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你有沒有什麽事瞞着我
第五十五章 你有沒有什麽事瞞着我
寧忘睜開眼睛,對上一雙正含着淺淡笑意的溫柔缱绻的眼。
遲歸半躺着,烏黑的發垂在身後不玩,偏偏撩起寧忘的一縷發絲繞得盡興。寧忘看着那五指穿揚,總感覺那頭發絲變成了什麽白色的東西。
遲歸見他醒來笑意更甚,寧忘轉了轉眼珠,不是很好意思對上這樣直白的眼神,臉頰莫名就熱了。
“師尊,昨晚覺得如何?”遲歸藏着壞心的問。
寧忘本就帶着愧疚心思,不忍他難受,只好含糊其辭道:“……還行吧。”
“那今晚還可以嗎?”
寧忘身體不由自主地抖了抖,聲音有些顫:“不行吧……”
聞言,遲歸低笑兩聲,伸手撈過寧忘,讓他趴在自己身上,然後貼心的給他揉腰。
遲歸的手法太好,寧忘酸痛不已的老腰緩解不少,又開始昏昏欲睡。
又一覺睡醒已經晌午了,雖然魔界沒有日月交替,但從自己那睡得渾身舒暢的骨頭來看,他應當是睡了很久。
身邊的遲歸早就走了,他是魔尊,每日要處理魔族政務,是不能陪他睡懶覺的。
寧忘揉了揉空蕩蕩的肚子,爬起來想找點東西吃。剛下床就看到桌子上還熱氣騰騰的飯菜,簡直不要太心有靈犀,一看就知道是遲歸做的,寧忘心滿意足的吃了個飽。
他推開門,正打算出門散散步消食,誰知剛走出去沒兩步,一只身材矮小,駝着背,兔腦袋的小魔走過來殷勤道:“仙君去哪裏,讓小人陪同吧。”
寧忘能猜到是遲歸讓來的,但他不想讓人跟着,道:“不用了,我就是随便走走。”
誰知小魔竟锲而不舍道:“魔尊之令,仙尊就讓小人跟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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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忘心間泛起一絲不适,他忍不住皺眉道:“什麽意思,他從前都不讓人這麽做,怎麽今天就非要你來看管我?”
小魔張着嘴正不知怎麽解釋,餘光落在寧忘身後,立刻道:“參見魔尊。”
寧忘回頭,就看見遲歸不知何時到了他的房間,正從裏面走出來。
遲歸淡淡地掃了一眼那只小魔,道:“下去吧。”
小魔趕緊地跑了。
寧忘雙手環胸看着遲歸,雖然并沒有露出特別生氣的樣子,但那眼神還是在訴說着不滿。
遲歸熟稔地把寧忘往自己懷裏按,小聲道:“生氣了?”
寧忘悶悶道:“我不喜歡有人跟着我。”
遲歸不可捉摸的長嘆了口氣,他閉上眼睛又睜開,道:“師尊可還記得蒼幽?”
寧忘心裏一咯噔,問道:“他怎麽了?”
遲歸道:“當年我在魔界站穩腳跟後,他怕我因為之前的事記恨他,怕被我殺跑了。這些年一直銷聲匿跡,我也找不到他。但昨日,我又有了他的消息,他在木屋周圍出現過,弟子害怕他對你有所不軌,所以才想找個人跟着師尊,這樣我也能放心一點。”
寧忘沒想到會是這麽個事,心想蒼幽不是出現,而是已經和你師尊我面對面了,這一想,他又想起那天蒼幽似乎有話要說,還說了之後還會來。
寧忘想了想,還是沒說出這件事,只得妥協:“好吧,是我誤會你了。”
遲歸低低笑了兩聲,道:“其實還有個重要的原因。”
寧忘詫道:“還有什麽原因?”
遲歸笑道:“師尊昨夜那樣操勞,我怕你體力不濟。”
寧忘給他說的惱羞成怒,紅着臉推開他,怒道:“你,胡說八道,為師怎的就,體力不濟了?”
