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執念起癡心動
第四十一章 執念起癡心動
到了晚上,在挨家挨戶鞭炮齊鳴之時,寧忘和遲歸也迎來了他們第一個新年。
寧忘點亮了堂屋門上的燈籠。
他和遲歸站在離門很遠的地方,看着阿陽小心翼翼地伸長手,用手裏袅袅的細香的點燃鞭炮。
随着呲裏啪啦的聲響之後,鞭炮也開始炸了起來。
寧忘趕緊捂住耳朵,臉上的喜悅藏都藏不住。
放完鞭炮,就可以開始吃年夜飯了,寧忘邀請阿陽和他們一起吃,被拒絕了,就只好他們師徒二人一起享用一大桌子飯菜。
寧忘看着滿桌色香味俱全的雞鴨魚肉,簡直可以媲美滿漢全席了。
他發愁道:“你做這麽多,就我們兩個人吃怎麽吃得完。”
遲歸微微一笑,道:“師尊不必擔心,吃不完的可以給阿陽,他可以送去貧民窟,那裏有很多吃不上飯的孩子。”
寧忘一頓,憂心道:“我們吃過的再給他們,不太好吧。”
遲歸道:“師尊不必想這麽多,哪怕是我們吃剩下的,他們也不會在意,能填飽肚子就行。而且,弟子今天已經以師尊的名義送去飯菜和衣物,還找人給他們的屋子進行修繕。足以讓他們過個好年了。”
寧忘松了口氣,轉瞬又一想,以前的遲歸可不會做這些,他現在的變化,當真是太大了。
遲歸看他若有所思,替他倒了一杯陳釀:“師尊在想什麽呢。”
寧忘笑道:“你現在比起一年前,變化可真是太大了。”
遲歸也笑:“我的變化,皆因師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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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保護我,相信我,讓我得到了從前從未有過的溫暖,甚至是愛,是你給我愛,教會我愛,我的一切都因你而存在。
這些話,在他心裏醞釀,他可能這一輩子都不會說出來,他只會對眼前這個人一直好下去。
寧忘一口幹了遲歸寄過來的酒,原本以為今天的糧食精就到此為止了,沒想到遲歸緊接着又給他斟滿了一杯。
寧忘挑眉道:“今天可以喝第二杯嗎?”
遲歸道:“今天是我和師尊過的第一個年,不僅可以有第二杯,還可以有第三杯。”
寧忘大喜,他雖然酒量不怎麽樣,但一直挺喜歡喝酒的,不息山上是不可能讓他喝酒的。下山的第一件事就是想喝酒,找回從前宿醉的頹靡感,無奈被遲歸知道後直接把酒拿走了,一天只給他一杯。他一開始也反抗過,在遲歸給他科普了飲酒過度後的幾十種後遺症後,妥協了。沒想到他今天居然這麽慷慨。
但他仍然覺得剛才遲歸那句話有哪裏不對,但能大喝特喝的興奮感瞬間籠罩他,讓他根本沒有心思再去琢磨其他的了。
酒過三巡,寧忘已經面紅耳赤神志不清了,他捧着酒杯遞向遲歸,模糊不清道:“再來一杯!”
遲歸架住他搖晃的身體,道:“你醉了,不能再喝了。”
寧忘立刻不滿地皺着眉,被酒潤得微粉的薄唇嘟起,道:“你說過我今天想怎麽喝就怎麽喝的。”
遲歸無奈道:“我沒有。”
寧忘大聲道:“你有!”
遲歸道:“好吧,那我現在出爾反爾了。”
寧忘猛地擡起頭,一雙霧蒙蒙的眼睛直接望進遲歸眼裏,不說話,就那麽看着他。
遲歸呼吸一滞,喉結情不自禁的上下滾動。視線難以自拔的從寧忘紅潤的眼角滑到那弧度柔和的鼻梁,最後落到那兩瓣微微開合的嘴唇。
剎那間,一些被他刻意封閉的記憶湧上心頭,那些混亂不堪的,纏繞着熾烈呼吸的旖旎畫面在他眼前翻湧。
他記得栖華筆環境中的一切,其中最讓他熱血沸騰的,莫過于與幻境中的師尊剛成親時的洞房花燭夜,以及湖泊之下小島上的五年裏那些肌膚相貼的夜晚。
他看着那張誘人的唇,回想着曾在這裏得到過的柔軟觸感,還有那雙眼在某些時刻難以壓抑的情欲。
不自覺的,他的眼神變得晦暗,就連聲音都有些嘶啞:“栖華筆中,你真的不記得嗎?”
寧忘眼中漫上水汽,他壓根不知道現在在發生什麽,無意識的看着眼前這個人,心裏的想法就是:這人是誰,怎麽那麽好看!
