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財閥富三代戲精
財閥富三代戲精
脫離了他們這群人。
在假山水池旁駐足的言教授——
顯得好清新脫俗。
他站在那裏,看着池子裏的魚。
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正好,有問題要向他請教。
周随走向了言堂。
“打完電話了?”
言堂注意到有人走近的動靜,笑盈盈地看着周随,後者點頭,神色有些凝重,頓了幾秒,開口,“我們本部剛剛出現了一例病毒感染變異,是個中隊,他……化為了一灘血水。”
【腐蝕系-消融類-血液化病毒】,感染上了它的人,什麽人形,蛆形,獸形,都不再有。
可是,跟一般血液又不同。
它是一灘擁有自主意識的“血”。
“節哀,”言堂安慰周随,“馬上全部收集起來,裝在鐵質器皿裏,注意過程中不要參入其它雜質,後續一直儲存在2-4度之間溫度的環境,這樣不出意外的話,他還能繼續活。”
作為血水活着的活着。
也不是知道是不是還能稱之為“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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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随點頭,他想講出一些什麽話。
卻又講不出來。
他跟那位中隊并不是很熟,但是兩人之前也算是搭檔過一次,在某個戰場上并肩作戰過,對方突然之間就中招了,染上的還是這麽詭異的究極魔鬼病毒。
跟死了,真的沒什麽區別。
“你來找我,就是想問‘保存’方案的,現在馬上回複下你們本部相關負責人吧,”言堂知道周随心裏不好受,就像之前他去查看查爾斯上隊情況,李楠的那種不好受。
“好,那——善後方案是?”
比起李楠重感情,周随更理智。
“測他的血型,以後有同血型特殊體戰鬥隊長失血過多時,可以輸,不僅能讓體力迅速恢複,還能暴增戰鬥力十倍不止,只是效用只能維持24個小時,時間一到,作為‘血液體’而存活着的中隊,生命也就完全終結了。”
言堂總是能物盡其用。
變成了肉蛆,那就去消化難以分解的屍體。
變成了血液,那就去支援需要輸血的人員。
周随沒讓自己多去想其中的悲涼意味,馬上回複了一個電話回去,随後與言堂讨論起了病毒,“教授,我們面對這種魔鬼,只能被動接受?”
究極魔鬼病毒從出現以來,直到到現在,肆虐幾十年了,很難簡單地定義它給星系社會文明帶來的影響是好是壞。
一方面,【特殊體】推動了很多項偉大的事。
一方面,【特殊體】制造了無數慘痛的悲劇。
智星人類還不是很懂它。
越不懂,就越是會懼怕。
周随不怕它本身。
他怕的是,終有一天,身邊所有的親人、朋友、同事,都被它感染,産生負面影響的變異。
而他,完全無能為力。
言堂想起了他曾在課堂上,對學生講過的一句話——“不管你們是想被感染,還是不想,從來都由不得自己。”
現在這話的中心意思,再跟周随提起。
“病毒的意志,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
人感不感染病毒,從來都由不得自己,別說究極魔鬼病毒出現的這幾十年了,就說從遠古開始,除開自然災害,大批大量的人被感染病毒致死,有誰是願意的?
那時醫療條件差,只能靠自身免疫力硬抗,誰都嫌病毒晦氣。
現在究極魔鬼病毒“問世”。
被感染上,人有一定幾率改寫自己的命運了。
又有不少人希望被感染。
但不管是希望染上,還是不希望染上——
都得碰“運氣”。
“我總覺得,我們是可以做些什麽事情來改變這種現狀的,這種病毒擁有智慧,我們智星人類也有,它們想跟我們和平共處,可以,想通過寄宿在我們身上,來控制我們,現在是沒什麽辦法,未來——”
周随應該是想這件事情比較久了。
情緒因為那位中隊的事情,稍稍提了一點起來,不過意識到自己說的話,目前沒什麽實際意義,停了口。
言堂原本維持在臉上的笑容,淡了不少,“未來?未來是怎樣的一幅場景,少隊一定沒見過。”
縱使社交情商不太高的周随,也感應到了一股微妙的對立氣氛,迅速在自己與言教授之間産生。
……他不太能理解這氣氛因何而來。
