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半夜驚魂
第73章 半夜驚魂
陳冥走上前去查看, 我跟光哥也跟上去,光哥啧了聲道:“長生,你說你是什麽手氣, 怎麽你每次都遇到……呢?”
他怎麽不說我遇到什麽了呢?這是當着金小姐的面不好說了, 我沒法跟他說我有多麽喪氣。
那兩個人一個是仰面摔下來的, 另一個趴着,陳冥在看那個仰面的, 這個人臉色已經是青白的了, 看那樣子早就不行了,果然陳冥只把手放上去試了下就收回來了,光哥把另一個人也反過來, 看了眼後啧了聲:“這凍得硬邦邦的,這得死了有幾天了吧?”
他喊金小姐:“你來看看, 是你們的人嗎?”這會兒金小姐竟然沒有上前,不知道是不是怕樹枝再斷裂, 被光哥喊了,她才走過來檢查。我看了一下她的臉色, 本來是想看看她,別讓她太傷心的,結果金小姐神色卻很淡漠,她看了一眼就道:“都不是我弟弟。”
陳冥從他面前這個人身上搜出信號機來,淡聲道:“那他是你們的人是嗎?”
這點兒我們都能看出來,金小姐點了下頭:“是跟随我弟弟的那批人。”
光哥啧了聲:“既然這兩個人在這裏, 那其他人也不遠了吧?”
那個周江卻道:“為什麽會在樹上呢?”
金小姐也皺着眉道:“怪不得信號這麽強, ”
她這個語氣像是怪這個人幹擾了她弟弟的信號似的, 她難道一點兒也不為這兩個死了的同事擔憂?這挺奇怪的。
她這麽冷漠, 光哥都朝我聳了下肩膀, 示意我別說話了,這個女人不好惹,我也不想說什麽,沒有說話的欲望。
雖然這兩個人都不是金小姐的弟弟,但怎麽也算是同類,我們正要商量着把這兩個人怎麽帶回去的,就聽見金子龍卻在那邊喊起來:“啊!快來人幫忙!我腳拿不出來了!”
我覺得金子龍比我還喪,他剛才逃命逃的太快,一下子摔倒了,還滑出去好遠,腳插進一個數縫裏才剎住。
而黑燈瞎火的,我們也沒有注意到他,等他喊叫起來時才發現,我跟光哥也跟着去看熱鬧,原來那縫隙把他腳卡的太緊,他自己怎麽也拔不出來,老K他們上去幫他,竟然也沒能把他□□,金子龍慘叫:“快!我被什麽東西抓到了!”老K奇怪道:“金爺這冰天雪地的能有什麽抓到你,你別緊張,我這就把樹根砍斷。”
金子龍還在道:“不是,是真的有東西拖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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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K聽他這麽說,立刻端起了槍,機警的朝四處看去,老L槍已經上膛了,對着金子龍旁邊的雪地就要開槍,金子龍大喊:“別開槍,我的腳還在裏面!不,快開槍!”
他說的語無倫次,因為他的腳又被往裏拖了一寸,這次他自己也都毛了,如果剛才是他自己疑心不小心摔倒的,但這會兒我們都在,親眼所見。那邊查看死人的陳冥喊道:“別開槍!”
可惜老L并不聽我們的,一下子就開槍了,對着金子龍腳邊連着打了好幾槍,然而跟打進水裏似的,連點兒雪花都沒有激起來,金子龍反而又被往裏拖了半米, 感覺他要鑽進雪裏去了。
我只好拉了他一把,跟那個老K一起抱着他,陳冥也過來了,跟老L道:“別開槍了,沒有用。”
他說着蹲了下來,手沿着金子龍陷進去的地方插進去了手,金子龍半條大腿都進了樹縫隙,但是看他表情除了驚恐外并沒有疼痛,也就是說并沒有受傷。所以陳冥把手插進去應該沒有什麽危險,我們都緊盯着看,陳冥一大半胳膊都探進去了,下面雪厚且硬,樹根粗重,但是陳冥卻把手硬生生插進去了,這次就連老K他們表情都有些怪異了,他們這一路只以為陳冥是個向導,大概從沒有想到他這麽厲害。
金子龍這會兒表情也好多了,陳冥的手大概是探下去了,我們無法看見他做了什麽,但是金子龍的腿就能抽出來了,出來後,他活動了下腳腕,疼的一咧嘴,金小姐就有點兒着急了:“金叔你沒事吧?”她大概是擔心金子龍不能走了。
隊伍裏那個沉默寡言的老H這次蹲下身來,給他看了下,說沒太大的問題,就是錯位了,他說着就咔吧一下給金子龍又正回去了,金子龍被他這不打招呼的動手氣的罵道:“你動手前能不能告訴我一聲啊!”
