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文野]成人童話集

第14章 首領夢IF-中也主場4

首領夢IF-中也主場4

雖然食物并不是越貴越好吃，但這家店的口味還是勉強匹配上了它的定價。

番茄醬撒得恰到好處的通心粉，入口即化的鵝肝，火候剛好的牛排，以及，小川夢子原計劃只是嘗嘗味道，卻最後都沒忍住吃完的甜品。

“吃的有些太多了吧？”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忍不住吃撐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明明說是兩個人的分量，中也要再來點嘛？”

“我不像夢子一樣喜歡甜食。”從剛開始全程注視着對方的中原中也微笑了起來，他端起了小川夢子幾乎只嘗了一小半的酒杯，“我有這個就夠了。”

酒杯在他手中晃動着，有意無意地，他就着剛才她飲用的位置一飲而盡。

當他放下酒杯的時候，小川夢子避開了他的視線：“我現在想去吹會兒冷風，和我一起麽，中也？”

有權有勢就是方便。

哪怕大樓的頂層并不允許閑雜人等的靠近，但并不能夠阻攔他們。

畢竟這裏可是港口黑手黨的産業，不像太宰治一樣會撬鎖的小川夢子可不想粗暴地開槍破解，再怎麽樣，損壞自家的資産也太浪費了。

她随意地将借來的鑰匙插在門上，在這個冬天越發靠近的秋末，夜晚的海風呼嘯着吹起了她的短發和西裝，而這樣的淩亂卻在中原中也抓住她的手的時候停止了。

“真便利啊，重力的異能。”她靠在欄杆上，在這個月亮明亮的夜晚，不見任何的星光。

這個時候，她突兀地想到了一個被詢問過的問題：“對中也的話，在想象之中的夜空裏，會看到幾顆星星呢？我并不是在說現在，所以不用擡頭哦。”

“那還用說嗎。”凝視着夢子的眼睛，即使是現在，這位女性在注視着他的時候，眼睛也燦爛如星星，“那不是滿天的繁星嗎。”

“果然，中也的話一定會這樣回答呢。”小川夢子笑了起來，“說起來，我當時的答案是肯定一顆星星都沒有哦。”

太宰治曾經和她聊天的時候提到過這個問題，在聽到她給出這樣的答複的時候，那個還是首領的家夥還咋咋呼呼地說着“果然小夢子是我的弟子呢！非常相像哦！”

那是另一個世界的他，對于另一個世界的友人的提問給出的回答。

似乎是在某一本不怎麽靠譜的占蔔測試中，說是這反應了和親密之人的關系。

但小川夢子覺得，這反應的，應該是對于未來的希望吧？

“雖然那個時候，我還說了，是因為月亮會非常明亮呢，就像現在一樣。”她仰着腦袋，輕笑着繼續說。

那個沒有标注的第二個陌生來電，後來又給她發了一條簡訊。

“——屬于你的那輪月亮，現在還明亮着麽？”

而她只是不假思索地，給出了這樣的答複：“即便地上的人看到月亮的光輝被烏雲籠罩，但他一定還是繼續反射出光芒。”

将自己作為觀測者，主觀的結論就認為等同于客觀的事實，難道不是非常自負麽？

就連這個時候，月光還是會那麽溫柔地灑落大地。

“中也。”她伸出手，輕易地觸碰到了對方皺起的眉頭，“剛才的交談，為了能讓我好好吃飯所以忍耐了吧？你有什麽特別想問我的麽？”

想問的事情可太多了。

比如說她突如其來抛出來的疑問，比如說她驟然變得親昵的态度，比如說她過于糟糕的心理狀态。

而這個時候，中原中也最想知道的卻是：“我喜歡你。”

帽子不知道什麽時候被他摘了下來，此刻他的神色尤為認真：“那你呢？”

原本觸碰臉頰的指尖頓住了。

小川夢子收回手，她稍稍退後了半步，在脫離了身體接觸之後，身上的外套又因為寒風的作用而獵獵作響。

“月亮，總是這麽漂亮呢。”她從剛才的靠在欄杆變成了抱住，這位迎風而立的女性勾了勾耳側早已淩亂不堪的碎發，說着中原中也沒有辦法理解的隐喻。

“不過，我看到的月亮，或許并不是真正的月亮呢，畢竟一直在陰晴圓缺得變化着……雖然，他還是會如此美麗。”

當“他”這個代指出現的時候，中原中也心底終于隐隐有了猜測。

“請稍等一下，中原先生。”用眼神和聲音阻止了中原中也的靠近，小川夢子輕笑起來，“畢竟，我還有件非常想做的事情。”

她張開雙臂，身體輕巧地一個翻身，從這個百米高的大樓一躍而下。

她的動作如此的熟練而又迅速，就像是在心中演練了無數遍一樣，快到連中原中也都沒能第一時間抓住她的手。

而中原中也想也不想地跟着跳了下去，重力的異能過于好用了，幾乎是眨眼的功夫，他已經拽住了對方的手，在半空中就迅速地将她緊緊地扣在了懷中：“小川夢子！”

聲音充滿惱怒地響起，她的身軀在寒風中有些冰涼了，這讓他不免感到了慌亂，懷抱也勒得更用力了。

本應該加劇的下墜速度越發緩慢，這個時候，小川夢子輕輕嘆了口氣。

反應太快了啦，中也。

要知道在跳樓自殺的案例中，很少真的會有人是摔死的，大部分的情況都是到一半的時候，心髒就因為驟然的落差而破裂了，說起來她以前又酗酒，最近又加班，怎麽心髒還這麽健康呢。

