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看本座如何為反派策反
第三章 看本座如何為反派策反
寧忘臉都黑了,好歹他還是個仙尊,一宮之主,賀辰生就這麽帶着一幫人大喇喇的進來,如入無人之境。
一群人來勢洶洶,沈蕭就垂頭喪氣的跟在末尾,他猜得不錯,果然是去醫修的路上被截胡了。
賀辰生一進來,連禮都不行,抻着脖子掃了一眼榻上的遲歸,滿不在乎地說:“也沒有很嚴重啊,肯定是裝的。”
有人附和道:“不錯,師尊可千萬別理他!”
寧忘拉着張驢臉道:“依你看當如何?”
“依我看就照往常一樣,扔到柴房關幾日便好。”
幾人在一旁吵吵嚷嚷,說話間連遲歸傷愈後應當如何處罰都商議好了。全然無視寧忘越來越黑的臉。
賀辰生一邊商議,一邊直接開始上手就要把遲歸從床上扯下來。
寧忘原本只是觀望,只見遲歸被賀辰生那堪稱粗野的動作而牽動傷口,露出一臉痛色瞬間就繃不住了。
他擡手一揮,一道勁風瞬間将賀辰生掀翻在地。
賀辰生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還以為是遲歸幹的,捂着被摔疼的屁股指着遲歸大喊:“師尊!你看,我就說他是裝的!”
他一葉障目,旁人的眼睛不是瞎的。
尤其是隔岸觀火已久的陸之宜,很早就看出忘塵仙尊與往日不太一樣。
果不其然,就在賀辰生第二次伸出魔爪時,寧忘直接一個靈光指給他彈飛。
賀辰生這次徹徹底底的懵了,他坐在地上,好半天緩不過勁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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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忘好整以暇地彈了彈衣袖上不存在的灰,慢聲道:“是我幹的。這次,你看清楚了嗎?”
他沒有給所有人反應的時間,又道:“賀辰生,是不是你說,沈蕭的玉佩是被遲歸拿走的。”
賀辰生還沒有從他被師尊打,還被打了兩次中清醒過來,愣愣的點頭:“是啊師尊,不是你帶人搜出來的嗎?”
寧忘諱莫如深的轉了個身,刻意忽略後半句。
“來人。給本座取兩盆清水來。”
不多時,就有人取了兩盆一模一樣的清水進來。
衆人還不知道寧忘要幹什麽,皆面面相觑。
寧忘在衆人的目光中,拿了一塊剛剛替遲歸擦拭過傷口的帕子浸入水中,待帕子上的血與水融合,他又看向沈蕭:“沈蕭,你的玉佩給我。”
沈蕭連忙照做。
寧忘搖着玉佩故意在大家眼前晃悠,然後衆目睽睽之下,他直接把玉佩丢進那盆血水中。
結果讓人吃驚,只見那盆血水,在玉佩入水後,竟然奇跡般的恢複清澈,半滴血絲也不見分毫。
而另一盆水,寧忘同樣如法炮制,只是這一次,他并沒有把玉佩放進去,而是将遲歸的雙手浸入其中,血水沒有絲毫的變化。
事已至此,衆人還有什麽不明白的,但寧忘仍然貼心的解釋道:
“沈蕭的玉佩,出自昆侖山巅,無霜玉打造。灰塵不沾,滴血不沾,甚至可以使血水恢複如初,誰碰過,效果一般無二。沈蕭的玉佩剛丢,本座就接到消息說玉佩是被遲歸拿走。想來他是沒有機會做任何準備的。相信真正盜走玉佩的人也是。如今證據表明,玉佩非遲歸所拿,也請諸位一一探查,也好還自己一個清白。”
此言一出,衆人嘩然。
尤其是賀辰生,他是一千個想不明白為什麽師尊會幫着遲歸說話,從前不都是有鍋就讓遲歸背嗎?
但他還是第一個把手放進水盆,靜待數秒後,血水紋絲未動。
寧忘沒什麽表情,他當然知道不是賀辰生,也知道究竟是誰盜走了沈蕭的玉佩。他之所以不直接說出來,為的就是一個交代,給遲歸一個交代。以血水鑒盜,是原文後期才出現的關節,那時沈蕭利用無霜玉的特點,為自己洗脫了一樁冤案,同時又有人想起曾經遲歸盜玉之事。只是當時時間線已經過去兩三年了,真相如何已經不得而知,也無人感興趣,遲歸也因此被诟病多年。
現在,寧忘把這件事提前了,後續的劇情怎麽樣他管不了,就現在而言,并且從今往後,他要遲歸清清白白。
試到第七個人的時候,血水發生了變化。
寧忘用犀利的眼神看向那個人,答案不言而喻。
賀辰生第一個惱羞成怒,指着那個人說:“好啊,原來是你!”
“不是!不是!不是我!”
那人一見自己成為衆矢之的,立刻就慌了神。
寧忘釣出魚兒後就退到後方,滿意地看着衆人簇擁着真正的賊出去。
陸之宜見狀,也道:“既然阿遲無事,那之宜就先回去了,待阿遲醒來,勞師叔替之宜問好。”
寧忘揮了揮手,算是答應了。
陸之宜一走,室內那股莫名的寒霜仿佛都散去了。
寧忘看着大美人搖曳生姿的背影,長長嘆了口氣,可惜了。
他又看了一眼尚在昏迷的遲歸,嘆了口氣。
說起來女主也算是遲歸黑化的推手之一了,雖然沒有寧忘那麽過分,但也是最後一根稻草。
沒事,女主看不上沒關系,有他在,遲歸肯定是獨一無二的主角!
