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你，為時已晚

第39章 翻臉無情

翻臉無情

程明霄只不過中途回家換身衣服，卻不想竟碰到了正在院子裏澆花的白柯。

白柯見到程明霄，扔下水壺，跑到程明霄面前，如主人般招呼他，道：“你怎麽回來了？我剛泡了茶，喝一杯再走吧。”

程明霄的臉一黑到底，沒有回應白柯的熱情，而是劈頭蓋臉的問道：“你怎麽會有這裏的鑰匙？”

白柯被程明霄的語氣唬的心慌，忙解釋道：“李助理給的，說他沒時間來，就讓我……”

程明霄卻是沒聽白柯說完，便一轉身進了屋，他好久沒回來了，也不知道白柯進出了這棟房子幾次，他怕白柯傷了顧舒羽的東西，哪還有心思聽白柯解釋。

果然，一進屋，便看到屋裏顧舒羽常用的那套茶具的主人杯裏盛了半碗茶，不用問，定是白柯用過了。

原本黑着的臉瞬間布滿怒氣，程明霄回頭便吼道：“誰讓你用阿羽的東西的！你也配？”

緊跟在程明霄後邊的白柯被程明霄的怒吼結結實實的吓了一跳，臉色一陣煞白，只是轉瞬她就反應過來了程明霄說的話，不由的又從心底升起一股難堪與不甘，漸而惱羞成怒。

白柯的歇斯底裏來的也是相當突然，俨然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模樣，吼道：“不就一套茶具嘛，有什麽好吼的！人都不在這屋子裏了，這些死東西還金貴了？那顧舒羽哪裏好，值得你這麽在意她？你連她用過的東西都不讓人碰，可是她顧舒羽有把你放在心上嗎？她早就扒上比你更有錢的公子哥，跑了！”

程明霄看着眼前這個面容扭曲的女人，一瞬間竟然沒反應過來。

在他心裏，白柯雖然有些小手段小心機，但是總體來說還算是一個知情識趣，溫和有禮的女孩，他當初看上她，就是因為她溫柔可人又聽話。

可是現在的白柯，在他面前滿臉扭曲，尖酸刻薄，眼睛裏是恨不得顧舒羽死之而後快的恨意。

是自己的話刺激到她，讓她變成這樣的嗎？

程明霄剛想反思，轉瞬又明白了過來。

不，不是他刺激了白柯，而是白柯本來就是這樣的人。

只是之前白柯太會僞裝了，僞裝的他都以為白柯只是一只無害的小白兔。

之前，他一直以為白柯開朗活潑，眼睛裏帶着光，定是活得順遂，因此他還在心裏嫌棄顧舒羽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讓人壓抑，卻不知，顧舒羽的人生軌跡雖然悲痛，但是悲痛之前全是父母對他的愛，她享受過愛，自然也懂得愛。

可是白柯不一樣。

白柯的人生從一開始就是被忽視的，小時候，父母忙着賺錢，沒空管她，讓她自生自滅，長大了，她還要承受母親的抱怨和父親的抛棄。

有這樣生活經歷的人，得到的從來是不公，她心裏自然也全是怨怼。

心裏有了怨，就會覺得被別人虧欠，久而久之，這股怨氣就會讓人變得自私狹隘，更容易讓人偏激。

程明霄有些頭痛，不由的按起了太陽穴，白柯真是他碰到的最難打發的一個情人。

想當初，他覺得白柯是學生，單純，不過玩玩，一筆錢就能打發了事，卻想不到人的心性，從小養成，無關年齡，無關于外界的影響。

程明霄真的想顧舒羽了，想他的阿羽這麽多年，待人接物從未變過，唯一變的可能就是……不愛他了吧？

他程明霄這次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賠了夫人又折兵。

自作自受。

程明霄懊惱得不行，這邊白柯依舊未住口：“顧舒羽到底是個有手段、有能力的女人，就算她走了，也讓你如此的為她失魂落魄。我知道她曾經在事業上幫了你很多，可是你不是說過你不喜歡強勢的女人嗎？程明霄，我願意為了你放棄一切，你讓我在家我就在家，你讓我不接觸任何人我就乖乖聽話，只要你愛我，和我在一起，我什麽都聽你的！你為什麽就不能愛我呢？”

