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少年時期的噩夢
少年時期的噩夢
這位班花……不對,是系花……不對,是校花,她膽子跟她外貌帶來的名氣一樣大,自打開學以來,在課堂上露臉的次數屈指可數。
不過吧,每次正式考試時,成績又很不錯。
蘇曉潔只是對班長笑了笑。
沒說話,埋頭繼續看書了。
言堂離開這幾天,暫時由系裏另外一位老師代課,不過,從明天開始,會由她這個已經被言堂報上去,并通過了學校審核的教學助理,利用言堂傳過來的遠程教學講義,開始授課。
估計到時候班上同學又會是一陣嘩然。
是的,蘇曉潔最後決定幫助言堂。
當然,這也是在幫她自己。
她辭掉會所的工作時,領班很意外,很惋惜,“小蘇,以你的外貌條件,再多幹幾個月,成為我們公關部門頭牌是沒有任何問題的,那些客人也很喜歡你,願意在你身上花錢——你是覺得有些行為太越界了,還是嫌錢少?”
領班不想放走手底下這名最吸金的陪酒小姐,試圖勸服,“如果嫌他們動手動腳太過分,我去說說,讓他們規矩點,如果嫌錢少,分成還是有商量餘地的。”
蘇曉潔态度堅決,婉拒。
“多謝領班好意,我另外找到一份工作了。”
“什麽工作,比現在賺得要多?”
蘇曉潔搖頭,“比現在少。”
言堂的遠程教學助理一職,在學校提供的比較穩定的工作裏,算是薪酬高的了,可比起會所時不時能拿到的小費和提成,還是少很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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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
領班感到疑惑。
當初蘇曉潔找到她時,她就知道,這個姑娘沒背景,很缺錢,不然以她的這種外貌等級和談吐,沒必要來會所賺這種辛苦的快錢,既然新工作錢比會所少,那還辭?
蘇曉潔不認為領班可以理解她的想法。
再次謝過之後,離開了會所。
誠然,目前來看,做助教的工資少。
但這也代表着,她可以有更多的時間放在學習上。
現在母親狀态算是穩定了一些,而她之前在會所賺的錢也夠母親花銷一陣子了。
蘇曉潔把目标放在了優秀論文和實驗項目的獎金上。
跟學生常态獲得的獎學金不同,這兩筆錢是超巨款。
她不想賺快錢了,她想賺一賺慢錢。
能不能賺到,看她的專業能力。
上課鈴聲一響,一個四十多的禿頂、大肚腩男人踩點走了進來。
沒對比就沒傷害,現在這位代課老師,不知道是因為長得比較抱歉,還是口音太重,同學們想認真聽來着,控制不住走神。
紛紛懷念起言教授那引人注目,讓人沒法開小差的神顏,還有他不低不高,聽着讓耳朵格外舒服的嗓音。
真要完全膚淺如此。
也考不上典瑞大學。
其實,同學們最懷念的。
還是言教授淵博的學識。
他的課堂一點都不枯燥,總能有新鮮的教學點子,而且只要是有關于病毒學的問題,就沒有他回答不上來的,舉一反三,事例生動,讓人印象深刻。
聽說,他是因為被聘請成為了獵人集團的特邀專家,所以才抛下學校可愛的學生們,暫別一段時間。
這會,這個點,不知道在做什麽?
……
*
……
……
漆黑的森林,布滿了壓抑陰森的氣氛。
沼澤一樣松軟、粘稠的土地上。
長着一顆顆筆直的樹木。
樹木光禿禿,沒有一根葉子在生長,樹幹一根根錯綜地排列着,直到邊緣處才有微光,紫色的一片光暈,深一點,淺一點,有着朦胧的層次感。
這麽乍看過去。
還有點詭異美學。
……
少年言堂拼命跑,死命跑。
用盡了全身力量,渾身血液都沸騰了一般地在跑。
……
好不容易,跑出了森林。
來到了文明世界。
……
周圍炮火連天,震耳欲聾。
目之所及的高樓大廈,全都變成了積木疊成的脆弱玩具。
裂的裂,垮的垮,先後瞬間從頂天之高解體墜落。
巨大的鋼筋水泥從高空中傾斜下來,猶如洪水猛獸一般,将地面處于低位的空間空隙迅速填滿,所到之處,勢不可擋,尖叫聲此起彼伏,又迅速被淹沒……
……
……
言堂睜開眼睛。
剛才做噩夢了。
後脊背一陣寒涼。
那是因為出了身冷汗。
他沒有任何動作。
只是盯着天花板。
[寶,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扁病病第一時間送上自己的誠摯問候。
[沒什麽。]
言堂顯然不想與扁病病讨論夢裏的內容。
扁病病:……
[寶,我總覺得,你有什麽事情在瞞着我,這可真讓我傷心。]
