱頗為失望,懸在空中的手僵住,許久,方放下。拿着信起身離開,臨走前囑咐賈瑞離那個李智遠一點。
見江水泱走了,賈瑞氣哼哼的坐回去。他讨厭這樣,讨厭自己被一個人牢牢鉗住的感覺。這個人不是讓他離李智遠點麽,他偏不,離近了怎麽着?好歹人家李智是個正常人,去青樓點的是女人,哼!
賈瑞承認他犯渾了,為了抵抗水泱施加的那股無形的力量。
水泱逗弄完賈瑞,便悠閑地去禦花園閑逛。忽見葉之南慌慌忙忙的領着一堆宮女太監迎駕,水泱知曉喜事兒來了。
“皇上,相國大人急招百官入清華殿,請皇上上朝。”
“今兒不是上朝的日子。”
水泱轉身繼續悠閑地散步,嘴角隐現出不易被人察覺的笑容。葉之南跪在地上,額頭不停地滲着冷汗。皇上此刻若是不去,他未成事兒,一準會被相國大人殺了。
一會兒的功夫,又跑來兩個傳話的太監,皆是請求皇帝上朝的。水泱不聞不顧,頗有閑情的賞花吟詩。等到第十個傳話的太監來,水泱方起身擺駕清華殿。
文武百官跪迎皇帝,免禮後。相國李封陰沉着臉沖周進學使眼色,周進學會意側身向前邁出一步。
“皇上,大将軍李誠被刺殺了。”
“噢?竟有這等事情!”水泱詫異的瞪圓了眼,随即瞧向李封,與李封四目相對,水泱面露哀傷,嘆口氣,柔聲對李封道:“李愛卿節哀。”
“謝皇上!臣痛失愛子,大幽國痛失的護國将才,實乃不幸。臣雖痛心疾首,但邊關數十萬兵士不可一日無将,懇請皇上選拔一位德才兼備的武将代替臣子李誠之位。”李封在殿內徘徊,偶然瞧幾眼皇帝,偶爾觀察殿內的百官之态。
水泱明了的點頭,該來的總會來。故作迷茫的擡頭,向文武百官詢問:“可有合适人選?”
“臣有一人選,此人有勇有謀,力戰沙場,軍功赫赫,只因前年受傷,回京都家中養病,病好後,朝廷一直未予以重用。”周進學舉薦道。
“你說的是李廣吧?”水泱不悅道。
“正是李将軍。”
“那不是李愛卿的義子麽?他受傷賦閑在家三年之久,領軍打仗之法早忘得一幹二淨,不合适。”水泱露出不太願意的神情。
“皇上!廣兒雖在家賦閑,可他日日心系國家,熟讀兵法,心系邊關戰事。他武功高強,德才兼備,臣鬥膽啓奏,這天下中除了李廣沒人可勝任大将軍之職。”李封粗聲吼道,震得朝中威武百官耳朵發潰。見皇帝似乎使眼色給太傅南宮烈,李封怒抖着嘴角沖文武百官問道:“你們可以有什麽異議?啓禀皇上,此乃百官之意,請皇上下旨冊封李廣人大将軍。”
李封說罷,文武百官下跪齊道:“請皇上下旨冊封李廣人大将軍!”
“哼!”水泱面露溫怒之色,抵抗不住文武百官的攻勢,只得作罷同意李封的建議。心中恨不得将李封千刀萬剮,這兩日你多多猖狂,以後恐怕沒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