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到底是誰
第十一章 你到底是誰
寧忘大喜道:“來得正好!”
說完,他一把抱住遲歸,這時,整個山洞終于被墨枝震塌了。
他們腳下的土地開始皲裂坍塌,兩人瞬間墜落。
寧忘緊緊護着遲歸,替他擋去了滿頭碎石。
兩人不知落到哪裏,等醒來的時候眼前只有昏黑一片。
寧忘睜開眼睛,只覺渾身痛得如同散架,他勉力擡起手,托起一團靈焰,這才看清現下是個什麽狀況。
此處是個暗洞,大概離地面很遠,一絲光亮也沒用,洞壁上還有水珠滴落。寧忘看了看自己,簡直慘不忍睹,一身白衣裹滿了泥,還擦破了不少地方,鮮血直流,臉頰上似乎被摩擦到了,火辣辣地疼。
他都這麽慘了,身為反派男二號,這段劇情也算半個主角的遲歸肯定更慘,雖然他們掉下來時他盡力護着了,但還是逃不過命運弄人。
寧忘移了移手掌,借靈焰的光亮在暗洞的角落看到了奄奄一息的遲歸。
他掙紮着爬起,走了兩步心道萬幸,還好沒扭到手腳,否則今天就得折在這兒了。他扶起遲歸,看着他蒼白的臉,嘆了口氣,道:“沒辦法,誰讓我喜歡你呢。”
說完,他一掌拍入遲歸胸口,用自己的靈力一點點修複他身上的傷,直到最後一道傷口愈合才停手。
做完這些他的靈力也徹底枯竭了,還是那種身體被掏空的感覺。但遲歸仍然沒有醒過來。
按照原文,原主落入這個地方後靈力枯竭,無法與外界取得聯系,最重要的還失去心腹弟子的消息,原主就對一同掉下來的遲歸冷嘲熱諷,即便遲歸命懸一線也沒打算住嘴,說都怪遲歸無用他們才掉到這個鬼地方,總之怨天怨地怨遲歸。就不可能想辦法找地方出去,兩人在這裏一直等着救援。
寧忘手握金手指,當然不可能不利用,看着遲歸氣色好一些,扶他坐起來後就在牆壁上摸索着。最後,終于在一個地方找到一個石塊,他把石塊往左一轉,身後就響起一陣轟隆,他回頭一看,原本是牆壁的地方已然出現一條地道。
原來,他們掉的地方并不是普通的洞穴,而是在這裏被囚了多年的魔君的地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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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真的有路,寧忘大喜過望,立即扶起遲歸,廢了好大勁才背起來,然後慢吞吞的走進那條地道。
地道初時窄小,小到寧忘根本沒辦法站立行走,只能弓着。越往裏走,地道才漸漸寬敞起來。即便如此,寧忘依然提心吊膽,路好走不代表順風順水,也可能代表他們即将步入別人的巢穴。
魔尊被囚多年,在這裏打造出了一片屬于他自己的天地,地宮內無數洞窟,各種妖獸守在裏面,根本不能預料會遇到什麽。
但又非走不可,和第一個洞穴一樣,能出去的地道只有洞裏有,除非他們原路返回,否則無計可施。
地道裏彎彎繞繞,看不清前方的路,約莫走了五六裏,寧忘馱着遲歸終于看到了一個熟悉的洞口。
他心中一喜,卻沒輕舉妄動,先是丢了一團靈焰進去,靈焰離體最多燃燒四五秒,然而也夠用了。看到洞裏空蕩蕩一片,不由得嘆了口氣,幸好只是普通的洞。這才放心背着遲歸進去。
這個洞沒上一個那麽刁鑽,還需要機關才能打開門,寧忘一進來就看見對面一條地道,連忙走去。走到一半,一滴水滴落在臉頰,寧忘沒在意,只是覺得滴在臉上癢癢的不舒服,騰出手來一擦,這一擦才察覺不對勁,這水冰涼不假,可為何是黏的!
恰在此時,一陣“嘶嘶”聲驀地在頭頂響起,寧忘剎時頓在原地,擡頭一看,一陣麻意竄上頭皮。
只見洞穴頂端,一條通體烏黑的巨蛇正盤在他們頭頂“嘶嘶”吐着信子,而那黏液,正是從那腥紅的舌尖滴落,在它之後,七條尾巴正在不停的扭動。寧忘瞬間生起一股惡寒。
該死,竟然來到七尾蛇的地盤,蛇本來就很靈活,爬到了洞頂,怪不得他剛剛什麽東西都沒看到。
“嘶~”七尾蛇忽然張大嘴巴,探出那奇長的舌頭,露出還滴着涎水的尖牙,猛地朝寧忘襲來。
寧忘見狀,連忙往旁邊跑去,雖然及時躲過,但還是不小心被那些惡心的黏液濺到,也不知道有沒有毒。
他背着個人,即便跑得再厲害也始終有力竭之時,他緊緊盯着七尾蛇,生怕它又突然伸舌頭,可這麽耗下去也不是辦法,這蛇不知修煉了多少年,有了靈智,猜到寧忘要從他身後的出口走,便死死的守在那裏,七條光滑而長的尾巴搭在上面,仿若牢籠。
寧忘有密集恐懼症,還怕蛇,這樣的場面看得他幾欲作嘔,想撒腿就跑。
他敲了敲系統,道:“支支招,這玩意兒怎麽打!”