遲歸眼中笑意未散,大言不慚道:“師尊現下/體力很濟嗎?不如我們……”
真是帶孩子久了,一脫褲子就知道他想放什麽屁。
寧忘很想證明自己,但不想以這種傷敵毫厘自損一千的方式。
“你給我閉嘴!!”
遲歸放肆笑起來,一面笑一面道:“那師尊出門還是帶個人,別讓弟子擔心。”
寧忘心煩意亂,随意道:“随你的便。”說完他怒火中燒的關上門,把遲歸的笑聲徹底隔絕。
門一關閉,遲歸面上的笑容就徹底驟散,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随後轉身離去。
之後的日子寧忘每天出門那只兔子魔都跟在他身邊,幾乎寸步不離,寧忘雖然不習慣,但想到這是遲歸的意思,也不好拒絕。
有時他閑來無事,還會和兔子魔閑聊兩句。
“你多久來魔界的?”
兔子魔回答:“回仙尊,小人一出生就在魔界……大概幾百年了。”
寧忘驚道:“這麽久?”
兔子魔點點頭。
寧忘想着遲歸是七年前才來的,當時發生了什麽這魔說不定都知道,于是問:“我想問問關于魔尊七年前剛來的事,方不方便?”
兔子魔道:“魔尊說過,對仙尊要知無不言。”
寧忘心裏一暖,道:“那你說說,魔尊剛來時是怎樣。”
兔子魔道:“魔尊剛來時,處境很不好。”
彼時魔界失主已久,各方勢力自立為王。蒼幽雖是遠古魔尊,但被封印了數萬年,昔年舊部早已戰死的戰死,消亡的消亡。即便還有願意追随他的,也不過區區幾百魔,若要奪回魔界根本不可能。而他自己也因為封印,實力大降,根本做不了什麽。
因此他需要一把刀,一把剛剛磨砺出來的,擁有着新鮮血液的刀。這把刀無疑就是遲歸,遲歸身上的魔絲,他應當是早就知道了,一直在觀察遲歸何時入魔,後來見遲歸遲遲沒有入魔,幹脆在銜靈會幫了他一把,然後帶他回了魔界。
當時,魔界元老知道了蒼幽想奪回魔界,因此頻頻引發戰亂。蒼幽腹背受敵,急于求成,就用各種極端的方式刺激遲歸入魔,什麽從萬丈懸崖扔下,丢入瘋魔窟,讓他以一人敵萬魔這種喪心病狂的事都幹得出來。
只為将遲歸淬煉成一位最堅不可摧,無人能敵的魔!
後來遲歸也不負他的期望了,徹底将魔界制服,當然他自己也逃不過。遲歸上位後開始對他瘋狂的報複,之後便是一逃數年。
寧忘聽完,心中一哽。
遲歸說過,他曾有一段時間過得很不像話,只能依靠栖華筆幻境度日。他說的無疑就是這一段。
想到這些,他的心髒開始不受控制的抽痛,痛得他幾乎站不穩。
兔子魔接住他晃動的身體,急道:“仙尊!你怎麽了?”
寧忘搖搖頭,勉強站穩:“沒事,沒事。我只是……”
只是很愧疚,蒼幽當初對遲歸做了那些事,自然是要小心防着他。可他居然還懷疑過遲歸的用心,埋怨他找人看着自己,對他隐瞞了蒼幽曾來找過他之事,當真是,小人之心。
不能這樣下去了,他已經決定和遲歸一直走下去,他們之間就不該有秘密。
想到這裏,寧忘快走起來,往餍魔宮走去。
兔子魔在身後一陣慌亂,忙跟上道:“仙尊!仙尊,你去哪裏?”
寧忘頭也不回道:“我要去找他。”
兔子魔更慌了,道:“這個時間魔尊可能還在處理要務!”