言堂也馬上意識到了,秒控制,換成一張平和、親切的臉,語調輕松,帶點開玩笑,“人類對究極魔鬼病毒的了解,少得可憐,最開始,專家們提議高溫、酒精可以殺死它們,可其實,它們并不懼怕高攝氏溫度,充其量蒸個桑拿而已;也不怕酒精,碰到個別廠家生産出來的,口味好一點的,它們還能當飲料喝喝。”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周少隊,以後有任何關于病毒方面的不解,都可以來問我。”
剛才那股敵意……應該是錯覺。
周随這麽想着,點頭,“好。”
*
飯吃飽了,酒也喝足了。
該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
滿都爾喝多了,坐在地上號啕大哭,嘴裏喊着含糊不清的名字,好像是他過去在戰場上死去的戰友。
小孫、小胡酒品不錯,只是臉紅。
笑起來傻傻的,看着讓人很想捏臉。
麥青後來哄完美女,重新加入了老酒鬼局,陪他們喝了不少,這會腦子也不清醒了,開始跟兩位小弟掏起了心窩子,“……別看哥哥潇灑,哥哥也是有難處的……”
“論獵人集團各職位人員工資,誰能有我慘?督察是最低的!……沒有之一……我家裏人老嫌我不談個穩定女朋友,威脅我,再玩就斷我信用卡,害……如果不能啃老,光靠那點死工資,我連一天的女朋友都養不活……”
財閥富三代。
大型賣慘現場。
小孫、小胡聽着有點動容,想安慰幾句。
打了幾聲酒嗝,說不出什麽連貫的話來。
“你們兩個,回去了。”
李楠像個大家長,又好氣又好笑地看着這倆也就只比他小幾歲的“兒子”,他們還能自己走,只是有點犯迷糊,需要李楠一直在旁邊提醒指路。
滿都爾還坐在地上痛哭憶當年,看來周随也不是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了,有經驗,他往他身上點了幾個穴位,後者立馬安靜下來,甚至有滋有味地打起了呼嚕。
周随将滿都爾的一只胳膊擡起來,架在自己肩膀上,打算把他扛回酒店房間。
這并不容易,滿都爾比他高了十幾公分,好在人喝醉了,身體也軟綿綿地彎了下來,像是個巨大的、沒什麽重量的布偶娃娃,被周随很輕松地拖着走。
麥青最後趴在桌子上,睡得很香。
“言教授,麥督察就拜托你了。”
李楠騰不出手來照顧第三個人。
沒喝酒的,尚處清醒的,負責善後爛醉行動不能自理人士,是全世界人民共識,言堂做了個“放心吧”的手勢。
看着其他人先後離開了包廂。
他低頭看向睡得正酣的麥青。
“人都已經走了,不用裝了。”
見麥青沒反應,他拿起桌上一個裝着水的杯子,“我對處理醉酒人士沒什麽怨言,但如果是裝醉的,那就——”
手一傾斜,杯子裏的水嘩啦落在了麥青頭前,濺了一些水花在他後腦勺上。
麥青立馬躲開,“教授,你這是幹什麽?!”
言堂抽了兩張紙巾遞給他,“沒辦法,誰讓您演得這麽投入?”根本沒醉,卻要上演一場酒後吐真情,言堂可以不當場拆穿,這都散場了,難道還要扛着一個戲精,親自把他抱到酒店房間?
“真的是,我以為沒人能看得出來呢。”
麥青拿紙巾擦了一下後腦勺。
站起來,也準備走了。
他裝醉不為別的,只為有個機會,在小孫、小胡,甚至是周随,滿都爾,李楠,言堂面前,借着酒勁賣個慘,他知道自己身份特殊,別人看他總會隔着一層,“示弱”是最好的讓他們放下防備,甚至對他産生同情的方式。
讓別人覺得:噢,這個富三代其實也沒什麽。
也是個生存方面有獨特苦惱的普通打工人嘛。
“也就騙騙小孫、小胡吧。”
言堂跟麥青并排走出包廂。
但與他保持着一定距離。
“只是裝醉,話裏可沒假,督察的工資真的是全集團最低,哪天家裏人嫌我不學無術,斷我財路——你說,以我的顏值,去鴨.店兼兼職可行?”
財閥因為贊助了,硬要把自己人塞進集團,集團不能拒絕,但這口氣,總有別的方式可以小出一下。
反正所有督察員,家裏都有錢得很。
工資是什麽?象征性每個月領個100星幣吧。
(100星幣=2杯奶茶)
“您的點子,總是能夠讓我感到驚豔。”
走出了料理店,言堂迅速攔了輛的士,自己打開車門要往裏坐,回頭看了一眼麥青,“麥督察,是這樣的,我身上還感染了另外一種病毒……噢,別慌,還是普通那種,它有另外一個特性……我建議你回去的時候不要跟我同一輛車……”
關上車門,再見。
……
*
銀河大學,病毒學系教室。
“……稀客,你今天怎麽有空來上課了?”
班長看到蘇曉潔坐在最後一排的位置,表情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