程明霄太陽穴突突的疼，卻還是忍不住有些想笑，想笑自己傻。傻的什麽話都随口說給外人聽，如今被人将軍也無話反駁。

他确實是說過，他覺得顧舒羽有時候能力太強讓他有種危機感，他也确實說過有想讓顧舒羽待在家裏不要出去抛頭露面，但那只是他在床上欲望滿足後的随口感嘆。

那是陪他歷經風浪的顧舒羽，本就光芒萬丈，他程明霄又有什麽資格真的将她雪藏？

當初他相中白柯，本以為她是個聽話的，卻不知竟是頭牙尖嘴利的豺狼，以前裝的乖巧懂事，如今看來不但偏執還自以為是。

可是這能怪誰？說到底，現在這種局面也不能只怪白柯，怪就怪他程明霄自己，以為只是找個情兒，便沒有細細去調查對方的過往。

“我會讓李秘書給你打一筆錢，你拿着錢離開，有多遠走多遠，我不想再見到你。”

程明霄對着白柯擺了擺手，表情疲憊，但是看在白柯眼裏，卻是程明霄對她的嫌棄。

白柯崩潰，她從沒想過，程明霄真的有一天會厭煩她，畢竟他們也有過美好的過往，床榻和諧，情意綿綿，她一直以為她對程明霄來說是不一樣的。

“我不要錢，我在你身邊從來就不是圖錢！”

程明霄低頭點了支煙，再擡頭滿眼譏諷，“不圖錢？不圖錢，你會拿着我競争對手給你的一百萬去套李秘書的話？白柯，我現在給你錢讓你走是給你最後的機會，如果你不願意，我不介意送你進去蹲幾年。”

白柯瞬間有些目瞪口呆，她顯然沒想到程明霄會知道她收了對手公司的一百萬，她更沒想到程明霄竟然可以冷漠的說送她進去蹲幾年。

她也是跟了他一年多的枕邊人，午夜時分也是說過甜言蜜語的人，怎麽說變臉就變臉？即便不愛，也算有幾分情分吧？

再說，就算收了錢，她不是也沒打聽到什麽嗎？何至于一副恩斷義絕的冰霜面孔？

程明霄卻是不管白柯想什麽，他現在對這個女人是極度厭煩，即便是待在一個空間裏都讓他控制不住的暴躁，于是說的話也沒留什麽情面：“白柯，我話已至此，不想多說，拿着錢離開是你最好的選擇。”

說完，程明霄起身開門打算離開，走到門邊，又回頭補充了一句：“樓下咖啡館的阿雅是我和阿羽資助的孩子，沒事不要再去騷擾她，那家店鋪是不是我送給她的，與你無關。你若是再亂說話壞人名聲，我一樣不會放過你。”

白柯沒想到，程明霄竟然也知道了這件事。

她只是虛榮，所以打着程明霄新女朋友的旗號活動了活動，沒想到觸了程明霄逆鱗。

一股絕望從白柯心底升起，她知道，她和程明霄再也沒可能了。

極大的刺激逼得白柯更加語無倫次，脫口便道：“程明霄，你以為我不知道嗎？顧舒羽要死了，那個短命鬼要死了！就算你程明霄推開我又能怎麽樣？你一樣也得不到顧舒羽了，到時候怕是骨灰你都摸不到熱乎的！”

“啪！”

一個巴掌呼在了白柯的臉上。

這一巴掌打的很重，白柯身子踉跄了一下，臉，肉眼可見的腫了起來，嘴角帶上了一縷血絲。

這一巴掌終于成功讓白柯住了嘴。

白柯低着頭吐了一口血唾沫，捂着臉低低的笑起來，笑了兩聲，又想哭，擡頭想再說什麽，卻看到房間已經空無一人。

門外是車子啓動的聲音，程明霄已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