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長生,你沒事吧!”
第32章 “長生,你沒事吧!”
雖然不知道明天能研究出什麽來, 但我還是有些激動,我就是那種會被好奇心害死的人,等他們研究完了我的新發現後, 我還沒有平複下來, 但時間也差不多了, 又到了進棺材裏睡覺的時間了。
光哥臨合棺的時候跟我道:“我怎麽覺得我喜歡上了這個床了呢。這以後回去了,再不适應床了。”
這還不好說嗎?我給他道:“放心, 回去給你打造一個, 你每天晚上躺進去。”
他罵了我一句:“滾。我又不是入半截土的人。”
他這話是有說法的,很多老人家中都會備下棺木,以備萬一, 有很多孤寡老人,不知道自己哪天去世, 也不知道今天晚上睡下去還能不能見到第二天的太陽,所以就每天都把壽衣穿好了躺進去。
我幫光哥合好後, 暗暗的吸了口氣,原本心情還挺興奮的, 但這會兒被他這句話給打沒了,我以後不想一個人睡棺材裏,那樣太寂寞太孤獨了。可是如果我找不到一個伴兒,那就得自己一個人睡,而且我覺得我不到老伴兒的概率挺高的,我其實也知道我自己脾氣不好, 蠻橫跋扈, 又自私, 就算我現在找到可心的人了, 那他不知道能容忍我多久, 反正肯定不會陪我到最後的。
這麽想着我看了一眼前面合棺的陳冥,他力氣大,所以他一個人合,他的背影修長,于是影子在微弱的光下就拉的越發的長,顯的他越發清冷。我心裏想他以後是不是也一個人啊?我還不能确定他是不是喇嘛,也不能确定他是屬于那一派的喇嘛,不知道能不能結婚生子,如果不能,那他就跟我一樣了。
我不承認我心裏期盼着他找不到媳婦,我就是那種自己過的不好,也不想別人不好的人,所以我把這個卑劣的想法使勁壓了回去,陳冥跟別人不一樣,他于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能盼着他不好。
我發呆的這一會兒,他把最後一個棺木合上了,回頭看我,我這才回神,我也得進棺材了,等躺進去後,我跟他一起把棺木合上了。進了這裏就是要睡覺了,陳冥從來不肯多跟我說話,我戀戀不舍的把他的手機還給他,他直接關上了,于是棺材裏一片漆黑,我跟他道了一聲:“晚安。”
我以前從沒有說過,今天晚上是被打擊了,就當我腦子一抽吧。
所以陳冥頓了一下才跟我道:“睡吧。”
他就在我枕頭邊上,聲音很輕,但是氣流聲都讓我覺得耳朵癢了,在這種時候太不合适宜,所以我小幅度的往邊上貼了下,怕他覺察,就含糊的問他:“你家是哪兒的啊?”
如果是西藏的,那我就再往邊上貼一下。
陳冥又片刻後才回複我,就一個單音節:“嗯?”
我現在已經能聽出他的音調了,語調上揚,看樣子還沒有睡着,但他就算沒有睡着,也并不是認真的回答我,他這是反問我,是沒有想到我會問這種問題,我們之前都多多少少的讨論過家在哪兒,但就他沒有說過,我都默認他是跟祁雲闊一樣在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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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他不說,那我就客氣的打圓場我道:“我住在南京,等我們出去了,你可以來找我,我帶你去逛秦淮河,我請你吃飯。”
我是想要報答下他的救命之恩,但陳冥直接道:“不用了。”
他前面還是含糊的聲音,這次直接就是斬釘截鐵了,我一下子被噎住了,一會兒才轉移話題道:“那等出去後,我加你個微信,咱們以後常聯系。”
其實他的手機號我已經背過了,包括光哥的我也記着了,出去後總要聯系一下,看看到底是活着還是什麽的。
我覺得我這個要求并不過分,我也不是想要巴結着他,因為以前都是別人求着加我微信的,我這還是第一次要別人的微信。
結果陳冥直接跟我說:“不用。”
連着兩次被拒絕了,我沒有忍住深深的吸了幾口氣,我想這個家夥未免也太高冷了,不加就不加!不用我報恩就不用,我還省錢了呢!