當雙腳輕盈地落回在地上的時候，中原中也當即就把小川夢子壓在了牆壁上，氣急敗壞的惱怒終于再度響起：“這算你的答複麽？”

脖子處的動脈被輕柔而又不失掌控地按住了，不僅僅是要害被握住的問題，這樣一來，心跳一點點的變化也會被迅速察覺到。

在這條不怎麽亮堂的小巷裏，中原中也身上因為異能力而亮堂的紅光看起來尤為顯眼。

聞着對方身上尤為熟悉的煙草味，早在不知不覺的時候，小川夢子的身上就已經是這個味道了。

說起來，那個時候剛剛開始學抽煙的時候，她也是特意挑了中原先生常抽的牌子呢。

“放心吧，中也，我還沒有傻到認為在你面前會跳樓自殺成功呢。這只是一種追求刺激的方式啦，就像蹦極一樣……你肯定會抓住我的，不是麽？”

說這話的時候，她心跳的頻率不曾有分毫的變化。

可中原中也并沒有那麽簡單地放過她。

“‘想象有所不同’，是什麽意思？”

“中也。”她迎着對方驟然眯起的眼睛，反手拽住了扣在自己脖子上的這只還戴着黑手套的手，“這樣的姿勢，可并不是對待首領的态度吧？”

“您是在用首領的身份和我對話麽？”他的口氣多少變得恭敬了，但手上的動作可不曾松懈，眼睛裏閃爍的幽光依舊透露出此刻過分的不平靜，“若是如此，就更不應該将自己放置于危險之中才對吧？又或者，您想對此刻以下犯上的我做出懲戒呢？”

“懲戒倒說不上，中原先生所謂的冒犯，也會是我會允許的範疇。”她誠懇地回答着，“雖然我可以用更敷衍的說辭……但果然，現在的話不太想對您有所隐瞞了。”

小川夢子下意識地摸着口袋，這個動作做出的瞬間中原中也就意識到了她的意圖，在他稍稍松開對方之後，她倚靠着牆，熟練地掏出了煙盒。

“謝謝。”在中原中也伸出打火機的時候，小川夢子叼着煙湊了過去，點燃的這一口尼古丁似乎也點燃了她剩餘的勇氣。

“是字面的意思。”煙霧和火光之中，她的臉龐模糊了起來，“就像我眼中的中原中也，并不是真正的你；你眼中的小川夢子，也不會是真正的我。”

她說着直白而又殘忍的話語：“我覺得，這一點得讓中也現在就知道才可以。畢竟，應該是之前的我搞錯了。”

“啪嗒”、“啪嗒”。

回應她的，只有中原中也手中的金屬打火機不斷被打開而後合上的聲響。

單調而又重複的聲音，沒來由地讓人覺得心慌。

“……不說些什麽嗎，中也？”

“啊，我在聽。”中原中也短促地回應道，依舊是“啪嗒”、“啪嗒”的聲響。

短暫地沉默過後，小川夢子喘了口氣：“也是，畢竟這也并不是什麽大不了的……”

“沒什麽大不了？”沒有說話的話語，被中原中也打斷了。

這個時候，一直刻意将自己的神色隐藏在陰影中的他，終于向前走了一步。

于是，危險的笑容、因怒氣而緊繃的身軀和銳利的幽藍雙眼終于一覽無遺。

“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自說自話吧，夢子？似乎在單方面說着什麽類似分手的發言——”

“雖然互相告白過，但也并不算真正交往吧。”她吞吐着煙圈，垂下眼，口氣依舊無比平靜，“退一步講，交往的話分手也只要單方面就可以了。”

“還在說這種話啊？究竟是自負于首領的身份，還是堅信我會是個好人呢？”

随着中原中也又一次拽緊了小川夢子的手，她手中尚且燃燒着的這半根煙也就此落在了地上，被他用力地跺了跺。

很快，火光就此熄滅了。

有那麽一個瞬間，小川夢子認為這時候中原中也更想碾壓的對象是自己。

“真正的我和夢子以為的并不一樣——這句話的描述，倒不應該稱之為錯誤。”中原中也輕笑着，牢牢地按住了小川夢子的後頸，鼻翼在這個時候也貼在了一起。

這麽近的距離之下，就連彼此的呼吸都互相吞吐着：“是夢子先招惹的我吧？向我求助、給予回報、天天挂在嘴邊的喜歡、還有誘使我的宣誓效忠。港口黑手黨可不會随便放過唾手可得的利益，您應該很清楚才對吧，首領？”

“還有，您方才說的，允許我的冒犯，會容忍到哪個程度呢？”說到這裏，中原中也的指腹若有若無地劃過小川夢子的後頸，“這樣麽？”

他拽緊對方的領帶，迫使她的身體向自己靠近，輕柔的吻也因此落在了她的耳側：“這樣麽？”

粗粝的手套摩挲着小川夢子的唇珠，就連對方的雙腿也被他用膝蓋頂開了：“還是說……”

“要做麽？”這一次，是小川夢子打斷了中原中也的話。

“酒店還是中原先生的家裏都可以哦？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會允許的。”

一瞬間，她的身軀又一次被用力地扣緊了。

“好啊。”最後，中原中也短促地笑了一聲，“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