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關系破裂
關系破裂
顧舒羽感覺自己在生命的最後關頭幸運了一回。
像嚴實這種老專家,專門挂號都很難挂得上,顧舒羽卻因他年紀已大疼惜小輩入了他的眼,又恰好和他外孫同住一個小區,得了他額外的照顧。
嚴實給顧舒羽換了藥。
一種更厲害的止痛藥。
最近顧舒羽後背痛的厲害,夜裏睡不安穩,新開的藥裏加了點安眠的成分。
所以這一覺,顧舒羽睡得有些長,睜眼的時候,外面天光大亮。
只是,莫名的,顧舒羽感覺背後有些冷嗖嗖。
顧舒羽翻了個身,望過去,卻見卧室的門打開着,程明霄正倚在門框上,面無表情的看着她。
顧舒羽不知道程明霄什麽時間回來的,也不知道他站在門口看了她多久。
她也并不關心。
“你回來了。”顧舒羽并無情緒波動的打了聲招呼,然後進了洗手間。
刷牙洗臉,一氣呵成。
只是扯毛巾的時候,卻發現毛巾已經落在了程明潇霄的手裏。
程明霄拿着毛巾,溫柔的擦着顧舒羽臉上的水珠,一下一下,眼眸深沉。
顧舒羽太了解程明霄,這是他發怒的前奏,但他不知道程明霄氣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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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顧舒羽才應該是生氣的那個,不是嗎?
當顧舒羽快要承受不住狹小空間的低氣壓時,程明霄忽然吻上了她的唇,風卷殘雲,極具掠奪性,顧舒羽甚至感覺到舌尖已經滲出了點點血腥。
腰上忽然傳來痛楚,顧舒羽一個激靈,抓住程明霄還要向上游走的手,制止道:“有些累,算了。”
程明霄擒着顧舒羽的下巴,話裏滿是譏诮,“不想做?是不想做,還是不想和我做?”
顧舒羽不想和程明霄吵,到了這個地步,失望透頂,心如死灰,覺得吵架都是多餘。
撥開程明霄的手,顧舒羽垂着眼眸走出了洗手間。
可她的态度在程明霄看來就是默認。
這一點認知擊潰了程明霄最後一點理智。程明霄徹底被激怒,轉頭伸手去拽顧舒羽的頭發。
許是太過生氣,程明霄的手在即将拽到頭發的時候,忽然改成推了一把。
這一把,戾氣很重。
顧舒羽沒想到程明霄會突然動手,一點防備都沒有的直接往前摔去,頭撞到門框,撞得頭昏腦漲,眼冒金星,胸口直犯惡心。
程明霄對顧舒羽的傷痛視而不見,徑直上前扯着顧舒羽的頭發将顧舒羽拽了起來,“顧舒羽,我不在家,你就那麽迫不及待的找男人?”
顧舒羽不明白程明霄在吼些什麽,什麽男人?她現在反胃的很,頭皮上傳來的痛楚讓她越發想吐。
而程明霄絲毫沒注意到顧舒羽的難受,依舊在發洩着不滿。
“我倒要看看,那個男人是不是在你身上留了痕跡!”
已經進入三月份,穿着厚睡衣不舒服,昨夜顧其羽剛換的系扣薄睡衣方便了程明潇,一個大力拉扯,扣子噼裏啪啦的掉了一地。
“程明霄,你發什麽瘋!”顧舒羽性子是溫和,但不代表沒脾氣,程明霄莫名其妙的發瘋,也徹底惹惱了她。
程明霄幾時被顧舒羽這樣吼過?
顧舒羽越生氣,他越堅信顧舒羽已經移情別戀了那個蘇醫生,這個認知讓程明霄越發失去理智,覺得顧舒羽背叛了他。
“我發瘋?顧舒羽你長能耐了,我怎麽不知道你這幹癟的身材還能吸引到多金的公子哥兒?他口味多重?竟然都不覺得你跟了我九年的身子倒胃口!”
顧舒羽盯着程明霄,難以置信,這個她愛了九年的男人竟然會對她說出這麽侮辱性的語言。
空氣有些涼,顧舒羽推開程明霄,攏了睡衣扒着門框站起來,肩胛骨痛得她有些打哆嗦,但是她還是盡力站直了身體,聲音暗啞,一字一句的道:“我不知道你嘴裏的他是誰,也不知道那個‘他’口味重不重,但是我知道,他肯定沒我口味重,畢竟之前我都還沒覺得你在外鬼混幾年的身子惡心!”