我的面子都被打了,所以我不想再面對他了,我艱難的轉過身,想要背對着他睡覺。我也是有尊嚴的,我是最要面子的人。
我貼着棺材板後好一會兒都沒有閉上眼,自己生悶氣,我其實也知道陳冥的拒絕是理所當然的,他性情本來就很冷漠,這些天裏他也沒有跟別人多說什麽,是我以為我跟他親近了呢,我以為我跟他睡了這幾天的棺材板就可以算是朋友了呢。
我郁悶了一會兒才想起陳冥不理我才是正常的,我是佛門最讨厭的人,不僅僅是性向,還有性格,我有多自私我自己不知道嗎?
我瞪了一會兒棺材板,發現我這個姿勢跟面壁似的,我暗暗的磨了下牙,真是自找苦吃,自找難堪,但既然已經轉過身來了,那我也不好再轉回去了,于是我就硬邦邦的貼着,不知道過了多久才睡着的。
我以為我多麽有骨氣的,結果等我有意識的時候,我才發現我又趴在陳冥身上睡的,我不知道什麽時候翻的身,臉趴在他肩膀上,手臂也環着頸項上,我想習慣真是太可怕了,我在睡夢中最舒服的就是這個姿勢,于是本能就先于大腦這麽幹了。
我不知道怎麽看陳冥,以往的每天早晨都是這樣,但是因為昨天晚上我單方面的面壁了,所以現在就非常尴尬。
陳冥正在開棺,還跟以前一樣,胳膊從我腋下伸出去,一點點兒把棺材打開了,我等棺木完全打開時,就從他身上爬起來了。
陳冥肩膀上一塊兒衣服顏色很深,那就是我的口水。我裝作沒看看,從棺材裏爬出去,等把所有人都放出來,我拉着光哥去井邊做對比,光哥睡的還有點兒懵,确實是有點兒早了,井裏還水蒙蒙的,什麽也看不見,光哥跟我道:“這一大早啥也看不見啊。”
我也知道,我這不是不知道怎麽跟陳冥打招呼嗎?我的臉皮薄着呢。
我又在後院裏待了一會兒,但也沒有多久,因為陳冥又出來了,他要在院子裏畫線做機關布置了,于是我割了一把韭菜,刨了幾個土豆回去做飯去了。
現在的飯也不好做,因為每天都是那些,我都吃的冒苦水了,我百無聊賴的燒着火,光哥還跟我顯擺:“長生,你看你光哥這手藝,這土豆絲長短粗細均勻,我跟你說我這祖上是禦廚你還不信!”
我反問道:“那你怎麽不開飯店呢,總比你賣古董掙錢啊?”
這家夥跟我吹:輕易不開張,開張吃三年,但從他抱怨的話裏知道,自從他離婚後生意一落千丈,倒黴透頂。沒有比我好到哪兒去。
果然光哥被我打擊了,切了聲:“豹爺我兩不誤好不好!”
我點了下頭也跟他吹:“嗯,等你哪天店開不下去了,就去我家給我當個廚子吧。”
光哥哈了聲:“老子再窮也不能去挂累你啊,你現在都把你自己給當了。”
“愛去不去!”我往鍋底裏添了一把柴,準備分爐子了。
我現在誰也不邀請了,愛來不來,反正我以後也沒有多少譜,也不能再打着秦兒少爺的威風耀武揚威了。
光哥哎呦了聲:“怎麽了呢,這一大早火氣還不小?”
我沒有理他,我早就沒有火氣了,我現在不過是不甘心罷了。我自己調節,我這多大的人了,而且還是個男子漢,不能因為陳冥一句話就這麽小心眼,失了風度還沒面子。
我跟光哥道:“切好了就炒菜吧,我把火生好了。”
光哥挽了下袖子:“你把這幾個土豆放鍋底下,一會兒吃,這太小了,切不着了。”
我們已經把土豆都快吃光了,我覺得明後天就沒有東西吃了。我看着這幾個跟雞蛋大小的土地問:“能行嗎?不會燒糊了吧?”