老H只呵呵了聲:“你試試還疼不疼。”
金子龍被金小姐扶着站起來,趔趄了兩步後就好了,但是他還是哼了聲:“我年紀大了,骨頭經不得你推敲!”他這是剛才大呼小叫,覺得面子挂不住了,金小姐也給了他一個臺階下,轉移話題道:“抱歉金叔,剛才沒有照顧好您,您剛才是怎麽了呢?”
金子龍就沉着臉跟我們說,他剛才跑着跑着,就被一個凸出來的樹根似的東西抓到了,然後就一路拖向這棵樹,那樹跟長了手的怪物一樣。
老K忍不住插話道:“金爺你是說着樹還能吃人?”
金子龍上次就神神道道的,我看了下他的腳:“沒有被吃啊。”
金子龍瞪了我一眼,他看向了陳冥:“這位小陳先生,我沒有說錯吧?是不是有東西抓着我?”
他說的信誓旦旦的,但是陳冥卻搖了下頭:“我探下手去的時候,纏着你腳腕的是樹根,”
他說着把手裏一段樹根給我們看,這是他從地底摳出來的,扭曲盤結的跟編麻花似的,粗的有大拇指,細的跟胡須一樣,編的跟網似的,金子龍腳要是插進去還真不容易出來。
金子龍咬牙道:“可是你們都看見我被拖進去了吧?”
這點兒我也有些疑問,我剛才也抱着金子龍了。
陳冥看了一下那個雪坑,指着跟我們道:“下面雪松散,你腳陷落後會随着慣性往裏陷,雪層堆壓的原因。”
也就是我們自己吓自己了。
他這個解釋讓我們都松了口氣,我們一點兒都不盼着雪下面埋着一個怪物。
那個老K聽他這麽說,也意義不明的哦了聲,我看他臉色松下來的表情,心想他這是不再忌憚陳冥,如果雪下面是松散的,那陳冥剛才徒手鑽地的行為就不可怕,他可能也能徒手掰斷一根樹根吧。
我沒有多說什麽,我們目前跟他們是合作關系,并不存在利益沖突,這一路我們也一直都很低調,一直都是按照金小姐說的來,只想着早點兒找到她弟弟我們也早回去。
金子龍聽陳冥這麽說,也只好不了了之了,他的腳腕剛才老H給他正骨的時候也看了,腳腕上有淤青,像是手但是也像是盤結的樹根,無法确定。
金小姐這會兒也道:“金叔,這次您跟我一起走,我扶着您走。咱們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陳先生,還能找到露營的地方嗎。”
她喊陳冥,于是陳冥也點了下頭:“走吧。”
既然死去的這個人也是其中之一,于是老K跟老L把他扛着了,其餘人都跟着陳冥繼續走。
陳冥對這個地方非常熟悉,又過了大約半個多小時,我們又看到了一所房子。周江這次都笑道:“陳先生真是對這裏太熟悉了,我相信跟着陳先生一定能走出去的。”
光哥疑惑的問:“走出去,咱們不是找人嗎?”
周江輕咳了聲道:“我的意思是走出這個迷霧陣,然後找到我小弟。”
光哥哦了聲,我也有些疑問:“周先生,你确定金玉堂會在前面?”這裏找到兩個人,其他人也應該不遠了才對。
金小姐這時扶着金子龍道:“我弟弟他們一行9人,我叔叔因為未能進去,所以沒有跟他們一起,這裏發現兩個人,也就是說他們還有6人沒有找到,陳先生,明天我們可以再在周邊搜索一下,如果還是沒有找到,恐怕要麻煩陳先生還有繼續往前面找。”
這個是自然,我們的任務就是要找到他弟弟,所以陳冥點頭:“陳小姐你們去休息後,我在周邊再找一下。”
我跟他道:“我跟你一塊去。”
陳冥淺聲道:“不用,你休息下,走了一天了。”
“咱們休息一下再去。”我跟他道,這裏黑乎乎的,我雖然知道他不會有什麽問題,但是有個人一起說個話總比自己走強吧。光哥也笑道:“陳兄弟你還必須得帶着我們倆,長生這手氣沒誰了,你帶着他找人一招一個準。找到了人,你不得需要我扛着。”
他說的我跟雷達似的,還是尋找死人的雷達,我切了聲:“希望你扛得動。”
等我說完這話時,覺得不太對,總有詛咒金小姐的人都死了一樣,我看了一眼金小姐,好在她沒有什麽反應,只扶着金子龍,小聲的跟他說着什麽,臉上的神情稱得上是放松。
這有一點兒奇怪,我正疑惑時,光哥就喊我了:“長生,快看,我們又到小木屋了!”