正當他伸手打算理一理遲歸額邊淩亂的碎發時,猝不及防對上一雙深邃的,氤氲着些許紅血絲的雙眸。
也幾乎是一瞬間,腦海中一道酷似機器女聲的聲音斷斷續續地響起,炸得他眼花缭亂:“您,您好。您的攻略目标已連接,語音包安裝完畢,資源加載完畢,頁面加載中,加載完畢。反派遲歸當前黑化值為100000,處于危險狀态,請宿主三日內有效消弭,如三日後反派黑化值未下降或增加,宿主将面臨懲罰。懲罰後遺症與宿主本身挂鈎,請知悉。”
寧忘的世界觀仿佛正在光速般碎裂重組,然而更具有沖擊力的是遲歸頭頂那黑紅色的,宛如帶毒的荊棘般的特殊銘牌,上面毫無疑問是他自己的名字,而名字下方,則是一串的零。
100000黑化值,顯然他對昨天系統提醒的五星黑化指數沒有清晰的認知,今天它就以這種方式讓他明白。
簡直非常的簡單直白。
資料閱讀完畢,畫面重新啓動。
寧忘看向遲歸,已經崩壞的世界觀似乎又被痛擊一番。
只見遲歸乍一驚醒,看見寧忘就如同看見了最惡心肮髒之物,眼裏的厭惡是不加掩飾的。
這讓剛剛還嘔心瀝血為他平反的老父親(不是)寧忘覺得非常的痛心疾首且委屈。
但他能理解,遲歸現在是剛剛重生。從哪裏重生呢,當然是從那個對他不公,始終被人鄙棄。任他如何努力向上爬,卻無人在意,最後黑化毀滅世界依然被主角團消滅的世界過來。尤其還重生在對他心理陰影最重的寧忘面前,那沖擊力可謂無敵。
寧忘将他眼中的怨憤、憎恨、惡心以及殺意盡收眼底,但他只能當做沒看見,他拿起一瓶新的上藥,努力使自己的嘴角看上去不那麽僵硬,盡量慈祥道:“你醒啦,為師給你上藥”
“啪!”
寧忘的手還沒伸到人面前,就被一掌拍落,遲歸咬牙切齒着,說了他重生歸來第一句話:“滾!” 這一聲喊得又低又啞,半點不像他這個年紀應該有的聲音。
然而拍完他就愣住了,看着自己一手的鮮紅滿臉震驚。他這一巴掌打得不巧,正好落在寧忘最後幫他擋的那一鞭上。
不息山用來懲罰弟子的鞭子特別粗,不知使用什麽異獸的筋骨做成。一旦被打上,便會皮開肉綻。遲歸不打這一巴掌,寧忘還沒想起自己這傷。一時間痛得他眼冒金星。
遲歸吃了這鞭子不少苦頭,一眼就能看出寧忘的傷是怎麽來的。然而知道才更驚悚,寧忘總不至于自己找鞭子吃,也不會是被誤傷。怎麽來的,清晰明了。
因此他看向寧忘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什麽稀奇古怪的東西。
寧忘秉承着不抛棄不放棄的信念,把藥瓶撿起就要從頭再來,他努力笑得慈愛無比:“是為師的錯,為師不應該偏聽偏信,委屈了你。我已經查明了,玉佩不是你拿的,是我冤枉了你。”
他這一番話說得懇請非常,不僅側面将錯攬了個遍,還直白的道了歉,又不動聲色的提醒着重生不久的遲歸如今的劇情。
可謂是一舉三得。
遲歸顯然也察覺到了自己如今的處境,眼中一閃而過的狂喜被寧忘敏銳的捕捉到了,緊接着似乎又想到什麽,看向寧忘的眼神更加怪異了。
這些反應在寧忘眼裏都正常不過。
他趁着遲歸這一瞬間的遲鈍迅速給他上了藥,最後他輕拍在後者肩上,輕緩地靈力送進去,然後在遲歸越來越僵硬的表情中收回手。
“你好好休息吧,明日為師再來替你療傷。”
說完,他沒給遲歸反應的時間就走了出去。
離開那間屋子他才長長的松口氣,講真的,和一個無比憎恨自己,憎恨到你死我活的地步的人共處一室,壓力不是一般的大。
但仔細想想,遲歸現在的壓力也不比他小。首先是經歷重生,整個人還沒從重生的喜悅裏掙脫出來,又驚人的發現最恨的人也活着,還出現在自己面前,更崩潰的是這個人從前對自己千般折辱萬般嫌惡,整個人都被惡心透了,重活一世卻發現這個人和以前不一樣,現在居然開始對自己噓寒問暖了?
這感覺真的十分驚悚。
又是重生,又是昔日仇敵大變特變,再加上劇情走向,夠他琢磨好一會兒,就算想報仇來殺他,也暫時騰不出手來。
想到這些,寧忘的內心稍稍找到些安慰。
他擡步就走,打算回房好好休息休息,再琢磨琢磨劇情,想想下一個高/潮在哪裏,應該怎麽避免。
然而沒走兩步,就想起自己的房間裏面待着誰。他無比苦逼的看着緊閉的房門,又看了看逐漸降色的天空。
最後苦逼的忘塵仙尊只能找一個樹幹湊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