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你，為時已晚

第25章 調查監控

調查監控

程明霄坐在客廳沙發上，只不過三天的時間，原本常年神采奕奕的一個人，此時臉沒洗，胡子沒刮，右手叼着一根煙，邋裏邋遢的樣子，盡顯頹勢。

時凡坐在程明霄的對面，慣有的嬉皮笑臉難得的正經嚴肅，可是一雙細長的桃花眼卻又極不配合的做不出低垂的模樣，雖然主人确實為程明霄感到難過，但是眼角眉梢在此時的程明霄眼裏盡是譏諷。

譏諷他弄丢了顧舒羽。

“找到了嗎？”

時凡問道，順便掐滅了程明霄手裏的那一根煙。

他聞不了煙味，卻也知道現在發小的心情必須找點東西來發洩，這種情況下他總不能拖着人去喝酒，吸點煙他也就勉強忍了。

可是這一根接一根的，沒一會兒，一盒煙就見了底的速度他就忍不了了。

“朋友，客戶，所有認識的人都問了嗎？這個時候不能要臉，能發動的關系都要發動才行。”

程明霄胡子拉碴，擡手抹了一把臉。

空氣很幹澀，手掌上細細的死皮劃過臉皮時有細微的沙粒感。

這點沙粒感讓程明霄從失去顧舒羽的麻木中有了點知覺。

程明霄擡起頭，滿眼頹廢的道：“這個時候我還有什麽臉可要，能求的都求了，能找的也都找了。她本來就沒幾個朋友，上學的時候除了學習還要照顧生病的母親，後來上了大學避免觸景生情連之前小初高的同學都斷了聯系。大學和我在一起後，大多數時候要麽出去兼職，要麽陪我出去應酬，臨畢業的時候拒絕了導師的兒子還差點畢不了業，真要算能說上幾句話的也就是李炎了。”

“醫院呢？即使顧舒羽刻意隐瞞病情，也不該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

“隐瞞？”程明霄不知道該自嘲還是該扇自己一巴掌。

他從旁邊拿出一份檢查報告，推給時凡，“這是從她車裏找到的，大刺刺的扔在後座上，她從來沒想過要隐瞞，只是……是我一直沒上心。”

哪怕有一點上心，也能看出顧舒羽瘦的不正常，哪怕有一點上心，也能看出顧舒羽眼中的疲憊，糟糕的胃口，和這份檢查報告。

不，如果他上心，半年前那次檢查他就會知道顧舒羽的病情了。

可是那次檢查後他都幹了什麽？他因為顧舒羽耽誤了和嚴氏集團的合作，罵顧舒羽矯情，罵她多疑。

想到自己對顧舒羽做的那些事，程明霄終是忍不住擡手甩了自己一巴掌，下手之狠，将對面的時凡都吓了一跳。

時凡受不了程明霄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忍不住大罵：“程明霄，你神經病啊！都什麽時候了你整這些有用嗎？找人要緊！你都說了她病的那麽重，不趕緊找，最後一面見不上，你到時候就是甩自己十幾二十個巴掌都沒用！”

時凡說得沒錯，程明霄心慌的也是這一點。

顧舒羽的癌症已經轉移了，她等不起，他也等不起，他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想到她，否則，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他的阿羽是最怕孤單的人吶！

顧舒羽的不告而別，讓程明霄心慌難過的同時也夾雜了說不清的憤怒，這憤怒不知道是對顧舒羽還是對他自己。

那天他在嚴實家門前等了一上午都沒有見到嚴實的面，等得耐心耗盡，才接到嚴家一個管家的電話，打發他離開。

已經很多年沒有受過這種怠慢了。

程明霄心裏窩着火回家，想着大不了帶着顧舒羽出國治病，他有錢，何必求一個行将就木的老頭？

他可以帶着顧舒羽去任何國家，找任何享譽全球的胃癌專家。

可是回到家，家裏冷冷清清。

顧舒羽沒有躺在床上，也沒有在後院，打電話去公司，李炎說顧舒羽并沒有去。

程明霄有些心慌，家裏一切如常，可是他總覺得哪裏變得不一樣。

電話打了無數個，都是關機狀态。

心裏的不安逐漸擴大，程明霄跑到樓上打開衣櫃，可是他自來對兩個人的東西都不上心，況且顧舒羽的外套基本一溜兒的都是黑色，看不出有沒有少，顧舒羽慣用的那只行李箱也安靜的待在衣櫃的最下方，洗手間裏，顧舒羽的洗漱用品都在。