陳冥果然又帶着我們到了守林員的小屋了,我們現在看着這小木屋跟看着家門一樣熱切,那個犧牲的人被老K扔在了一樓的木頭架子上,其餘的人都上了二樓,老L還問他:“這屍體放在這沒事吧?”
老K道:“能有什麽事,凍的硬邦邦的了。”
我們在二樓修整了一會兒,吃了點東西後我跟陳冥光哥就要去周邊尋找其他人,金小姐大約是覺得我們辛苦,安排了老L跟我們一起。
老L身強力壯的,跟着也行,我們4個人以發現屍體的地點為中心,向周邊各搜尋了3公裏,信號自找到的兩個信號機關掉後就不怎麽準了,時斷時續,有時候還徹底的沒有信號了。我這次把我走過的樹都拍了一遍都沒有再拍下個人了,光哥最後都不讓我拍了,說灌了他一脖子雪。
老L這個當苦力的最後都不願意走了,看着我們信號機裏斷掉的信號道:“這個地方霧更大,這麽搜下去也不是辦法,咱們還是白天再看看吧。”
于是我們就回去了,把一無所獲的情況說了,信號機也查看了,一片雪花狀。
金小姐跟我們道:“陳先生你們辛苦了,這一次能夠找到這兩個人已經很好了,上一次我們都沒有踏進過這裏,我們的信號檢測機也是這樣,時斷時續,咱們今天晚上好好休息,明天咱們往深處搜一下吧。”
她對我們還挺通情達理的,我也實在是走累了,就草草的用燒了的熱水洗漱了下,鑽到了睡袋裏,今天晚上值班的人是老H跟周江,老H話不多,只沉默的往炭盆裏添柴,我在柴火的輕微的啪啦聲裏睡着了,正做了個夢,算是夢吧,因為把剛在雪地裏走的事又夢了一邊,我在夢裏也托着沉重的腳步,深一腳淺一腳的,正走的沒頭沒尾時,突然一腳踩空的了,我把金子龍的事也按在我身上了,我這一踩空驚了一下,醒了,就看見我旁邊的陳冥已經坐起來了,我正要問他怎麽了時,就看見老H正趴在小木屋的窗戶上喊:“我操!真的會走!快起來!快點兒!”
其他人也被吵醒了,金小姐問:“怎麽了?”
周江聲音都有些不穩了:“那……兩……兩個人會走了!”
“什麽?!”死人會走,我也一咕嚕從睡袋裏爬出去,周江給我跟陳冥讓了個位置,這個小木屋的窗戶就是最簡單的活頁窗,就是一塊木板,上下掀起的那種,夏天撐起來涼快,冬天合上密封擋風,這會兒我們就把這木板給掀起來了,等我看清楚下面的情景時,我身體也止不住的抖了起來。
我們昨天晚上抗回來的那兩個人,現在正在雪地上走……
而且已經走出一樓那個院子,到了外面的雪地上了……
我使勁搓了下眼,我怕我大半夜沒睡醒,看錯了,可是再睜開眼時還是那樣,那兩個人還在走,而且速度還不慢,剛才我還能看見他們的衣服,這會兒他們竟然到幾十米外了!
地上的腳印成一條筆直的直線!這個沒有錯。
金小姐這會兒也看到了,她沒忍住往後退了步,後面的周江把她扶住了,她臉色難看的問:“那到底是怎麽回事他們兩個不是死了嗎?”
周江跟她無法解釋,也僵着臉,我吸了口氣正要問陳冥的,就看見他不再趴窗戶,要往門口走,我連忙喊他:“你去哪兒!”
但是他腳步飛快,直接把門拉開了,只留給我們一句話:“把門關好!不要出來!”
“喂,陳冥!別去!”
我大聲的喊他,可是可是沒有用,他已經飛快的跳下去了,二樓的樓梯,他只踩了幾步,就到下面了,都沒有穿鞋子,而雪地上的那兩個人影只剩一點兒影子了,移動的速度更加快了,像是聽到了我們的喊話,飛一樣的跑了。
這個樹屋為了不被樹壓到,所以建在相對空曠的地方,可這幾十米的空曠之地那來人眨眼就跑過去了,鑽到樹空裏徹底的沒有影子了,而這僅僅在幾秒的時間裏。我都沒有反應過來。
等我反應過來時,陳冥已經沿着他們走過的直線腳印追過去,他的速度也非常快,我跑到樓梯口時,他已經跑出去幾百米了,眨眼間也鑽到樹空裏沒有影子了,我站在樓梯口不知道該下去還是上去,我是不敢下去,正當我遲疑的時候,又從木屋裏出來一個人,正是趴在看的老H,他也緊跟在陳冥的身後追出去了。
我看他也下去了,也想着要下去,我回屋穿我的鞋子,我都不知道陳冥他們冷不冷,我站在門口的這一會兒,襪子都凍透了,光哥是真厲害,這會兒才被吵醒,看我套鞋子,也跟着我穿:“怎麽了,
我跟他含糊的說:“下面的兩個人走了,陳冥去追了,我去看看!”