說完,她看着程明潇,粲然一笑,“我真賤!”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
比年三十的那一巴掌狠厲的多,嘴角都隐隐見了血絲。
顧舒羽按了按自己的唇角,很疼。
她預料到程明霄會生氣,因為他有極強的占有欲,但是她沒料到程明霄會下這麽重的手。
這一巴掌下去,程明霄心裏瞬間後悔了,這麽多年,他從未和顧舒羽動過手,年三十那次後他後悔了好幾天。
許是這些年在外讓情人養大了脾氣,那些個情人和他不過各取所需,所以他從不慣着,做得過分了,他動手也是常有的事兒,是以,對顧舒羽,他一時沒控制住。
“阿羽,我……”
程明霄本想和顧舒羽道歉,顧舒羽卻是擡頭冷冷的盯着程明霄。
程明霄看懂了顧舒羽眼神裏的怨恨,她竟然因為別的男人怨恨自己?
原本有些愧疚的程明霄被顧舒羽的眼神刺激的惱羞成怒,心裏一股失控的無力感緊緊堵着他的胸口。
眼前這個冷眼看着他的女人是他當年費盡心思攏在身邊的愛人,他容不得她的背叛與蔑視,更容不得她移情別戀!
程明霄狠命拽着顧舒羽的胳膊往書房拖,書桌上扔着一件白色的大羽絨服,旁邊的電腦上定格的畫面是一個男人抱着蓋着白色羽絨服的顧舒羽。
“這個男人是誰!”
顧舒羽被程明霄拖拽的腦袋嗡嗡響,眯着眼睛也看不清電腦裏的畫面,直到被程明霄拽着頭發按到電腦前她才看清那個抱着她的人,是蘇子葉。
只不過攝像頭的位置有些偏,看不到蘇子葉的臉。
顧舒羽也惱了,她沒想到程明霄竟然查她!
執拗的脾氣上來,顧舒羽說話也不管不顧:“這還用問嗎?我找的情人。他是個醫生,溫柔多金,性格好,家世好,他喜歡我,他的家人也喜歡我。”
她費力轉過頭看着程明霄,譏諷道:“怎麽,你在外邊花天酒地,污濁不堪,還奢望我為你守身如玉?程明霄,你想得美!”
程明霄沒想到顧舒羽承認的這麽痛快,他原以為顧舒羽會同他解釋,會求他原諒。
最近顧舒羽有心事他看得出來,他想了無數種可能,最多也只想到是顧舒羽知曉了他在外的荒唐。
卻不想,顧舒羽不僅背叛了他,竟然還帶人來家厮混。
其實家裏的監控一直都是擺設,程明霄從沒想過要去查看。
可是早晨回家的時候,他總覺得心裏不踏實,鬼使神差翻了翻,竟不想,看到了這樣的畫面。
天曉得他看到顧舒羽被別的男人抱在懷裏的時候他有多憤怒,他恨不得立刻将顧舒羽從床上拖起來問個清楚!
可是他壓下去了,就是想顧舒羽能親口給他一個解釋。
只要顧舒羽解釋,他程明霄可以咽下這口氣,當成什麽都沒發生過,權當是顧舒羽對他這些年在外荒唐的報複罷了。
可是顧舒羽不解釋,甚至承認了!
也是,程明霄知道顧舒羽的脾氣,不是親近的人,她不可能讓人這樣抱在懷裏。
而這件羽絨服,程明霄記得,大年三十來給顧舒羽送餃子的蘇醫生,穿的就是這件。
顧舒羽那是他程明霄曾經捂在心裏的寶啊,二十三歲得到的時候珍惜的要命,如今怎麽能容忍她被人染指?
一把将桌子上的羽絨服扔在地上,白色的羽絨服一塵不染,格外紮眼。程明霄拽着顧舒羽就甩在了羽絨服上,“醫生溫柔又多金是吧?他和他的家人喜歡你是吧?可是,你別忘了,你顧舒羽是屬于我的!”
被壓在地上,顧舒羽的每一寸骨頭都開始痛,痛的她忍不住喊出了聲,程明霄卻是毫不理會,直接扒了顧舒羽的睡衣。
程明霄下手很重,沒有絲毫憐惜,他想,就是因為平時他對顧舒羽太過憐惜心疼,才縱容的顧舒羽破了他的底線,不甘寂寞的出去勾人。
“說,你和他是在哪裏?床上?沙發上?還是他的車裏!”
顧舒羽痛得說不出話,她趴在蘇子葉的羽絨服上,鼻尖萦繞的都是衣服上的消毒水味和若有若無的栀子花香。
肩胛骨被程明霄的下巴刮的鑽心的疼,顧舒羽咬着牙忍不住痛得抽氣蜷縮,可是程明霄按着她的雙臂,竟讓她動彈不得,只能生生的忍着。
忍到後來,顧舒羽意識開始有些模糊,模糊中竟然看到了她父親種在老家院子裏的那棵栀子花樹。
那樹開了滿滿一樹的白色花朵,卻沒有一片綠葉,像極了葬禮上來賓胸前別着的白花。
顧舒羽想,她怕是要死了,那白花是給她送葬的吧?
他們一家,要死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