程明霄心下稍安，想着，也許顧舒羽只是出去走走，一會兒就回來了，不接電話，應該是手機沒電了。

如果沒有進書房，她可能會一直坐在客廳裏等，他當時還想着，等着顧舒羽回來，不管是多晚，不管是他有多擔心，他都不會去罵顧舒羽，他會耐心的詢問他的阿羽去了哪裏，做了什麽。

如果顧舒羽不想說，他也不會繼續問，他會給她熬好喝的海鮮疙瘩湯，放一片她喜歡吃的西紅柿。

可是，程明霄進了書房。

他心裏惴惴不安，總需要得到确認才能心安，但是打開電腦，裏面是無數的雪花，門口的監控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被扯掉了線。

頹然坐在椅子上，桌面上幾頁薄薄的紙，原本他以為只是裝訂的合同，可誰知，掃了一眼，卻大吃一驚，“股權轉讓書”幾個字讓程明霄心跌倒了谷底。

程明潇扯過股權轉讓書，翻到最後一頁，果然顧舒羽已經在上面簽了名字并按了手印。

終于确認，自己只是自欺欺人，顧舒羽真的走了，什麽都沒帶，孤單單的，一個人走了。

他的少年愛人，相扶持到現在，到底對他有多失望，才在重病之時，決然離開？

“醫院我已經去過了，嚴實這幾天沒有坐診，說是不舒服，去了他兒子嚴邱恒那裏修養。蘇子葉也請了長假，說是休息一段時間，應該去旅游了，醫院的醫生和護士都說年前這個蘇子葉蘇醫生就打算着放長假的。”

給顧舒羽治過病的兩個醫生，忽然間都找不到人了，要不是現在是法治社會，程明霄都要懷疑是兩個醫生合夥拐走了顧舒羽。

時凡知道程明霄肯定已經找人調查過給顧舒羽治病的兩個醫生，顯然已經将兩個人的嫌疑進行了排除，可是他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雖然說蘇子葉年前已經有了休假的心思，但是這也不妨礙他在這出行的過程中順帶着顧舒羽走啊。

這種行為确實不符合一個醫生的職業道德，但是道德之外還有人情。

“我覺得你有必要再查查那個蘇醫生，說不上來怎樣，總之我就是覺得他可疑。你不是見過他的車嗎？查查車牌號，說不定有線索。”

時凡的提議，程明霄不抱希望，如果說蘇子葉人已經去了國外，那肯定不能開車出去。但是，這個時候做點什麽都比幹坐着強，即使希望只有萬分之一，那也算是希望。

家裏的監控修好需要時間，好在小區有不少攝像頭。

他們去的巧，年三十那天的監控還有兩天就要被覆蓋掉。

程明霄随便扯了個謊，小區的保安很有素質，知道對方是要調自己門口的監控，并沒有多話，只是态度友好而積極的将監控調出來給程明霄看。

這些有錢人的彎彎繞繞，他們保安不管，他們只管辦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就行。

監控裏那輛白色賓利弧線非常好看，程明霄當年也想過買一輛，但是因為別墅和公司，最終他還是選了比較大衆的奔馳。

“這個男人長得不賴，要不是他是你情敵，我都要誇他一句皮囊優秀。”時凡由衷的贊嘆。

任何見過蘇子葉的人都不能否認他是一個優秀的人，這也是當初程明霄見蘇子葉給顧舒羽送餃子時，為什麽會發脾氣的原因。

蘇子葉太容易讓他産生危機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