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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首領夢IF-中也主場5

首領夢IF-中也主場5

所謂的性，不過就是活塞運動的一種，沒什麽特別的地方。

人類能夠獲得快感的方式十分有限，可以用來刺激的手段也稱不上什麽機密，對于已經無數次想過死去的小川夢子而言，她當然也經常嘗試用這種方式來獲得快樂。

在網絡尤其發達的現代，想要得到相關的知識也異常便利，興許生物書上不會有這一塊的知識科普，可很多東西都能夠彌補這方面的教育缺失。

但就和喝酒一樣，這樣的自娛自樂是會有阈值的。

而且，短暫的歡愉過後，痛苦的情緒會重新主宰起身體，巨大的落差會讓人的內心更加空虛。

作為逃避的手段，能夠持續的時間實在太短了。

完全比不上酒精，只要喝的足夠多，就足以讓她熬過夜晚的冰冷。

對于異性身軀的渴望，更多的，應該是出于人類的動物性吧？

當然，精神上也追求着戀人的愛撫，可是……眼下她和中原中也的關系，真的能夠稱之為戀人麽？

人類，對于得不到的東西是會擁有執念的。

如果這具沒什麽用的身軀能夠滿足中原中也的欲望，那不是非常出色的一次廢物利用麽？

……小川夢子，原本是這麽想的。

考慮到安全問題，最後的地點還是在中原中也的家裏。

這是她第一次來到這裏，卻完全沒有精力去好好觀察這個地方。

他的親吻實在是有些過于急切了，不管不顧地掠奪，幾乎于窒息地糾纏，口腔裏殘留的葡萄酒味迅速讓她感到了熟悉的微醺。

被抵在牆壁上的後背感到了些許的涼意。

領帶早就已經被随手解開落在了木地板上，身上襯衫的扣子甚至有一粒崩開，它跳躍着滾動着不知道到了哪裏，好不容易從吻中得以呼吸的小川夢子喘息着：“扣子……我沒有替換的——”

而這個時候，中原中也惡狠狠地就着她的肩膀咬了一口。

些許的血珠溢出，被他用大拇指有些不客氣地抹去：“這個程度的疼痛，您也完全能夠容忍麽？”

“啊，如果是中原先生的話，就連直接咬一塊肉也可以哦。”她側過臉，些許的碎發因此劃過了他的拇指蓋，說話的口氣是和往常一樣的平靜。

中原中也十分明白。

這位哪怕現在已經被他牢牢掌控的女性，究竟是有多輕視自己的生命，究竟有多麽自我貶低。

在極度的怒火之中，他反而冷靜了起來：“我明白了。那我就可以更加放心大膽了。”

疼痛和快樂，有時候僅僅是一線之隔。

啃噬，舔咬，吮吸，越來越過分的試探，越來越靠近的接觸，當左手被舉過腦袋，壓在牆上的瞬間，綁在手上的繃帶被中原中也用嘴解開了。

“等一下，那個東西……”

在掉落的一瞬間，她甚至下意識地伸出手，似乎想要去夠，只不過動作到一半，就被中原中也強硬地阻止了。

繃帶滑落在地上，混雜在一堆衣物之中，這個時候，從剛才開始繃緊着身軀咬着嘴唇的小川夢子，神色終于有了稍許的變化。

“真礙眼啊。”他哼了一聲，抱怨的主語意味不明。

随後，中原中也輕柔地舔舐着小川夢子手臂上的傷口，剛剛結痂的地方混雜着香煙燙出的疤痕，在被徹底含住的瞬間，她沒忍住輕輕叫了一聲。

“要考慮情人關系的話……我不可以麽，夢子？”

如果說剛才還有可能是被繃帶的樣子和包紮方式而被認出來的猜測，當這句話出現的時候，這樣的不确定也被排除了。

“太宰先生他……找你說了什麽？”

又在做多餘的事情了吧，老師。

這麽想着的小川夢子，卻很難真的對那個人産生責怪。

會被提前丢下的痛苦，雖然她并沒有真正經歷，但卻可以想象。

簡直就像是對于她阻止了他自殺的回敬，招致報複也沒有什麽值得抱怨的。

喚回思緒的，是傷口處褪去的濕潤溫暖。

稍稍退開了一些距離的中原中也摩挲着這個位置，灼熱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臉上，原本多少能遮掩一些神色的劉海被他輕柔地撥弄開，聲音也比夢子想象的要來得輕聲細語：“你們說了什麽？我想聽你告訴我。”

過于配合的發展，反倒令小川夢子準備好的回答停頓了一瞬：“……情人關系。我沒有考慮這個。所以，這樣的攀比……”

“我知道。那家夥倒難得沒有惡劣在這種事情上添油加醋。倒不如說，這樣反而更讓人不爽了。”平淡地說着讨厭的家夥，中原中也的表情依舊沒什麽變化，“無論是接受還是拒絕，都讓人很不愉快。拒絕的理由，并不是因為我。”

手被更用力地握緊了。

“對太宰的在意？并不想拖累？心懷死志，所以認為這是沒有必要的？相較之下，違背承諾都不算什麽了。”