他伸出手,一下子捧住遲歸的臉,傻乎乎地直樂:“帥哥,你長得可真好看。”
遲歸的身體一僵,寧忘的手很軟,他一直知道,可當這雙手無意識的擦過他的嘴唇,還是輕易的撩起了他的火。
他覺得口幹舌燥,很想親他,更想……
這樣想着,遲歸也真的做了,他擡手捧着寧忘的後腦勺,直接堵住那張令癡迷的唇,他肆意的親着,靈活的舌頭輕易撬開他的牙齒,肆無忌憚的把寧忘的味道嘗了一遍又一遍。
寧忘呆滞地回應他,被酒熏過的眼裏滿是迷茫和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欲望。
他們像是沙漠裏的旅人,急切地在對方身上汲取甘霖。
親着親着,他們的場地也換到了床上,遲歸将寧忘壓在身下,深邃的眼眸裏是即将釋放的獸性。他看着寧忘紅腫的唇瓣,看着他眼裏的春色無邊,只覺得腦海裏有一根弦猛然斷裂,理智頓失。
他複又開始蹂躏那慘兮兮的嘴唇,雙手放到寧忘身下托着他,好讓兩人之間的距離更近。良久,他才放過那令他着迷的地方,順着白皙脖頸吻下,牙齒輕輕齧着那精致的鎖骨。
想要這個人的欲望充斥着他,他小聲地喊:“師尊……”
這一聲過後,他猛然驚醒,身體瞬間僵住,他看着已經醉的睡過去的寧忘,忽然覺察自己在做什麽。
該死。
他的視線落在寧忘微敞的衣領,忽然擡手扇了自己一巴掌。
怎麽可以對師尊做出這種事!簡直,太大逆不道了。
那是師尊,愛他護他的師尊,這樣輕薄他,簡直畜牲不如!
他幾乎逃跑一般沖出門去,沖向院子裏的水缸,捧了了好幾捧冰冷刺骨的水潑在臉上。冬日裏的水大多凝結了一些冰塊,涼得人發抖,而現在,他正需要這樣的涼,才能澆滅心裏的火。
過了兩個時辰,确定自己不會再有任何不軌的旖念之後他才敢進去收拾殘局。
他用最快的速度為寧忘脫掉厚重的外衣,在把胸口的衣服拉好,最後把他塞進棉被中。這一套動作做完他始終不敢擡頭看寧忘的臉,尤其是那被他欺負得慘不忍睹的部位。
他做完這些,幾乎是逃荒一樣跑了。可那躁動的心一直到他回到自己的房間躺下後依然久久不能平息。
他知道,自己終究是藏不住了,對寧忘那洶湧的、澎湃的愛意,在這個熱鬧的除夕夜,無處遁形。
寧忘這一覺直接睡到了晌午,一睜開眼頓時被那一陣頭昏腦脹搞得差點直接坐化。
他覺得一整口幹,爬下床四肢無力的走到桌子旁到了一杯水往嘴裏送,這一送差點把水直接抖翻。他納悶的摸着嘴巴,霎時被一陣痛麻得倒吸一口氣。
操,昨天晚上幹什麽了,嘴為什麽這麽痛。
他忍着痛喝了兩大杯水,然後走到鏡子前梳頭發,當他擡着手把滿頭濃黑柔軟的長發籠在一起時,無意間看見了什麽。
他放下手,拉開衣領,鎖骨上愕然時是一點紅。
當他走出房間時,正好看到遲歸從廚房裏走出來,不知為何,兩人視線相撞時,遲歸居然閃躲了一下。
這一次太快,寧忘還沒來得及探究遲歸就神色正常的走到他面前,道:“午飯好了,正想去叫師尊呢。”
寧忘頭痛得無法思考,皺眉道:“昨天喝多了,看來這酒還是不能多喝。”
遲歸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道:“師尊先去等着吧,弟子熬了碗醒酒湯,師尊喝了舒服一些。”
寧忘便走了,進了堂屋,果然見桌子上放了一碗熱氣騰騰的湯。
他端起,也不管燙不燙直接一飲而盡,發現意外的好喝。只是太燙了,喝得他的嘴巴又在隐隐作痛。
媽的,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難不成和前世一樣喝醉了抱着桌子啃?
沒過多久,遲歸端着早餐進來了,似乎一個人拿不完,他身後還跟着阿陽。
阿陽幫着遲歸把飯菜擺好,轉身就要走,寧忘趕緊道:“阿陽,你留下和我們一起吃吧。”
阿陽張口就要拒絕,寧忘又道:“沒關系的,多一個人吃飯熱鬧。”
聽他這麽說,阿陽遲疑的看向遲歸,遲歸點了點頭道:“師尊要你留下,你就留下一起吃吧。”
阿陽最終和他們坐在一張桌子上。
吃到一半,寧忘道:“阿陽,你今天要出門嗎?”
阿陽立刻停下筷子道:“仙尊有什麽事嗎?”
寧忘道:“給我買一罐百草膏。”
遲歸道:“師尊要百草膏做什麽嗎?”
阿陽問道:“仙尊被蚊子咬了嗎?”
寧忘擡手摸向鎖骨的地方,納悶不解道:“是啊,這個天氣居然還有蚊子。”
他說完,低頭喝暖呼呼的湯。
遲歸正在夾菜,聽到這一句後,夾的菜倏忽掉了回去,這一個小小的插曲,到底還是沒人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