光哥切了聲:“你沒吃過是吧,我跟你說這東西燒着才好吃了,跟燒紅薯似的,光哥要不是看你蔫蔫的,才不殺雞取卵掏出來呢。”
是嗎?!不是因為實在沒有的吃了呢?我斜着眼看他,光哥咳了聲:“好好燒火,別燒糊了,真的挺好吃的。”
這次王姐竟然也符合他了:“長生,他說的對,燒的比較好吃,你把它埋在灰下面,上面燒柴,不會糊的。”
既然王姐說沒事,那我就燒了,我這些日子別的沒學會,但燒火已經沒問題了。
等飯做好後,這幾個土豆也燒好了,聞着味道确實不一樣,我不知道我是被餓暈了還是真饞了,找了個竹筐捧着這幾個土豆就準備扒皮了。
王燦去喊其他人吃飯,他們進來洗手的時候,我正扒了一個土豆往嘴裏送,程勇指着我道:“你們在這裏偷吃!”
說的我們跟吃了什麽靈丹神藥似的,幾個黑乎乎的土豆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
我指了下筐:“吃吧。”
祁雲闊看着我笑,他那笑容總讓我覺得意味深長,我想他這是看我有多麽饞嗎?
我正想說什麽時,就看見陳冥也看着我的臉,他的眼神也有些古怪,于是我連忙擦了下臉,這一下後,祁雲闊徹底的笑了,我看了一眼馬媛媛灰一道白一道的臉于是知道怎麽了,偷吃就是這樣,我把半個灰不拉幾的土豆咽下去後,也湊過去洗臉。
我洗完後,正想給他們重新倒水的,但陳冥蹲下來就着我的洗臉水洗了,我不知道說什麽好,只好等他洗完後把毛巾遞給了他,于是他也接過去了,擦完後又還給了我,然後就徑自往外面大廳去了,期間一句客氣話都沒有說。
我看着他的背影切了聲,他是把我當店小二了是吧?!用的這叫一個順手。本少爺還從沒有伺候過人呢。
既然他不願意跟我說話,那我要是再跟他說話,我就不姓秦了。
等吃完早飯後,衆人又開始忙活了。陳冥在院子裏畫上了線,這應該是壕溝,我不知道怎麽布置埋伏,但看他畫的筆直利索的線條,也覺得他應該是有把握的。
每個人都拿着個工具刨地,他們這些日子把這個客棧能用的工具全都找出來了,因為客棧有一塊兒菜地所以種菜的基本工具有。
我沒有刨地,我對那個井還是很感興趣,現在有陽光了,所以石井看的很清楚了,
石井石頭的排列跟我畫的非常相似,但我也不知道它什麽意思,這井中都是石頭,跟節目組不一樣,沒有密碼器讓我按一下,我就完全不知道從哪兒下手,我也不想去問陳冥,當然他現在正在忙着。
光哥托着下巴沉思道:“我覺得這東西也很像棋盤,難道還要我們下一盤棋?在那幾個位置上下對了才能打開井底新大門”
他的腦洞也越來越大,我跟他道:“你越來越有我的風範了,這樣吧,組織派你下去探探情況,”
他拍着我道“不是光哥不想下去,而是你光哥我不會下棋,沒有你這麽聰慧,你去吧。”
因為這個井下面還有一個超級寵物,所以我們倆推辭着,可我知道早晚都要下去的,要不我就總想着,正好現在趁着那個九頭蛇在海底睡覺。我有膽量下去是因為不用到底端,只需要到我畫的格子那裏就可以了。
所以我跟光哥計劃了一下後,就去找繩子,繩子我們這些日子也搓了很多,為了捆住九頭蛇,繩子都搓的非常結實,支撐個人不在話下。
我卷繩子的時候,路過陳冥,他正在鋪機關,要把竹矛提前埋伏進去,吃飯前他已經把鋪設的線路都畫好了,所以這會兒正埋頭在挖地。
他拿着在鋤頭刨地的姿勢也挺像那麽會事的,這家夥不知道是不是以前種過地,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腹诽他,我拖着繩子從他面前經過時,被他喊住了:“你要去幹什麽?”
這還是他今天跟我說的第一句話,我跟他指了下井:“我要下去看看。”
他聽見我這麽說直起腰來:“你別下去了,我去看看。”
他看歸他看,我也想看,怎麽也是我畫出來的。而且憑什麽他說什麽就是什麽呢?