系統在腦海中嘀了一聲,道:“下腹是它們的弱點。”
說了等于白說,寧忘連接近都不敢,怎麽去攻擊它緊貼地面的腹部?
寧忘:“就不能提供一點道具,我的靈力都消耗沒了,怎麽打?”
系統無情:“本系統為初次啓動,功能不足。祝您好運。”
寧忘:“……”
那就只能肉扛了。
想了想,還是決定豁出去一把。
寧忘把遲歸放倒在地上,往旁邊走了兩步,企圖引走它七尾蛇的注意力。
然而他走了兩步,七尾蛇沒有任何反應,一雙蛇眸死死盯着遲歸,似乎遲歸身上有什麽東西,對他來說是致命的吸引。
寧忘道:“怎麽回事,難道反派的肉比較香?”
系統:“……在本文作者最初的設定中,反派遲歸的祖父的祖母的爺爺的外婆是魔族,因此遲歸身上有一層隐藏的魔族血脈。”
寧忘:“……”
他道:“這隔了好幾代的血脈能有這麽大的吸引力?”
系統道:“遲歸的祖父的祖母的爺爺是四海最後一位擁有純正魔血的魔族。到了遲歸這一代有了返祖現象,這也是他最後入魔的關鍵,也是因為這一身血,魔君才會注意到他,為他種下一縷魔絲。”
雖然很無語,但寧忘還是又重新擋到遲歸面前,道:“你想吃他,我看你還是別想了。”
話音未落,他從懷裏掏出那把銀白的折扇一甩,甩成一柄長劍。劍身泠泠的寒光印在七尾蛇透亮的黑鱗上,詭異又森然。
他捏着劍飛奔起來,一腳踏在牆壁上接力飛了起來,七尾蛇也探出長長的舌頭橫掃過來,他在舌頭十分接近時才旋身躲開,握劍的手飛快的往後轉了一圈,成功削去一截舌頭。
那舌頭落在地面,竟然還抽搐了十幾下才平息。
要害受傷,七尾蛇立即收回舌頭,嘶嘶聲變成粗重的呼吸聲,寧忘知道此舉必然激怒了他,決定一不做二不休,腳底一蹬,改為雙手握劍,狠命刺入七尾蛇的頭頂。
甫一刺入,寧忘就聽到了極為恐怖的嘯叫,那聲音就在耳邊,幾乎穿透耳膜。暗紅的血流下劍柄,順着手腕滑落,滴滴落在領口,渲染出一朵刺目的血花。
七尾蛇痛極,七條尾巴開始亂無章法的亂甩。它每一條蛇尾,都堪比一名成年男人,砸在洞壁上,震得地動山搖。它似乎發現這樣并不能緩解自己的疼痛,其中一條最粗最重的開始往寧忘這邊甩來,寧忘後背承了一擊,痛得他差點松手。這一下讓七尾蛇覺得攻擊這個人能讓它好受,七條尾巴開始不遺餘力的往他身上甩,寧忘腹部受了一擊,痛得他叫都叫不出來,強忍着将劍往蛇一劃,成功給它的腦袋開了個口,七尾蛇大張着蛇嘴,撕心裂肺的叫着,奮力的一甩成功把寧忘甩落在地上。
寧忘後背砸在地面,當即吐出口血來。
劍從七尾蛇身上脫落,哐當一聲砸在地上。七尾蛇也無法攀附洞頂,沉沉砸在地面,血從它頭頂到身體那條裂縫中湧出,瞬間積成一個淺淺的灘。
繞是如此,它還是擡起那顆頭顱,張開大嘴,露出獠牙,艱難的湊向寧忘這邊,似乎有種不殺了他絕不罷休的架勢。寧忘擡了擡手指,悶咳幾聲,終是沒有力氣了,他閉上眼睛,疲憊地想,希望七尾蛇吃了他就別吃遲歸了。
然而預想之中的疼痛沒有到來,他睜開眼睛一看,就見他那把劍直直插在七尾蛇腹部。
七尾蛇幾番扭動,最終也還是沒了氣息。
他順着劍尖往上看,看到的是遲歸那張漠然的臉。
“他媽的,終于醒了……”寧忘低罵一聲,然後徹底擺爛的躺在地上。
他看着遲歸拔出劍,神情森寒的朝他這邊走來,他感覺過一會兒那把劍就會插在自己身上。
要死了,剛救了反派,現在就要死在反派手裏。
寧忘看着他,嘗試着想起來,沒成功,最後只能虛弱地笑了笑,道:“真是的,我……我最怕蛇了……”他說着,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徹底沒聲音了。
遲歸緩緩蹲在寧忘身邊,他探出修長的指節,捏住了寧忘的下颌轉了兩圈,仔細描摹着他這張臉,似乎要把這張臉看穿。
片刻後,不大的地洞裏響起他低沉的嗓音:
“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