寧忘道:“那我就在門口等他。”
兔子魔在身後心急如焚。魔尊交代了今天無論如何要擋住仙尊不能往餍魔宮去,最好找點其他的事給他做,或者說些以前的事給他聽。誰知他照做了,把往事事無巨細的說出來,仙尊竟然非要去餍魔宮。
兔子魔心知今天無論如何也攔不住他了,只能抓緊時間傳遞了個消息出去,希望魔尊能早做準備。
寧忘快速到了餍魔宮,正好看到從裏面走出來的遲歸,還有身後一左一右的月商菱犽。
遲歸的臉色有些蒼白,看到寧忘有些驚訝道:“師尊,你怎麽來了?”
寧忘也是亂了心神,絲毫沒有注意三人毫無血色的臉色。
寧忘看着他,下定決心道:“阿遲,我有話對你說。”
遲歸擡手一揮,示意閑雜人等都離開,然後才重新看向寧忘。
寧忘抿了抿唇,有些難以啓齒,但他沒有退縮,把蒼幽找過他的事說了。
遲歸聽完了,沒有什麽表情,寧忘以為他生氣了,不由得心虛起來,開始辯解。
遲歸看他認真解釋的樣子,終是忍不住笑了。
寧忘道:“你笑什麽?”
遲歸笑得肩膀抖動,眼角還有些濕意。這讓寧忘很納悶,讓他一顆愧疚的心不上不下的。
他正欲開口,遲歸卻一把拉過他的腰,堵住了他的唇。
寧忘被他親得暈暈乎乎才松開,遲歸假意委屈道:“弟子是為師尊好,師尊這樣冤枉弟子,弟子很委屈。”
寧忘喘着氣道:“你待怎的。”
遲歸露出一抹微笑,直接将寧忘打橫抱起往餍魔宮走去,随後放在魔座之上。
魔座很寬敞,可以躺下寧忘整個人,他感覺到了什麽,混亂的大腦找到一絲清明。
“你,你想怎樣……”
遲歸俯下身體,指節分明的手觸上寧忘纖細柔韌的腰肢,啞聲道:“弟子,趁人之危。”
……
這件事就如此放下了。因着有錯在先,寧忘對遲歸是百依百順,予取予奪,倒也過了一段舒心日子。
直到有一天,寧忘察覺了遲歸會在他熟睡之時離去,要過好幾個時辰才會回來。
如此兩三回,寧忘那沉浸已久的疑心再次蠢蠢欲動,他倒不是覺得遲歸會做什麽傷害他的事,他只是單純不喜歡遲歸這種有事瞞着他的感覺。
于是在一天遲歸趁着寧忘裝睡後再次離開後,寧忘忍不住爬起床,跟了上去。
直到他看到遲歸走到餍魔宮,月商菱犽二人就等在那裏,等到遲歸走近三人才一起進去。
寧忘過了好一會兒才進去,而餍魔宮內早已空無一人。寧忘看了一圈,直覺的看向魔座之後的大門,而後走了上去。
此時,遲歸剛收到寧忘離開木屋的消息,他心神一緊,收手正欲離開,卻在轉身之際看到了寧忘。
他蹲在原地,臉色沉了下去:“師尊……”
寧忘看了看他,看了看懸在空中的栖華筆,以及地面紅光大盛的詭異圖案。源源不斷的力量注入栖華筆,月商和菱犽正在護持着那力量,臉色都很蒼白。
一次可以說是在舉行祭祀儀式,那第二次呢?
寧忘茫然地看向遲歸。
遲歸忽然有些緊張,往前了一步道:“師尊你聽我說……”
寧忘後退了一步,遲歸驀地捏緊拳頭,他看得出來,寧忘是在逃避他。
寧忘退了一步,才發覺這個動作有些不妥,但也沒有進一步,道:“阿遲,雖然我知道你不會傷害我,但我還是,還是有個問題想問,你有沒有什麽事瞞着我?”
遲歸沒有說話。
寧忘心中一涼,再次道:“你有什麽事瞞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