很難想象中原中也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眉頭皺緊着，憤怒和悲傷混雜在臉上，他惡狠狠地咬着牙，腳下的地板都已經有了些許的下陷，不免的，小川夢子的臉上也染上了些許的悲傷。

“對不起。”她輕聲說，“我沒有辦法給出中也想要的。”

這一定是小川夢子的問題。

奢望着別人來拯救自己的想法，從一開始就是錯誤的。

并不是所謂的“背叛”，而是從本質上，“他者”是不可能滿足自己所有的需求的。

再怎麽樣牢固的關系，都勢必會迎來希望的落空。

她難過地看向中原中也，這并不是他應該承載的負擔……說是要幫助他的自己，反而成為了壓力的來源。

“這不是中也的錯。”她猶豫了一下，尚且可以活動的右手安撫似地勾住了對方的脖子，“只是真正的我……不是你以為的樣子。”

手指下的身軀劇烈地起伏着，最終，充滿忍耐的聲音又一次響起：“你說過吧？想要死在我面前的事情。那麽，幹脆由我來親手終結，怎麽樣？就連這個，您也會縱容麽？”

“這種事情……”夢子的臉上終于露出了愕然，但是，就從中也的表情來看，他是認真地這麽說的。

她從來沒有想到，會從這個人的口中聽到這樣的話語。

她當然明白。

真正的中原中也，或許并不能稱之為“好人”，因為這個詞語的定義，只是她自己的标準。

可問題是……如果真的這麽做了，中原中也的心靈會受到怎樣的損傷呢？

但是，那個時候的小川夢子已經死了。

那是已經和她無關的事實。

可是……

過于混雜、過于矛盾的思緒在腦海裏回蕩着，直到這個時候，胸口被用力地咬了一口。

“沒有反對的話，那就是默認了。”中也叼着什麽的聲音聽起來尤其含糊，這讓夢子尤其無奈：“沒有這樣的默認吧？”

“死亡，是一個人的事情。”

哪怕聲音因為各種各樣的緣故而支離破碎，小川夢子還是斷斷續續地說完了這一句話，“是我一開始預估錯誤……我很抱歉，中也。”

中原中也覺得，道歉已經成了他近期以來最不想聽到的話語。

要該怎麽做呢？如果時時刻刻看守在她的身側，如果用鎖鏈纏繞着她的身軀，如果用藥物控制着她的心神，至少再怎麽樣，也可以讓她活下來才對吧？

哪怕留下來的，只是一具空軀殼。

只要足夠精細的看管……雖然從某些程度上來說，這樣的手段确實是一種背叛，但在港口黑手黨，只注重結果。

又或許，這就只是他的私心。

很久之前，在小川夢子的事情上他早就做不到泾渭分明，愛意确實是最強大的詛咒，親手殺死的說法并不只是用來挽留對方的手段。

原本在躲避她後稍微得到了壓抑的占有欲和傷害的沖動，在這一刻，又開始無休止地膨脹了起來。

就算小川夢子沒有辦法放棄死意，那麽，讓她短暫地忘記這種事情，還是值得嘗試的吧？

性，确實也是可以掌控對方的一種方式。

小川夢子沒怎麽談起過自己加入港口黑手黨之前的生活，也并沒有說過自己之前的感情經歷，但她的反應顯然過于青澀了，甚至連接吻換氣都不知道該怎麽做。

他應該為此感到安心麽？

才沒有。

能夠将她牽扯住的東西太少了，她真的會在乎的東西也太少了。

就好像世界在她的眼中自發地分成了兩類，一類是與她無關的，另一類才會是她在乎的，而能夠讓小川夢子感到留戀的人屈指可數。

……甚至，中原中也懷疑他認識全部。

她就像是沒有過去一樣，憑空地出現在了這個世界。

沉重的愛意，能夠束縛住她的身軀麽？

糟糕透了。

在中原中也無數種對于親密行為的設想中，現實無疑是最糟糕的一種。

身軀雖然無比靠攏，但是心靈的距離還是如此遙遠。

他分明已經萬般留意對方的神色，身體的反應也不容作假，尤其是望向鏡中倒影時哭出來的表情也格外動人，可似乎仍舊是只有他一人投入的獨角戲。

小川夢子……僅僅是出于想要彌補的心情才如此配合。

“被玩壞了也沒關系”的說辭，“給予的一切我都會全部吃掉”的縱容，她能夠感受到的情緒似乎越來越少了，雖然還會緊張，還會落淚，但不再害羞也不再害怕。

粗暴的做法對不自我愛惜的她而言，痛苦是求之不得；溫柔的安撫她也只會回應空洞的微笑，她雖然還在這裏，卻不是他想要的樣子。

即使是她因為疲憊而陷入沉睡的現在，一股随時可能會失去小川夢子的恐慌還是揪緊了中原中也的心髒。

他打開了早已調節至靜音模式的手機，在最暗的屏幕光的照耀下，滿不情願地敲出了一行字：“書，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