所以我道:“不用,我自己就能下去。”
我終于把這兩個字也還給他了。陳冥終于被我噎住了,他看了我一眼,眼神內斂,眉頭微皺,臉上神情是不贊同中帶了一點兒無奈,我嗤笑了下,要不是看他臉非常年輕,我都以為他七老八十了,既然他跟我年紀一般大,那我就不用聽他的。
再說了我這個行為又不是幹什麽壞事,總要下去研究下的。
陳冥看我沒有管他,放下他手中的鋤頭,也走了過來,光哥正在綁褲腿,準備下去,被他喊住了:“我跟他下去。”
光哥直起腰來,看是他,當即笑了:“那好啊,有你在,我就放心的把這家夥放下去了,你可一定要照顧好他啊。”
我磨了下牙,沒有陳冥難道我就不能下去了?光哥當沒有看見我的瞪視,還繼續囑咐陳冥:“你們不用急着上來,就大膽的把這九頭怪的老窩給端了,看看這家夥給我們藏了什麽寶貝。”
九頭蛇能藏什麽寶貝?!別再是一窩蛇蛋,我看着幽深的井口趕緊把我這詭異的念頭掐掉了,我僵着脖子硬氣的說要自己下去的時候也是害怕的。
看陳冥已經往身上綁繩子了,我也往身上綁,綁了一會兒就被他打斷了:“你這樣綁不對,”
他說着把我手裏的繩子拿過去了,在我身上纏了幾道,最後在我胸口處打了一個奇怪的扣,我覺得跟五花大綁的豬差不多,果然光哥說:“陳兄弟這扣打的不錯,這會兒不管你怎麽掙紮都不會脫扣了。”
說的我還是跟被綁的豬一樣。
我深吸了一口氣跟他道:“你給我好好拽好繩子啊,我們以轉晃三下繩子為信號,一有不對立刻把我拉上來。還有你的那些寶貝我會幫你收了的。”
陳冥由程勇給拽着,這個院子裏沒有可以固定的繩子的地方,只能人工了。程勇個子不算高,但是他的力氣大,不比光哥差,所以我囑咐光哥,他切了聲給:“你就放心吧,就你這重量,你豹爺我一個手指頭就把你給提上來了。”
我權且信他一會兒吧。
陳冥已經開始往下下了,我也站到旁邊,兩個人是可以一起下去的,這個井口非常大,比平常井要大出一倍來,要不我們就能找到一塊石頭把這井口蓋住了。
我跟着陳冥一點點兒下去,随着光越來越暗,我不自覺的看了他一眼,不管剛才跟他鬧別扭,這會兒這裏有他在,我沒有那麽緊張了。我抓着繩子繼續往下走,漸漸覺得冷了。
井底比上面冷多了,下到五米後就跟進了空調室一樣了,我光着上半身都要打寒戰了,早知道應該穿上件衣服的,賬本上的數字讓我重新畫了下方位,是在約三十塊石頭開始的,也就是十米的位置,我們持續往下下,等又下了大約二十快大青石的距離後,陳冥停下來了,跟我到:“到了,慢點兒。”
“好,好……”我咬着牙說的,因為跟進冰庫似的了,這個井非常深,我們每天打水都要打半天,我這點兒也想不明白,這地方明明周圍就是水,怎麽井水要這麽深。
陳冥把我的繩子提了下,他伸手向上晃了下繩子,示意就在這個位置了,于是上面的光哥跟程勇不再往下放線。
我固定好後就查看這裏,因為井是360度的,所以那幾塊特殊石頭的位置是不一樣的。我跟着他一起挨着摸石頭,石頭從表面上看是一樣的,觸感都是一樣的,都是非常的冷,跟冰似的,摸完一周後沒有異樣,陳冥便開始敲擊這些石頭。
因為在深井中,加上下面就是水,所以敲擊的聲音還算清晰,但當我敲到一塊兒特別清脆的石頭時,那聲音在這井中就非常大了。
陳冥正背對着我,他小心的轉過身來,這井壁非常滑,我也沒有太好的着力點,只能這麽挂着,我想給他讓了個位置,也只能由他來給他轉動一下,所以他一邊扯着我的繩子,一邊貼在上面聽了下,等确定這塊石頭後,緊接着又敲了其他的幾塊,既然找到了一塊特殊的,那其他幾塊就好找了,等把其他8塊也選出來時,已經快過去半個小時了,我手臂都要凍僵了,身上已經不起雞皮疙瘩了,都跟冷豬肉似的了,我想幸虧那蛇鱗片厚,要不還得凍死。
我呼出一口氣來,氣都是白的,所以我看還貼着石頭聽的陳冥不得不佩服他,我哆嗦着問他:“聽……聽出什麽來了嗎?咱們是把這幾塊異常的石頭給挖出來嗎?”雖然我覺得挖出來的可能性不大,古代工匠幹活非常精細,這每塊石磚砌的都跟工藝品一樣,跟埃及金字塔可以比一下了。
我一邊想着一邊扣了下,自然是扣不出來的,我正想使勁往裏拍的時候,手腕就讓陳冥抓住了。
“別動,這是一次性機關,”他跟我道。
我凍的差點兒咬着舌頭:“真……真是機關啊?”