自從在言堂2歲之時附上他之後,扁病病就與他相依為命了,他這個人,思想裏有很危險的東西,也很複雜,他沒朋友,一定要算一個的話,那就是扁病病。
扁病病經常說,[寶,你應該感謝有我的存在,還能時不時陪你唠唠嗑,不然你這從小爹不疼媽不愛,親戚也不待見的,至少也得患上一個孤僻症吧,怎麽能像現在,健康茁壯成長,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按道理,它是最了解言堂的。
但在最近,它發現,自己越來越多時候,是猜不準這位宿主心裏的想法了。
如果是從他小時候就一直跟他在一起,那猜測他的想法也是八九不離十,不過,在言堂8-10歲那兩年期間,扁病病跟他是失聯的。
這種“失聯”的情形,有些奇特。
扁病病與系統綁定,某種程度上,可以說就是系統本身,既然是系統,就會有出現故障的概率,它只知道,就在那天,系統突然“癱瘓”,它跟着一起休眠。
等到再激活時,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年。
後來,從言堂與其他人的互動中。
扁病病才知道,他“失蹤”了兩年。
這兩年,他去了哪裏,經歷了什麽,從未跟扁病病提起,哪怕扁病病問過多次,他每次都有辦法搪塞過去。
[就算是最真摯親密的愛人,互相之間也不盡然是完全透明,]面對扁病病的“傷心”,言堂輕描淡寫地拆穿,[更何況,病病,其實你對我也隐瞞了很多事情。]
扁病病對言堂并不是知無不言。
還有很多很關鍵、重要的信息,它是沒有透露的。
比如說,它當年是如何跟系統綁定在一起的?
究極魔鬼病毒的起源到底是什麽?
病毒是通過什麽辦法讓宿主獲得異能?
等等等等,它給出的信息,模棱兩可。
是防着言堂留一手,還是有苦衷,言堂并不是很在意,剩餘的“真相”,他會自己去尋找答案。
[害,寶,你真的是,渾身帶刺啊……]
嘆了一口氣之後,扁病病沒再出聲了。
言堂從床上半坐起來,伸了個懶腰。
溫雅雖然對此次一同出行的“保镖”表現得很冷淡,給他們的待遇是很好的,她這次住在了酒店最頂層的總統套房,給其餘人訂的也都是同款。
縱使還有點困。
言堂也不打算繼續睡了。
他打着哈欠下了床,踩着舒服的拖鞋,在套房諾大空間的柔軟地毯上走着,讓身上的冷汗散去。
最後,走到了陽臺。
現在才淩晨5點多,天微微亮。
頂層有個空中閣樓,上面擺放了一些幾何形狀的,科技感十足的桌椅,其中一張椅子上,已經有個人坐在了上面,是個女人,穿着米駱色的套頭文藝範毛衣長衫,手中拿着一本書,正在認真閱讀。
言堂遠遠地盯着女人看了七、八秒。
随後用手推了推眼鏡,掃視周圍一圈。
多功能眼鏡衆多能力之一。
【無固體阻礙,透視一切監控系統】
排除掉被發現的可能,他将手往陽臺扶欄上輕輕一撐,身體很不科學地“飛”了起來,輕松越過障礙,跨過中空層,穩穩地落在了十來米遠之外的閣樓天臺邊緣,迅速調整位置,假裝是從樓下方向剛剛走上來的。
“溫總裁,你讀書的時候,一定是個學霸。”
言堂朝溫雅走近。
對方側過頭一看是他,表情意外。
言堂往她附近一張距離得不遠不近,剛好保持在禮貌社交範圍內的椅子上坐下,“一般這個時候早起的人,大多是晨練,您是晨讀,能在學習上保持這麽自律,我很佩服。”
雖然意外,溫雅沒亂分寸,她很淡定地回答,“只要養成了某種習慣,那一切就跟喝水吃飯一樣平常自然。”
表現得鎮定,身體倒誠實。
散發出一股對男性天然的防禦氣場。
言堂自證無害,“我的取向是同性,您某方面的防備大可不必。”
聽到這句話,溫雅警惕的神經松了松。
“我起得也比較早,正在陽臺吹風醒腦,看到您坐在這裏,冒昧過來打擾,希望您不要介意。”
言堂行為冒犯,言語客氣,溫雅沒下逐客令,想看看他耍什麽招。
天色又亮了一些。
幾縷陽光照射在了兩人身上。
溫雅站了起來,将書放到一旁的木桌上,朝前走到了天臺閣樓的邊緣,那裏有一圈懸浮着的欄杆在護着,言堂跟了上去,站定在她身旁一側。
酒店總共兩百多層,站在天臺往下望去。
所在城市風景一覽無餘。
但其實,所謂的風景,只是一塊一望無垠的土地,上面甚至沒有任何建築物,任何設施,有的只是東E最新經濟開發區,中心商業黃金地帶的價值。
溫雅目朝前方。
看了很久很久。
“當人看着一大片土地的時候,總是充滿了美好的展望,勾畫藍圖,是件能讓人感到具有巨大激情的事,對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