“等等我!”
有光哥做伴,我終于敢下去了,這會兒老H也不見蹤影了,樹屋前面那百平米的空白雪地上只有一排筆直的淩亂的腳印,越發顯的詭異,但我也顧不上了,既然已經出了安全屋了,那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拼了!
我跟光哥沿着他們兩跑的腳印追,幸好晚上起風了,把我們昨晚尋找人時走的腳印給抹平了,陳冥他們新走的腳印就是一種記號,我打着手電筒,慘白的光照在雪地上有一種詭異的滲人感,那串腳印延伸到樹後面去了,我跟光哥對視一眼,光哥大聲道:“走!”
他特別有豪氣,我被他感染,也不怕了,緊跟着他往樹林子鑽去,沒有了樹屋,周邊的林子就砍伐的少,越走越密,我們倆也跑不開,雪也太厚,跑起來累挺,好在我們倆跑了大約五分鐘就看到陳冥跟老H的身影了,他們倆正站在一顆粗大的紅松樹前,仰頭看呢。
看我們倆來,老H喊我:“快照一下樹上有什麽!”
他們兩個跑的太急,都沒有帶手電筒,于是我忙往上面照,這一照手電筒都晃了下,那兩個人竟然直愣愣的站在樹上,青白的臉對照着我們的方向,我手電正好照在他們臉上,我甚至覺得他們睜了下眼,這把我驚了下,我忍不住往後退了步,一只腳栽進雪裏,差點兒絆倒,幸好陳冥扶了我一把。
我跟他道:“睜……睜眼了!”
“什麽?!詐屍了!”光哥喊道,他就知道詐屍。
陳冥接過我的手電筒照了下,跟我們道:“沒有,是光影效果。”
我松了口氣,這大半夜的弄這麽一出也太吓人了,現在也很吓人,光哥指着樹上問:“他們兩個怎麽上去的?你們弄上去的?”
他剛醒就被我拖來了,還不知道事情始末。老H郁悶的道:“不是,是他們自己上去的。”
“真的啊?”
我驚疑不定的看着那倆人,我本來以為他們倆追到這裏來能弄清楚是怎麽回事的。但看樣子他們倆也沒有看清,果然陳冥道:“我來的時候,他們倆就到樹上了。”
我咽了下口水:“怎麽會這樣?”
光哥被我們弄的雲裏霧裏的,着急的問:“怎麽回事啊?”老H大概也被這種詭異的事弄的有傾訴的欲望了,于是把他從看到到追出來的事跟他講了下。
光哥聽完後仰頭看那倆人:“我怎麽聽着還是像詐屍啊?不過,”他摸着下巴道:“他們倆詐屍了為什麽往樹上爬?難道真如那金小姐所言,爬到樹上信號好?好讓我們來找他們?”
他說的太詭異了,我忍不住打了個寒戰,這才發現我們跑的太急,也沒戴帽子,外套都沒拉上。
我這會兒也想起,我還給陳冥提着鞋子,我忙把鞋子給他:“你快穿上,別凍了腳。”
那個老H看我,我咳了聲:“我忘記給你帶了,我以為你穿着呢。”我因為跟陳冥挨着睡的,所以套我鞋子的時候,看見他的了。
老H被我們刺激的在原地跳腳,這才覺察出冷來,幸好是跑了一路。
不過我們總不能在這樹下瞻仰這倆人,老H問道:“咱們現在怎麽辦?”
光哥眯了下眼道:“咱們上去把他們弄下來?這确定不是詐屍?” 光哥臨來時摸起來□□,所以這會兒詐屍說的這麽容易。
陳冥這會兒已經把鞋子穿上了,跟他道:“不是,我上去把他們放下來。”
他又把腰間的鞭子解下來,纏在樹上後很快就上去了,我們在下面仰着頭看,光哥把槍上膛對着樹上那倆人。陳冥上去後我們忙喊他:“沒事吧?”
他嗯了聲:“接好了。”
他用鞭子拴着那兩人,給順到地上了,等陳冥下來,我們才敢上前去看,雖然唯物學上清楚這倆人就是死了,可還是不敢動,陳冥下來後,我們四個人正好兩人擡一個,把這倆半夜會跑的家夥給擡回去了。
小木屋裏的其他人這會兒也都醒了,看我們來都圍了上來,紛紛問道:“怎麽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