陳冥看了我一眼,握着我的手頓了一會:“你先上去,我做個記號就上去。”我擺手,示意他不用管我,早點兒弄完早點兒上去,我自己跟光哥聯系。
陳冥便點了下頭,看他開始弄記號,于是我就跟上面的光哥轉繩子,轉三圈還是有一些難度的,我不知道是不是我這一扭動,上面的光哥松了下手,我一下子滑下去了,我的尖叫聲把我自己都吓一跳,在這個近乎于密封的井口,傳音非常大,我都覺得有回音了,等繩子停止下落後,我本能的看了下井底,我怕我把那怪物再給引出來,我已經無限的貼近水面了。
我的腳下就是水,我看着水底一會兒,确定沒有波紋後松了口氣,我回頭看,陳冥正提着我的繩子,把我往上拽。
等我一點點而升上去的時候,才發現他是一手扣在井壁上,一手在纏我這邊的繩子,他為了不給上面拉着他的程勇增加重量,那多餘出來的繩子是纏在他手上的,纏的一圈圈的,也就是說從剛才起,就是他單手把我提上來的,我有140斤了,非常沉,我甚至都不敢看他另一只手了。
我很清楚這個井壁沒有任何着力點的,但是此刻他的手指卻緊緊的扣在上面,手背上暴起的青筋一條條的特別猙獰,我看的有些眼疼,等我徹底升到跟他平齊的時候,我本能的想要去抱着他腰,我覺得繩子很不可靠了,但剛抱到他,他就說:“抓好繩子,我們要上去了。”
這句話帶着寒氣,像是他深吸了口氣才說來的,我也暗暗的磨了下牙,我是被吓的腦子的不清晰了,我抱着他,那上面的程勇怎麽可能拉的住我們倆?
我松開他,伸手抓向我頭頂的繩子,這會兒也感覺到上面已經有力量了,那應該是光哥重新掌握了繩子,果然他在上面喊道:“長生,你沒事吧!”
我磨了下牙,晃動了繩子,我決定等上去後罵他,讓他好好拽着繩子,他是怎麽回事,不會剛才去撒尿了吧?
陳冥确定我自己抓緊後,也就松開了手,我看了一眼他的手,被繩子勒的一圈圈的深紅的印子,幸虧沒有出血,我心裏罵了我自己一聲,他手沒有出血,是因為他把力氣運用的好,不是我輕!
我為我昨天晚上跟他置氣的事羞愧難當,我确實太不知好歹了,我的小心眼及自私在陳冥面前顯的那麽明顯。
我心裏特別不是滋味,我應該要跟他道謝的,但是我卻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不僅說不出話來,臉色恐怕也很不好,因為我笑不出來。
而他好像也并不需要我道謝,只跟我道:“走吧,咱們上去吧。”
看我還僵着不動,他手在我繩索上晃動了下,示意光哥把我拉上去,示意完後,他托着我後背把我往上送了下,我那一聲‘謝謝’就徹底的吞到肚子裏了。
有句話叫‘大恩不言謝’,我現在才明白,太重的恩情一句淡薄的‘謝謝’根本撐不起來,我也這會兒才想起,陳冥救過我很多次了,大大小小的,從最開始的從欄杆邊上把我拽上來,再到讓我睡在他的棺材裏,再到從那個樹林裏走出來,最後是這一次,說是救命之恩都不為過。
而救命之恩不能用一句謝謝就給打發了。我仰着頭,眼眶不知道是因為慚愧還是感激都有些疼了,我使勁向上看,口中呼出的白氣把我的視線都模糊了。